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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闺梦里

    孟执|古典架空|连载

    阔别四年,随军北上的丈夫,即将大胜回京之际,陈窈早早得了密信。趁着消息还没传开,婆母小姑尚且不知,以为丈夫祈求平安为由,自请前往朝云寺清修。她婆母惯是个喜怒无常的,难得今日打牌赢钱心情好,佯佯 春闺梦里全文免费阅读_春闺梦里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阔别四年,随军北上的丈夫,即将大胜回京之际,陈窈早早得了密信。 趁着消息还没传开,婆母小姑尚且不知,以为丈夫祈求平安为由,自请前往朝云寺清修。 她婆母惯是个喜怒无常的,难得今日打牌赢钱心情好,佯佯靠在榻上吃茶,惬意道, “弘儿出征离家,风餐露宿,你有这份挂念的心,倒也是当妻子的本分。听说朝云寺清苦,你可想好了再去,别前脚闹得人仰马翻,后脚没过两天又要回来。” 陈窈一贯的做小伏低,哄道,“媳妇心里有数。清修虽然辛苦,也不及夫君在塞外苦寒。我算过了,如今刚刚入冬,等到年根儿,还有两个月,到了年根儿,儿媳再回来伺候您过新春。” 听这话是早就打算好的,赵太太恼她竟然自作主张,竖起眉毛冷笑,“合着是早就有了主意,你自去便是了,又何必来问我!” 自从嫁进来就备受冷落,这些讥讽嘲笑听得多了,陈窈早已经不当回事,仍旧和和气气的,“夫君不在,儿媳自然事事要听婆母的示下。” 赵太太最不喜欢她这副木头样,硬声道,“要去便去,我还能不让你去么!但是亲戚娘家那头你需得说清楚,是你自己要去,不是我赵家薄待你!” 陈窈微笑一福,“儿媳省得,是我自请为夫君祈福清修,和婆母不相干的。” 刚刚入冬,万物凋零。 早起的雾气还未散尽,院中花木覆了薄薄一层银霜。 陈窈看着丫鬟进进出出收拾箱笼,招手唤她, “辛夷,挑些要紧的东西带走,那些旧物用不到,不带也罢。” 辛夷知道她的筹谋打算,趁着无人,靠过来悄声道,“姑娘这一去便没打算回来,咱们自己的东西收拾带走,留下来也是便宜了别人。” 赵家是个樊笼,她生受了四年。如今总算有了出头之日,这点身外之物,根本不值一提, “面上是去清修的,大包小包的不好,万一叫人瞧出端倪,起了疑心才坏事。” 陈窈目光四顾,毕竟住了四年,家具器物,花瓶杯盏,这屋子有着主人清雅的气息,“树挪死人挪活,没什么大不了的。挑紧要东西带走,其余这些衣裳被褥都是小事,往后重新开门立户,再置办也不迟。” 新婚第三天,丈夫随军北上平叛,她在这伯爵府的后宅里,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般过了四年。 如今这一走,再没打算回来。 陈窈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天不亮就起床梳洗,一遍遍检看箱笼行李,是否周全。 终于熬到晨光微曦,去上房给赵太太请辞。 当家的三姑娘赵从蓉也在,永远眯眼瞧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出门在外,仔细言行,休得丢了我赵家的脸面。” 小姑大龄未嫁,在娘家当家,跟赵太太一样瞧不起弟媳的出身,往日同她说话,都是这样训诫的口气。 陈窈习以为常,但今日格外有耐心,微笑道,“我都记下了。我去佛前也会替三姐姐祈福,愿姐姐早日得偿所愿。” 赵从蓉不领情,别过头去,“管好你自己。” 赵太太嘴上说着没交代,却洋洋洒洒一大通,无外乎仔细言行,休得胡闹,末了又道,“你一个妇人常住在外头,只带两个丫鬟去,也太不像话!我身边的冯妈妈办事老成,眼皮利索,让她跟着去,免得叫人闲话。缺什么短什么,每逢初一、十五,叫她回府里来取。” 安插眼线,这在陈窈意料之中,她丝毫不见推辞,爽快应下。 宏光十六年,冬月初二,朝阳初升之时,前后三辆青顶马车,从京城杏花巷的永宁伯爵府偏门驶出,车轮辘辘,仿佛披载霞光,朝着西城外的朝云寺而去。 * 京中豪门遍野,供奉寺庙道观很多,朝云寺不算最灵验有名的,但因为住持“觉非师太”出身不凡,文采斐然,在一众士林清流人家之中,反倒更有美名。 朝云寺坐落在西城英华山腰,四周古树参天,溪水环绕,伴着暮鼓晨钟,十分清幽。 迎接陈窈的比丘尼眠心,容貌清秀,双手合十一拜,“施主来了。厢房已经备下,请随我来。” “多谢小师傅。”陈窈还了一礼,跟随她一路去了后头一个僻静小院。 院里一颗合抱粗的银杏,坐北朝南三间大屋并东西厢房数间,眠心领她进了朝南正屋,“施主,这是你的房间。出门右转不远就是厨房,需要热水也可让她们送来,” 另外又指了西边两间房道,“近日暂无旁的施主入寺礼佛,施主的从人可住那里。” 屋子不大,摆放着桌椅板凳,一应简朴。 赵府的仆从抬进来五六个箱笼,占的满满当当。 陈窈指派仆人,“要紧的东西取出来,其他的贴墙搁着就好。” 打发走仆从,身边只剩下陪嫁来的丫鬟辛夷和知鱼,还有赵太太派来的冯妈妈。 陈窈在当中的木椅上坐着,分派住处,“起先来寺里定房时,只说跟着两个丫头,不知道妈妈要来。幸好两间房勉强够住,不好叫妈妈受累,多抱床被子,辛夷跟知鱼住一屋挤挤吧。” 冯妈妈惯会逢迎,肥厚的脸上挤出花儿,“多谢奶奶体恤。老奴夜里有打鼾的毛病,原先还怕吵着姑娘们。” 她原本是赵太太跟前儿得脸的管事妈妈,有一回犯了小错被冷落,今日得了这份监视的差事,发誓要将功补过,再讨太太欢心,一雪前耻。当下迫不及待抢了紧靠陈窈屋子那间,提着包裹去铺床了。 辛夷鄙夷道,“打量我们瞧不出来,她横在中间,一举一动都要盯着,十五回去好告状。” 离开赵府,天地广阔,似乎空气都是清甜的。 陈窈在门前站了一阵也不觉得冷,回身笑她道,“知道你还说,咱们少说几句,她回去便无话可说。” 主仆三人收拾被褥行李,便长久在寺里住下。 觉非师太能容她久居,盖因她亡母的缘故。二人幼时相识,各自嫁人生子转辗半生,再相见之时,一个落发为尼,一个久病缠身,彼此都是感慨,等到陈窈母亲亡故,牌位便供奉在此,旧友相伴,也算是慰藉。 陈窈此来先去见她,“若非迫不得己,也不敢来叨扰净地,多谢师太体谅,实在感激不尽。” 觉非师太眉有慈悲,见事明白,“佛渡有缘人。既来之则安之。你常常思念亡母,正好如今有机缘,在此诵经念佛,也算一尽孝心,成全心意。” 陈窈感激一礼,“等我九九八十一遍经文写完,还要劳烦师太择吉日焚烧,佑她安泰。” 此后陈窈便天不亮起身,跟着寺里的师傅们做早课,诵经,午后抄经打坐晚课,一样不落。 冯妈妈跟着跪了两天,大呼腿疼头晕,躲回厢房磕瓜子去。 穿的是僧衣,吃的是菜蔬。 她可过不惯这清苦日子,好不容易盼到十五,一溜烟儿回赵府复命,一个劲儿夸说,“奶奶跟着师傅们早也念经,晚也念经,夜里还点灯抄经,求佛主保佑咱们五爷平安归来,诚心的不得了。” 她是不想再去,希望如此游说赵太太对陈窈放下戒心,谁知赵太太冷哼一声,“剃头还有三天热呢!你去给我盯紧了,外头鱼龙混杂,她可别错了心思。” “奶奶寻常连人都不见……”冯妈妈支支吾吾,还想说好话,猛一抬头,瞧太太立起眉头,忙跪下道,“老奴记得了。拼着夜里不睡,也不叫一只苍蝇飞进去。” 话虽如此,夜里她睡的最死,鼾声如雷,震的人耳膜都疼。 夜已深,油灯一盏如豆,夜风扑在窗纸上呼呼作响。 陈窈坐在窗底下看经书,昏黄灯下,侧影如剪。 她历来清瘦,如今素衣简装,不施粉黛,更显清华气韵。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纵然眉眼风流,唇红齿白,一颦一笑带着书香之气扑面而来,美的矜持高雅。 她闲闲翻书,随口问道,“今日十五,来礼佛的人家多,知鱼见了哪几家夫人?” 知鱼生的清秀温和,一笑现出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今儿人多,我没挨个去找,显得太刻意。我听说大理寺卿家的杜夫人爱说爱笑的,往日跟姑娘有些交情,只去寻她了,随她一道来的有洪夫人、柳夫人还有谢阁老家的四奶奶。”喜盈盈一笑,“我把姑娘亲手做的平安符送与她们,都夸姑娘贤惠呢。” 这几位都是京中爱走动,擅交际的妇人。陈窈夸知鱼,“真聪明,有这几人传话,简直事半功倍。她们问我了吗?” “问啦,我说姑娘跟着师傅念经祈福,要念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才算诚心,不好随意出来见人,请几位太太见谅,回京再聚。” 辛夷忙追问,“那她们怎么说?” 知鱼笑说,“自然是没口子夸赞姑娘贤惠,五爷有福气啊!” 陈窈不掩鄙夷,“婆母无常、小姑霸权,最没体统的赵家,张口闭口讲究名声。我倒要看看,往后她还怎么编排我。” 满京里都知道,伯爵府的少奶奶为了夫君,潜心向佛,孤苦清修,自然是人人夸赞的贤良淑德! 又过了两日,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从宫里传出,参战将领的家书也陆陆续续入京。 此战大捷,龙心大悦,自然要论功行赏,旧臣新贵之间权力更迭,一时间京中猜测议论纷纷。 陈窈的堂姐——陈薇,尚书省左丞裴献的夫人,特意来寺里看望她,并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谁知陈窈一脸平静,“我早就知道。” 陈薇大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话没说完,忽然想起来,“雍王的信?” 这几年雍王的书信来往,都是陈薇经手,陈窈自然不瞒她,“王爷的奏报,比家书要快。” 陈薇疑惑,“你既然知道赵五就要回京,又做什么来清修,受这份苦?” 窗外寒鸦振翅而过,极其响亮的一声啼叫,下一瞬,只听见陈窈笑声低沉,“大姐姐,我要跟他和离。”

    13 人在读07-18 21:04

  • 公主犯难

    炽辰|古典架空|连载

    番阳公主逃出皇宫了。随着带刀侍卫四处张贴寻人的皇榜,整个丹阳城上至富豪贾绅,下至街头游荡的乞丐,人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作为大齐王朝最受宠,也是最小的小公主。番阳公主此番出逃可谓是让齐帝彻底乱了方 公主犯难全文免费阅读_公主犯难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番阳公主逃出皇宫了。 随着带刀侍卫四处张贴寻人的皇榜,整个丹阳城上至富豪贾绅,下至街头游荡的乞丐,人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作为大齐王朝最受宠,也是最小的小公主。番阳公主此番出逃可谓是让齐帝彻底乱了方寸,甚至不惜悬赏黄金万两,也要找到这位尊贵的小公主。 黄金万两是什么概念? 整个丹阳城沸腾了。 * 茶摊前,一个灰头土脸的瘦小男人落了座。 招呼摊主点了杯茶,无视摊主嫌弃不耐的目光,男人捧着手里的粗茶杯,一口口地喝着。 而他身后,两个男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听说了吗?附近肉铺的张屠户最近看到了番阳公主的踪迹呢!说是一个戴面纱的小姑娘,路过他摊位的时候被风吹掀了一角,刚好就被他看到了。结果今天才反应过来去报官。诶呦,笨的嘞。” “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报官,前两天街边那乞丐还说他见到公主了呢,也去报了官。最后查明,怎么了呢,假的!当即被拖出去打了十几大板,这不,这两天不见他人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倒霉了。谁叫他胡言乱语,真当这黄金万两那么好拿的么?不过这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呢,就跟皇榜上的画像一样么?” “诶,你别多话了,小心一会儿有人来把你也拖去打十几大板。” “算了算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男人的茶杯也见了底。他朝旁瞥眼,几步远的摊主正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似乎生怕他喊续茶。 男人一怔,收回目光,起身离开。 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其间还路过了从番阳公主失踪后,便日日在街上巡逻的带刀侍卫,男人越走越偏僻,最后在一间极其普通的房屋前停了下来。 “回来啦。” 旁边的屋里恰好走出一个妇人,见男人停在门前,便与他打招呼。 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闻声扬起笑脸,同样招呼妇人一声后,笑眯眯地进了屋。 静静在门口站了片刻,男人打了水端进门,又取过桌上的小罐。 动作麻利地打湿脸,从小罐里挖了些白膏,抹在脸上再洗掉。不多时,原本枯黄的颜色消失无踪,‘男人’露出了真正属于她的,凝脂一般的肌肤。 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宁清和随手抓过挂在一旁的面纱把脸遮住,出门倒掉水后,重重倒在床上。 目光放空望着灰色的房顶,宁清和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已是她逃出皇宫的第三个月。 本以为自己消失的时间渐长,城中众人对自己的热情应该已经慢慢消减。没想到丹阳城内找她的人依旧只多不少,更不要说带刀侍卫——如果没看错,好像还更多了。 不得不说,黄金万两的威力实在惊人,臭老头也是真的铁了心要抓她回去。 恨恨磨了磨牙,宁清和翻了个身。 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适龄的姐妹众多,想嫁给镇国公世子的也不少,臭老头为什么就一定要自己去嫁——甚至在自己多次明确拒绝的情况下,扬言绑也要把自己绑去镇国公府。 这不是闲的么?! 所幸在宫中时,她常常对一些民间奇人异术感兴趣,吵着闹着让皇帝老儿找了个易容术使得出神入化的师父来,学了一段时间的易容术,要不然她真得被绑去镇国公府了。 就是在发现了自己偷偷溜掉的时候,臭老头有没有后悔听了自己的,让自己学了易容术? 脑海里浮现出一丝不苟的男人暴跳如雷的模样,宁清和忍不住偷笑。可笑着笑着,隔壁屋头突然传来的妇人怒斥孩子的声音,又让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自由虽好,然而生计却成了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尤其在出逃之前,宁清和还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 金银玉石都是民间不可能见到的样式,银两银票又有独一份的标志。只有一些当时顺手抓的,用来打赏给宫女太监的小物拿去当铺时,才不会被人认出。 可偏偏这样的小物,宁清和因为嫌不值钱只带了几个。换出来的银两不多,她早先大手大脚惯了,还很快花得所剩无几。 可人总要过日子啊。 无法,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宁清和只得出去帮工挣钱。 可她从小娇生惯养,太辛苦的做不来,太细心的也做不来,还一会儿嫌钱少,一会儿嫌事多。于是在几次活计都不是被赶就是自己走后,她铁了心要找一分“好活计”。 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兜兜转转小一月后,她终于找到了她认为最“好”的一份活计。 * 暮色渐深,街道上陆陆续续开始有灯笼亮起。而在一众热热闹闹的建筑里,其中一座楼亮着的灯笼是最嚣张的。 散步似地在街道穿行的宁清和,停在这座楼前。 “小荷你来啦!快上来,我正想找你呢。” 刚到门口,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便扑面而来。宁清和闻声抬头,目光很快落在二楼倚栏朝自己摇手绢的女子身上,冲她甜甜一笑:“碧枝姐姐等等我,我这就上去。” 话落飞快地从挤在门口的男男女女里穿行而过,宁清和越过人来人往的大厅,熟门熟路地冲上二楼。 刚上楼,楼梯口已经守着三四个女子。宁清和见状一怔,却还不等反应,就被一开始在二楼招呼她女子率先挽住臂弯,边拉着她边和她说话:“太好了小荷,来来来,帮我挑挑今晚穿什么衣裙。” 被拉的一个踉跄,宁清和挤进走廊。这会儿花楼刚刚开门,大多数姑娘还在房中梳妆打扮,空荡荡的走廊里,却有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正站在尽头。 她以纱遮面,露出的一双极美也极淡漠的眼睛,正垂眸往下望,模样专注的仿佛下面有什么非常重要事般。 然而宁清和刚从下面上来,很清楚现在的一楼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 也许是宁清和的目光停留的太久,又太过明显直白,原本安静站着的女子忽然轻轻眨眼看来。 宁清和见状怵然一惊,赶忙移开视线。 而这边,碧枝已经挽着她,不着痕迹又带着些示威意味地挤开其他人,甚至在路过一个粉衣女子时故意得意一笑,看的宁清和啼笑皆非。 收起纷乱思绪,她努力不让嘴角翘得太明显:“碧枝姐姐,你今天想打扮成什么模样呢?” 原本还一脸志得意满的碧枝闻言歪头托腮,有些苦恼道:“哎呀,这个啊。今天王公子要来,他喜欢温婉娴静的女子,就朝这种模样打扮罢。” “好,就听碧枝姐的。” 宁清和乖巧点头,惹得碧枝忍不住停下推门的手去捏她的脸:“还是小荷最好了。来,快进来。姐姐这里新来了些点心,你尝尝。” “嗯!”宁清和头点的更欢。 没错,宁清和所谓‘最好的活计’,就是在花楼里当丫鬟。 从一堆甩不出手的金银玉器里挑了一样最不起眼的送给花楼妈妈,换得可以任意出入花楼的承诺。宁清和夜晚在花楼帮工,白天关门的时候就回家休息。 昼伏夜出,工钱合适,有时候还能得些打赏——她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这活计找得好。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宁清和哼着小曲打开梳妆奁。 示意碧枝闭上双眼,她取过一盒脂粉,用手沾了些轻轻涂在碧枝脸上:“碧枝姐姐,你最近皮肤又变好了,是不是又得了什么养肤秘方呀?” 这样的夸赞显然对碧枝来说很受用,她轻笑出声,佯作微恼地轻轻拍了宁清和一下:“小荷,就你会瞎说。哪有什么养肤秘方,姐姐不一直这样吗?” 宁清和嘻嘻一笑:“是嘛,我倒是觉得抹粉的时候,手指上的感觉嫩了好多呢。”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上完了妆。最后将口脂涂抹好,她拍拍碧枝肩膀。 睁开眼,望见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碧枝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小荷,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你不常在这里,我一定要和妈妈讨了你做我丫鬟。” 闻言弯起唇角,宁清和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我就当碧枝姐是在肯定我了哦。” 话落,她绕到碧枝身后,开始挽发。 谁都没再说话,两人一动一静,只余头发滑动的声音在房中窸窣响起。 这当口走廊外忽然传来奔走声,其间夹杂着诸如“霜烟姑娘呢?”“今夜那些大人点名要见她呢。”“衣服首饰都准备好了吗?”一类的话从远处一掠而过,惊地专注挽发的宁清和手不由地一抖。 察觉到头发处传来的动静,碧枝有些担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定了定神,宁清和摇头。 见状叹了口气,碧枝道:“唉,自从霜烟来了以后,许多人都往她那去了,而从她当了头牌,干脆连送来我这的衣服首饰都少了许多。” 越说越不满,碧枝皱起眉头,小声抱怨:“那种目中无人的人有什么好的,竟然能引得那么多公子哥专门来寻她。” “哈哈……”言多必失,一般这种关于恩客之争的话,宁清和都不怎么接。 目光从镜子里碧枝闷闷不乐的模样处收回,她脑子里浮现出方才走廊尽头那张惊艳却带着些漠然的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碧枝的描述其实很准确。 最后一根发钗簪入发髻,宁清和往梳好的头发上撒了些玫瑰头油:“碧枝姐,好了。再把我刚才选好放在床上的衣裙穿上,就大功告成了。” 碧枝闻言起身,从妆奁的最底层取出一小块碎银塞进宁清和手里:“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小荷,这是我的一点谢礼,你快收下,记得以后也要帮我打扮哦。我先换衣服了。” 几番推脱不掉,宁清和只好强压着上翘的嘴角,‘勉强’将银子装进荷包。 与碧枝告别后,她出了房间。然而关上门,刚抬起头,就见到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焦急地从走廊末尾朝这边小跑来。 “小桔?” 看小姑娘一脸快哭的模样,宁清和皱眉叫住了她。 “啊,小荷姐。” 名叫小桔的姑娘循声望来,见到宁清和就像见到了救星:“小荷姐,怎么办啊,大事不好了!” 没头没尾的话听得宁清和一头雾水:“怎么了?” “就刚才,有人偷偷摸上来闯进了霜烟姑娘的房间!她悄悄让我溜出来报信。可我就算跑得再快,她一个弱女子也撑不了多久啊,怎么办啊?!” 小桔说着,含在眼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霜烟姑娘,登徒子??”脑子里骤然浮现出走廊处见到的那张脸,知道小桔的话意味着什么,宁清和的心顿时揪紧。 “小桔你赶紧下去找妈妈和龟公上来,我现在过去看看。”急匆匆抛下一句,宁清和头也不回地朝走廊末尾的房间跑了过去。 按照之前的记忆辨准方向,果然听到房中传来粗哑含混的男声。桌椅碰倒的声音蓦地响起,宁清和心头猛地一跳,当即踹门而入。 巨大声响引得房间中央的男人惊跳起来,他胖硕的身形后,一袭紫衣的女子也淡淡抬眼望来。 这一眼在宁清和眼中,简直就把弱女子将被欺辱却无处可逃的哀怨神情发挥到了极致。 倒吸一口凉气,她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将之放倒在地。 看着地上肥头大耳的男人因疼痛而一脸扭曲的猥琐模样,宁清和还不解气,又重重朝那被肉挤成一团的脸扇了几个耳光后,这才畅快地拍拍手,颇有些英雄救美心态地看向紫衣美人:“霜烟姑娘,你没事……” 没下文了。 因为与想象中身姿婀娜,弱柳扶风的美人不同,随着目光进入视野的紫衣美人,被撕/扯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的,是一片白皙细腻,但平的没有一丝一毫女性特征的胸膛。 “你,你……” 登时只觉脑中一道惊雷劈过,伸出的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宁清和瞪大眼睛,彻底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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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九卿

    故宅骑士|古典架空|连载

    华亭县位于陇东平凉郡,是商绸之路必经之道。官绅商齐齐出钱修缮,这里的官道是最平整干净的。刚卷过黄沙,官道上,路旁的石碑上,道路两边碧绿连天的秋麦。全都盖了一层黯淡的黄土。马车中深处一只修长 大九卿全文免费阅读_大九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华亭县位于陇东平凉郡,是商绸之路必经之道。官绅商齐齐出钱修缮,这里的官道是最平整干净的。 刚卷过黄沙,官道上,路旁的石碑上,道路两边碧绿连天的秋麦。全都盖了一层黯淡的黄土。 马车中深处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手背明显刻意被晒黑过,玉釉一般细腻的肤质,掩盖不了这是位从小骄生惯养的贵公子。 章景同眺望着绵延的官道,大块大块的青石板,似乎铺到了沙漠尽头一般。地上薄薄一层黄土,过往马车浅浅辙辙留下车印。秋风一吹,一些沙子拍打上马车边缘。 车夫立即压住车帘,笑着驾车道:“公子,风沙大,仔细吃了土。” 章景同想起刚才路过的石碑,笑着问道:“现在到了平凉郡了吧?” 车夫说是。章景同翻开手中的任命书,上面赫然写着进士“章同景”的履历。他啧啧摇摇头说:“但愿别碰到认识我的人。” “否则这一瞧就知道我是谁,东宫这事办的也太不走心了。” 车夫说:“公子说的这是哪的话,你是章家的嫡长孙,名字是长辈钦赐。在孔庙里盖过章。东宫都是些文夫子,哪里敢冒犯。把您名讳掉了个,已然是天大的不敬了。” 章景同不以为然。把自己名贵的东西都收起来,翻了身朴素的长袍褂子。富贵中显得寒酸,很符合履历中的状态。 ——一个来自浙江桐庐的富家公子哥,章同景。 家中小有钱财,却又没什么大权势。 稍一打扮,一个面容英俊,青袍士子的少年人模样出现在眼前。 章景同眼睛纯真,带着孩童般未褪的蓝膜。黑白分明,哪怕已经十七,仍让人觉得少年清澈。 车夫捂着嘴说:“大公子,你这个样子实在不像个文人。”他太清隽矜贵了,一看就是哪家骄养的世子少爷。 章景同正了正帽子,笑着拍了拍士子巾道:“反正浙江桐庐章家也是大户。” 章景同又没打算把自己扮成个乞丐。“就说我是打南边来的。白净俊秀一点也不奇怪。”南人多这样。 车夫忍俊不禁,他是章家老仆。望着自家小少爷只有疼爱。“大公子说的是。不亏是跟太子游过江州见过世面的。老夫竟不知道南人都是公子这般模样。” 章景同笑骂他:“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现在找回东宫去。” 到了华亭县。 两人没有直接去县衙,而是先去客栈修整。章景同先一步派去探路的小厮回来了。 环俞和焦俞一个性冷一个性热,皆是武功高强的好手。尤其是性冷的环俞,虽然平日看着木讷内向了些,不太会与人打交道。却是行军追踪的一把好手。 谁知两人一坐下来,环俞还没开口,焦俞就滔滔不绝道:“大少爷,有人要见你。” “哦?”章景同一愣。难道是他出师不利,陇东官场听到风声了?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焦俞口中的有人肯定不是华亭县这些不明就里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章景同有些不情愿见,说道:“谁?他有什么事。”既然是熟人来拜见,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来磕头送礼。 哪一样都不是章景同想见到的。 环俞就赶走了焦俞,从怀里拿出邸报。一边说:“华亭县的县令叫尹丰,开泰年的进士,曾经被谭党清算过。二宗年间攀附着刘宗光,日子过的还不错。后来谭宗贤掌权,他就来到了华亭县。家中一妻四妾,有三个儿子。这是您要的邸报。”说完,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官府印制的邸报。 章景同收了,简单翻看着。 环俞束手站在一旁,一脸犯错的样子。不安的说:“因您的说的,不要惊动陇东官场,至少不要惊动文官。属下就劫了驿站的邸报。抄印了几份……导致地方军所拿到邸报的速度比平日晚了一日。” “一日不是什么大事。”章景同安慰他道:“你没跑到安东卫所亮军牌,要邸报。你家少爷我就很欣慰了。” 焦俞哈哈大笑,斜眼瞥着环俞捂着肚子。 环俞脸上微红,震地踹了焦俞一脚。腼腆地说:“大少爷!” 焦俞上前正色的拿出一块玉佩,流光四溢的白玉,隐隐透着底蕴。他道:“大少爷,还有件事。京里派人送来信。有人拿着这块玉佩求见你。夫人怕泄露你的行踪,又怕误了你的事。把信和玉佩夹在给官邸公文里,寄放在陇东驿站。” “送玉佩的人叫松衡远,是甘肃布政使司——华亭县县令尹丰就是他一手安排过来。他是尹丰的恩师。” “他是拿着故友之物来的,所求也不高。只是想谋个京城的缺,想把自己往京城挪挪。您也知道,当年二宗之争清算的时候波及了不少人,这个叫松衡远的,就是卷进那场风波中。这些年一直被压在甘肃,始终上不了一个台阶。” 章景同感觉很有意思,笑着问:“他怎么不找我父亲?”他虽然是章家的嫡长孙,章家的掌权人还是父亲吧。 更何况,正儿八经论起来。章景同还没入仕。怎么求官求到他这来了。 环俞冷不防开口说:“许是他求不到章大人面前。这才找到公子这了。” 章景同觉得很有可能。就拿起手中玉佩打量起来。白玉做工精致,符纹上隐隐有篆体的‘闲百忍’三字。这是祖父祖母常用的闲章。后来打出了名气,就令工部下的制坊特制了一批闲百忍字号的小物。平日只打赏给亲近的人。 章景同摸出是蓝田玉。思来想去,拆开了信。 章景同一下子就知道松远衡这块故友之物是怎么来的了。 河南陶家一连四五代都是多子少女,甚至多子无女。不光嫡支,旁支也是如此。简直跟中了邪似的。 就像没有儿子的人家盼儿子。没有女儿的人家,还是一连几代都没有什么女孩儿的。女儿家就更矜贵了。 陶家不同其他世家,特别喜欢和那些女儿多的人家结亲家。就盼着家里能多几个女儿。 且不说物以稀为贵,多喜欢多稀罕。陶家是中州王,震慑西北。是前首辅章年卿的外家,急需扩大姻亲血脉。光从利益角度来说,陶家都希望多几个小闺女。 可是天意弄人。大概子嗣上就是越盼什么越不来什么吧。陶家到现在也只落地了一个嫡支旁系的小女儿,还在襁褓中。还是一对在外地为官的小夫妻生的。 于是陶家长辈就猜测,大概是风水地缘问题。把陶家几个嫡支的新婚夫妻都支到他乡去走亲戚。 ——陶家不缺儿子,却很缺女儿。 近年来,陶家唯二的两个姑娘。一个是陶金海的亲女陶茹茹,一个是陶茹茹的幼女章青鸾。前者嫁到了章家,后者是当今皇后。 如果抛开章青鸾这个外孙女而言,陶家嫡系九十年来只有陶茹茹一个正经女儿。其他都是光头小子。 这个松衡远,八成是陶家的姻亲。 不过章景同不认识,应该不是什么嫡系。否则他至少应该有一点印象。陶家和章家是血缘姻亲,还绑定着政治关系。这些年走动很亲密。 章景同作为章家嫡长孙,对陶家嫡脉的叔伯兄弟都很熟悉。他们的姻亲也熟记于心。 章景同好奇的问:“松衡远是不是没有儿子?” “是,松大人有一妻三妾。生了六个女儿,全是金花。”焦俞打听这些旁门左道的消息很有一手。 他说:“您要赴任的华亭县衙,县令尹丰就是这位松大人的学生。被松衡远视若半子,松衡远在京为官时很得谭宗贤赏识。后来刘宗光倒了,刘党被血腥风雨的清算时。他还能从谭宗贤手里讨一份任命书出来把尹丰送走。” 章景同觉得这师生两很有意思。师父是谭党的铁杆,学生却攀附着刘宗光。这么说,当初这对师生在站队前就结盟了? 章景同笑了一笑。突然觉得自己选对了人。“在尹丰手下做师爷肯定很有意思。” 这对师生不仅特别会左右逢源,还是个爱两边下注的墙头草啊。 “不见。”章景同把玉佩和信递回给焦俞,说:“把信寄回京城。让母亲出面,就说我还在读书。松大人是地方大史,这种事找我个孩子不太好。” 见了他还怎么去尹丰手下做师爷。 章景同暗暗嘀咕,立志要把自己打造成个尚在进学的孩子。 焦俞嚷嚷说:“大少爷你这也太敷衍了。谁不知道你早就进东宫行走了。” “不过是搪塞。还管理由好不好。” 章景同不以为然。他要是想正经拒绝,就找父亲出面了。 这时,几道略带羞涩的目光穿过半帘落在章景同身上。 风中传来欢愉的笑声,几个带着白纱坠帽的女子在仆妇和下人的簇拥下离开。豆蔻年华的少女爽朗大方回头,目光难掩欣赏。 章景同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憎,若有似无的戾气让身边服侍的人心骇。焦俞环俞见了立即挡在前面,一个放下半卷的竹帘,一个把门边的屏风搬到章景同这边来。 大公子最讨厌女子贪婪的趋势。 自打章景同过了十二岁之后,满京城的妇人女眷,未出阁的少女看他的目光都是贪婪而觊觎的。没有一个妇人不想把女儿嫁给他,没有一个姑娘不把他视为梦中情郎。 章景同英俊漂亮,家世也好。最关键的是还是和太子一起长大的,如今虽未正经出仕。却已经是东宫辅臣,在宫里和朝廷里都能说的上话的功勋少年。 可炙手可热的背后,却是毫无真心。章景同身上有太多让人觊觎的东西了。几乎靠近他的人都是身怀目的。 这让章景同有种愤世嫉俗的冷淡。 挡住了门外觑视的目光后。章景同脸色才好看些。焦俞和环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口气。 不过又开始发愁起来。 大公子于人界限这么防备,何时身边才能有至交好友,红袖添香。难道大公子这辈子除了太子和建由候世子这两位表亲手足。这辈子注定再无亲密友伴?

    41 人在读08-28 18:57

  • 惊蜕

    客行逆旅|古典架空|连载

    镇远将军府的屋檐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青石小路上,穿的臃肿的仆从持着洒扫的用具,清着未化尽的雪沫子,竹扫帚扫过地面,带着刷刷声,小路上裸露出褐色的泥土。鼻头冻的通红的老人呵了一口气,道:“今年可真是 惊蜕全文免费阅读_惊蜕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镇远将军府的屋檐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青石小路上,穿的臃肿的仆从持着洒扫的用具,清着未化尽的雪沫子,竹扫帚扫过地面,带着刷刷声,小路上裸露出褐色的泥土。 鼻头冻的通红的老人呵了一口气,道:“今年可真是个好年,三老爷在耀州打了胜仗,捷报传到京里,咱们这些府上伺候的,也跟着沾了光,又多了几个月钱。” 旁边的人道:“可不是呢,不过依着我说,还是苏姑娘身边侍候的人最有福气,除了府上涨的月钱,她们院里还张罗着给做冬衣呢。” 一旁的人纷纷露出艳羡的神色,七嘴八舌的道:“早知如此,当初苏姑娘到咱们府上,管家张罗着拨人,我该去留个话。” “这时倒机灵了,当初那苏姑娘初来乍到,手下可没几个真心依附。哪知苏姑娘竟有这样的本事,竟真在府上立稳了跟脚,这势头,瞧着连三姑娘都比不过。” “你们这帮子,躲懒也便罢了,什么时候也敢非议起主子来了,瞧着都是皮痒了。”几人正说着,一位穿着长衫的男子,威严的呵斥道。 几人见来人是二少爷房里管事的秦叔,纷纷噤若寒蝉。 沐府祖上只是寻常的小将,新皇登基,沐老爷子机敏,为新皇效力,底下三个儿子骁勇善战,立了军功,才得了一个侯爷的爵位。沐老爷子仙逝,沐大老爷袭了爵位,沐二老爷从了文,年岁最小的沐三老爷颇有神力,早早便投军,一家子齐头并进,倒也让沐府蒸蒸日上。 三位老爷各司其职,各有功勋,纷纷娶妻生子,兄弟和睦团结,娶来的媳妇都是明理良善之辈,虽为三房,却也走动的极为亲近,堂兄弟姊妹亦亲如一家。 沐大老爷膝下一子二女,长子投军,二女也早早出阁;沐二老爷膝下一子,年岁尚小,尚在府学里念书,沐三老爷膝下唯有一女。小辈们各奔前途,谋事的走仕途,姑娘们也早已成家,到如今府上也只剩了二少爷与三姑娘两位。 可惜好景不长,京城一场内乱,沐家两位老爷平叛时出了岔子,葬身鱼腹。 不比两位兄长,夫妻和睦,沐三老爷虽战功赫赫,亲事上却不尽如人意,早年与娘子和离,一气之下,到耀州投军,一走便是十几年。 沐府三姑娘沐菀一出生便在二位伯母膝下教养,与她们之间自比旁人亲厚几分。 沐府上下,如今只有一位小姐,府上众人待三姑娘更是如珠似玉的疼惜宠爱,前些年一个与三姑娘年岁相当的姑娘拿着沐三老爷的信物上门,府上之人更为三姑娘捏了一把汗。好在后来查明了真相,那姑娘是沐三老爷兄弟的遗孤,府上这才安生下来。 府上终归是多了一位主子,仆从中眼皮子浅薄的也渐渐生了些歪心思。 秦叔是府上的老人,秉性忠直,瞧不上这种投巧的手段,拧着眉,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今年二少爷刚娶了妻子,和二少奶奶在江南过年节,生怕府上怠慢了三姑娘,一连寄了三封信,催他给三姑娘备年节礼物。 “秦叔!” 在自家院子里看雪的沐菀,瞧见了熟悉的身影,白嫩的脸庞上漾出笑意,朝着来人挥了挥手。 秦叔快步走进,一旁的丫鬟们连忙打门帘,大丫鬟小桃引着沐菀和秦叔到屋里落了座。 “秦叔,二哥可说他今年何时回来?” 秦叔摇了摇头。 沐菀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我前天还与二伯母猜,今年二哥何时回来过年,看来是我猜中了。” 她二嫂是江南人氏,二哥刚刚新婚,嫂嫂身子弱,大夫诊过脉,说是思虑过重,二哥心疼二嫂,便陪着二嫂去江南探亲去了。 “二哥今年是不回来了,大哥到了年底,公务堆积如山,也不知今年可有时间回来。”沐菀想到往年热热闹闹的场面,不禁有些低落。大姐姐与二姐姐嫁的远,亦是回不了府。 “二少爷知道今年府上没人陪伴姑娘,费了好大的劲,给姑娘弄了翠英阁的帖子。” 沐菀瞪圆了眼,翠英阁的帖子,二哥也太够意思了,为了讨这张帖子她可讨了小半年了,本以为没机会了,哪想到二哥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沐菀生的漂亮,小巴掌脸,眸子却乌润明亮,肤色白皙,瞪着眼睛瞧人时,叫人连心也给软化了。 到底是府上养大的姑娘,单纯可爱,三姑娘满脸的喜意,让秦叔觉得天都明亮了几分。 送走了秦叔,沐菀捧着翠英阁的帖子,撑着脑袋,一刻也不转的盯着,瞧的周围的小丫鬟笑的乐不可支。 “咱们姑娘这些日子可真是委屈了,小半年没有吃上翠英阁的糕点了。” “二少爷可真懂咱们姑娘,回回送的东西都称了咱们姑娘的心。” 大丫鬟红玉听着众人调笑了几句,正色道:“姑娘,翠英阁的吃食虽好吃,您可得记着点胡大夫的话,莫要吃的多了,回头受罪的又是自个。” 沐菀羞红了脸,脸颊鼓鼓的,看了一眼红玉,本想说些什么,一对上红玉的眼睛,理亏的垂下了脑袋,绞着自己的手,小声道:“不会的,我只吃两三个。” 红玉被瞧的无奈,心软不已,也说不了拒绝的话,只道:“姑娘知道便好。” 沐菀身子骨弱,一入了冬,生了几回病,一屋子人跟着提心吊胆,入口的吃食,红玉一向谨慎。 几人正闹着,小桃端了一碗马蹄糕走了进来,沐菀眼睛一亮,抿了一下嘴唇,渴望的看着小桃手里的食物。 “苏姑娘屋里请了一位点心师傅,今日制了些小食,特意送来给姑娘尝尝。” 沐菀不觉有异,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小桃,红玉瞥了小桃一眼,神色微冷,接盘子时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手腕一歪,满盘的吃食落在地上。 “姑娘,都怪奴婢不好,笨手笨脚。” 沐菀连忙摇了摇头,红玉待她最好了,她最瞧不得红玉受委屈,不过是一些吃食,虽然有些可惜,也犯不上为难红玉。 经了这一遭,沐菀有些困了,打起精神与红玉、小桃笑闹了一翻,便回屋子歇着了。 睡梦中,隐约听见红玉与小桃的吵嘴声。 “苏姑娘会做人,如今不禁笼络了满府的人,现在连姑娘院子的人也要来插手,还有没有天理了。” “红玉,苏姑娘也只是好心,何必对她抱有敌意。苏姑娘父母双亡,投奔到咱们府上已经够可怜了。” “她倒是可怜了,又有谁怜惜咱们姑娘。姑娘自小没在父母身边教养,连娘亲的面也没见过,虽说有个父亲,可这么多年,三老爷可有过问过咱们姑娘一件事。倒是待那苏姑娘,时不时递银子来贴补,嘘寒问暖,他这般做,可有顾着咱们姑娘的颜面。” “够了,红玉。” 吵嘴的声渐渐远去了,沐菀分不清她们是走远了,还是不吵了。眼上传来一阵痒意,她伸出手,摸了摸了脸,却摸见一片冰凉。 原以为父亲军务繁忙,无暇顾及她,她便学着懂事、乖巧。即使苏敏敏一再炫耀华服、首饰,她也只当不懂,她告诉自己,有婶婶、兄长在,她已经很幸运了。 然而当真相揭开,她的心还是如针刺般痛,她奢求的父女之情,疼爱照顾,并不是痴心妄想,只是父亲将所有的爱留给了另一个人罢了。 沐三老爷在耀州大捷,由着年底,宫务繁忙,宫里主事的官员拟出封赏的圣旨,已近了年关。 沐菀一早便被红玉拉了起来,换上喜庆的红衫,到正堂里与婶婶们等候宣旨。 沐菀到时,大夫人、二夫人和苏敏敏已经在堂前候着了,沐菀瞧见每个人的桌前,都有一盘新制的糕点,苏敏敏捧着茶杯正与大婶婶说些什么,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许是昨日才知道真相,沐菀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菀菀过来了。”大夫人招呼了一句,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拉着沐菀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份,“这几日听说你生了几场病,可养好了?你大哥在宫里办差,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我看要不找个时间,让他为你调养调养身子。” 二夫人道:“千万别,菀菀喝了这么久的药,可怜见的。还是等开了春再调养,正逢年节,菀菀盼着口吃的已经许久了。” 沐菀羞怯的摇了摇头,就差埋进大伯娘怀里撒娇了。 沐菀从小便生的玉雪可爱,到了八九岁,大夫人与二夫人还要寻了机会,抱一抱漂亮的小女娃,心里疼惜的紧。 苏敏敏含笑的看着这一幕,掩在袖子下的手却已经狠狠攥紧。 不多会,宫里的公公宣了旨,众人接了旨,公公瞧见跪在大夫人身后的沐菀,倒是多停留了一眼,道:“除了圣上的赏赐,贵妃娘娘还赏了一匹宫缎,三姑娘肌肤胜雪,正需要上好的缎子。” “多谢公公。” 大夫人参加宫宴,知晓来人是贵妃身边的徐公公,忙引着沐菀叩谢。 沐菀凑的近了,徐公公瞧的更仔细,心底暗吸了一口气,沐三姑娘还未及笄,便有这等姿色,沐家手里还握着不少兵权,想来日后必有大造化。 徐公公在沐府众人的相送下,出了门,回过头见干儿子捧着一袋银子,只一抬眉,小太监交代道:“这是沐三老爷的养女苏姑娘给的赏银。” 徐公公面露不屑,镇远侯府做派清正,朝中众人敬仰,何须用这种小恩小惠收买人心。这苏敏敏野心虽有,却还是嫩了些,不堪大用。 “干爹,如今只剩忠勇侯府的圣旨,路还远着,您老回宫歇着,剩下的事,儿子保证给您办妥了。” 徐公公闭门养了会神,末了点了点头,一个日渐衰落的侯府罢了,也算不上什么开罪不开罪。 忠勇侯府,门庭紧闭,一行人赶至,在门外敲了一刻钟,才有仆人懒洋洋的开了门,听着圣上有旨,吓的一骨碌滚在地上。 小路子在侯府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府里的人好半会才凑了过来,小路子垂着眼,扫了一遍厅堂上的人,道:“府上的人可都到了?” 沈家的二少爷连连点头,不耐烦的道:“公公,沈家就这么多人,祖母年岁大了,身子骨可经不得这么折腾。” 小路子见说的是长公主生的那位混球,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不发话,直等众人跪的没脾气了,才道:“这圣旨是给沈三少爷的,接旨的人未到,如何宣旨?” 沈二少啐了一口,小声嘟囔:“是那家伙啊,真倒霉,害的一大家子受累,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小路子叹气,有这样不成器的子孙,难怪沈家在朝中名望越发衰微,正腹诽着,忽见一位高大冷肃的男子踏雪而来,腰间斜的长剑散着冷意,细嗅之下可以闻到一股血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卫统领沈郡,剿除山匪有功,护我大成江山,赐青虎令……” 终于办完了差事,沈郡领了旨,小路子软了声音:“大人办差辛苦,待会可得用些姜茶,除除寒。” 沈郡道了谢,与沈家众人送了宣旨的公公,在堂前未多停留,便离开了。 沈二少瞪着沈郡的背影,气狠狠的道:“不就是个走狗,神气什么,一身的血腥气,不怕熏着别人便罢,这喜庆的节日,也不怕冲撞着别人。” 忠勇侯府府上有两房,沈郡乃大房大老爷的私生子,不受人待见,虽在府上留有院子,却并不在府上过夜。进了庆虎卫办差后,便在别处租了一处院子。 沈郡回到别院,庆虎卫的一干兄弟们正聚在屋子喝酒,沈郡一入屋子,众人立刻收敛,像是被猛兽震慑的羊群。 副统领何青僵直的站了一会,歪了一下唇角,道:“老大,今个是年节,兄弟们昨夜干了‘活’,卖了力气,可不得打打牙祭。” 沈郡修长冷白的手指扣在腰间的长剑上,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来任务了,半个时辰后,青州。”

    9 人在读07-18 21:04

  • 纨绔为夫

    白商|古典架空|连载

    一、困守永历二十七年七月,烈日高悬。夜风虽已渐渐寒凉起来,但午后晴空万里,日头还毒辣得很,把正院几株合欢晒得恹败垂枝,地砖上的热气隔着鞋袜还能钻进脚底,连风都带着热气。邵月如立在院里,阳光 纨绔为夫全文免费阅读_纨绔为夫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一、困守 永历二十七年七月,烈日高悬。 夜风虽已渐渐寒凉起来,但午后晴空万里,日头还毒辣得很,把正院几株合欢晒得恹败垂枝,地砖上的热气隔着鞋袜还能钻进脚底,连风都带着热气。 邵月如立在院里,阳光罩在身上像扣了只火盆,豆大的汗珠从她面颊滚落,掉在地上“呲——”一声便消失没影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带出一阵冰块融化的凉爽气息,朱姨娘从里面出来,扶着腰肢,颇餍足地理着鬓角碎发,一看便知道刚做了什么好事。 “哟,大小姐还站着呢,日头大,快回去歇歇吧。” 虽是罚站,可若倒在她这院里多不好,指不定旁人以为她苛待嫡女。 “烦请姨娘,求父亲开开恩,为我母亲请个大夫。”她站了一个多时辰,滴水未进,此时已是口舌生烟,多说两句话只怕能擦出火来,却只能苦撑着。 母亲还躺在榻上气若游丝,她又丢了管家权被禁足,眼下只能来求朱旖儿。 不料又触了父亲怒火,被罚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多时辰。 也听里面胡闹了好一阵,脸上的面红耳赤,也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听的。 朱旖儿半点没有被小辈听见胡闹的羞耻,好整以暇看了眼天上火辣辣的太阳,目光又落到太阳底下的人身上。 睨她一眼,模样倒是秀气温顺,人也懂事,可惜不是她亲生的,占着嫡女的名头,挡着她女儿的路。 一个小县官之女,嫁进江家那都是高攀,她苦心经营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 江家公子虽然是个纨绔,但嫁过去一辈子吃穿不愁,婆母也算是个好相与的,眼下江家老夫人来提,合该称了她的意才是。不知她还有什么不满的,难不成她还想嫁王孙公子? 朱旖儿浅笑了一下,“老爷还睡着,此时不好打扰,大小姐不若过些时候再来。” “姨娘体谅,母亲若是有个好歹,做子女的要尽三年孝,正议亲的档口,只怕江家会多想,做女儿的也是为父亲考虑。”她乖乖顺顺低眉顺眼,再和气温柔不过了。 邵月如哑着冒烟的嗓子说完,朱旖儿仔细咂摸她这话,暗暗磨着牙齿,她就说这小妮子会这么乖顺,果不其然,在这里等着她的。 守孝三年,家里女儿都成老姑娘了,还拿什么议亲。耽误别人无妨,可别耽误了她的桐如。 * 从正院回小春院的路上,邵月如已是奄奄一息。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院子,打开房门扑面而来一股燥热气,但总算阴凉了。 苏州富庶,邵老爷虽只是个小知县,可往年邵月如掌家的时候,经营得当,阖家都用得起冰,如今朱旖儿当家,冰窖里未必没有冰,只是她有心磋磨,底下人见风使舵,便克扣她们母女份例。 耘春化来一杯淡盐水给邵月如润口,又用冷帕子小心翼翼敷在脸上,白皙细腻的皮肤,因为暴晒泛起红血丝,顺着脖子往下后背上也起了一层红疹子。 耘春轻轻“呀”了一声,哭丧着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朱姨娘太过分了。” 抢了小姐和周家的婚事,挑拨老爷将小姐嫁给江家不说,还耍各种手段磋磨小姐和夫人。 这酷热的天,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没晒死人已经是自家小姐福大命大了。 邵月如轻叹一声:“她如今当着家,勿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没的惹祸上身。” 朱旖儿是过分,可她仗的也是邵恺的势。 她是嫡女,上头原本还有个哥哥,母亲是扬州富户,虽与父亲邵恺感情淡薄,但因哥哥读书极有出息,得父亲看重,又加扬州舅家颇得势力,尽管母亲体弱多病,有她帮衬着打理家务,母子三人过得也还不错。 可惜前年兄长进京赶考,出了意外,活生生的人自此没了消息,再找回来,已是一具泡得发烂发臭的尸体,面目都辨不清楚,母亲悲恸过度,自此一病不起。 没了兄长支撑,她们在这家里举步维艰。 朱旖儿膝下也有一子一女,兄长没了,她的儿子就是邵家唯一的香火,邵恺本就宠爱她们母子,如今更是将一府中馈悉数交托。 前些日子扬州舅家遇上些麻烦,家道衰落,邵恺连最后一丝体面也不愿再给她们母女了。 耘春自小听邵月如的话,自家小姐这样说,她也只好噤声,将一肚子牢骚吞回肚子里。 “你替我梳拢梳拢头发,待会儿我过去看望母亲,别让她看出端倪。” 邵恺虽然让她禁足,但邵月如方才已说通朱旖儿,予她能去探望孙氏的方便。 耘春应了一声,从妆台上取来梳子,将鬓边散落下的碎发重新梳理妥帖。 才片刻功夫,外头小丫鬟站在院子里脆生生朝里面喊:“大小姐,大夫请回来了。” 邵月如听了总算露出笑来,放下手上的帕子便要起身,又想起什么,犹豫地问耘春:“我脸上可看出晒伤的痕迹?” 她吃些苦头不要紧,若是让母亲看出来,怕又是要哭一场,惹她伤心。 耘春凑近仔细看了半天,认真道:“倒是看不出什么大碍,刚才那层红色也褪了许多,应该看不出来。” 邵月如心安下来,急匆匆提着裙摆往母亲孙仪的屋子去,耘春连声喊她等等打个伞,她只当没听见。 孙仪连年生病,被朱旖儿以静心养病为由从正房挪到僻静的偏院去,邵月如赶到的时候,大夫后脚刚进屋子,正号着脉。 孙仪躺在榻上,一只手搭着手绢给大夫看诊,见邵月如进来,带进一丝热风,气喘吁吁的样子,眉目和善浅笑嗔道: “怎么跑得这样急匆匆,一点规矩体统都没有。” 邵月如喘过气来,在屋里扫视一通,看到暗沉沉的屋子,不由皱了眉头。 她差遣过来伺候孙仪的下人全被朱旖儿打发走了,换上来这个也是个不尽心的,孙氏屋里常年带着药味,这么热的天,也不晓得开窗透个气。 她将窗户打开,向孙仪福礼道:“总算得了机会过来,女儿心里着急,一时失了规矩,下次不会了。” “我这里一切都好,”孙仪笑道,“你顾看好自己就成。” 邵月如听着这话,无奈深敛着眉看向孙仪,想说两句,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 孙仪已然懂得她想说什么,她这女儿聪慧,这里的情形自然瞒不过她,今日这郎中,定也是她周旋得来的。 母女俩便都不再作声,让大夫静心诊脉。 孙仪的病是积年沉疴,郁在心中伤了精元。 大夫诊完脉,邵月如追问再三,确认无甚要紧才作罢,大夫又写了张调理身子的方子,让人拿着去抓药。 送走大夫,孙仪强撑着坐起来,勉强笑道:“就你操心,大夫都说了我无甚大碍。” “是、是我心急了,”邵月如笑道,“大夫都说了,要母亲保持好心情,好好调养就能好转,母亲还要看着我出嫁,看着我和夫婿琴瑟和谐呢。” 哪会没有大碍呢,这个大夫是邵月如熟识的,病情如何孙仪不清楚,邵月如却是知道。 只是她不敢明说,若告诉孙仪实情,只怕她又要多想,失了求生的意念。 她只有这一个母亲了,就算阎王鬼差来,她也要把人留下。 然而听了这话,孙仪又皱紧眉头。 “月如,你告诉娘实话,江家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娘,不过是江家老夫人想替她孙子聘我为媳,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何况我正同周家议着呢,等周珏乡试完了就定亲,这总得讲个先来后到,我同周家定下,也就没江家什么事了。” 她不敢说邵恺已经准备答应江家了,朱旖儿把她禁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只等江家上门来过明路。 邵月如心里苦楚,背过身去倒水,强行把眼泪忍回去。 她不能当着孙仪的面掉眼泪,连哭腔也要忍下,孙仪如今的情况什么也做不了,说出来只是母女俩抱在一起哭罢了。 “娘好好养病就是,我心里有成算,会找个好夫婿嫁个好人家的。” 她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将来这家里必定是朱旖儿母女的天下,她要找个好夫婿,嫁个好人家,她们母女才能有好日子过。 只要嫁进周家,就苦尽甘来了。 周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族中有京官,子孙又有出息,尤其她相中的周珏,相貌堂堂才学丰厚,在苏浙这带文风盛行的地方,他亦能在士子中有一席之地,假以时日考上进士,成为官身也是指日可待。 何况她看周珏是个正人君子,对她应也有两分意思,就算没有,依他的品性,夫妻间做到相敬如宾应也不难。 周邵两家原本交往不多,盖因她父亲虽是知县,但邵家在苏州根基不深,邵恺又不会交际经营,他倒一门心思攀高,可惜表现太过急功近利,只差把“我要攀高枝”几个大字写在脸上,多少人家都不大愿意交往他。 邵月如既相中了周珏,借着后宅女眷的交际,设法入了周家长辈的眼,两家才有了联系,就差等周珏乡试结束定亲,会试结束就成亲。 原本一切应如她所料进行,但朱旖儿的女儿也看上了周珏。 适逢江知府家老夫人相中邵月如,想聘她做孙媳,朱旖儿就撺掇着邵恺答应,打算让她女儿邵桐如和周家议亲。 “你这孩子,”孙仪无奈道,“什么都瞒着我,我虽缠绵病榻,又不糊涂。” 江知府可是邵恺的上官,邵恺是个什么样的人,孙仪跟了他二十多年,岂会不知。若江家真上门提亲,他定巴不得亲自把女儿送上门去,若是闭着嘴还不松口,定是想再贪图什么。 江家不仅是苏州知府,还有累世家业,可江家公子却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斗鸡走狗,推牌斗酒,无所不为,这样的人怎堪匹配。 邵月如端了茶水,回到床榻前给孙仪喝,耐心劝道:“母亲宽心,当真无事。父亲虽满意江家,但又不肯舍弃周家,周家长辈最是满意我的,朱姨娘有心让桐如嫁进江家,有她在,和江家的婚事落不到我头上。” 她将她和桐如调了个个儿,不敢据实告诉孙仪。 孙仪哪有心思喝水,将杯盏放到床头矮凳上,拉着邵月如的手,轻轻拍了好几遍,心中满是苦涩:“是娘误了你。” 她这女儿最懂事,自小便贴心。习得知书达理,这些年帮着她操持事务,锻炼得端庄又能干,满苏州谁不夸一句好。 偏因为她这幅破身子,让一个妾室把持着中馈,连孩子婚事也要她自己筹谋。 满腹愁肠,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邵月如又贴心宽慰了几句,等下面人把药送过来,喂给孙仪喝下,服侍她睡下后,已是傍晚。 她叫来伺候孙仪的下人,敲打过一遍,又使些钱物收买,嘱咐好好照顾孙仪,有事及时禀报。 从孙仪那里出来,邵月如呼出一口气。 和周家的婚事被抢了,她就再抢回来,江家上门提亲她就让这婚事成不了。 自小盼着快点长大,长大了嫁出去,嫁个好人家,自己立了门户,就不用再受这种磋磨了。 她自知自己是个什么来路,父亲不疼姨娘轻视,姊妹也不亲,幸得母亲垂爱,谨小慎微多年,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千挑万选选中了周珏,一力促成周邵两家交好,终于等到及笈要嫁人了,只因朱旖儿的女儿也看上了周珏,因父亲想攀高枝就让她多年努力付之东流,那她辛苦筹谋又算什么? 邵月如想着这些,心里慢慢盘算着。 抬眼望去,四四方方的院墙将人禁锢在这里,只看得见方寸天地,看不见街市上的喧嚣热闹。 不论嫁进周家还是江家,无非是从一个四方墙住进另一个四方墙。 可就这样的禁锢人的四方墙,她还得费心力去争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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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男女主丧命后(双重生)

    雾中情人|古典架空|连载

    这是沈妧来到北境的第五个夜晚,帐外的狂风仍旧怒号着,连带卷起的沙石拍打在帐面上,像是无数只孤魂的不甘与悲鸣。近几日都是如此,这噪声让人心慌,无法安枕。沈妧紧了紧身上那条厚重的锦被,身体在里面蜷缩成 男女主丧命后(双重生)全文免费阅读_男女主丧命后(双重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这是沈妧来到北境的第五个夜晚,帐外的狂风仍旧怒号着,连带卷起的沙石拍打在帐面上,像是无数只孤魂的不甘与悲鸣。 近几日都是如此,这噪声让人心慌,无法安枕。沈妧紧了紧身上那条厚重的锦被,身体在里面蜷缩成了一团。 她不喜欢北境这样极端的天气,也不喜欢那个还未曾见过面的夫君——北境的君主祁灿。 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是她不喜欢北境。这里的一切,她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中,带着轻蔑与仇视,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还是那个晋朝的嘉珑公主,而不是北境的新王后。 而这又能怪谁呢?君主都不在意的中原人,旁人又怎会对她恭敬。 肆虐着的狂风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夜色中,一个身披墨色大氅的高大男子低头快步前行,狂风裹挟着他的发丝在空中凌乱着,男人身后还跟着一名健硕的男子。 前方不远处就是沈妧所居的大帐了,男子停下前行的脚步,盯着大帐好一会,突然心血来潮,向大帐的位置走去。 “何人胆敢来此?公主已经歇下了,若有事,明日再说。” 拦住男子的人是沈妧从晋朝带来的护卫魏榗,也是在这异乡之中,她唯一信任的人。 “狗杂碎,这是我们君上!”说话间,健硕男子抽出刀刃,作势要去教训教训他眼里这条中原来的“狗”。 一对修长的手指从墨色大氅中探出,拦住了健硕男人的去路。 “没规矩。” 说罢,身披大氅的男子瞬时间将手搭在魏榗的肘腕处,而魏榗来不及闪躲,胳膊就生生被人掰断。他痛的脚步不稳,险些跌至地面上。 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在北境人面前丢了骨气,还硬生生地挺直腰杆。在如此寒冷的夜里,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风声依旧不减,掩盖住了外面的吵嚷声,还是魏榗被卸了胳膊时的惨叫将沈妧从榻上拽起。 是魏榗与北境人起了冲突? 沈妧匆忙下榻,将架子上那件淡金色的披风扯下来披在了身上。 她一边系着披风上的系带,一边快步走至帐布前,不等她伸手,那帐布就被外面的一只大手撩开。 随着帐布被人撩开,呼啸着的狂风像是发现了新的“猎物”一般,一股脑地灌进大帐之中,侵袭着门口处的沈妧。 这突来的刺骨寒冷逼迫她从方才的浅梦中清醒过来,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沈妧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个子高,却不壮硕,体态匀称,身上披着一件毛色油亮的大氅,眉眼中藏着深不可测的锋芒和北境人惯有的野性。 胆敢在深夜擅闯王后营帐的人能有几个? 想来他就是北境的新王,祁灿。 “公主。”魏榗那张脸惨白的吓人,他握着自己那刚刚被人断了的手臂,强忍着痛意唤着沈妧。 “魏榗,你怎么了。” 沈妧顾不上其他,她提起碍事的披风,想去帐外看看魏榗的伤势。可不等她走出两步,便觉得小臂一紧,低头看去,是祁灿紧握着自己的小臂,力气之大,被攥着的地方渐渐发痛。 祁灿背对着帐外朦胧夜色,眸光落在身侧女人精致的脸庞上,淡淡道:“壑尧,拖下去,别叫他扰了孤的兴致。” 壑尧领了命,一把扯过魏榗,断臂之痛让魏榗已没了还手之力,意识渐无,只能任由自己被人拖着离开了沈妧的大帐。 沈妧开始害怕了,慌乱间,她扯住祁灿的衣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你要带他去哪?” 祁灿不顾她的意愿,只扯着沈妧的小臂朝帐中深处走。他用力将人甩在榻上,方才见沈妧如此担心那个汉人,心中不知哪来的一股火,莫不是两人在这之前就已有了私情? 祁灿讨厌汉人,汉人在北境只有被奴役的命运,而那个叫魏榗的,竟可以在深夜待在王后的大帐外,日日与沈妧同出同进,这他怎能容许。 沈妧顾不得小臂上的胀痛,从榻上爬起,直接跪在了祁灿的面前。“魏榗做错了什么,我愿替他承担,只求你能饶恕他。” 沈妧只是跪在地上,却没有半分屈服的表情,她神色依旧坚毅。 祁灿看见她这个模样不禁笑出了声音,晋朝嫡公主为了一个护卫跪地求情,真是毫无风骨。 可沈妧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十分清楚,祁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折辱她。从他派使团去大晋求娶自己,而后草草举办婚宴,再到新婚之夜让自己独守空房,这一切,都是为了羞辱自己,羞辱大晋,羞辱……死去的周纪则。 若如此,她倒愿意省去中间那些复杂的步骤,直接跪下来求他,只要他能放过魏榗。 “周将军倒是有骨气,至死也不肯屈服于孤。”祁灿说。 “周将军”,这三个字就如一把匕首一般,剜进沈妧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你凭什么提他?”沈妧已不似方才那般无畏,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周将军,是周纪则,沈妧的未婚夫婿,三年前与北境交战,他以自己的生命为诱饵,保住了晋朝大半士兵的生命。 而当时带兵诛杀周纪则的正是祁灿,那时的祁灿还是北境的小王子,未曾继位,正是立了这份头功,他才成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沈妧站起身,不在恳求他放过魏榗,而是径直朝着帐外走去,却被祁灿扯了回来,他死死握着沈妧的肘腕。“周将军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跪下求我,会作何感想?” “他不会像你一样,把一切都想的那么肮脏,魏榗也是大晋的子民,是周纪则想守护的东西,他所守护的,便是我想守护的。” 沈妧想挣开手臂上的束缚,奈何力气太小,不足以撼动分毫。 祁灿把她重新拉回至自己面前,他低头俯视着她,“你若真这般深情,当初就该随他一起死,可你还是选择苟延残喘,宁愿嫁到北境,也不愿赴死,说到底,你们中原人口中的那些大义,不过都是随口说说罢了。” “你觉得死可怕吗?那是解脱吧,如今的我,不仅要像个傀儡一般苟活在这世上,还要日日面对我的杀夫仇人,这对我来说才是可怕。”沈妧继续说,“我是大晋的公主,此生都将为大晋奉献,这是我的使命。你认为我那是心口不一,可你们憎恶汉人,却依旧让我做北境的王后,这又算什么呢?” 沈妧有如对牛弹琴一般,她说的话,祁灿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只自动捕捉了“杀夫”二字。 “杀夫?你们还未成亲,怎么就算是杀夫了?你要记得,你现在是北境的王后,以后若还敢在提别的男人,孤就会让你如周将军死前那般,痛不欲生。” 祁灿言语之中似是在说,周纪则死前很痛苦。 三年前,祁灿在战场上初露锋芒,那时的他只有十七岁,随着北境的穆塔将军,从周纪则的手中抢回了被大晋占领一年多的城池。 那是周纪则率兵以来,第一次大败北境,这也大大鼓舞了北境士兵们的士气。 那次交战,两方皆损失惨重,本以为,北境人至少要修养几个月,才有能力再战。 可不曾想,仅不到半月,北境士兵再次发起进攻,因熟悉地势,又习惯北地的气候,设下陷阱后,埋伏在暗处,将晋朝派来的三万援军尽数剿灭。 祁灿趁势而上,带人从两侧夹击,自知无力再战的周纪则选择兵分三路,其中两路人马分别去与后方的赵将军、翟将军会合。 而他仅带领一千士兵吸引敌人的视线,掩护其余两路兵马撤离。 周纪则与祁灿所率领的军队周旋了七日,最终还是被俘。 后续清理战场的人称,并未发现周纪则的尸体,当时的沈妧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他还活着?可时间久了,她也慢慢接受周纪则已经战死的事实。 周纪则虽年轻,却受父亲周俨熏陶,少时习武,后随着周俨一起上阵杀敌,直至他能独自率领千军万马。 在后来,周纪则也成了北境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他带领军队打了不少的胜仗,手染无数北境鲜血,北境人怎能轻易放过他? 再者,若他还活着,又怎能忍心看自己孤身在这皇城之中苦苦思念他,甚至是连封书信都没有。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边境传回的书信上写道,周纪则的头颅,被北境人悬挂在两国交界的城墙之上,只是这太过残忍,故而,皇帝一直未将这个消息告知沈妧,也没人敢在沈妧面前提起此事。 “他......怎么死的......”沈妧心如刀绞,她既想知道,周纪则是如何死的,又不敢听到祁灿的回答。 沈妧突变的态度,让祁灿察觉到她对周纪则深重的感情,他松开握着沈妧的手,嗤笑一声,“他啊,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头颅被我亲手割下,尸骨还被人凿碎了喂狗,你说......” “畜生!” 这些话如针刺一般,根根刺进沈妧破败的心灵深处,她设想过周纪则牺牲时的模样,或是被一箭穿心,或是被刀剑划过脖颈…… 那些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无数次,她可以接受他的死亡,却无法接受,他的尸骨被人如此践踏。 沈妧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那股深埋着的愧疚感再次冲上心头,沈妧再也无法平静心绪,她跑到妆台前,想用那只银簪结束自己的性命。 可以去“地下”与他见面了…… 可当银簪的尖角刚刚划过皮肤时,她还是犹豫了。 很奇怪,脖颈那道伤口明明那么细小,为何会有种锥心之痛?那股疼痛提醒着沈妧,不要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自己若就此结束性命,那父皇该如何?晋朝的子民又该如何?那些士兵们是否又要抄起兵刃,上阵御敌? 思及此处,那握着银簪的手再也没了力气,她双手支在妆台上,勉强能撑直身体,眼泪也不争气的从颊上滑落,她分不清,这是在为周纪则流泪,还是在为自己流泪。 祁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沈妧的身后,他一只手从背后环住了沈妧的腰肢,另一只手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膛上。男人垂首,贴在沈妧的耳边喃喃道:“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一支半节,其他的,你还想听吗?” 沈妧被他禁锢着,艰难咬出几个字,“人面兽心的东西。” 祁灿不在意沈妧对他的侮辱,相反,他觉得这是败者的对胜者的不甘。“方才那个汉人,你想救他?” “你想怎样?” “让孤看看,你们中原女子取悦男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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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肃雪压春梅

    固意|古典架空|连载

    薄雾浓云自日出而散,连日的阴沉,今日却是迎来一个好天。庭院深深,多时寂静,院中除了几个扫撒婢子清扫院中浮尘,便再无旁的声息。直到两个婆子趾高气昂的走进院中,直奔将军屋里收拾行李,才将这一院 肃雪压春梅全文免费阅读_肃雪压春梅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薄雾浓云自日出而散,连日的阴沉,今日却是迎来一个好天。 庭院深深,多时寂静,院中除了几个扫撒婢子清扫院中浮尘,便再无旁的声息。 直到两个婆子趾高气昂的走进院中,直奔将军屋里收拾行李,才将这一院的宁静打破,扫撒婢子们俱低头行礼。 晨光透过窗纸照在妆台,铜镜上影影绰绰映着佳人的面庞,身后的婢女正持檀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乌发青丝。 本该是极为赏心悦目的景象,却被窗外廊下两个婆子细碎的议论声破坏。 “咱们将军这一去又不知多少日回来,上次伤了胳膊,伤势还没痊愈这便又回军营去了,到不知那些没心肝的,还能在屋中安生坐着,心中竟是全没将军这个人。”紫衣阔嘴婆子对身边婆子说道,细长重叠的皱纹布满额间嘴角。 旁边另一个壮硕婆子姓程,人都称之为程嬷嬷,她晓得这个时辰屋中的人正在梳妆,恰好能将她们二人的话听进耳中,遂沉声道:“小门小户出来的终究登不上台面,将军能娶她已是纡尊降贵,她却是个不知感恩的,也不怨将军看不上她。大婚至今还未圆房,说出去只怕叫人笑话,她倒好还似没事人一般。肚子里没点动静,还霸占着正妻之席,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也该主动让位。” 眼见接下来的话愈发不堪于耳,屋中大门突然敞开,吴嬷嬷走了出来,笑着望向两个婆子道:“老姐姐们说了这半天的话可是口渴,要不进来喝两盏茶润润嗓子。” 吴嬷嬷瞥见二人手里都提了个包袱,知道是替将军收拾行囊,旁的一句也不提。 程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晓得屋中的人将方才的话都尽数听去,道:“不去了,我正急着把东西给将军送去,此乃要事,耽搁不得。” 说罢也不停留,仰着下巴,手捧行囊与吴嬷嬷擦肩而过。 程嬷嬷心中暗道,虽不把这小门户之女放在眼中,可若是见到她到底还是要下拜行礼的,自己膝盖头子可没这么软,犯不上去找这不自在,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 吴嬷嬷看着两个婆子走远的身影,嘴边收了笑意合上门,回身略带愁容的走到妆台边看着镜中女子。 女子正是沈峘将军的妻子许梅娘,镜中的许梅娘盈盈杏目瞥见吴嬷嬷的模样,不禁嫣然一笑,便是乌发云鬓间的繁贵珠饰也不及其笑容耀目,吴嬷嬷见此更添愁色。 “嬷嬷这是怎么了?”许梅娘轻声问道,软软温声沁人心,常人听之柔心肠。 吴嬷嬷看着自家姑娘的娇颜,暗恨沈将军这样冷情之人,把好好一个美人放在后院不顾,天生一副刚硬心肠。 又想起方才那两个婆子的话,虽不中听,却也不无道理,二人成亲至今已有三载,满府皆知二人未曾圆房。 府里人知道姑娘不受宠,将军不待见姑娘,下人们最是见风使舵,明面上都未敬着,私下里更没少使绊子、说闲话。 现下这般境地,将军常年征战沙场,若是有个好歹,看着年纪尚轻的姑娘到时又该如何在府中立足? “姑娘,将军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归来,您明知他今日要走为何不去送送,好歹也见上一面。”吴嬷嬷收了思绪,将心中的担忧道出。 许梅娘眸子光微微一滞,片刻又恢复如常,笑着道:“见上一面又能如何,将军是个怎样的人嬷嬷又不是不知,何必徒增烦忧。” 一旁的婢子梧釉有些不忿道:“方才那两个婆子也忒胆大,竟敢在咱们窗外大刺刺编排姑娘,以下犯上这事便是寻到将军面前,我们也是占理的,那两个婆子必要受罚。嬷嬷您也是,明知是些糟心事,还要再问问姑娘让她添堵。” 吴嬷嬷见梧釉这般气闷模样,也不再纠结心中所想,面上有了笑意,伸手要去掐梧釉的小脸道:“你这小皮子浑说什么,那程嬷嬷是将军的奶姆,且不说咱们没有证据,便是这次将军信了咱们的话责罚了她,私下里她还不得十倍百倍的找补回来,何必又生是非。” “嬷嬷说的是,这些话不过是过耳秋风,不必在意。”许梅娘心态倒是如常,听到那样不尊的话语也未曾放在心中,若是只听这几句挤兑就暗自生闷气,只怕自己日日倒要气的仰倒。 许梅娘站起身缓缓走至书房,打开窗扇望向外边天色说道:“我看着今个这天不好,便不去灵犀院了,梧釉你将账本册子拿来我瞧瞧。” 梧釉捧着一叠账册进来,歪头看着远空寂静奇道:“姑娘这日头瞧着晴朗,不像是要变天的模样。” 许梅娘看着一方庭院外远处的天空,正积蓄着一团密云,朝这边飘来,也不多说,弯了弯唇角坐下翻看账册。 香炉中的袅袅青烟缓缓升腾,沉水香气在屋中散开,随着日光一点点偏移,逐渐消失在案台上,一阵风袭来,带走屋中香气,扰了这一室静谧。 许梅娘抬头动了动酸胀的脖颈,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想要松散松散筋骨,正巧抬眼便见对面沈峘的屋门紧闭,想起两个月前沈峘来寻自己。 沈峘虽与许梅娘住在一个院中,可却不同房,夫妻二人各居东西一所,两不相干,平日里基本不曾碰面。 那日,沈峘却突然到来,他背手立于门前,看着一室的人都惊诧的望向自己,便是往日若寒冰的面上也略有几分不自在。 幸而吴嬷嬷率先反应过来,拉了拉身旁的许梅娘一同行礼,身后的梧釉也匆忙跪拜,这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惊慌失措。 沈峘冷着脸清了清嗓子,示意许梅娘等人起身。 见沈峘似是有话要与许梅娘说,吴嬷嬷忙拉着梧釉退出来,顺手将门关上。 一翻动作行云流水,使得许梅娘有些面热,吴嬷嬷的意图也太过明显,这青天白日的关门做什么。 沈峘也教吴嬷嬷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怔愣,一时不语。 许梅娘见他不说话,起身一面往门边走一面问,尽量保持镇定道:“将军可是有什么吩咐?” 说着许梅娘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屋中顿时亮堂不少,沈峘此时也思及来意,面上没什么表情道:“你来府中已有三年了,近日大嫂身子有些不适,府中事务你慢慢接过来吧。” “咦?”事出突然许梅娘有些不解,一时失态轻哼出声,待意识到自己这般小女儿形态,许梅娘忙敛了神色。 “是的将军。”许梅娘立刻便恢复往日模样,面上虽带笑,可透着几分疏离,眉眼微垂沉着应下。 许梅娘虽嫁与沈峘,可二人并未圆房,到底称不上真正的夫妻,许梅娘那句夫君自是说不出口,便含糊的随府中的人称沈峘为将军。 沈峘见许梅娘应下,点点头道:“若有什么不懂之处便去问大嫂,不要善做主张。” 留下这句话,沈峘阔步离开,他生得一双长腿,行步带风,片刻便无踪迹,仿佛从未来过。 屋门大敞,院中的鸟雀立于树梢唧唧乱叫,衬的屋中异常安静。 此时的许梅娘暗暗吁出一口气,方才放松了几分。 沈峘的父母和兄长早已去世,府中事务无人掌管,只得由家中寡嫂代为打理。 大嫂柳磬竹一面要管着府中各项事务,又要费心照顾年幼小儿,本以为许梅娘嫁进府中便可将这掌家之权交予她,可沈峘与许梅娘二人不和之事满府皆知,沈峘又迟迟不肯发话,柳磬竹只得强撑着管理着着偌大的将军府。 不料前些日子天不好,小儿沈儒卿贪玩在院中跑了一晌午,被秋风一过着了凉意,到晚间便发起热来。 柳磬竹不放心日夜守着,又要分心思出来照料家事,颇有些心力憔悴,沈儒卿的病才好,柳磬竹便病倒了。 沈峘听讯去探望过大嫂后,这才突然来许梅娘这边让她接过掌家之权。 这多年来的账簿厚厚一摞,许梅娘整整一月这才陆续整理出头绪,原先大嫂柳磬竹出身书香世家,对管账并不太擅长,所以账目记得也是毫无章法,使得许梅娘颇费了番功夫。 过几日便是中秋,到去年中秋为止是沈峘的父亲和兄长沈敂塍去世的第三年。 沈峘因兄长去世心中悲痛,责令通府守丧三年,每逢年节也都精简再三,如今八月十五即将来临,这中秋佳节该怎么筹办到成了难题。 虽说沈峘说过遇上疑难处可以去寻大嫂,可这毕竟事关沈敂塍,若是问出口必当旧事重提,思及逝世的夫君伤了柳磬竹的心。 可若不问,自己拿主意,一府上下都等着看自己掌家后的笑话,出一点岔子也会是她们发难的由头,这个将军夫人当的可真窝囊。 许梅娘暗地自嘲收回神思,微微摇头将这些繁杂思绪抛之脑后。 恰在此时一阵风过带来丝丝凉意,方才还晴朗的天日,此时接踵而至的是绵绵细雨,雨声滴答落于青石之上,声音清脆动听,连日天空阴霾的压抑因为这场雨,倒驱散不少。 许梅娘伸出纤细的手,去接屋檐下滴落的细雨,落在掌心清清凉凉,深吸雨幕中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使人神清气爽。 在这个寂静的庭院,唯有此刻令许梅娘有片刻的轻松之感,她也不再多想,取来茶盏倒了杯茶,手捧热茶倚在回廊柱边看雨。 梧釉撑着纸伞快步走来,远远便瞧见自家姑娘依靠在廊下赏雨。 额前的一缕碎发被打湿垂在鬓间,更添几分妩媚,像是画中的美人,独坐于庭中。 倚柱望雨,花草陪衬,绵雨蒙蒙,细看下眼尾眉梢带了些许轻松。 “姑娘快些进屋,当心淋了雨着凉,这秋雨不比夏露,贪凉容易感染风寒。” 雨意渐浓,梧釉醒过神来将纸伞放在廊下,忙扶着许梅娘进屋,又取来帕子把她额前的湿发擦干,许梅娘乖乖的坐在椅上,任由梧釉替自己收拾妥当。 梧釉瞥见桌上的纸张也被潲进屋中的雨水泼湿,洇了墨迹,忙道:“姑娘,这可怎么办,这些纸张都湿了。” 许梅娘笑着探身一看道:“没什么大碍,这不过是我随手记下的账目,录好的账册我早就收起来了。” “姑娘怎的这般不爱惜身子,若是病倒了可要遭罪。”梧釉又喋喋不休的唠叨起来。 “我方才想事情想的入神便忘了躲雨,下次一定不这样了。”说罢许梅娘双眸明亮,启唇微笑,颇有些调皮模样。 梧釉见许梅娘这样,也不好再唠叨什么,听着外面雨声渐大,感叹道:“还是姑娘看得透彻,方才还是艳阳明媚,不过片刻这就下起暴雨。” 许梅娘看过一场雨,心中也舒坦许多,眼睛似看着雨幕又似在出神道:“表面上的和煦做不得真,看着晴好,背后却有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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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末夏只羞春不走

    泽南君|古典架空|连载

    据说,刑部侍郎家的千金小姐害了一场大病,怕是要活不成了。她十岁时,一词成名,自此跻身汴京才女排行榜,虽不得榜首,但前十里面必定有她楚茵茵的名字。而让其家喻户晓的,不是她的才气与貌美,而是她与丞 末夏只羞春不走全文免费阅读_末夏只羞春不走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据说,刑部侍郎家的千金小姐害了一场大病,怕是要活不成了。 她十岁时,一词成名,自此跻身汴京才女排行榜,虽不得榜首,但前十里面必定有她楚茵茵的名字。 而让其家喻户晓的,不是她的才气与貌美,而是她与丞相之子的一段风流韵事。 贵臣才女携手同游,这和话本子也相差无几。 而更令人唏嘘的是,这公子还是将她抛弃了,多少双眼睛看着,公子望她眉目生厌,亲口所言,“就当是一场玩笑罢,何必当真,愿姑娘自重,今后莫要再纠缠了。” 此事让汴京城中艳羡她小娘子们眉展心舒不少,一时沦为笑谈。 ---------------- 白露霜,夜微凉,燕南飞,西风残; 徐姨边捻灯边忧心忡忡的嘀咕着:“刘家怕是要出事了,你与他家大小姐交好,明日要去看看吗?”难怪近日总见她我对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果然是有事。 “何事?”我心头一紧,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姨护着一盏油灯走近:“听说户部侍郎刘贺,草菅人命,还卖官是犯下了杀头的大罪。” 我缓缓抬眸望她:“不会,刘伯父为人勤勉,这中间许是有所误会。” 徐姨放下油灯,面色微暗:“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否则好端端的,为何他刘府会被革查,如今只差圣旨定罪,估摸着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说话间微弱的亮光闪烁挣扎着,恐欲随时覆灭。 “这几日的事?徐姨是如何知晓的?” 我近来为自己的婚事甚是苦闷,想必是未关注到。 “是,是老爷不让婢子们,在你面前提起。”徐姨吞吞吐吐的答着。 “依华可来府里寻过我?”我半躺在床榻上,左右睡意全无。 依华惜文,书法俊秀,素有我朝第一才女之称。 徐姨面露难色:“来过两次,都被管事的打发了。” 我从床上坐起:“替我更衣吧!” 徐姨惴惴不安:“现在夜色已晚,明日再去罢。” “刘家若真有此等大事,这会儿定然不能安睡,我既知晓,此刻去最合适不过。” 两人趁夜色偷溜出府,家父不知。 刘府一片寂静,我们行至后门,徐姨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应答:“这晚了,是何人敲门,主家都休息了,贵客明日再访。” 本来不敢做声,听声音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翠儿,徐姨小声道:“翠儿,是我们。” 里屋的脚步声快速传来,翠儿左右张望一番迎我们进府,一行人直接去了内院。 “老爷,楚姑娘来了。” 刘贺见我,惊讶之余多了几分伤愁:“茵茵此时怎么来了?” 我行过礼,愤愤不平道:“我不信刘伯父是贪佞之人。” “此话不可再说了。”刘贺眼眸底下尽是无可奈何。 “到底发生何事了?” “茵茵不必再问,你今后与刘家断绝往来便是,任何人问起,你只说不熟。” 我满是不解的望向刘家姐妹,她二人泪痕未干衣衫褶皱,应是刚刚跪过,我与刘依华相交甚好,与她妹妹刘依曼也是相熟,少女年纪相仿,自是喜到一处。 “依华,此刻去见小侯爷吧!”刘贺对依华吩咐。 这一句话让我更是意外,小侯爷是硕婉长公主的独子赵子勋(字元瑾,岁十七。)八岁时受封建安侯,食邑千户,人称一句小侯爷,这个小字倒也不是不尊敬他,只是他晋爵时年幼,唤小侯爷更为贴切,实则他已经是正统侯爷了,自小与皇子养在一处,可谓是身份贵重,其俊美更有一笑醉众生的美誉,令汴京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倾心仰慕。按道理,这样显赫的家世本是无人敢配,可长公主终归是上一辈,自赵元瑾晋爵后也再无圣恩,他生父早逝,孤儿寡母,怕是对他们动各种心思的人都有。 向来刘贺禁止依华与赵元瑾有所往来,此刻又让依华去见他,是对他有所图? 依华眼眸红肿,匆匆看了我一眼,独自离开后院。 她走后良久,刘贺才深深吸气,对苑外的侍从吩咐:“跟着大小姐,待她与小侯爷相见,将两人一并带回来。” “是。”侍从领命,速速追去。 “伯父这样做,怕是会对依华名声有损。”我不甚赞同的提醒。 刘贺神情低沉:“依华虽不该与小侯爷相识,但如今也只有他,或能保依华性命,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只要能保依华,顾不得其他了。” “……”我尽是无言,此举该是走投无路了。 刘贺沉寂许久,娓娓问:“茵茵,你可知你的婚事?” 我与顾相府的公子禹,潋青湖上相决绝,此事知晓的人不少,早已沦为笑谈,刘贺此问想必不是顾重禹(字允尘,顾丞相的幼子,岁十九。) “不知。” “相府虽好,长公主府也不差,令尊有意将你许给小侯爷赵子勋。”此言一出又尽是意外。 我与赵子勋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人吖,何况依华倾心于他,我爹若真有此意简直是荒唐至极。 “绝无可能。”我笃定的望向他。 刘贺微微摇了摇头,叹声道:“此事自有定数,非你我能左右,我一向禁止依华与小侯爷往来,以小侯爷的家世品性,依华怕是要受尽委屈不得善终,但这丫头早将真心托付,若你能嫁给小侯爷,以你与依华的交情,必不会亏待了她。” 刘贺言外之意是想让依华给赵子勋做妾不成? “伯父糊涂,我与依华怎能共侍一夫。”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我知你与依华都是有脾气的,但女子免不了要与人共侍一夫,你日后自会明白,你与依华联手,将来在长公主府,日子会好过些,也多一个人栓柱赵子勋的心,咳咳……。”刘贺说着又咳了起来。 “都没定的事日后再说罢。”我不好再与他争论。 “好,好。”刘贺缓了缓气,又看向依曼:“依曼无人庇护,便去庵寺当姑子去吧。” “伯父何至如此,依曼如花年岁蕙质兰心,让她去当姑子未免太狠心了。” 依曼双手局在胸前抠刮着金灿灿的如意长命锁,满面愁容。 “当姑子,比当官妓好。”刘贺哽咽着喷出一口鲜血。 我此刻才知,事情应是比我想的严重许多。 “老爷不好了。”苑外传来侍从仓惶的声音。 “进来回禀。” “小侯爷出现后,属下便按吩咐要将大小姐带回,可小侯爷身边有武艺高强的暗卫相护,我等敌不过,只能撤退。” “也好,没回也好。”刘贺满目苍凉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啊!这么晚了,茵茵还是快些回去罢,要是被旁人看到你在刘府,对你不利。” “要不让依曼随我回府,去我家躲避一些时日,等案子调查清楚了,自会还伯父公道。” “哈哈哈哈,公道,切莫再言了,刘家已经不能再连累了你,你切记,公子禹绝非你的良配,也并非良善之人,你要多加提防。”刘贺再三嘱咐。 他自然不是良善之人,否则怎会玩弄她人真情于鼓掌之中:“我与公子禹早已决绝,不会再有来往了,伯父放心。” “好,马车都备好了吗?送依曼去苦矾山庵寺吧!” “苦矾山那般偏远,依曼她……”我看向刘依曼,她一夜只哭不发一言,忽然我再也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满苑忙碌的仆人仓促的给依曼收拾了行礼,我们一行人提着几盏灯笼向后门行去,我立在门口,看翠儿扶依曼上了马车,车上备的除了干粮和水也就是些碎银子,今夜的月光似是格外明亮,将门外的金桂照的玲珑剔透,芬芳诱人。 车马未行,突然射来几支冷箭,随行之人慌忙藏身,瑟瑟发抖,马车上还插着几支箭羽,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妄动,片刻,整个刘府被甲兵团团围住,□□兵械让我们不寒而栗。 我强装镇定的行至车马前,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围困朝廷命官府邸。” “想必这位是刘府大小姐?我等受命封守,没有旨令任何人不得离府。”带头的侍卫应是将我当做了依华。 任何人不得离府,那依曼如何去的了苦矾山?我看向身后的马车,正声道:“马车里坐的是刑部侍郎之女楚茵茵,她不是刘府的人,这位大人可让她出去吧!” “刑部侍郎的女儿怎么会在刘府?” “不知道。” “快去禀告御史大人。” “是” 片刻,一袭暗紫色华衣的男子出现在人海中,火炬下他俊美白皙的脸庞在黑夜里透着一丝神秘,少了些许白日里棱角分明的孤傲感,令人心生悸动。 他望见我时原本焦急的神情逐渐平静,深邃的眸子如寒潭般冷漠,甚至不屑上前,只对下属说了句:“让她走罢!” “呃……”下属俨然很诧异,却又不敢违命,只颔首称“是”。 “我说的是,马车里的人要出去。”我故意放大了声音,好让顾重禹听清。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来,并未在我身侧停留,直步去了马车,掀开帘子时,依曼吓的不轻,他见马车里只有依曼一人,转身打量着我:“今夜,只能有一个楚茵茵出府,刘府的女眷要么是官妓,要么是贱奴,你不怕?” 明明他年岁也不大,气场却如此摄人。 我嘴硬道:“让茵茵离去便是,我有何好怕的。” 顾重禹走到我身前,气势凌人:“为何你总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我又为何要帮你?刘依曼就算出去了,能逃得过官府的通缉吗?” “……” 见我不语,顾重禹似是有些动怒:“楚茵茵!” “今日依曼没有出去便只有死路一条,请御史大人高抬贵手救她一命。”我见顾重禹态度强硬,不得柔声服软。 “此事,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又要喊我的名字,是想看我求你吗? “就算求你,也不行吗?”公子禹,真是勾起了我的心有不甘啊。 顾重禹神情冷漠:“皇命难违,何况,你求我,是有不妥吧?” 什么狗屁皇命难为,皇上久病缠榻,太子监国,以你顾重禹与太子的关系,就算放了刘依曼,太子又如何真的会怪你:“人命关天,公子禹,便是积德行善了。” “我非善类,何须积德,今日不过是履行公务,你走吧。” “我要带依曼走。” “不想楚大人与刘贺一党同命,你就速速离去,稍后其他命官会到,你再想走,难以辩解。” 他像是多一刻也不愿见到我,我回眸望向依曼,她惶惶不安的走下马车,唯唯诺诺给顾重禹行礼:“见,见过御史大人。” “嗯。”顾重禹应了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依曼含泪低头:“姐姐你快走吧,若是因此事连累了楚伯父,我们真是要无颜苟活于世了。” 我拉住依曼的手,心乱如麻,依曼坦然的推开我:“我本就不愿离开爹爹独活,姐姐就让我留下吧。” 我想说些什么,欲再去拉她的手时,顾重禹毫不留情的用剑柄将我隔开,我身子单薄险些摔倒在地,徐姨迅速搀扶住我,恍惚间我竟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他面色阴沉:“刘府各处皆已被封,胆敢擅自离府者,杀无赦。” 他对我再也没有什么耐心的样子,见今日情形,他亦是不会帮我的,小侯爷说不定会帮依华。 “此事,赵子勋可知?”赵子勋这人我只见过几次并不相熟。 “他是小侯爷,他知道的怕是不比顾某少。”顾重禹没有看我,神情似是有着一丝隐忍。 “那你让开。”我没好语气的冲他呵斥。 他瞥了我一眼,一动不动,依旧阴沉着脸。 自潋青湖一别数月,没成想再次与他相见,又是这般令人羞愤寒心,这可真是如刺入骨,令我好生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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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养成的前夫才不是病娇

    葡萄月琪|古典架空|连载

    “小心!”一句楼兰语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惊觉一股蛮力扒拉上我肩膀,身体狠狠地摔在绵软的地面上。绵软?五感逐渐落到实处,我终于看清眼前的情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的手,手指扣进黄 我养成的前夫才不是病娇全文免费阅读_我养成的前夫才不是病娇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小心!”一句楼兰语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惊觉一股蛮力扒拉上我肩膀,身体狠狠地摔在绵软的地面上。 绵软? 五感逐渐落到实处,我终于看清眼前的情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的手,手指扣进黄沙之中,背后一片湿热,鼻尖萦绕着刺鼻的铁锈味,我抬起头,惊恐地发现此刻自己身处一片修罗战场。 横尸荒漠。 内脏、残肢胡乱交叠着,血液汩汩外流,折断的刀戟与长箭,破碎的胡服汉装…… 胃里一阵翻腾,我脚下一滑,跌坐在血泊之中大吐特吐,刺鼻的血腥味不见削弱,我人已经快要吐到脱水。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第一次嗅到死人的尸臭和小湖泊一样的血海。 惊天动地的惊慌,久久不能回神。 这就是……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开玩笑吧? 可我知道,这并非玩笑,而是我们专业学姐的一场催眠术,为的就是治疗我惧绿的奇怪病症。 谁又能想到,我沈元蘅,东北顶天立地的暴走萝莉,凡事无所畏惧,单单害怕绿色! 这是怪病,十八岁后才愈发频繁地发作,最近已经生猛到我偶遇新鲜刀螂都要近乎晕厥。 多次挂号问诊,无果。 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学姐这碰运气,人艰不拆。 回忆里走一遭,此刻,我觉得自己惧绿的怪病应该痊愈了,现在改怕血色。 呵。 在地上坐了会儿,我压下舌根抑制胃里的翻腾,抬头远眺。 入目是黄沙璀璨的大漠,长风掠起漠上粉尘,纷纷扬扬宛如纱帐,一时竟也震撼无比。 面前倒下的男人是救我一命的人,他一直睁着眼睛,手指指向身后。 我抬起颤抖的手盖上他的眼睛,朝身后那辆拉胯的马车走去。 车架已经塌了,我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活人,抱着侥幸心理扒拉开木块与帷幔。 里面血腥味很重,一个汉人女子斜靠着窗沿,胸口插着一把弯刀,已然气绝。 虽是烈日炎炎,沙漠高温,我却还是手脚冰凉,冷汗直流,憋着眼泪摘下她的耳环与环佩。 如今我牛仔裤的兜里只有两支口红,一盒美瞳,没有值钱的东西,又不知道身处何方,我根本没法生存。 绝对不能在催眠的梦境里挂了,师姐会笑话我的。 马车里虽然一片狼藉,但从精美的瓷器木器碎片上来看,这家人非富即贵。 我扯开丝绸帷幔,几缕灿金色的头发撞进视野,心底一颤,我动作更麻利地拨开丝绸,里面俨然裹着一个金发的小男孩,粉雕玉琢,睡颜香甜。 我探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 活人! 我激动地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试着叫醒他,戳脸掐人中都试过了,可这团子死活就是不醒。 马车之中残存淡淡的冷香,很熟悉,我不知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在哪闻过。 我对他放弃治疗,把团子从帷幔中捞出来,右手摸到他腰间的一块石头。 正如我本该听不懂那句楼兰话,此刻我本该不懂西戎的身份等级制度,偏生脑海里窜出一系列不知打哪来的信息。 有点模糊,但也知道金石之上刻着的正是他的名字,佉卢文——京辞。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原因不是我看得懂这堪称欧洲甲骨文的佉卢文,而是这个名字! 我……我似乎认得他。 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碎片涌进我脑海,它们太锋利,一刀一刀割过我心头。 那时我仍然名叫沈元蘅,是长安平阳侯的小女儿,阿爹作为北燕头号外交官,常年在丝绸之路奔走,我自幼便随他游历西域与漠北,归来时爬上屋顶同大哥二哥吹牛谈笑。 宿言奚与我二哥是同窗,与我青梅竹马,我阿娘在时,曾与宿夫人立下口头婚约,我很小就相信他会是我未来夫君,他亦如此。 宿言奚骨相儒雅,文武双全,是长安极为耀眼的贵公子,有人在时,他总是对我以礼相待,私下却喜欢偷握我小手,说些不着调的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他说,等他题名廷尉,便上门提亲,还警告我若是趁机溜去漠北跑马,便再也不给我搜罗那些奇书异志了。 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这种喜欢一直延续到我生命的尽头,在大宛王庭戴着铁链绝望孤独时,唯有想想我们的往日,才感觉活着尚且有些色彩。 我本是长安贵女,本该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有爹爹陪伴,有大哥二哥偏袒,有宿言奚琴瑟和鸣……殊不知却落得个笼中玩物的下场。 一切噩梦,始于我见碧眸使者的那刻。 十六岁那年,楼兰使臣出使北燕,议亲的王子看上了我,那王子正是京辞。 出使而非朝贡,因为彼时的楼兰已非当年的柔弱小国,合纵连横,把西域七强杀得只留三国,漠北都要退避三舍,何况是日渐衰微的北燕。 一双碧色的眼,看我的眼神□□又露骨,就像漠北草原的饿狼。 他威胁我,拿北燕、拿我阿爹阿兄威胁我,我逃了一次,结果是血洗王宫,他按着我在血流成河的尸堆前做,不顾礼义廉耻,也不顾我到底受不受得住。 十足的变态。 未开化的野蛮人! 那股恨意隔了千百年,依旧清晰明了——化成灰我都认得!我才不要救这个杀人魔! 我一鼓作气滑下马车。 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脚下沙地绵软,缠绵地想绊住我的脚步,榨干我的力气,我路过救命恩人的脚边时故意加快了脚步,赌气一般在残骸断臂中寻找水袋。 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息,如果我走了,有人把那小混蛋捡走了怎么办? 万一那人把小混蛋教养成大魔头怎么办? 自己的前世还不是要遭殃? 思及此,我毅然决然地抄起地上的一把弯刀,提着大刀往回走。 杀了他,以后的那个沈元蘅就解脱了。 她可以嫁给竹马,我也不用再怕什么天杀的绿色。 年幼时的冬猎,我曾一箭命中灰毛小兔,拎着耳朵捉回表亲家里顿酸菜下酒,所以现在杀个小兔崽子也算不上难事。 但看着四五岁孩童沉静的睡颜,我拎着弯刀的手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浅色的睫毛颤了颤,小变态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我冷睇着他,便见他睫毛抬起,嫩绿色的眼睛滢滢净净,那抹碧色,就像春日枝头的最后一片嫩芽,最后一抹春色的清新与灵动。 意外地,我这回见绿竟然不慌,还隐约觉得赏心悦目。 不,不对,这绿莹莹的眼睛丑极了,赏心悦目个屁啊。 小变态呆呆地瞧了我一会儿,扭头打量了一眼周围的血腥场面,似乎被吓住了,一小团猛地一缩,眼尾的红洇染开来,终于鼻子一皱,抽着鼻子掉眼泪。 这……与印象中的魔头相距甚远,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我脑后一排黑线。 手腕掂量着大刀,我着急要他狗命,左试试右试试,就是下不去手。 小变态娇生惯养惯了,见我杵在那里不过去安慰他,便张开孤雏一样稚嫩的小胳膊,眼泪汪汪地吐了个泡泡,奶声奶气地哭唤一声:“姐姐……” 我:“……” 我沈元蘅是个冷心肠的,不会因为他卖萌装可怜就忘记他上辈子怎么凌虐我的,我咬牙定了定心神,冷声回应:“你叫我妈妈,我就带你走。” 让你上辈子欺负我,这辈子做我儿子吧! 小变态哭的一抽一抽,两只小手轮番摸着眼泪,不一会儿就成了只花脸的小猫,额前的碎发也凌乱了,整个一团明晃晃地写着“可怜、幼小、无助”几个大字。 他一直唤我“姐姐”,奶里奶气的哭腔,我莫名觉得自己受到了胁迫,就好像不救他就是天理难容、天打雷劈。突如其来的悲怆回忆后劲还没散,瞪着他的绿眸吧嗒吧嗒流泪,我心里也委屈极了。 上辈子虐我欺负我,现在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掉小珍珠?卑鄙无耻! 但在沙漠里玩煽情飙泪简直是自杀,我努力平复情绪,小包一背,小脸一垮,换了条曲线救国的路线,暗下决心要把我这前夫培养成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教会他尊重女性,珍稀生命,长大别干什么强买强卖、杀人放火的狗事。 虽然这么决定了,但我心里总有一道过不去的砍,是他绿眸烙印的阴影。 “这是哪里?”我问。 小变态摇了摇头,两只短短的小胳膊开花一样朝我张着,举着的小胳膊一直没放下来,嫩绿的葡萄眼期期艾艾,固执地让我抱抱他。 这小团子要是和我无冤无仇,就这萌爆了的软糖长相,让我抱一天我都乐意,但! 我没好气地扭过头去,继续在死人堆里翻东西。 才不管他。 就是不抱。 爷就是不抱! 哼! 从救命恩人怀里摸出一个锦带,我抽开一看,竟然是这一行人的过所,也就是通关文牒,有了这个才能进城门。 我小腿的布料动了动,这对于站在死人堆的我来说,是绝对惊悚的。 寒毛站立,我强撑着低头一看,发现不是什么污秽邪物,只是一团小变态。 似乎觉察到我不待见他,小变态只是动作小心地攥着我的牛仔裤,默默地站在我身边,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是学心理学的,知道亲密关系对于一个人成长的重要性。 既然决定养他一段时间,那我便要尽职尽责,不能忽视小变态的心理健康。 扳直了,以后也是向上向善的好青年。 哎,可是好抵触是怎么一回事?

    10 人在读07-18 21:05

  • 陆瑶有个小秘密

    烟波江南|古典架空|连载

    第一章雨下了整整一夜,风中都带着湿意,陆瑶靠在窗边用书捂着偷偷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昏昏欲睡的。李氏看了眼女儿,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了女儿的身边:“困了就再去睡会。”陆瑶有些娇气地往母亲的 陆瑶有个小秘密全文免费阅读_陆瑶有个小秘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 雨下了整整一夜,风中都带着湿意,陆瑶靠在窗边用书捂着偷偷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昏昏欲睡的。 李氏看了眼女儿,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了女儿的身边:“困了就再去睡会。” 陆瑶有些娇气地往母亲的身上靠去:“我掐指一算,一会有人来给我送钱。” 李氏被逗笑了,轻轻搂着女儿:“那囡囡给娘算算,你兄长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丫鬟的声音:“二夫人、三姑娘,刘妈妈来了。” 李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她微微蹙眉,神色间满是不喜,却只是说道:“请刘妈妈到花厅用茶。” 陆瑶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她倒是理解母亲神色为什么这样难看,父亲生前就因庶出不得祖母喜欢,偏偏祖父为官一般,需要倚仗岳家,自然不会对庶子多加照顾。 祖母后来为自己亲子求娶了娘家侄女林氏,如今府中事务正是林氏来管。 如今她父亲没了,母亲出嫁前娘家就已落败,更要照顾他们兄妹三人,在府中的生活多要看人脸色。 陆瑶也知道刘妈妈是林氏身边得用的婆子,每次过来都是有事吩咐,还多是关系到自己的,母亲自然是不愿见她。 李氏低头看向女儿,就见陆瑶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娘,你看有人给我们送钱来了。” 听了女儿的话,李氏眼神中露出心疼,却也知道女儿的心意,勉强笑了下说道:“傻囡囡。” 陆瑶已经给把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说道:“总不好让刘妈妈多等,我们出去吧。” 若是等久了,那刘妈妈怕是又要话中带刺,她母亲也会偷偷难过。 李氏微微叹了口气,和女儿出门的时候,神色间已经带上了笑意,没等刘妈妈起身行礼就已经开口道:“刘妈妈无须多礼,快请坐下,翠西去端些新送来的果子来。” 刘妈妈本就没准备真的起身,听了李氏的话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人已经重新坐下:“二夫人不用客气了,我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给三姑娘送些衣服首饰的。” 这二房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他们挑剩下的,刘妈妈在林氏身边很有体面,到手的东西比这二房的还要好些。 李氏只当没看见刘妈妈的做派,带着女儿坐下后说道:“大嫂对这孩子太过照顾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 刘妈妈闻言只是笑了下,并没有接话,而是说道:“明日陈家姑娘邀请姑娘赏花,姑娘心善惦记着三姑娘,到时候三姑娘就与我家姑娘一并去。” 李氏微微抿唇,说是心善带着她女儿一起去,可就是为了让她女儿去当绿叶,好衬托出自己,自己的女儿过去就是受委屈的,李氏最疼的就是孩子,心中自是不愿,面上却是笑道:“这般小姐妹的聚会,就不让囡囡去添乱了。” 陆瑶安静地坐在母亲的身边,看了眼刘妈妈,心中默念:“那就让三姑娘懂事些,别每次都弄了烂摊子来让姑娘收拾。” 刘妈妈可是得了命令,当即说道:“那就让三姑娘懂事些,别每次都弄了烂摊子来让姑娘收拾。” 陆瑶微微垂眸,这还真是和梦中刘妈妈的话一模一样。 李氏捏紧帕子,强笑道:“囡囡自幼被我宠坏了,最是坐不住,赏花这般风雅的事情……” 陆瑶微微垂眸,心中默念:“二夫人可别不识好人心,二少爷病逝,二夫人又寡居府中,眼见着三姑娘到了说亲的年龄,这时候不出去让人多瞧瞧,难不成指望二夫人娘家人介绍,还是说等着天上掉姻缘?”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妈妈打断了:“二夫人可别不识好人心,二少爷病逝,二夫人……” 陆瑶既然知道刘妈妈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些戳心窝子的话,自然不愿母亲如梦中那样被讽刺一番,当即说道:“想来二姐一番好心带我出去见世面,我也是担心给二姐拖了后腿,我们的姐妹情深,怎么到了刘妈妈嘴里就成了不识好歹了?” 刘妈妈都愣了下,跟在刘妈妈身边的小丫鬟偷偷去看了眼陆瑶。 李氏心神一颤,她虽然也猜到刘妈妈接下来说的话不会那么好听,却也只能受着,她也没想到女儿会直接开口。 陆瑶笑了下,她的容貌虽算不上绝色,却也明媚漂亮:“要不我陪着刘妈妈一起去问问伯母,是不是担心二姐就是不识好歹?难不成要我对二姐恶语相向吗?” 刘妈妈被噎的难受,当即沉了脸色:“三姑娘的意思是不愿意去?还是说要让姑娘亲自来请?” 陆瑶握着母亲的手,丝毫不让:“正好我与姐姐多日未见了,就请姐姐来院中做客,我们姐妹之间也好多聊聊。” 自家姑娘可是夫人心尖上的肉,刘妈妈自然不敢让姑娘真走这一趟,也不敢让夫人知道自己办事不利:“三姑娘如今好大的架子。” 陆瑶直视着刘妈妈:“可比不得刘妈妈。” 再怎么说陆瑶也是陆家的姑娘,真闹起来了,她这个当下人的可落不得好,真要算起来今日的事情,也是她被陆瑶抓住了把柄,此时只能先退一步,等以后多的是机会报复回来:“是老奴说话多有不妥……” 按照刘妈妈的估算,她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可偏偏屋中没有人吭声。 李氏是想把话接过去的,却被女儿捏了下手,犹豫了下就没开口。 陆瑶却轻笑了声,什么也没有说。 刘妈妈暗恨,只能起身对着李氏和陆瑶福身行礼,半蹲着说道:“老奴嘴上没个把门的,给二夫人、三姑娘陪不是了。” 陆瑶伸手端了茶,先递给了李氏说道:“娘,您喝口茶润润唇。” 李氏看了女儿一眼,把茶接过。 陆瑶也端了杯慢慢喝了起来,瞧着刘妈妈蹲不稳了,这才说道:“刘妈妈既然知道自己说话不走心,那以后就多注意着些,刘妈妈无须多礼,快请坐下。” 刘妈妈觉得这话耳熟,马上想起来这是刚才李氏说过的,如今听来就好像讽刺一样,她抬眼看了眼陆瑶,就见陆瑶神色平静地对着她,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三姑娘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陆瑶微微垂眸,问道:“赏花宴的事情,伯母还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刘妈妈本来以为陆瑶会借此拒绝,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和夫人告状,可是没想到陆瑶会忽然这样问。 陆瑶见刘妈妈没有回答,再次问道:“刘妈妈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口渴了?翠西给刘妈妈换杯茶。” 刘妈妈赶紧说道:“不用了。”说完就端起来喝了口,“夫人说那赏花宴请了不少家的姑娘,让三姑娘好好打扮一番。” 陆瑶闻言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刘妈妈摸不准如今陆瑶的性情,不过夫人吩咐的话还是要说的:“我家姑娘明日穿柳色绣荷纹的衣裙。” 陆瑶看起来又恢复了平日里乖顺的模样,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刘妈妈的错觉,说道:“我知道了。” 刘妈妈闻言就让丫鬟把东西送进来,就起身行礼后离开了。 不管刘妈妈心里怎么想,这次的礼倒是标准。 等人离开后,李氏让屋中的丫鬟先退下,这才握着女儿的手说道:“囡囡何必与她那样的小人计较。” 陆瑶却已经笑嘻嘻地开始翻看送来的衣服首饰,不出所料衣服料子虽然不错,颜色样式却都不适合她,那些首饰也都是金银的。 首饰中真正贵重值钱的反而是那些玉制的,而且京中的闺秀都觉得金银之物俗气,真戴出去反而被人笑话。 李氏看了只觉得堵心,只听刘妈妈说的那话再看看这些东西,就知道大嫂的意思,还不如直接说让自家囡囡扮丑去衬托她家姑娘的仙气,真要是那天仙怎么还要吃喝名声,可是这些话李氏却不愿意说出来,哪怕她知道女儿也看的清楚:“这条裙子倒是精细,上面那花是用金线绣的吧?我给你改改……” 陆瑶拿着个金镯子垫了垫,有些不满地说道:“空心的怕是卖不了几个钱,裙子不用改了就那样穿着,等这次穿完了咱们就把金线抽出来,用来绣牡丹绝对漂亮,到时也能卖个好价钱。” 府中每个月给的月银有限,而李氏没什么嫁妆,家中一直是祖母管着,她父亲是庶子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而她的哥哥和弟弟都在书院读书,虽然书院的费用是府中出的,可其它开销府里可不会管。 不过李氏有一手好绣工,私下绣了东西让丫鬟帮着去卖,而她哥空闲的时候也会抄书赚钱,若不是想着私下在外买房子置办一些家产,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这般紧张,只是不管李氏陆瑶,还是兄长陆庭都觉得日子挺有盼头的,只等陆庭科举成家后,他们也有借口分出去过自己的日子。 陆瑶又拿了金簪子垫了垫,顿时喜笑颜开:“娘,我算的多准,这果然是给我们送钱来的。” 李氏看着女儿的笑脸,格外的心疼,叹了口气说道:“明日的赏花宴,囡囡你……” 陆瑶放下金簪子,伸手抱了抱李氏:“我就是去吃吃喝喝看看戏,还有拿钱多好的差事,我又没指望在这些人家中寻夫婿,我哥说了,他会帮我盯着同窗,到时候帮我选个老实上进长得好的。” 李氏不忍心再提不该刘妈妈的事情,只是陪着女儿看起了新送来的各种首饰:“哪里有姑娘家张口闭口提寻夫婿的,在外面可不许胡说。”

    410 人在读11-03 12:34

  • 丫鬟的脸红日记

    顾鹿诗|古典架空|连载

    我叫四喜,十岁就被卖进楚府当粗使丫鬟,掐指一算已经过去五年了。王妈说我已经及笄,要努力在老爷夫人面前表现,惹得他们高兴了说不定就会把我许给家奴。王妈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再三敲打我别有别的心思, 丫鬟的脸红日记全文免费阅读_丫鬟的脸红日记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我叫四喜,十岁就被卖进楚府当粗使丫鬟,掐指一算已经过去五年了。 王妈说我已经及笄,要努力在老爷夫人面前表现,惹得他们高兴了说不定就会把我许给家奴。王妈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再三敲打我别有别的心思,就我的姿色想勾引老爷当个通房那就是痴人说梦,院子里哪个夫人姨娘不是花容月貌?要知道这是楚府,扬州城乃至整个江南最富庶的家族。 虽然我认同王妈的话,但我觉得她对我有所误解,我不想留在楚府。我想回老家,想我爹娘,想我弟弟妹妹,想了五年。 不过,他们五年前就死光了,妹妹死在洪水里,爹爹娘亲和弟弟死在瘟疫中,全家只剩下我一个活口。我娘生前总说我像个牛犊子,从小就壮实。我想或许是因为这个特质我才能成为唯一的活口,可经过那场灾难,我就像是被扒掉一层皮,再也没壮实过。 能捡回一条命我就已经很知足,爹从小就教育我,好死不如赖活着。我问他人活着为了什么?他想了半天告诉我是为了能天天吃饱喝足,穿新衣服。 我觉得我爹说的有道理,所以即使他们都死了,我也在努力活着,因为我怕自己也死了的话,这世上就没人给他们烧纸钱和贡品,他们在下面会挨饿受冻。可我最近总是在担心,离家这么远,他们能收到我烧的东西吗?会不会被其他孤魂野鬼半路截胡?所以……我想回家烧,去他们墓地上烧。 王妈没功夫听我给她解释我的梦想,因为这段时间府上出了大事,听说是三少爷被人下毒,毒瞎了眼。 我见过三少爷,虽然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看到。楚家一共五个少爷三个小姐,三少爷是最出挑的那个。三少爷的文采极好,十六岁便中解元,明年就要进京参加会试。我伺候夫人的时候听她说过,三少爷将会是楚家第一个走上仕途的人。 我听懂了,三少爷以后是要当官的,当官,在我概念里就是威风。 可是,三少爷现在是个瞎子,还能继续考状元当大官吗? 今天是端午节,往年的端午节楚府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主子们会大摆宴席吟诗作词。今天整个楚府却静可闻针。我听王妈说,三少爷因突遭眼瞎的打击彻底疯了。房里伺候的丫鬟小厮们谁都不敢靠近伺候,小厮小福多劝了几句就被打的吐了血。 三少爷果然厉害,都瞎了还能把小福打成这么惨。我对三少爷的钦佩不由又加了一成。 王妈问我愿不愿意去伺候三少爷,往日里丫鬟们为了去三少爷那伺候都争破了头,这种好事哪能轮得着我。可这几天大家都被打怕了,毕竟都是奴才,若是被打死了也就是张草席的事儿,没人会追究。 说实话我不想去,我怕死。可王妈却说,只要我把三少爷伺候好了,她可以和夫人提给我赎身放我回家的事,还会给我一大笔银子安家。 我相信王妈的话,因为她是夫人的陪嫁兼心腹嬷嬷。她在我心里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总能揣测出所有人的心思。 于是,我今天正式上岗,成为了三少爷的贴身丫鬟,王妈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三少爷把药给吃了,未了加了一句不计后果。我懂,听小福说三少爷瞎了以后颓然度日,夫人心疼地天天掉眼泪。 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当我往三少爷的院子走去时,大家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怜悯。 我觉得他们就是胆子太小了,小福肯定是笨没躲过挨打,三少爷现在可是瞎子,他就算想揍我,也得先抓着我。再者说就算真揍,就揍呗。只要别把我打死了就行,我爹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都计划好了,回家以后,先盖一间泥瓦房子,把爹娘弟妹的坟给修缮一下,再……再找个夫君吧。像隔壁村二牛那样的,忠厚老实,有使不完的劲儿,耕地一把好手。然后我再给他生几个孩子,这辈子我也就圆满了。 畅想未来,我的心情越来越好,脚步也快了起来,真想赶紧把三少爷伺候好了。 没一会儿我就到了三少爷的房间门口,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敲了敲门,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少爷,奴婢来给您送药了。” 我为自己的表现竖了一个大拇指,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三少爷暴戾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滚。” 他的声音一直都很有威慑性,我反射性就想放下药瓶,滚着离开这里。 但是!我不能滚,不能就这么放弃!最近我爹给我托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总和我说在底下银子不够花,我更确定是我离家太远,烧的纸钱都被截胡了。 我爹也就罢了,弟弟和妹妹还那么小,在底下挨饿受冻怎么行。 所以,我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举动,不但没滚,反而推门进去了。 门刚推开,一只砚台就朝我砸了过来。还好我身手敏捷,侧身躲过。三少爷真厉害,都瞎了准头还这么好。我以前就听那些丫鬟们说,三少爷六艺出众,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精,整个江南没人能比的过他去。 我抬头只见三少爷一袭玉白直襟长袍,整个人透着股孤冷清绝。他低首靠坐在榻沿上,单手捂着头,因盛怒而微微急促了呼吸,看起来绝望又戒备,早已没了以往的风神疏朗,意气风发。 借着月光,我快速扫了一眼,三少爷的手边还有不少凶器。聪慧如我,第一反应就是放下药瓶,一个健步跑过去把凶器都搜走。 这样,就算三少爷再想砸我也无计可施了。我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点上几盏油灯,我这才发现三少爷原本清雅俊秀,堪堪入画的无双面容上此刻却浮着掩却不住的苍白憔悴。他怒容难消,眉心沉锁,可长得好看的人,就连生起气来也挡不住的秀色可观。 “你好大的胆子。” 三少爷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怕说错话继续惹恼他,老老实实端着药碗跪在床前。 “少爷,用药吧。” 我说完,就听见三少爷低低的笑了,笑声讽刺中带着凄凉。 “所有大夫都说我药石无医,还吃这些狗屁药丹有何用?平添不切实际的希望吗?” 三少爷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我听到狗屁这种粗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实在是震惊的不行。 “少爷,身子是您自个儿的,不管有没有希望,您才是能救自己的人。奴婢不过是个下人,能做的只不过是伺候您。” 我憋了半天,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本以为他听了会好受些,结果他却突然握紧了拳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泛白。 “你在可怜我?” 三少爷咬牙切齿。 我点了点头,想起来他看不见,这才急急说道:“当然可怜少爷。”谁瞎了不可怜? 三少爷摸索了半天没找到凶器。 “我是瞎了,但还没轮到你这个奴才都有资格来羞辱我!滚出去” 羞辱?苍天老爷,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有这个念头,但是我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没用。 想起王妈说的那句不计后果也要让他吃下药,干脆……我快速瞄了一眼因为愤怒而薄唇微张的三少爷,果断从药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子塞进了三少爷的嘴里,三少爷反射性想要吐出来,我眼疾手快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喉结,他猝不及防做了下咽的动作,将药丸吞下。 干完这一切,我脚底抹油,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身后是三少爷愤怒的低吼声:“来人!抓住这个贱婢!!”

    28 人在读08-08 12:43

  • 死对头竟然是孩子她爹!

    月野兔的猫|古典架空|连载

    “喔喔喔,睡觉觉,蓝蓝的天空静悄悄,睡饱了觉觉长高高。”“小宝宝,高又高,弯弯的船儿轻轻摇,我要做个好宝宝。”“好宝宝,快睡觉,宝宝好好睡一觉,睡好了觉觉吃糕糕。”沈希真一边踱步,一边有节奏地 死对头竟然是孩子她爹!全文免费阅读_死对头竟然是孩子她爹!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喔喔喔,睡觉觉,蓝蓝的天空静悄悄,睡饱了觉觉长高高。” “小宝宝,高又高,弯弯的船儿轻轻摇,我要做个好宝宝。” “好宝宝,快睡觉,宝宝好好睡一觉,睡好了觉觉吃糕糕。”沈希真一边踱步,一边有节奏地唱着顺口溜,哄着怀中的小娃儿睡觉。 三岁的小娃儿眼皮打盹,眼看就要睡着。沈希真趁机继续唱道,“我是一个兵,爱吃个烙油饼,不给我吃烙油饼,我就不当兵。我是一个官儿,爱吃个豆腐干儿,不给我吃豆腐干儿,我就不当官儿。” 娘亲温暖的怀抱和循环洗脑的儿歌,终于击垮了小娃儿最后的神志。沈希真看着怀里甜笑的睡颜,嘴角忍不住跟着扬起。 可下一秒,她的嘴角便又垂下了。最近倒春寒。天气冷,人们就不爱出门。人们不出门,铺子里的生意就差。生意差就算了,可偏对门的生意却好得很。真叫人不服气。 今天淅淅沥沥下了一天的雨。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可对门的客人却比这雨还密,一个接一个不带断的。并且个个都是空手而入,满载而归。 那贼小子到底给这些人灌什么迷魂汤了。 沈希真轻摇着怀中的娃娃,在门口来回晃悠。她一边晃一边继续观察着对面宋记成衣铺里的动静。 门对门和她抢了半年的生意。她够大度了,是时候整治整治这个小毛贼了。 她在陶记成衣铺已经待了三年了。 三年前,也是一个雨天,她一身血污,饿倒在陶记成衣铺的门口。陶掌柜一个豆包救了她的命。 那时她还不知自己已有身孕。后来在陶掌柜一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她顺利产下一名女婴。沈希真当即就给孩子起名叫豆包。有意义又好记,名字贱也好养活。 身子好了以后,沈希真第一时间就到铺子里帮忙照看生意。那时正逢战火,买卖不好做。铺子里的生意很不景气,还欠着一大笔债。陶掌柜一个人苦撑着铺子,养活一家大小,顺带养活着沈希真娘俩。 沈希真醒后虽失了许多的记忆,可做买卖,她仿佛天生就会。了解了成衣铺的状况之后,她和陶掌柜促膝长谈了一夜,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陶掌柜十几年的买卖人,听完沈希真的话,立马便知对方是个有头脑的。他连连赞叹,并说愿意让沈希真一试。 结果这一试,不仅盘活了陶记,还让陶记一跃成为了安平县成衣行的老大。 当时沈希真高价聘请了几个手巧的绣娘,让她们按照她画的图样,做了几套成衣。成衣做好后,她叫人把成衣挂在门口,当成旗幌子。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她自己也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天天变着法儿的换着装扮到处晃。 沈希真本就貌美,再刻意打扮起来,更让人无法忽视。很快,她的名号就伴着陶记成衣铺响遍了安平县。各路乡绅太太、小姐们慕名而来,想看看这陶记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有个神仙妃子坐镇。 沈希真行事不按常规,各种版本的传言,早把她妖魔了一百八十遍。这世道女人路窄,你跟别人不一样,就得承受压力,以及各种无端的指摘。 一开始人们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来的。来的人一方面想见识见识这妖女到底有多美,另一方面是为了打发自己无趣的日子。 沈希真不错过每一个到访的客人,不管谁来,她都笑脸相迎,热情地拉进屋里唠半天。她从小嘴甜,见了夫人喊姐姐,见了小姐称仙女。女人们大多爱说闲话,东家长西家短。一来二去,沈希真把安平县大大小小的事儿,摸了个门儿清。 时间久了,好多人渐渐不由自主的常进来串门。不论是谁,不论贵贱,沈希真一律热情款待。慢慢地妖魔化她的人越来越少,说她贤良的人越来越多。 一些老婆婆们知道她是遭了难,来投奔婶婶的寡妇后,更是开始心疼她。是以后来,串门子的人每每走时,都会顺手买些东西回去。 为了加深感情,当时只要是买了东西的客人,不管买多少,沈希真都会帮对方认真梳洗打扮一翻。她自小手巧,会梳各种各样的发髻,还会调香料。姑娘、婆子们素面朝天地来,艳光四射地走。时间一长,口口相传,沈希真和陶记的名声就这么打了出去。 口碑有了,就什么都有了。过了大半年,凭着精湛的做工、实惠的价钱和沈希真周到的为人,陶记成衣铺愣是起死回生,柳暗花明了。沈希真也为陶记扎扎实实积累了一批忠实老主顾。 一年后,沈希真帮陶家还清了债务。不到两年,成衣铺迅速开了分铺,还兼卖首饰和香料。 生意如火如荼,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到了第三年年中,成衣铺对门的酒肆老板突然不干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这家宋记成衣铺。 本来沈希真没把这铺子当回事儿。她见那宋记的掌柜是个毛头小子,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看着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个买卖人。她心里发笑,八成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刚自立门户,出来练手的。开张前,也不知道打听打听市场行情。 不说她沈希真多会做买卖,就说陶记多少年的老铺子了,熟客不计其数。敢和地头蛇门对门的抢生意,不是傻蛋,就是钱多烧的。 宋记成衣铺的牌匾挂上去那天,沈希真去道了喜。她大度地祝宋记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哪成想还真说着了。 头一个月,宋记降价出货,用低价吸引客源。 沈希真:没什么,都是我玩儿剩的把戏。这不是长久之计,他撑不了多久。 第二个月,宋记推出新品,用时新样式吸引年轻姑娘。 沈希真:嗨,花里胡哨的,我也会。去,让咱们的绣娘再出一些新花样,不费什么事。 第三个月,宋记开始卖限量款,搞什么限量发售,先到先得,售完无补。 沈希真: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儿,这小子有点儿东西。物以稀为贵,玩儿得还挺溜。 半年之后,宋记迅速崛起,天天变着法儿的出招。今天推出一个新样式,明天搞出一个新名堂。陶记的客人短时间内大量流失。 沈希真坐不住了。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难道是陶记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弄了这么个牛头马面来报复的? 她左思右想,又和陶掌柜仔细回忆。两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仇人来。陶满恩本就是个厚道人,一直本分做买卖,从未得罪过人。 沈希真虽然把陶记发扬光大了,但也没有断了其他老板的财路。她做大陶记,并不是为了和别人抢生意,只是为了一家人的生存更有保障。她一直谨记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是以她盘活陶记后,并没有盯着本地的市场。而是把眼光转向了外地。安平县盛产丝绸,经常有各路商人来此地拿货,再倒卖去其他省份。沈希真抓住这一机会。丝绸能倒卖,成衣也可以。 她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连和几个外地商人,谈下了几桩买卖。没多久便打开了临省的销路。一时间陶记的成衣订单猛增。 销路打通后,沈希真并没有吃独食,而是联合了安平县所有成衣铺的掌柜,让大家都分了一杯羹。沈希真不仅要打响陶记的名号,还要擦亮整个安平县成衣行的招牌。把饼做大,每个人才能分的更多。 更何况光凭陶记一家铺子,也没办法短时间应付那么多订单。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这样,一来可以减轻陶记的压力,二来可以广结善缘。有钱一起赚,便能聚人心。人心聚,则财运旺。既赚了钱,又不失和气。这一招一出手,陶记便坐稳了安平县成衣行老大哥之位。 各位掌柜的纷纷推举沈希真当行会会长。沈希真笑言自己年纪轻、资历浅,又是个不经事的女子,受不起这等殊荣。何况这一切都是陶掌柜在背后掌舵,自己只是跑腿办事儿,实不该担此大任。 陶满恩听后,一面赞叹沈希真聪慧知进退。一面又虑及她一个年轻女子,若是张扬太过,难免遭闲话、惹是非。于是他便默认了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同时也替沈希真担下了这会长的虚名。 此事之后,安平县成衣行的市场,整个翻了一番。后来其他行业纷纷效仿,各路买卖都火热了起来。 沈希真和陶满恩一致认定,这事儿不会是同行找茬。两人继续观察着宋记成衣铺。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定是有高人给他支招,不然他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吧。”沈希真不服道。 “遇上对手喽。”陶满恩笑笑,“我找娄员外打听过了,这小子就是个普通的外地人,在安平县既无亲眷,也无后台。我看他八成也不是故意跟咱们抢生意,听说这小子盘铺子的钱,还是去当铺当了祖传的玉牌换的呢。” “八成也是个逃命的苦出身。”陶满恩继续道,“这年岁,日子不好过。罢了,只要是正当竞争,凭良心做买卖,咱们也就不要计较了,各凭本事吧。” 陶掌柜仁厚,沈希真也不是计较的人。她本想着就算了吧,反正陶记也不缺客人。可是眼下,这个小泼皮,不知道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着。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专挑陶记的客人下手。安平县有钱的主儿,几乎被他抢去一半。 长此以往,那还了得?想称霸安平县,先问问她沈希真答不答应! 太岁头上动土,王母娘娘面前撒泼,反了天了! “我倒要看看,他还什么损招!”沈希真盯着宋记的牌匾,恨恨道。 怀中的小豆包似有所察,跟着哼唧了一声,接着又睡去了。沈希真走进里间床边,把豆包轻轻放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帮她掖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小脸儿。然后起身去了外面。 今天下雨没什么客人,吃过午饭后,她便让伙计们都回去了。此刻铺子里只有她和豆包守着。待会儿等豆包睡醒了,她也要回去了。半个来月没回陶家了,陶婶儿让她今天回去吃肉包。 雨终于停了,宋记的门槛也终于闲下了。 沈希真盯了一天,发现进宋记的大部分是熟客,只有零星几个生客。看来口碑做的不错。品质肯定是过关的,掌柜的肯定也是会做人的,不然不能每个客人出来都是笑嘻嘻的。花了钱,还笑着出来。定是觉得这钱花得值。 这小毛头有两把刷子。 可她沈希真有四把。跟她对着干,等着被她狠狠刷吧! 她正嫌安安稳稳赚钱没乐趣呢,这送上门儿的乐子,不耍白不耍。 里间响起了豆包咿咿呀呀的声音。沈希真赶忙进去。待豆包醒过了神、晾干了汗,沈希真用棉被将她包好,准备打烊回家。 铺子锁好后,本应直接回家的沈希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抱着豆包,进了宋记成衣铺。反应过来后,沈希真已经站在了宋记屋内。 她实在是好奇,想最后看一眼,宋记今天到底卖出多少货…… 墙上挂的成衣,空了一半。货架上的绣鞋,少了许多。台面上的布匹,凹了个大坑。 真是没少卖! 可是铺子里怎么没人呢? 伙计呢? 掌柜呢? 人去哪了。没人看铺子,也不怕歹人进来,把货偷光? 沈希真往前走了几步,探着身子往里看。再往前就是柜台了,她不好再进去。 柜台里忽然传出一声闷哼。沈希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并下意识将豆包紧紧箍在怀中。 闷哼声接连又响起,还伴随着东西被碰倒掉落的声音。“药,药,给我药……” 沈希真听清是个男人的声音,对方好像不太舒服。她壮着胆子绕进柜台里,只见宋记的掌柜宋世初,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脑袋。 真在抽风? 沈希真惊讶,平时看着好好的一个人,这怎么看起来如此痛苦。她赶紧把豆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宋掌柜,宋掌柜,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帮你叫郎中吗?”沈希真轻轻摇着宋世初的胳膊询问道。 “药,止疼药……”宋世初一边反复说着,一边手胡乱指着。 沈希真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见他指着柜台,她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救人要紧,也顾不上什么瓜田李下了。她快速扒拉着柜台里的物件,好在这柜台里没放什么要紧东西。翻了半天,沈希真终于在柜台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白瓷瓶。 她又翻了翻,柜台里只有这一瓶药。想必就是它了。她拔下塞子,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她闻了闻,似乎就是平日里常备的镇定止痛丸。她安下心来,给宋世初喂了几粒丸药。 宋世初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浓眉因忍着剧痛而紧紧拧在一起。沈希真就地坐下,等着他缓过来。这是什么隐疾,疼成这样。 这毛小子长得不赖嘛。这么久了,都没仔细看过他。要不是他太讨厌,单说这模样,走在路上,沈希真定会给他抛两个媚眼。 沈希真想着想着笑了,她都已经有娃娃了,竟然还想着给男子抛媚眼。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得把她钉死在牌坊上。还好她只是偷偷想一想。 不过窝在这柜台里守着一个大男人,好像也不是什么体面事…… 沈希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要是进来一个人,看见这一幕,那她还不完蛋了。那时候,绝对没人相信她是在救人。只会说她不守妇道。咦,好可怕。 思及此,沈希真立马起身,准备去柜台外面等着。 她刚支起身子,手还没离地。忽然,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缭绕。“娘子别走,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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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子掌心娇

    风灼莲|古典架空|连载

    一辆轻简马车急匆匆地出了城门,一路往北而去,马车里,一名貌美少女悠悠转醒。虽然她很少出门,但是高平侯府的仆从都是认识她的,何况坐在她边上一直盯着她的还是她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秀琴。柔娘能感觉到她的 太子掌心娇全文免费阅读_太子掌心娇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一辆轻简马车急匆匆地出了城门,一路往北而去,马车里,一名貌美少女悠悠转醒。 虽然她很少出门,但是高平侯府的仆从都是认识她的,何况坐在她边上一直盯着她的还是她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秀琴。 柔娘能感觉到她的双手被缚在了身后,脑袋昏昏沉沉的,嘴巴里也被塞了手绢,她只能用眼睛向秀琴投去质问。 秀琴发现她醒了,不屑地笑了一声,发现柔娘无法挣脱开就不管了。 被马车颠簸了几下,柔娘感觉又清醒了几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发生什么好事。 她记得她当时是被母亲叫了过去,母亲告诉她,太子死了,她作为太子的未婚妻需要出去避上一避。 她并不认识太子,这桩婚事也来得奇怪,因此得知此事她并没有太过伤心,她只是对母亲的安排感到有些奇怪,但从祖母那受到的良好教养让她并没有过多质疑,她只是回说要去告知祖母一声。 然后,她就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这马车上了。 想来是她在母亲那喝的那杯茶有问题。 不过,他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柔娘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索,她别说挣脱开身上的绳索,在秀琴看着的情况下,她很难从马车里跑出去。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注意到马车停下,柔娘就知道是到了,秀琴扯掉了她嘴里的手绢,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大小姐,哦不,二小姐该上路了。” 柔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以为母亲只是想找地方关她几日,但秀琴的话中却是透露出了更加可怕的信息。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秀琴。 秀琴无所谓地笑笑,凉薄地说道,“这是夫人的意思,既然太子不幸身亡,那小姐您就给太子陪葬吧。” 你们...... 柔娘不相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安排,难道她不是母亲的女儿吗? 柔娘开始奋力挣扎,但她的挣扎已经无用,或者说,一开始为了防止她跑掉,吕夫人作出的安排就已经绝了她的后路。 她是被马夫拖出去的,这是一个她没见过的陌生马夫,她看见了马车旁边那个挖好的坑,她想到了她的死法。 心中的不甘还未升起,空气却已被掐灭,窒息引发的晕眩让她看不清其他。 她感到悲哀,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杀她这个女儿。 大景朝根本没有殉葬这条律法,何况她还未成为太子妃。 她想到了祖母的慈爱、父亲的漠视、母亲的厌恶。 最后一口空气从心肺间散出时,她隐约听见了两声急促的叫唤,好像是在叫齐姑娘,真是奇怪,她可不姓齐,不过至少她不会曝尸荒野了。 要是她能活着就好了。 柔娘再次睁眼看见的仍然是马车内部,她差点以为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窒息的痛苦感却是十分情绪,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娇嫩光洁并没有伤痕。 “大小姐,你是口渴吗?”秀琴十分贴心地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脸上是谨守本分的关心。 柔娘这才发现她现在的环境和之前是不一样的,她并没有多看秀琴,拿过茶杯轻轻茗了一口就放下了。 看见马车里放着的手抄经文,她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还有多久?” “快了,菩提寺很快就到了。” 果然是这一次,她这是突然回到了一个月前吗? 既然她幸运地活了下来,那么这一次她不会再懵懵懂懂地去死,她会查清这一切,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活到长命百岁。 戴上帷帽从马车上下来,柔娘看见不少人都在往菩提寺走,菩提寺是这京都里最大的佛寺,香火向来旺盛。 忽然,柔娘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她来菩提寺替祖母在佛祖面前烧经文的这次,她在菩提寺里遇到过一个奇怪的道士。 那道士问过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现在,她应该还会遇到对方,那她能不能做点什么? 庄严肃穆的大厅里,在佛像的面前跪了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她都不认识,不过都是和她一样来佛祖面前烧经文的。 看着燃烧的经文,柔娘望向了宝相庄严的佛祖,然后闭上眼睛,诚心诚意地拜了拜。 保佑祖母健康。 保佑我平安...... 与上一次一样,替祖母在佛祖面前烧完经文,她就往后院景致清雅的地方去散心。 那里去的人不会多,但不会一个都没有,可是却和上次一样,柔娘没有在那里看见其他人。 秀琴照样被一个小沙弥哄走了。 柔娘知道,这是那个道士要出现了。 “女施主,老道同这菩提寺的了然方丈是好友,今日见女施主有缘,我愿意为女施主算一卦。” 秀琴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藏蓝色袍子,长着一大把长胡子的中年道士就出现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在对方出现之前她提前摘了帷帽,没有了帷帽的遮挡,她更容易观察对方。 果然,她很快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对方看见他,神色有微微的激动。 这是为什么? “那就麻烦道长了。”柔娘知道哪怕她拒绝,这道士也是会继续自说自话的。 “敢问女施主,对于现在的生活和未来的幸福,你更满意哪个?”道士期待着柔娘的回答,他一直看着她,这其实是不礼貌的。 上一次隔着帷帽,柔娘并没有注意到道士的眼神,这一次她看见了,看得很清楚。 “我选幸福,不知道长可否帮个忙?”上一次她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毕竟当下比虚无缥缈的未来更可靠不是吗? 脚步声从远处渐渐近了,听着像是秀琴回来了。 道士似乎并不想被人看见,他匆匆说了一句就急急忙忙地返身走了。 他说:“你会幸福的。” 上一次她得到的也是这句话,难道无论她选什么,都是一样的回答吗? “大小姐,平安符拿来了,您怎么把帷帽摘了,这要是不小心被人看见了怎么办?”秀琴并没有看见匆忙离开的道士,她看见大小姐摘掉了帷帽担心回去被夫人骂,一脸关切地伸手想要帮忙。 柔娘直接戴了回去,往来时的路走去,“我累了,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两名男子从另一边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在卸掉脸上的伪装,但他身上藏蓝色的袍子还没有换掉。 摘掉了胡子,脸上又擦了几下,面容瞬间年轻了许多,看上去也没比他边上的年轻男子大上多少。 这两人一个俊美、一个俊朗,站在一处像兄弟一样和谐。 回到高平侯府,柔娘没有先去见吕夫人冯氏,她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又不得吕夫人喜欢,平时里除去礼节,她也很少往吕夫人身边走动。 因为是个女孩儿,父亲也不关心她,但好在祖母疼爱她,她过得也不差。 “祖母,你感觉好些了吗?”一进去正好看见祖母身边的玛瑙端着汤药,她就顺手接过来了。 “好多啦,用过饭了吗?”老夫人喝了药,欣慰地拍拍柔娘的手背。 “吃过了。” 这孩子自小不受父母待见,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虽然心底奇怪这孩子为什么长得都不像爹娘,但这孩子出生时,儿媳出过事,后来又...... 想起往事,老夫人心底叹了口气,她也是担心儿媳生病伤着孩子才把孩子抱走养了,没想到儿媳病好后,却是和这女儿不亲了。 她当时也派人去查过,却是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只好算了。 柔娘陪祖母说了会话,哄着祖母午睡后就离开去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养在老夫人这里,她的房间就安排在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回到房间,柔娘借口午睡,把她身边的大丫鬟秀琴和宝鹃都支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清闲了,她这才有时间好好思索她接下来的路。 首先,秀琴一定要想办法打发了,至少不能在放在近前或紧要的位置,宝鹃需要再看看。 其他小丫鬟她接触不多,更加不放心。 然后她需要找个机会出门一趟,她需要准备一点能自救的物品。 就是可惜这次了,总觉得那道士会帮忙,可惜秀琴回来太快,她来不及说什么。 其实像高平侯府这样的人家,家中大小姐想要出门并没有柔娘这般难。 可高平侯府不知怎么回事,当家主母吕夫人很讨厌柔娘出门,除非老夫人发话,她一般不会同意。 因此都快及笄的年龄,柔娘都没出过几次门,宴会也只去过亲戚家的,至于闺中密友就更加没有了。 可奇怪的是,吕夫人若开口唤大小姐,又总是唤更亲密的乳名柔娘,却从来没有唤过她一声闺名吕依彤。 这就让其他人看不懂吕夫人到底是喜欢大小姐还是讨厌大小姐。 在外人看来,高平侯府藏了大小姐那么多年,要么是过于貌美,怕人窥视,要么是过于丑陋,怕丢人现眼。 而有了见过柔娘的几家贵夫人的说辞,关于高平侯府大小姐的传闻就只剩下了玉容花貌、温婉娴静。 但无论外面怎么传,传到吕夫人耳中,都只能得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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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解风情

    水怀珠|古典架空|连载

    夏夜,瓢泼大雨浇淋着气势恢宏的燕王府。一批身材精悍的锦衣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潜伏在王府墙外的深巷里,等待上级发布行动指令。雨声喧嚣,有人等得枯燥,想起上头交代下来的事,开始窃窃私语。“你 解风情全文免费阅读_解风情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夏夜,瓢泼大雨浇淋着气势恢宏的燕王府。 一批身材精悍的锦衣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潜伏在王府墙外的深巷里,等待上级发布行动指令。 雨声喧嚣,有人等得枯燥,想起上头交代下来的事,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说这燕王妃究竟有多美?能叫万岁爷惦记这么多年?” 燕王在封地谋反,遭人告发,圣上命锦衣卫前来拿人,并发下密旨,要求把燕王妃毫发无损地带回京城。 据说在数年前,圣上、燕王为争夺燕王妃闹得一度难看,最后要不是为巩固皇权,应对权宦冯敬忠,圣上恐怕不会甘心让燕王娶走佳人,改册封刘氏嫡女为后。 有人想了想,反问:“你见过最美的女人有多美?” 那人便想起秦淮河畔的花魁来,说道:“明眸皓齿,玉色仙姿,耀如春华,姣似秋月!” “嗯,找十个这样的加起来,大概便是了。” “十个?一个就能把金陵城的老少爷们迷得神魂颠倒,十个加起来,那见着她的男人还想不想活了?” “就是,知道的以为你是说燕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道哪个话本里的狐狸精呢!” 众人哂笑。 便在这时,深巷那头走来一道高大人影,众人忙噤声,齐声喊“头儿”。 夜雨滂沱,来人皂靴踩过地砖上的积水,腰佩绣春刀,一袭飞鱼服,薄唇深抿,鼻梁挺直,斗笠底下藏着一双鹰似的丹凤眼。 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齐岷。这一行人的顶头上司。 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千户大人辛益,这一趟北地之行,辛益是副官。 “玄林军过来了,都打起精神来,别误事!” “是!” 众人颔首应下辛益交代的话,不敢看齐岷,等人走出深巷后,整齐地长吁一口气。 “诶,你们说,一会儿头儿看见了燕王妃,还会是那张阎王脸不?” “不然,上前给王妃笑一个?” “那可更瘆人了。” 众人捂嘴低笑。 有人耸眉道:“头儿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还没数?上回在教坊司办案,人姑娘都光条条地倒在他怀里了,硬被他扔木头一样地扔了出去。要我说,这燕王妃再美,在头儿眼里,多半也只是一根顺眼些的木头。” “那是办案,头儿就是想也没工夫啊。再说了,那些女人是木头,燕王妃也能是木头?” “就是,头儿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我就不信还真能心如止水,坐怀不乱。这次看见燕王妃,指不定跟咱们一样两眼发直,挪不动脚呢?” “行,那咱们今儿就赌一赌,如何?” “赌就赌!” “……” 众人爽快答应,押完赌注后,巷口传来哨声,行动开始了。 * 箭网划破雨幕,倒戈的玄林军率先突破防守,助锦衣卫攻入王府前厅。 闻汀斋外,雨声震天,燕王坐在筵席里,拥着美人观看席前的歌舞。 有侍卫匆匆赶来,称锦衣卫已带着玄林军冲杀至文心堂前,再不逃,就当真来不及了。 燕王不为所动,漠然地看着席前惊慌失措的伶人们,命令他们继续歌唱,起舞。 美人在怀中垂泪,泪水滴在燕王手背上,他也恍如不觉,目光凝在筵席前逐渐模糊的面孔里,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些琐事,眼底蔓延开讥讽的冷笑。 鸩毒在体内发作,燕王能感觉到那种钻心的疼痛,以及,有黏腻的血滚出喉咙,正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不久,斋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弩*箭在夜雨里飞射,一位起舞的舞姬被流箭射中,倒在人群里。 众人大惊失色,乱成一团。 美人噙泪看向怀里的燕王,抚阖他双眼,擦掉他嘴角的血,转头看向帘外。 夜雨瓢泼,一行人穿过冰冷雨幕,仿佛从地狱里走来的修罗。 美人冷哂,拿起案上的鸩酒,一饮而尽。 “糟糕!” 锦衣卫里,一人大喊一声,冲上前打落美人手里的酒盏,然而探手一触鼻息,为时已晚。 来人瞠目结舌,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指挥使齐岷。 灯火煌煌,齐岷面色无波,用沾满血的绣春刀挑起美人的脸,看一眼后,松开。 “为燕王收尸。” “是。” 齐岷转身离开。 抱着美人的那名锦衣卫难以置信:“燕王妃都没气儿了,头儿眼都不眨一下,不怕万岁爷怪罪吗?!” 千户辛益下令收押席间所有人员,转身在他脑袋上一拍:“这是燕王侍妾,不是燕王妃。” “啊?”那人赶紧放开怀里的美人,跟上来,“头儿认得燕王妃?” “有画像。” “那头儿早就见识过王妃的美貌了?” 辛益瞄他一眼。 那人惦记着自己先前在巷里跟众人打的赌,小声问:“头儿瞧见王妃画像时,是什么神色?” 辛益顺势回想了一下,眼神闪躲:“没留意。” 那人眼尖得很:“千户那会儿是不是光顾着看王妃去了?” “……”辛益耳根一红,瞪过来,又一掌拍在他头上。 那人抱着头,嘟囔一声后,忧心:“燕王饮毒自杀一看便是早有准备,王妃该不会也想不开,在后宅里自寻短见吧?” “那他们三人在刚刚那地方一起喝毒酒,岂不是更热闹?” “那要是万一呢?” “万一?”辛益扯唇,“没有该死的人能在头儿眼皮底下活着走,也没有不该死的人能在头儿面前死成。今晚上,头儿才是阎王,谁该死,谁得活,他说了算。” * 后宅,止心苑。 夜雨如注,有人从屋外匆匆跑来,用一种近乎天崩地裂般的悲恸声音向众人哭诉,燕王薨了。 锦衣卫已包抄整座王府,正在收押王府里的家眷、奴仆,前面的枫丹堂、栖云堂都已被抄,下一处便是这里了。 屋里众人闻言,声泪俱下,侍女春白惶然地冲进内室,悲声道:“王妃,王爷薨了!” 落地罩后,虞欢坐在镜台前描眉,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襟羽纱红裳,耳缀玉珠,头戴花冠,铜镜映出她昳丽冠绝的脸。 听见春白的哭声,虞欢淡淡道:“出去哭吧。” 春白哽咽:“王妃,王爷的罪名是谋反,一旦被锦衣卫的人抓住,您岂不就……” 虞欢微微前倾,对着铜镜里的影像耐心地描完自己的羽玉眉。羽玉眉乌黑、纤细,底下是一双秋波明媚、顾盼生情的桃花眼。 虞欢自赏着,满意地一笑,笑靥上的梨涡俏皮又温柔。 “早知事会如此,王妃当年就不该答应燕王的求娶,他看似深情,娶您回来,却根本不加珍惜,如今还要害您背负这谋反大罪……” 春白想起这些年来虞欢的处境,既悲且痛。世人都道昔日燕王为与圣上争夺美人,不惜手足反目,却不知燕王那痴情的面孔底下,藏着一颗何等残酷、阴鸷的心。 春白越想越心痛,垂泪控诉,声声揪心。 虞欢放下石黛,心想:可真吵啊。 屋外传来惊叫声,春白“啊”一声,心知是锦衣卫杀来,脸一瞬间发白,喊道:“王妃!” 虞欢慢条斯理地打开胭脂盒,开始挑选唇脂的颜色。 胭脂纸厚厚一摞,她一张张地挑选过去,最后选中一张色泽最艳的。 锦衣卫已闯入主屋,有人在落地罩外扬声:“头儿,就是这儿!” 虞欢挑眸,看着镜中的自己,拿起胭脂纸抿向唇间。 便在此刻,一股阴风突然从斜后方疾掠而来,“噗”一声后,虞欢手里的胭脂纸应声而破,脸颊一辣。 春白在身后倒抽一口冷气。 虞欢颦眉,看看射在镜台上的一支木簪,再看回镜中。 镜中美人风华绝伦,那白玉无瑕的脸颊上,缓缓破开了一条半指长的血痕。 虞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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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千金娇纵(重生)

    糖罐本罐|古典架空|连载

    本文由糖罐本罐首发晋江,感谢每个支持正版的小盆友,比心~***秦皎皎足下踉跄,被身后的狱卒一把推进了牢中。披在身上的靛青云纹长袍顺势滑落,露出她一身鲜红嫁衣及腕间镣铐。铁镣沉而笨重,石 千金娇纵(重生)全文免费阅读_千金娇纵(重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本文由糖罐本罐首发晋江,感谢每个支持正版的小盆友,比心~ *** 秦皎皎足下踉跄,被身后的狱卒一把推进了牢中。 披在身上的靛青云纹长袍顺势滑落,露出她一身鲜红嫁衣及腕间镣铐。 铁镣沉而笨重,石块似的死死坠着她的手脚,昔日安都城内的娇纵千金风光不再,秦皎皎面色惨白,简单的起身动作也做的颇为吃力。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秦皎皎咬紧牙关,强撑着虚软的身躯挺直了脊梁。 曲天明就站在牢门之外,穿着与她制式相衬的婚袍,面上端的一派波澜不惊,只是在看清她细白手腕上被镣铐磨出的血色淤痕时,那双平静无波的暗色眸子里才极快地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隐匿情绪。 “皎皎,”曲天明轻声道:“你可怪我?” 秦皎皎嗤笑,“曲大人觉得呢?你陷害我父亲,踩着我秦家上位,我难不成还要谢你?” 新晋的工部侍郎曲天明,众臣口中资质卓越的栋梁之才,亦是户部尚书秦沐唯一的得意门生,与其女秦皎皎相伴数载的青梅竹马。 旁人都知秦家千金钟情曲天明多年,为博其青睐,上可投其所好当街送重礼,下可枉顾身份洗手做羹汤。此番终能得偿所愿,与那曲大人喜结连理,亲上加亲,二人又是郎才女貌的极为相配,怎么着都该是段佳话。 只是眼见好事已近,那不久前才与秦家千金许下百年之约的曲天明曲大人竟一改故辙,借由原州断桥一案,亲手将恩师兼准岳丈一家尽数送进了大牢。 “我父亲呢?”秦皎皎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牢门栏杆,“你们将他如何了?” 原州位处西南,地势西高东低又两面环湖,自今年入夏起便暴雨不断。洪涝招致粮食收成欠佳,饿殍遍地,朝廷前些日子特地派了官员前去赈灾,岂料还未赶得上放赈,成车的粮食和两个派送粮饷的朝廷命官就先折在了那被暴雨冲垮的桥梁之上。 皇帝大怒,下令刑部彻查原州断桥一案。曲天明所在的工部奉命协查,抽丝剥茧近一月,最后竟将矛头直直指向了两年前批银子盖桥的秦沐秦尚书。 他将这事瞒的滴水不漏,秦皎皎与他日日商议嫁娶事宜,竟也没察出半分异常。 直到成亲当日,秦皎皎一身凤冠霞帔,满心欢喜地候在府中,不仅等来了自己的夫君,还等来了那盖章加印的缉拿文书。 曲天明与她对视,眉目是惯常的疏离平和,仿佛那致使秦沐因贪污修葺款项之罪入狱的关键性证据并非由他从秦府书房搜出并向上呈交。 “这案子事关重大,目前已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堂联审。老师连同工部尚书,户部左右侍郎,工水部郎中及其余涉案官员已经全部被移交到了大理寺。” 曲天明目光下移,几不可察地瞥了一眼地上那件不属于秦皎皎的男式外袍。 “皎皎,我知你心性单纯,应当是同我一般,对老师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他将话说的冠冕堂皇又过于无情,且不论最后秦沐的罪名是否成立,三言两语间就已先一步将自家从恩师曾经的庇荫之中干干净净地择了出来。 秦皎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却又听得他继续道:“你我二人今日虽未礼成,但总归着还有年少相伴的情分在。皎皎,你若不嫌弃,我会说服祖母,让你……” 他顿了顿,“让你先作着我的外室,待我想些法子救你出去后,你也暂且能有个容身之所。” 轰隆—— 外间惊雷乍响,曲天明话中的那两个字却依旧极其清晰地传入了她耳中。 “……外室?” 秦皎皎目光微闪,极其轻柔又缓重地将那二字重复了一遍。 曲天明沉默,片刻之后才哑声辩解道:“你眼下还是罪臣之女,总不好以正妻的身份入我曲家。皎皎,你该理解我的难处。” ……是啊,她眼下是罪臣之女,不配嫁给他曲天明做正妻。 可若不是曲天明故意构陷,她又怎会变成罪臣之女? 秦皎皎轻笑起来,眨去眸中水汽,双手抬起,徐徐为他鼓了鼓掌。 “曲大人这般会审时度势,将来必定能官运亨通,飞黄腾达。” 双手移至腰间,解下那寓意着成双成对的碧色同心环坠。 “事已至此,外室什么的也不必了。还有这传家玉坠,大人拿回去吧。” 秦皎皎卷起长袖,费力地隔着铁栏伸出一手,将环坠递了过去。 那手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手掌细嫩指腹粉红,指尖涂着艳丽蔻丹,越发衬的五指纤纤如笋,合着窄白的腕子,如同被揉碎了根茎的纤弱花枝,满眼的苍白羸弱。 也正是这只手,前几日还玩闹似的捏过曲天明的下巴,蹭过他的侧颊,抚过他眉心褶皱,手的主人娇声又颐指气使地窝在他怀中,让他认真听她讲话,不准总是皱眉…… 曲天明神色微动,半晌之后,终于还是敛敛衣袖,作势要将那玉坠接过。 指尖堪堪触及玉坠流苏,秦皎皎蓦的松了手。 啪—— 圆整环坠落地,顿时摔的四分五裂。 “曲天明,滚吧。” 秦皎皎牵动嘴角,面上哪里还有方才的脆弱之感,反倒尽显轻蔑,看向他的目光满含讥诮之色。 “别再在我面前碍眼。” *** 直到那挺拔身姿再瞧不见,秦皎皎才卸下伪装,整个人瘫软在地。 与曲天明的对峙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秦皎皎双手环膝,始终强忍的泪水直至此刻才终于落了下来。 她思绪杂乱,一时念着秦沐月初才染风寒,身体本就未曾痊愈,此刻骤然被提到大理寺,还不知要吃多少苦;一时又恨自己识人不慧,不仅一腔爱恋喂了狗,还将家族连累至此。 直到牢门之外传来细微响动,秦皎皎才慌忙抬手抹了把脸。 来人是送饭的狱卒,个子不矮,头上帽子压得极低,将整张面容盖住了大半。 那狱卒蹲身至她眼前,从食盒之中端出一碗熬煮的极其软烂的莲子甜汤,话说出口语调沉沉,像是刻意压制过的样子。 “秦小姐,先喝碗汤吧。” 秦皎皎手忙脚乱地扯下耳上玉坠塞进他手里,“这位小哥,你可知秦尚书眼下处境如何啊?” 狱卒托着耳坠打量一番,发现成色极好后便自然地揣入了怀中,他愈加垂头低颈,对于秦皎皎的问题避而不答,反倒将瓷碗略显蛮横地往她眼前递了递,“先喝汤!” 再次的催促之中,强迫的意味已然颇为明显,秦皎皎止住哽咽,迟疑片刻后缓缓伸手,将汤碗接了过去。 “这汤不错,是韩家小姐让你送来的?” 狱卒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秦皎皎不甚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好在她还惦记着我。” 她边说边凑近碗沿,双唇微启,是个要张口喝汤的架势。 只是那端着瓷碗的纤纤手腕还扣着一副沉重的镣铐,秦皎皎乏力似的将碗放下,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能否麻烦小哥将汤匙递给我?就在那里。” 狱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偏过头去,秦皎皎看准时机,用尽全力将碗掷了出去。 韩容清根本不在安都,这狱卒在撒谎。 “救——” 她高声呼喊,只是一声求救尚未完全出口,就已经被那反应过来的狱卒用一根柔韧细丝死死勒住了脖颈。 “放……救……救命……” 颈项脆弱,须臾间便冒了红,血腥四散,转眼间又被牢中霉气掩盖。 秦皎皎徒劳地挣动手脚,指甲断在肉里,耳垂也磨的生疼,泪水淌了满脸,她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被所恋之人背叛,父亲的安危尚且不知,自己还于大婚之日不明不白的死在牢中,这让她怎能甘心…… 秦皎皎眼前发黑,气息越来越弱。 若能重来一世……

    199 人在读08-16 12:21

  • 十里锦

    说给月亮|古典架空|连载

    乾安末年,朝堂内有奸佞,外有狼子野心的叛军,山河动荡,民不聊生。毓北王在北漠起兵造反,只用了三年的光景,已经兵临城下。乌云压顶,两军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城墙之上,官兵手持弓箭,箭锋对准城下压 十里锦全文免费阅读_十里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乾安末年,朝堂内有奸佞,外有狼子野心的叛军,山河动荡,民不聊生。 毓北王在北漠起兵造反,只用了三年的光景,已经兵临城下。 乌云压顶,两军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城墙之上,官兵手持弓箭,箭锋对准城下压境的二十万北漠大军。 寒风萧瑟,吴永深把剑架在舜音细白的脖颈上,剑刃寒芒闪闪,只要多挪一寸,就能划破舜音娇嫩的肌肤。 “萧从恕,你的王妃在我手里,你若再不退兵,我便手起刀落,让你们永远天人永隔!”吴永深声音高扬,手里的剑握得紧紧的。 舜音一袭白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身姿纤细,虽衣着素浅,容貌却极为明艳,灼若芙蕖,肤色冷白,一双桃花眸既媚且娇,如织墨发随风轻扬。 她垂目望去,神色平静。 萧从恕一身银色铠甲,骑在黑色的高马之上,威风凛凛,他五官端正,眉眼冷戾,一双薄唇看起来冷血无情。 对于吴永深的威胁,萧从恕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舜音面上亦不见半点惊惧。 明明是最亲近的夫妻,却隔着二十万大军,冷漠的对望。 吴永深看着无动于衷的萧从恕,忍不住皱眉,人人都说毓北王与王妃是少年情谊,二人感情深厚,毓北王虽然娶了长孙家二女,却独宠妹妹舜音,冷落姐姐瑶芸,对舜音宠若珍宝。 如今看萧从恕的表现,他心里却有些没底了。 副将沉不住气,已经急了起来,低声道:“将军,萧从恕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我们的威胁没用?” 舜音轻轻笑了一下,望着城下黑压压北漠军,缓声开口:“你们不知道么?三年前萧从恕决定起兵造反,为了能够顺利回到封地,他故意将我和全府留下掩人耳目,只带走了侧妃瑶芸和他们的儿子。” 曾经她也跟外人一样,以为萧从恕爱她至深,直到她被留下成了弃子,沦为人质,才知道萧从恕心思缜密,早已算到今日之祸,一切宠爱不过是一场虚无云烟,拨开云烟,方能看到萧从恕对瑶芸的细心爱护。 萧从恕举兵起事后,长孙府被连累诛了九族,而她则被扣下做人质。 她与萧从恕一别三年,今日才再重逢。 这三年里萧从恕从来没有设法救过她,吴永深自以为手握筹码,她心里却清楚,萧从恕绝对不会为了她而放弃攻城。 “儿子?”吴永深狐疑,“我听说你们成婚第二天老毓北王就死了,萧从恕一直在孝期,不能行房,侧室瑶芸是在你之后进门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儿子?” 舜音看着不远处的萧从恕,声音不含情绪,“他们的儿子是在我与他成婚那夜怀上的。” 吴永深哽住,眼睛圆瞪,“那不就是你们的洞房花烛之夜?这两个混账!” 洞房花烛夜放着新婚妻子不管,跑去跟妻姐行苟且之事,还有了孩子,这干的是人事么! 最可恨的是萧从恕还抛弃发妻,带着侧妃和儿子跑了,把发妻一个人留在这里给他们拖延时间。 吴永深忿忿不平,想了想,却不由不解,“你外祖父是长孙老将军,他怎么没来救你?” 舜音眸色更冷,眼底像蕴着化不开的寒冰,“萧从恕逃离途中,被围困在安木塔,他以我为诱饵,告诉外公我在那里,引外公前去营救,最后他抛下外公的鹰戎军,自己带着瑶芸和孩子偷偷逃了,鹰戎军全军覆没。” 吴永深听得触目惊心,鹰戎军曾是大邺最骁勇善战的一支队伍,没想到最后却这样殁了。 “鹰戎军里的长辈,个个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舜音看向城楼下的萧从恕,眼中涌动着血色的恨意,“外公直到死都不知道,我其实不在那里,而是被萧从恕留下为人质,连给外公收尸都做不到。” “坊间传言长孙雄是因为背叛大邺,帮萧从恕造反才会被诛杀的,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吴永深内心极受震撼,他身为武将,曾经也很敬佩长孙雄,听闻这样的事忍不住唏嘘。 “正是因为萧从恕屡次试探外公,外公都不愿意跟他同流合污,他才会故意用我引外公入局,设计陷害外公,实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方便他逃跑,二来借此铲除他日后最大的敌手,为他造反之路提前清除障碍。” 如果鹰戎军还在,将会成为萧从恕造反路上最大的阻力,有长孙雄坐镇,他没这么快攻打到皇城。 吴永深同情地看着舜音,却没有放下手里的剑,从萧从恕叛变起,他们就已经在不同的阵营。 舜音是萧从恕明媒正娶的王妃,口说无凭,他不能完全相信她。 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筹码,必须以她为威胁,试着让萧从恕退兵,如果今天真让萧从恕攻进城内,那么大邺就真的要亡了。 “当初是你自己在殿前选婿,挑中了萧从恕。”吴永深狠下心肠。 他记得当时舜音殿前选婿的事还成了一出佳话,庆陵帝给长孙家小女郎赐婚,让她自己在殿内的公子中挑选夫婿,舜音最后选择了萧从恕。 舜音轻轻闭了闭眼,往事历历在目,她还记得自己选萧从恕时,萧从恕在烛火下看向她的复杂眼神。 当时灯火阑珊,她竟然将他眼中的算计和利用看成了爱意,一步步错到了今时今日。 天空阴沉,乌云凝聚,眼看着要落雪了。 吴永深看着刀刃在舜音雪白颈上留下的血痕,生出怜惜之心,心中的想法却更加坚定,就算舜音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他也不信萧从恕会舍得这么貌美的小娇娘死在他面前。 “王妃,对不起了,我也是为了大邺百姓!”吴永深心中愧疚,却把刀架得更紧了一些,扬声对萧从恕威胁,“毓北王,你的铁骑若再敢往前一步,你的王妃可就要香消玉殒于今日了!” 萧从恕抬起深黑的眸子,打马向前数步,看向城楼上的舜音,默默良久,扬声开口:“长孙舜音,作为夫君,我该救你,但作为北漠军统帅,我不能救你!” 舜音看着他向前的马蹄和他背上的弓箭,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你向前一点,让我再好好看你一眼。” 萧从恕看着舜音美丽动人的眸子,鬼使神差的打马往前走了几步,离城门更近。 他身边的护卫举着盾牌围在他周围严阵以待。 萧从恕靠近看到舜音眼中的冷意,方才回过神来,他轻轻眯了一下眼睛,声音冷硬无情,“舜娘,今日就用你的血,来为我萧家盛世开路,若有来世,我再偿你!” 萧从恕话音一落,他身前的护卫立刻训练有素的矮下身去,他抽出背上的箭,一箭射出,直冲舜音而来。 吴永深大惊,舜音是长孙雄唯一的外孙女,他本来也不耻用女子威胁的行为,根本没想真的杀了舜音,只是两军对峙,逼不得已他才出此下策,却不料萧从恕如此狠心,竟然想要杀妻! 他立刻撤了刀,拽着舜音往旁边躲,两人齐齐摔到地上, 萧从恕的箭羽落了空,掉落在城墙上。 吴永深心有余悸地看向舜音,却见舜音面容平静,神情不见伤心,也不见惧怕,好像早就料到萧从恕会这样做一样,只是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她站起身,从容地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还不忘回答萧从恕刚才的话,“何必等到来世?我向来喜欢今世债今世了结,从不寄希望于飘渺的来生,我不亏欠于人,亦不喜欢旁人亏欠于我。” 舜音捡起落在城墙上的箭羽,看了两眼,“萧从恕,你的箭法一直都不行,不如让我来教教你,这断情箭究竟该怎么射!” 舜音夺过旁边副将的弓,根本未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弯弓射箭,一箭射了出去。 她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今日便用你的血,来祭奠被你害死的长孙家和鹰戎军两万零八十六条性命!” 谁都没料到看起来柔弱纤细的舜音竟然会射箭,萧从恕的护卫们想举起盾牌已经来不及了。 萧从恕瞪大眼睛,眼看着他刚才射出的那支箭朝他而来,根本来不及闪躲。 利箭破空而出,直中萧从恕的胸口,比萧从恕刚才那一箭更狠、更快,更令人猝不及防。 利箭穿透心脏的瞬间,萧从恕才倏尔想起,舜音是将门之女,她从不像他想象的那般柔弱。 她敢爱敢恨,也有仇必报。 雪花落了下来,天地苍茫,覆上了一层白,仿若在为谁送葬。 舜音双目赤红地盯着萧从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萧从恕从战马上摔下去,直接闭上了双目。 她苍凉浅笑,丢掉弓箭,“萧从恕,若有来生,你我不必再重逢!” 她活到今日,就是为了亲手杀了萧从恕,给自己、给外祖父、给整个长孙家和鹰戎军报仇。 外祖父曾经教导过她,长孙家的子女,即使穷途末路,也绝不惧怕。 舜音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抬眸望去,远处山河,近处长街,都尽收眼底。 寒风猎猎吹拂起她的裙摆,雪花飘落在她的身上,冰凉而纯白。 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墨醉白骑骏马而来,因为速度太快,骏马跪地摔倒,墨醉白从马上跌落,身上沾了尘土,脸上的面具摔掉了。 他飞快的爬起来,顾不得面具,大步朝舜音跑了过来,可惜隔得太远,舜音看不清他的面容。 墨醉白向来矜贵自持,气度不凡,她临死前能看到他如此狼狈模样也算值了。 舜音含泪浅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白衣胜雪,如一片雪花飘飘坠落。 周围都是惊呼声,舜音却觉得整个天地安静极了。 真遗憾,一直没有机会告诉萧从恕,其实她也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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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人娇

    苏鎏|古典架空|连载

    金陵府今夜有雨。蒙蒙细雨中,一驾青布马车由远及近驶来,急促的马蹄声割破春夜的寂静,最终停在了城东一处阔达的宅邸前。白日里温婉灵秀的江南庭院,在暗夜里却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处处透着冰冷与危机。 美人娇全文免费阅读_美人娇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金陵府今夜有雨。 蒙蒙细雨中,一驾青布马车由远及近驶来,急促的马蹄声割破春夜的寂静,最终停在了城东一处阔达的宅邸前。 白日里温婉灵秀的江南庭院,在暗夜里却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处处透着冰冷与危机。 “青栀,这是我能为你寻的最好的出路。” 说话的男人江湖人称李爷,是云韶坊的大管家。四十上下略显干瘦,一双眼睛却透着狡黠。他抚了抚自己的八字须,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女人。 青栀手脚被绑,口里塞着白色绸布,一双盈盈的美眸里充满了哀凄。 李爷命婆子替她松绑,又伸手抽出她口中的绸布,捏起她的脸仔细端详。 水杏眼琼云鼻点绛唇,配上那丰盈的身姿,难怪还未正式见客就成了金陵第一娇花。 李爷心里也有几分不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她的命啊。 “我从前待你不薄,今日就到了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一听这话青栀脸色青白薄唇微颤,见势便要跪下。 “李爷……” “求”字还未出口,李爷一把将她拽起,沉着脸微微凑近,一开口就绝了她的后路:“还是你想再回去,伺候那个姓冯的?” 青栀身子一颤,眼前出现了一张肥胖油腻的脸。那是江南巡抚何大人的小舅子,自打一个月前在云韶坊见过她一面后,便日日都来纠缠。 青栀拒绝过他多久,显然对方已快失了耐心。 今日若非李爷突然出现把她带走,只怕她已死在香姨手里了。 遇水后的桑皮纸蒙在脸上,将所有可供呼吸的通路堵了个严实。窒息令她无法动弹,死亡的阴影更是如山一般压来。 这便是贴加官最让人恐惧害怕的地方。 一想到那濒死的痛苦,青栀顿时脸色煞白。 半年前皇上一道圣旨抄了她的家,她便沦落教坊司成了一名乐伎。如今她的生死全都握在别人的手里。 从尚书小姐到教坊乐伎,从家破的那一天起她的命运已然注定。伺候冯公子还是别人,有差别吗?都是任人蹂/躏而已。 青栀自嘲一笑,突然绝了下跪求饶的心思。 李爷见状抓住机会,一把攥住青栀将她拖下车来。两人踉跄着在门口站定,前者一扫先前的阴冷,一脸谄媚地同门口的护卫打招呼:“回爷的话,人已带来了。” 说罢干瘦的身子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青栀纤细的身影来。 “怎么才来!”门口两名护卫一面不悦叱责李爷,一面提起手中的灯笼照向青栀。 只见她穿一身烟云蝴蝶裙,外头罩着件胭脂色云丝斗篷,夜色丝毫不掩其身上的娇媚。恰巧一阵风吹来,吹掉了青栀斗篷上的帽子,露出她巴掌大白皙柔和的脸,看得那两人皆是一惊。 此女当真绝色,不愧为殿下钦点。当下两人便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让出身后的大门来。 门内一青衫男子疾步而来,见着李爷顾不得打招呼,凌厉的目光只在青栀身上扫了一眼,脚步便是一顿。随后他面色微沉,将两人一并迎进院内。 园内回廊曲折林木森森,青栀始终低头跟在李爷身后,只能看清手中灯笼照出的一小方青砖地面。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空气中隐约传来结香的甜淡味儿,前头的人才突然停步。 青栀跟着脚步一顿,一抬头便看到正院堂屋前满眼金黄的小小花朵簇成一团团,被夜雨打得略显凋零。 “青栀。” 年轻男子站得稍远,李爷凑近到青栀跟前,一面推开屋门一面同她耳语。 “莫觉得我是推你入火坑,你若知道这屋里的贵人是谁,只怕还要回来谢我。” 屋内烛火昏黄,隐隐透出一股压抑感。 李爷却自觉并未说谎,他虽不知屋内的人是谁,但想来必定与两江总督顾家交情匪浅。 这耦园可是顾家长子顾景渊的别苑,青栀更是顾景渊照拂着的人。 如今顾景渊竟把这样的绝色主动送出去,只怕那人多半是顾家的上峰。若真如此,往后这青栀可真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他当年果然没挑错人,于一众罪臣家眷上挑中了青栀。如今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怕她反悔,李爷又添了一句:“若将贵人伺候好了,莫说荣华富贵,便是替你除了身上的贱籍也非难事。你自己掂量。” 青栀一听这话,一双盈盈的美眸瞬间瞪大。 像她们这样由官眷没入贱籍的女子,这一世最大的执念便是除籍。哪怕吃糠咽菜都想求一个平民的身份。 屋内的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青栀还在愣怔出神,李爷已不由分说将她推入门内。随即将门合上落锁,彻底绝了她的后路。 除籍,真的能除籍吗? 青栀背靠在门上,看着满屋子被烛火照得略显阴冷的家具摆设,脑子里不停地响着方才李爷说的那番话。 虽然她眼下是刚离狼窝又进虎穴,可她心里始终还存了一份妄想。 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 凭着那点妄想,青栀迈开步子慢慢朝内室走去。屋里摆设华贵,窗边的条桌上还点着淡香,却丝毫遮盖不住那浓烈的酒香。除此之外青栀还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 在云韶坊待得久了,虽说她还是个处/子,对这气味却已颇为熟悉。 所以房里的男人是中了…… 青栀已然跨进内室走到床边,却突然顿在了那里。 这么说来她今夜便是他的解药了。挣扎了几个月,到最后还是和所有被充入教坊司的女子一样,逃不过这个下场。 青栀神色一黯眼眶微酸,透着薄雾微拢的双眸望去,隐约看到金丝床帐后一个男子端坐其上。 薄纱微动烛火明灭,男子的身影被勾勒地不甚清晰,仿佛不似活人。青栀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 屋内的酒味愈加浓烈,男人半晌不动,真像喝醉了一般。突然他猛地抬头,露出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 青栀被这冷冽的眼神吓一跳,刚要后退突然一阵劲风袭来,转瞬间便被人攥紧手腕,直接拖入了床中。 “伺候过人吗?” 男人将她压住声音沉哑,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青栀不敢与他对视,只觉迫人的气势铺天盖地袭来,又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整个人如遭雷击,顿时僵住身子。 居然是他! 青栀眼前出现了半年前,他带着禁卫军抄她家时的画面。而她也是在那一日被塞上车送来了金陵,连当面质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可也是他,三年前出发去漠北前,亲自许下了得胜归来娶她的承诺。 没成想一别三年,再见时却是血雨腥风,抄家那日她甚至没看清他的脸…… 青栀闭了闭眼,重新借着烛火去看那张脸。一别三年不见他俊朗更甚从前,扫去一身书卷气平添了几分英武,线条分明的脸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曾经端方自持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如今眼波里却多了一丝风流韵味。 “半年了,还没学会吗?” 说罢一把将起身要跑的青栀拽回来狠狠压制在床上,从眼神到动作不带一丝怜惜之情。 青栀被摔得头晕眼花,一闭眼眼前就不停闪过陆家被抄家的那一夜,顿时心乱如麻,不及细想便拔下头上的一枝银簪,朝着对方的脸胡乱地刺了下去。 男人却比她反应更快,抬手间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腕。只微微一用力青栀便觉疼痛难忍,轻呼一声五指松开,那根银簪就掉落在了枕边。 “陆青栀。” 男人冷淡的声音令青栀清醒了几分。许久没听人叫自己的名字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名满京城的陆尚书之女,她是青栀姑娘,是以色事人的玩/物罢了。 十七岁前的陆青栀是被捧在掌心的明珠,十七岁后珠子碎了一地,被人碾成了齑粉。 痛苦与纠结涌上心头,就像有人狠狠地拧了她一下,青栀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终于明白李爷刚才的话是对的,眼前这个男人确实可以替她除籍。但李爷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恨她入骨,绝不会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他甚至一出手就能要她的命。他留着她不杀,不过是为了折磨她罢了。 像现在这样赤/祼着上半身,紧实漂亮的肌肉几乎贴到她的衣衫,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语带轻蔑:“回答。” “不会。”青栀兀自挣扎却毫无用处,末了只能赌气般道,“妾身愚笨不会侍候人,爷不如另寻一个可心的……” 话未说完男人便欺了上来,一只手勾住了她腰间的系带。云丝斗篷不知何时已然滑落到床脚边,这会儿的青栀只剩单衣遮体。 烟云纱轻薄如纸,随手一扯便会四分五裂。青栀感受到了他指尖的威胁,话音一顿后背僵直。 “不会,那便学吧。” 男人语调闲适随意,听起来风流实则冷肃无情。青栀藏在身侧的手不由握成了拳,男人身上的甜香味还在不住地往她鼻子里钻。 她知道,那是药效在发挥它的作用。他现在还未动自己,只是他比寻常男人更能忍一些。 但这药终究会让人失了心智…… 正这般想着,青栀突然感觉肩膀上被人重重咬了一口。 这一下咬得太狠,她不由轻呼出声。这一声就像往烈火上浇了一瓢油,场面几近失控。 男人眼神一黯牙根紧咬,哑声道:“疼吗?” 青栀浑身打颤句不成句,话还未出口便听他又无情地撂下一句。 “疼便忍着。” 那一刻青栀两眼一闭,两行清泪终于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今日落到他手中,她便该彻底认命了。 恍惚间男人的手慢慢挪到了她的身侧,攥住她的手腕…… 屋内的烛火跳了一下,伴着呲啦声一片灯花蹿了起来,又很快熄灭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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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后

    道玄|古典架空|连载

    第1章“劳烦各位大人了,这得等了有一个时辰了吧?原本规定好了的,今儿晌午之前,老太医来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可惜不巧,王皇后陪咱们娘娘用膳听曲儿,到如今这个时候还没回,哎哟,你说说这……”一个 太后全文免费阅读_太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 “劳烦各位大人了,这得等了有一个时辰了吧?原本规定好了的,今儿晌午之前,老太医来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可惜不巧,王皇后陪咱们娘娘用膳听曲儿,到如今这个时候还没回,哎哟,你说说这……” 一个衣衫雅致的内侍拨了帘子进来,到慈宁宫的偏殿暖阁,一边跟诸太医说着,一边又将伺候的小太监打发走。他先跟为首的太医院正行礼,躬身道:“刘大人。” 刘通立即道:“内贵人多礼了,我们等等不妨事。” “这是哪儿话呢,本来只需刘大人您来,是咱们太后特意许了刘大人不必在宫中值房,才让大人将太医院的其他诸位也带来,挑选挑选,伺候咱们娘娘。”内官将此事说清,“本是体恤您辛苦,怎么舍得让刘大人这样等候,小人这就去寻女尚书去。” 女尚书是对女官的封赏、尊称,其实是指慈宁宫的掌事女官瑞雪姑姑。 刘通年过六十,确已年迈,但他不想节外生枝,正要唤住内官,便又听见脚步声响起。不多时,瑞雪姑姑便立在门外,遥遥一礼:“大人们跟我来吧。” 众人便跟在刘通身后,随着瑞雪姑姑和老太医前往。 慈宁宫后殿新搭了个戏台,红楼金瓦,正在唱《风雪配》。戏文的声调由远及近,慢慢地灌入脑海,等走到了一门之隔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极平静、又温和的女声。 似乎说得是,“皇后风寒初愈……头疼旧疾……请进来吧……”等等话语。而后便放诸人进入。 行礼拜见过后,刘通才上前去,为太后娘娘请脉。 戏台上声音未停,想来也是有人提醒了一句,娘娘想起有此事来,惦记着刘太医的身体,才临时传唤他们。 刘通心中感念,摸了一会儿脉,正要说话,便听一旁陪坐的王皇后笑语盈盈:“母后正当盛年,又经刘老太医这么多年的调养伺候,定然福泽万年。” “正是。”刘通道,“太后娘娘贵体康健,至于头痛之旧疾,仍用老方子便是。” 董太后的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鸳鸯异瞳,正枕在她玄色的衣袖上,慵懒仰首,舔着太后的指尖。 董灵鹫摸着白猫的毛绒脑壳,一双漆黑的乌瞳望过来:“刘太医要还乡归家,不知为哀家举荐了哪位贤医?” 刘通低首:“老臣年迈,自去年便向娘娘透露归乡之意,考察至今日,确实选中了几位能当此任者,可供太后挑选……” 刘太医正垂首诉说时,没有见到那只白猫扭过了头,圆润的猫瞳瞳孔微动,似乎看到了什么令猫兴奋的食物,譬如鸟雀、蟋蟀、摇动的线条等物,撑起了前肢,尾巴微动,露出捕猎之态。 董灵鹫正听刘通说话,仔细考量,也未注意。两人交谈之时,这只乖顺白猫突然从她怀里跳跃而下,像是拉满了弓的弓弦,突然继续迸射而出,飞快地扑进诸位太医之间。 一时间,有小心躲避者、有忍不住出声喝止者、还有几位疾步退让,以至于互相撞到。但这刹那的慌乱只存在了小片刻,很快,有一只白皙修长、骨骼鲜明的手逮起了这只白猫。 白猫被抓起时,爪子上还勾连着这人身上浅黄色的穗子,十足的临时犯案。它摇晃着尾巴,大大地“喵呜”了一声。 四遭静寂。 其余人不由得跟此人稍微拉开距离。 白猫被拎着后脖颈,露出惨兮兮的、可怜巴巴的表情。它抽了抽耳朵,眼瞳水润,想要挣扎,却又被这双手紧紧地抱住,不允许它再逃。 董灵鹫看了一眼猫,目光沿着捉猫的那只手向上移动,见到了一个极为清俊、松形鹤立的少年郎。 他的腰上挂着一串晃动的穗子,缀在玉珏的下头,这是勾引御猫的罪魁。 刘通也看见这一幕,他没想到竟然是郑玉衡捉起了猫,这可是太后娘娘养在身边的“照夜太子”,寻常的宫人伺候它如同伺候祖宗一样,他就这么伸手把猫太子逮住,还这样大方地拎着它! 刘通惊诧慌忙,压低声音呵斥道:“还不送还给娘娘!” 郑玉衡只是制住了它,并未弄疼这只猫,听闻老师如此说,便转而想要将白猫递送给太后身畔的女官,然而瑞雪姑姑刚迈出一步,就见董灵鹫稍微抬了下手。 瑞雪心领神会地退回远处,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董灵鹫垂下手,嵌着珠翠的护甲轻轻地敲在座椅扶手上,跟木头的质地相撞,发出很轻地“哒哒”声。她另一只手抬起,屈指抵住了下颔,说:“好孩子,到这儿来。” 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这说得是人?还是猫?娘娘唤的是这只不听话的白猫,还是触碰她所有物的那个人? 桌案上放着的热茶升腾而起,冒出朦胧的白雾。 太后说完这句话后,随手指了指膝边。 那是这只猫常常伏膝而眠之处。 台上戏文明明还没有停,但在此刻,或优美或嘈杂都不再重要,所有人的眼光都凝结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但郑玉衡却意识不到紧张之处,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这根本不是在叫猫,而是太后娘娘在叫自己,他也经常被女性长辈如此夸赞,早已习惯成自然,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将白猫换了个姿势抱住,上前撩起衣袍,温文合礼地跪在了董太后的膝边,将御猫送还。 “喵呜——”白猫又很大声地叫了一番,回到太后怀里时,尾巴得意洋洋地竖起,形同炫耀,可还没炫耀一会儿,脊背就被轻轻地抽了一巴掌。 “小畜生。”董灵鹫骂了它一句,又笑,“哪里来这么大本事,往人堆里窜,不怕太医们给你踩死。” 白猫还不服气,冲着跟自己平视的郑玉衡张牙舞爪,爪子还没碰到他那张脸,就被董灵鹫捏着颈子提溜回去。 郑玉衡松了口气,最近的时候,那只尖尖的猫爪都要戳到他的睫毛了。 他跪着行礼回话,但脊背很是挺拔,像一杆崭新的拔节孤竹。以董灵鹫这个视角看去,最容易见到的就是郑玉衡纤长的双睫,乌黑笔直。他的长发束在官帽里,没有杂乱无章的碎发,露出耳垂莹润的耳朵,一切都那么干净清澈。 而且很年轻,他看上去只有……十七岁?还是十八岁。总之,似乎还未弱冠,凤眼薄唇,清俊英朗。只是他从方才就一直很镇定的神情,终于因太后的久久不言而有些紧张了。 董灵鹫静默无声地盯视着他,抬手接过瑞雪端来的茶,浅浅的喝了一口,在抬眼的空档里,正好撞见膝畔少年谨慎的目光。 那眼神似乎只是为了判断她情绪好不好、是否要发怒,只跟董灵鹫对接了一刹那,就仓促地逃回去了,仿佛不曾有窥探太后心思的这件事。 他甚至抿了抿唇,跪得更加笔直,方才捏着袖子的手也完全地蜷起来,连个指甲边儿都不露出来了。 刚才还跟猫较劲儿呢。 才过了也就几个呼吸的时候,猫不闹了,被拍了一巴掌,倒在太后怀里,瘫软如糯米团子,人也没精神了,好像迟钝了点,才知道怕,仿佛他那双大胆捉猫的手已经被脑海拷问了十几遍:这个出风头的叛徒。 董灵鹫一眼把他从头到脚看了遍,把底子都看穿了。 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太医低头拜道:“臣郑玉衡,现为太医院医正,家父殿中侍御史郑节,” “郑家的小公子。”董灵鹫伸手摘了护甲,“想来医术很好,不然怎么小小年纪,就带到哀家这里来。” 新帝登基不过一年,先皇葬入帝陵仅七个月,犹在孝中,原本歌舞戏曲、博戏娱乐,也该在国孝中禁除,但因为先皇帝遗旨,免去了此礼,让天下人欢笑如旧,所以才特破此例。 但为了感怀先皇帝,太后依旧在孝中自称“哀家”,而非“本宫”,也是为了表达哀思,合乎制度。 郑玉衡正在想该要如何回答,一旁静立旁观,深知掌权者喜怒难辨、其中凶险的刘通适时开口,他生怕郑玉衡不懂事,冒犯了娘娘,便先他一步道:“禀太后,此子是老臣的弟子,不过仰仗得并非老臣,而是郑家的家学,郑节郑大人的已故嫡妻,是当年治好南平侯爵娘子的千金圣手。” 刘通言下之意,是说郑玉衡确有家学傍身,不是他身为太医院正徇私提拔。 董灵鹫轻微颔首,却没评价,而是将摘掉护甲的那只手伸过去,跟郑玉衡的侧颊线条相贴,抬指将他的脸捧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刘通年迈,久经世事,也不由握紧了手指,一旁至今未能开口的王皇后更是轻轻抽气,连忙喝茶掩盖。而远处的诸位太医,更是匆促一眼便垂下,生怕受到牵连责难,或是被要求“闭嘴”。 董灵鹫摘除了护甲,所以手指上残留的余温是热的,并未有想象中冰冷。她的手金尊玉贵,自然细腻温暖,明明力道很轻,却因为是来源于她,却又蕴含了一股不可拒绝的压迫力,几乎让人能嗅到她身边属于权势的味道。 那样香甜、沉重,那样令人沉溺。 郑玉衡喉结微动,被捧起脸颊,跟太后对视。直至此刻,他才亲眼看清了对方——乌鬓如云,金妆玉饰,她的华贵当中,藏匿着一股很奇妙的、不可捉摸的寒意,他只是被注视着,却觉得这只细腻轻柔的手,正扣着他的咽喉。 她只要轻轻点头,或稍微摇头,只要一句话,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砍下别人的头颅,为香甜血腥的权势高台垒上更多的祭品。 这种压力甚至超过她本人的容貌,让人忽略掉这个孀居守寡的尊贵女人,其实正拥有着一种艳丽到近似颓靡的成熟美貌。 两人短暂对视的期间,郑玉衡觉得,她心里一定想着要怎么报复自己的冒犯,怎么惩罚自己对她的猫不敬,然而这思绪冒起来的下一瞬,他就立刻懊恼地想,这可是太后娘娘啊。 董灵鹫又看穿了他,她猜到小太医的担忧和胡思乱想,猜到他任何不对劲的变化,但她还是觉得,这孩子有点太纯了,干净得跟外头让雨淋了三遍还往外抽出来的嫩芽一样,鲜嫩地一掐,就会往外娇滴滴地迸出水来。 她忍不住笑,松开手,慢悠悠地宣布:“以后,你跟刘太医一起来慈宁宫。”

    281 人在读08-25 11:10

  • 黑莲花养护手册(女尊)

    区区在上|古典架空|连载

    子时三刻,建安城,御和宫中。萧颍缓步踏上太安殿的石阶,静静地凝视着殿内的金銮宝座,却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面色平静,一双眸子看不出悲喜,完全不像是刚刚打下建安城,即将坐拥天下的新主。她半晌未动 黑莲花养护手册(女尊)全文免费阅读_黑莲花养护手册(女尊)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子时三刻,建安城,御和宫中。 萧颍缓步踏上太安殿的石阶,静静地凝视着殿内的金銮宝座,却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面色平静,一双眸子看不出悲喜,完全不像是刚刚打下建安城,即将坐拥天下的新主。 她半晌未动,似乎是在沉思,远处的火光和浓烟也无法惊扰她分毫。 萧颍确实是在思考,看着近在咫尺的宝座,回想这数十年来的皇权更替,死去的亲人和挚友,突然间觉得到手的天下权柄,也不过如此,无甚乐趣。 一队黑甲士兵疾行而来,在石阶下停住,为首一人着装与旁人略有不同,她披着一身银甲,头戴银盔,铠甲上有着红褐色的斑斑血迹,来人正是暮间率军攻入建安城中的左路先锋大将李沐。 李沐上前向殿前站着的人抱拳躬身道:“主上,哈扎伊已经自刎,死前将她的侍君也杀了个干净,还放火烧了后宫,属下已着人扑救,火势算是控制住了,不过宫人趁乱跑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纪的,直呼主上英明,赶走了西戎狗贼,愿效忠主上,不再做那异邦之奴。” “异邦之奴,”萧颍转过身,面上仍旧看不出喜怒,“他们不愿做也做了这许多年,这些前朝老人,倒是贯会见风使舵。我却是不敢用的,将他们赶出城去,自谋生路吧。” “是!”将军应道,但脚下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还有事?” “主上,”将军上前道:“还有一人属下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哦?是谁?” 她迟疑道:“西戎太卿,也就是前朝的怡安帝卿。”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萧颍。 “他还没死?”萧颍看向李沐,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兴味:“哈扎伊杀光了自己的侍君,竟然独留下了他?哼,倒是有些本事,难怪这些年在西戎呼风唤雨,竟是哄得哈扎伊出兵灭了大启,灭了生养他的母国!叛国之罪当诛,何需来问我?”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念在他是前朝帝卿,让他自行了断,且留一条全尸罢。” “主上......他说死前想见见您。” “见我?凭他也配!” 李沐见萧颍不为所动,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躬身上前呈给萧颍,低声附耳道:“他说知晓孝诚太女遗孤的下落,只当面说与您听,他已经服了毒,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毒发身亡了。” 萧颍接过,那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命”字,字迹温润大气,雕工却并不十分工整。萧颍年少时见过多次,正是孝诚太女亲手所刻,决计不会认错。 “带他过来吧。” “这......属下亲眼目睹他已经服了毒,人已经不大好了,因着他身份尊贵,又是男子,军士们也不敢随意冒犯。主上您看,要不要着人找个担子把他抬过来?” “不必了,他现在何处?” “在东宫承景殿中。” 承景殿是孝诚太女生前的住所,萧颍年幼时养在宫里,正是住在承景殿西侧的偏殿之中。 萧颍没有迟疑,步下石阶,向熟悉的方向走去,隐在暗处的两列亲随即刻跟上,一行人行至东宫,萧颍却在殿门前停了下来。 近乡情怯,东宫是萧颍有记忆以来就住着的地方。临川王萧氏一族,源于中州,兴于临川,本就是世家大族,一方诸侯,历三朝而不衰。到萧颍祖母这一代,更是立下了平定北狄的不世奇功,萧氏长子,也就是萧颍的嫡亲舅舅,被永昌帝看中钦点为君后,大婚不久后诞下太女,虽然生产时不幸难产去世,但临川王帐下兵强马壮,占了整个大启将近半数的兵力,更拥有着北狄实际上的控制权。萧后所诞之女周岁时更被封为太女,萧氏一族一时之间仍旧风光无限。 萧颍出生后,作为临川王唯一的嫡世女,刚会学步,就被当时的端敬太卿招入宫中,名为陪伴太女,实际上却是对临川王暗中牵制。 太女覃琛足足大了萧颍六岁,待这个表妹却是极好的。萧颍年幼时很少见到母父,一腔雏鸟之情,尽付与覃琛。而覃琛虽然常年体弱多病,但闲暇时总是会亲自教导于她,对萧颍来说,覃琛是如师如姊亦如友的存在。 永昌三十二年,西戎来犯,萧颖之母,时任临川王萧平之,领兵退敌于陇西关外,然而西戎人擅毒,萧平之身中毒箭,虽未伤到要害,但药石罔效,最终毒发身亡。 临川一时群龙无首,几位族姥趁乱争夺兵权,在覃琛的安排下,临川王世女萧颍星夜赶回临川,继任临川王。这一去,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覃琛了。两年后,待萧颍在临川终于坐稳王位,传来的却是孝诚太女薨的消息,死因秘而不宣。更有传言说太女身边侍人曾诞下一女,但也不知所踪。 萧颍曾命人暗中查访多年,只知悉确有其事,此女诞下不久后就被送出宫去,太女去世前,并不在其宫中,但去向却始终成谜。 如今萧颍见到覃琛身前贴身之物,昔年音容笑貌尽现眼前,且又有了唯一血脉的消息,无论门后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她总要一探究竟。 萧颍抬起手,身后的亲随立即推门进入殿中,仔细巡视了一圈,又鱼贯而出:“主上,殿中只有一名男子,并无其他人。” 萧颍点点头,示意她们守在门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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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男神你矜持点

    竹墨青|古典架空|连载

    林沐准时走进行政部安排的摄影棚,映入眼帘的阵仗明显并不是给她拍一组行政照的架势。七八个硕大的打光灯围着一个化妆台,三四个人七手八脚的调光置景。嘈杂忙碌的工作人员并没注意到她这个不速之客,她迅速打开邮件 男神你矜持点全文免费阅读_男神你矜持点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林沐准时走进行政部安排的摄影棚,映入眼帘的阵仗明显并不是给她拍一组行政照的架势。七八个硕大的打光灯围着一个化妆台,三四个人七手八脚的调光置景。嘈杂忙碌的工作人员并没注意到她这个不速之客,她迅速打开邮件确认位置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房间。正要赶紧转身离开,恰巧听到化妆间里的对话。 “齐老师,这段词是我们特别为齐老师策划的,据说您对待工作很认真经常熬夜默词呢。您看咱们这机器布景都架好了,改广告词要经过批准,齐老师这么完美的妆发让您等着不好。” “这广告拍的值,还附带一波敬业宣传。” “齐老师过奖。那我们开拍?” “那我用这波宣传换一个改广告词的权限怎么样?” “齐老师,您......” “改成熬夜加班,总感觉比较符合大众共鸣。而且......”齐鸣顿了一下,带着笑看向小姑娘继续说:“避免炫刻苦人设。” 林沐听到这忍不住笑了,之前敲定人气小生演员齐鸣做代言人。广告部因为这个代言人“爱较真难沟通。”特别加的这句话,她还提出过质疑。广告部主管说,“拍拍这位带货力大佬的马屁,上市指日可待。” “拍马腿上了吧。”林沐想。 她走进化妆间“救场”:“老师说的有道理,你现在改,特批。”随后拿过女孩手里的脚本,看了一圈没找到笔随手拿了一根眉笔,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齐鸣。 齐鸣笑着点点头表示可以用。 林沐勾掉原台词在下面写“熬夜修改项目方案,第二天依然能保持亮白幻彩。”然后递给齐鸣“齐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齐鸣接过广告台本摇头说:“没有了,谢谢您。” “还没问,您是?” “林沐。辛苦了,期待你的广告。” 临走林沐拍了拍旁边小姑娘的肩膀小声说:“稍后你跟你的主管说明一下情况,帮我的自作主张跟她道个歉。补一个审批。”小姑娘愣在原地看着转身离开的林沐,机械的点了点头。 “谢谢林总。”等她回过神说这句,林沐已经离开转身走进旁边摄影棚。 摄影师很快给林沐拍完了照片,但选图的时候看着屏幕紧皱眉头。 “怎么了?” “林总,您得补拍,您这个妆太淡了,都被吃了。” “没关系,就这样吧。” “林总,您这个我没法交差的。” “我不在这呢么,跟谁交不了差?” “上次您就是这样,行政主管才重新安排拍照的。” “拍之前为什么不说?”林沐有点无奈,她一向不喜欢所谓的拍照和曝光。作为青木的创始人,商界有名的青年女企业家。排着采访林沐的媒体邀约一直没断过,她全部都推掉了,低调的几乎像透明一样。这次是青木要融资,行政部以更新简历为由逼着她,她才勉强同意。 听了她严肃的语气,摄影师也不敢说话,低着头想通过光影调整看看能不能好起来。 林沐深吸了一口气,边发微信跟行政说把会议推后1小时边说:“赶紧,怎么调整,我只有一个半小时给你。” “旁边在拍广告,应该有化妆师,麻烦他们给您改妆吧。”摄影师听到林沐松口,赶紧灵机一动。 “可以,那去吧。”林沐随着摄影师来到旁边化妆间,化妆师听说是给品牌CEO补妆,立刻同意了。 林沐坐在化妆镜前面,抱歉的说:“麻烦老师,不要太夸张。” “放心吧。”化妆师迅速开始改妆,改了眉形加了亚光的大地灰眼影,配上明暗的光影调整。原本素净淡雅的一张脸瞬间就有了女总裁那味儿,再加一个薄薄的姨妈唇色又飒又干练。 正在拍摄的齐鸣回化妆间碰到化好妆的林沐,看到她又飒又清冷的傲然气质愣住了。 “抱歉啊,齐老师,借用了您的化妆师。” “我们的荣幸。”齐鸣笑着说:“林总,但您这个衬衫太素了,您介不介意搭一个领带调节一下。” 林沐疑惑的看着齐鸣熟练的从服装架上拿了一条丝绸黑色细领带,上面零星绣着银色的星星。化妆师和摄影师都附和:“很合适。” 林沐其实并不习惯这种浮夸的风格,想到要交差就硬着头皮同意:“好,谢齐老师。”接过领带就停住了,她,不会打领带啊,只好随意的系了一下。 “林总,我帮您?”齐鸣看出了她的无奈。 林沐还是有点顾忌,但扫了一圈化妆间,大家都摇头表示不会。她大方的站在齐老师面前,轻声说:“麻烦。” 林沐微微仰着头一脸淡定,低着头系领带的齐鸣还是在她飘忽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自在,迅速系好领带。 林沐加快脚步跟着摄影师把照片拍完迅速赶去开会,忙了一天到家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衬衫上的领带,随手放进干洗袋到书房继续忙碌。 完成广告拍摄的齐鸣和小锋到家已经是深夜,一到家小锋就打开箱子准备把衣服收好赶紧离开。结果发现少了一条领带,看着正在沙发上刷手机的老板犹豫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齐鸣看小峰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问。 “老板,好像少了一条领带。” 齐鸣才想起来那条他借给林沐的领带是服装师的“你就跟服装师说领带我喜欢,我留下了。问一下价格我付给他。” “那条是还没上市的新款。” “那我自己跟他说?” “不用了老板,我让米姐跟他说吧。您早点休息,我先走了。”说完赶紧逃跑了。 齐鸣代言的广告一上线粉丝就疯狂开始了购买行为,青木的产品销量全线飙升,周会上市场部和广告部的两位主管脸上的笑都堆不下了。当时说服林沐高价请新晋流量演员齐鸣来做代言人的时候两位嘴皮子都磨破了,广告发布的时候两人祈祷齐鸣一定要争气。现在她们看着PPT上齐鸣的广告图,狠不得给他磕一个。 林沐心里也高兴,毕竟融资阶段销量飘红是好事,但她也不忘叮嘱大家盯好消费者结果反馈。哪个品牌都怕一大笔营销费用砸下去,后续维护效果不好成了一锤子买卖。 广告部见林沐早会心情还不错,赶紧趁热打铁提出10个城市线下店活动。本来是觉得10个城市有点过分的林沐,连番被一群人轰炸说服勉强同意。她想的也是反正齐鸣也不一定会同意。 “10个城市?青木是疯了吗?”齐鸣的经纪人米姐接到这个邀约,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里忍不住的骂。 “谁疯了?”正赶上找她讨论剧本的齐鸣走进办公室。 “青木,他们来敲10场线下活动的档期。”米姐一点也没掩饰,气急败坏。 “10场也还行,反正没进组还有时间。” 齐鸣向来讨厌频繁的商业活动,平时来问的线下商业站台能推的基本他都不会接,这次听这责无旁贷的语气米姐原地懵逼。这是什么情况,自家艺人转性了? “要跑10个城市。”米姐试探的问。 “没问题,你安排吧。” 米姐看了一眼微信对话框里措辞了一半的拒绝信息,只好删掉重写。 “你给我的几个剧本我看了,武侠《松云传奇》本子写的不错,导演和女主定的谁?” “方木方导,女主秦笑。” “哦,那就这个吧。” “但这个本子更偏向大女主,你不要再考虑考虑?” “人物挺好的,故事丰满,番位无所谓。” “行吧,你自己想好。”米姐其实想让齐鸣接那个主旋律剧,虽然是个配角但是有机会冲击个男配的奖项。但她也在犹豫,齐鸣的流量确实还需要再来一部有爆像的作品稳固稳固。“哦,对了,你有个快递寄到我这里了。”顺手递给齐鸣一个快递盒子。 齐鸣打开是个精美的包装盒子,里面放着他借给林沐那条领带。 “哎?这不是上次你拍广告说喜欢那条领带吗。” “嗯,有个朋友暂借了一下。”说罢齐鸣起身,“没事儿我先走了。” “好。” “路演别跟青木额外要报酬。”说罢齐鸣拿着盒子转身离开,留下米姐一脸懵逼的思虑“今儿这货,被什么附体了?” 这个消息一传到青木整个公司高管会议都炸开花了,大家都知道齐鸣出了名的拿高价劝退线下活动的习惯。这一口气的10场免费活动,广告部主管直到拿到补充协议之后都没缓过神。林沐倒是没有很开心,为了安保考虑她希望所有的线下活动都在独立门店或者底商门店。但是以青木的实力合适的一线或者新一线城市根本凑不齐,她焦头烂额的对着会议室的白板想辙。 陪着林沐加班的市场部主管突然说:“林总,你知道我这时候想到一句什么话吗?” “什么?”林沐头都没回的倚着会议桌的尽头低沉的问。 “霸道女总裁怒买三个地表建筑打造旗舰店,为博代言人倾城一笑。” “少看无脑总裁文。”林沐被她气笑了“女总裁只想把你们这个脑洞给填好。” “林总,你稍微降低点标准吧,上海、深圳和成都我们店虽然不在底商,但是都在高端商场的黄金位置。我们缩短活动时间,加强警戒线和安保人员。” 林沐实在想不到好的办法也不想降低标准,看着连续奋战了两天疲惫的大家只好散会。自己开车来到黄浦江边吹吹风,正巧看见一群小孩在做快闪演奏会。她突然灵光一线,给广告部和营销部发微信“上海成都和深圳我们跟商场沟通进行品牌快闪活动吧。” 第一场活动定在上海的快闪店,那家店是林沐亲自参与设计的,穹顶的建筑理念,所有的展示柜都是从穹顶上垂下的星星。她查了资料,齐鸣的粉丝叫启明星。每一个亚克力展柜都是她亲自盯着制作的,双层的设计在夹层里加满星光璀璨的灯效。灵感来源于她无意间看到的应援视频,齐鸣的粉丝说他就像天上璀璨的星辰,用穿透云层的光亮洒满粉丝的心。她觉得非常浪漫,也和主推产品亮白修复的理念契合,就拍板了这个案子。 当齐鸣穿着银灰色的衬衫和缎面黑色西装走进那家店的时候,被满屋子的星光震撼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活动,他化作半日店长,一会儿讲解产品一会儿推荐搭配,最后在收银柜化身包装小哥把每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粉丝手里。还破天荒的给大家演唱了粉丝写给他的应援曲,堪称为商业代言的神级活动。 晚上活动结束他坐在车里刷着微博上粉丝们在话题下面的照片和视频,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散开过。在这个充满浮躁和俗欲的社会,每一份充满真诚的用心都会得到很好的回馈。虽然只有那次化妆间短暂的相遇,齐鸣心里很赞赏林沐身上兼具的平易近人和雷厉风行。他觉得这个才起步不到十年的品牌跻身前列的原因,不仅是传闻中所谓的背靠大实验室和金光闪闪的专利,而是创始人在细微处的每次用心累积出的成绩。 车辆行驶过外滩,齐鸣听说过粉丝应援大屏的事情,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在江边的一众人群里看到了正在仰望着屏幕的林沐,屏幕上播放着他自己的代言广告。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睛里映衬着屏幕洒下来的光影。他叫司机停下车,助理以为他在看屏幕,但其实他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她。看她带着那样舒服的微笑看完自己的广告和应援,默默转过身依着栏杆闭着眼感受江面吹过的风。 那一刻他有种提着两罐冰啤酒,走到她身边跟她庆功的冲动。但他当然知道以他的身份无法像一个老友一样,毫无顾忌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外滩和谁喝啤酒。他微微叹口气,跟司机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跑了十个城市,青木设计了十个和星星有关的主题。成都是布满星星图案的顶棚,外置灯打下来在地上映出星路。深圳是一面镜子做的地面,将墙上的星灯反射回屋顶。其他非快闪门店也各有各的创意,像探险一样带着粉丝做完10场活动,不但不觉得累还有一点意犹未尽。 “现场比视频精彩多了,难为青木的用心,听说这几个城市通往活动现场的地铁公交全是你的广告。”经纪人米姐陪齐鸣做了最后一场活动,回来的路上感叹着原来不要报酬有不要报酬的好处。 齐鸣一脸你看我这折打的对吧的傲娇。然后想到什么似的,问米姐“《松云传奇》什么时候开机?” “21号。” “直播呢?” “后天,你这次要提前几天进组?” “直播完几点,不太晚的话就当天。” “结束是7点,高铁的话估计到了差不多12点左右。” “好,我想早点去,编剧和导演都在,正好聊聊角色。再帮我约一下武指。” “行,我来安排。” 齐鸣说完就看向窗外,半响问了一句:“直播的时候,要求品牌创始人主持,会过分么?” 米姐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了句“啊?”随即又看了一眼没说话的齐鸣,犹豫的说:“我去谈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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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悄然钟意

    澄昔|古典架空|连载

    六月骄阳炽夏,酷暑闷热难耐,蝉鸣声不绝于耳。恰巧赶上周四没课,为了追剧连熬整夜的林妗酣睡到将近晌午才懵然转醒。林妗打了个哈欠,拖着略微笨重的身躯沿着床尾往下爬,脚尖刚落地,正好与推门而入的室友 悄然钟意全文免费阅读_悄然钟意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六月骄阳炽夏,酷暑闷热难耐,蝉鸣声不绝于耳。 恰巧赶上周四没课,为了追剧连熬整夜的林妗酣睡到将近晌午才懵然转醒。 林妗打了个哈欠,拖着略微笨重的身躯沿着床尾往下爬,脚尖刚落地,正好与推门而入的室友秦伏可撞了个正着。 “妗妗,你醒了啊。”秦伏可从图书馆自习回来,将手里的书包随意放到桌上,“下午维修师傅上门修空调,我还打算赶回来把你提前喊醒呢。” 林妗眨了眨迷糊的双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没有空调屋子里太闷了,热得实在睡不着。” “没办法啦,宿舍的空调难得坏一次,就当是渡劫了。” 林妗哀声长叹,忍住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倦怠感,伸手抚摸正咕咕乱叫的胃部,“可可,我们先去吃饭吧,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和闷烧鸡欸。” 话正说着,困意逐渐被食欲所替代,林妗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满脑子都是将美食塞进嘴里疯狂咀嚼的画面。 秦伏可被她诙谐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点头称好的同时,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估计我们吃完饭回来,维修师傅也差不多到了。” 简单收拾了下行头,林妗赶紧拉着秦伏可快马加鞭冲向食堂,生怕糖醋排骨被抢光。 这个时段恰好是饭点,食堂人声鼎沸,各个取餐窗口接连排起长队,气氛很是热闹。 林妗在自助快餐区域打了满满当当的三荤两素,这才心满意足地往餐桌走去。 对于林妗的饭量,秦伏可虽然早就习惯,还是忍不住出言相劝:“妗妗,你这样长期下去不光会越来越胖,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林妗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我上周刚被我爸拉着去医院体检,除了体重超标以外,各项指标还算正常。” “那你不打算谈恋爱吗?” “我要和我的纸片人男朋友相扶到老!” “……” 知道她这是又没听进去,秦伏可决定不再接话,低头默默吃菜。 饭吃到一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两人停住手里夹菜的动作抬头望向声源处。 两道惹眼的身影正逐渐靠近食堂大厅,黑衣红裙看起来极是登对。 站在右侧的男生身形高挑挺拔,长腿迈进间,他将黑色外套脱下置于右肩,动作夹杂着几分慵懒,举手投足间是漫不经心的痞感。 周遭传来似有若无的谈论声,两个名字时不时被接连提及,将现场氛围瞬间提升了一个度。 “我们学校的人还真是八卦。”秦伏可努了努嘴,忍不住吐槽道:“不过被钟溢和沈之媛这两个知名人士的双buff加成笼罩,不八卦才不正常。” “……” 林妗将视线收回,下意识放慢了嘴里咀嚼的动作,垂眸遮住突然生出的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见林妗没说话,秦伏可八卦兮兮地抬眼看她,“妗妗,我正好前两天逛学校贴吧的时候看到个爆料的帖子,你想不想听?” 林妗压抑住心底涌现的异样感,佯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当然想听啦,什么爆料?” “据可靠小道消息说,我们学院的系花沈之媛最近在追求钟校草,不过被他斩钉截铁给拒了。” 林妗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系花梨花带雨的表情,不禁感慨出声:“……好绝情。” “不过我现在倒觉得这个小道消息不太可靠了。” “嗯?” “他们俩一起出现在食堂,明显就是有一腿啊,表白被拒怎么可能还一起吃饭?” 林妗随着秦伏可的逻辑想了想,一时倒也没发现什么漏洞,“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不觉放缓了吃饭的速度。心事重重的林妗明显有些食不知味,稍没注意便将肉块卡在了喉咙里。 林妗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在秦伏可不断拍打着脊背的情况下,缓了许久才顺过气来。 “……可可,我去买瓶水压压惊哈。” 哑着嗓音同秦伏可打了声招呼后,林妗起身走向食堂最里侧的饮品站。 在看到招牌上挂着新品奶茶时,林妗当即放弃了买水的想法,走到前台点了一杯葡萄啵啵芝士。 奶茶拿到手里,快速将吸管插进纸杯里猛吸一口,酸甜软糯的口感布满整个味蕾,原本咳得有些发疼的喉咙顿时舒适了许多。 还没享受几口,骄阳照射下来的光线突然被遮挡,昏暗阴影下,一抹高挑的身影背对着光站在了她面前。 林妗咬着吸管的动作当即停止,不经意间抬眸,却生生撞上一双清冽玩味的细眸,她的焦灼瞬间被映衬到了他深邃如墨的瞳孔里。 “……”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原本应该和沈之媛共进午餐的钟溢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四目相对之际,两人眨巴眨巴双眼,愣是对视了半晌。 钟溢率先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擦,嘴角都是奶盖。” 林妗眨了眨干涩的双眸,从石化中回过神,连忙接过纸巾胡乱擦拭起嘴角,举止投足间略带无措。 钟溢将她的慌张看在眼里,勾唇,刻意压低了声线,“小胖墩儿,我又不检查你功课,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就是好久没见你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妗强行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意,脑海里浮现的则是高中时钟溢帮她辅导功课的场景。 明明两人同岁,他年少老成不说,学习成绩又极佳。 她当年因病落下学业,钟溢便充当着老师的角色,每次辅导时都是一副肃穆刻板的模样,别提有多严厉。 那段时间简直是林妗的噩梦时光。 钟溢散漫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回忆,“空调修好了吗?” 林妗微愣,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呆滞,连带着语调也支支吾吾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宿舍修空调的事?” 钟溢没应声,骨节分明的大手划开手机屏幕,在微信上找到某个学生会的大群,点开呈到林妗眼前。 群内好几百号人,却只有寥寥数条聊天记录。 林妗下意识望向屏幕内的聊天内容。 电子商务1924班林妗:[宝子,空调维修师傅的电话多少啊?] 电子商务1924班林妗:[我洗澡刚出来热得要死,才发现我们宿舍空调坏了,简直离谱。] 电子商务1924班林妗:[哭晕.jpg] 时间显示为昨天的21:31分。 林妗往下看,大概一个小时后,大群聊天框内多了一条消息。 金融1817班钟溢:[151xxxxxxxx] 电子商务1924班林妗:[谢了宝子~] 林妗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对上钟溢戏谑的眼神。 “......” 如果此刻有人给她挖个洞,她肯定一股脑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她记得昨晚发现空调坏了以后,先私聊了隔壁寝室的同学,然后将消息逐条转发到宿舍群里,准备询问一下当时不在寝室的其他三个室友。 没想到居然手残转发错了群,还是学生会的大群,重点是她后来在群里还又回复了消息。 ......她当时只想赶紧上床美滋滋追剧,根本没细看群聊内的备注。 简直就是社死现场好不好! 钟溢将林妗面上千变万化的情绪看在眼里,泛着笑意的眉眼微挑,在她尴尬得无地自容时悄然转移了话题。 “所以维修师傅上门了吗?” 林妗:没有吧…… 碍于莫名的面子问题,她嘴上却不能如此说,只得明着撒起谎来:“还在修着,估摸着快修完了。” 言语间,林妗不禁加快语速,同时挺起胸脯给自己壮胆。 钟溢缓缓“哦”了一声,“那正好,修完了你喊师傅去403看一下,沈之媛宿舍的空调也坏了,她跟你一个系,就住在你们楼上。” 林妗将话听了个大概,随口答应下来,此刻满心想的都是赶紧跑路,不知不觉间竟露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吗?” 钟溢原本想接着寒暄几句,见她这副模样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嘴角却勾起一抹邪笑,眼尾暗含着勾人的春光。 “没事了。” 像是听到赦免圣旨一般,林妗敷衍似的说了句再见,然后拔腿就跑,一溜烟消失在他眼前。 钟溢:从小到大体育测试怎么不见你跑这么快? 回到餐桌就坐,林妗大口喘着粗气,连忙吞了几口奶茶以慰内心的惶恐。 秦伏可看她,“妗妗,这是怎么啦?” 林妗将肉乎乎的右手覆盖在胸口,缓缓摇头,“没什么,饭后消食小跑几步。” “走吧走吧,我们回宿舍,维修师傅已经到了。”秦伏可起身将托盘拿起。 两人来到食堂门口的饭后餐具放置处。林妗跟在秦伏可身后,就着她的动作紧随其后将托盘放在回收桌上。 余光却瞟向不远处钟溢的身影渐渐靠近,林妗当即切换成戒备状态,赶紧拉着秦伏可逃离现场。 回到宿舍时,维修师傅正在修理空调外机,林妗缓缓道出钟溢让她帮忙转答的事。 见事情告一段落,这才暗自松下一口气,转头爬到床上看小说去了。 * 接下来一段时日,林妗再没与钟溢打过照面。 临近期末,她基本都是教室寝室自习室三点一线,当然,外加上最重要的食堂。 正值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后,林妗去学校附近的甜品店买了一块巧克力慕斯,准备回家度个周末。 学校距离家中仅有几分钟的路程,没走几步就到了。 当初刚考上这所大学没多久,林父便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为了方便照顾宝贝女儿,索性直接将家搬到了这里。 林妗将最后一口慕斯放进嘴里,伸手输入密码锁打开家门。 饭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爸,我回来了——” 林若明从厨房探头,露出十分宠溺的笑容,“先坐下等会儿,菜马上好。” 林妗回以甜甜一笑,将蛋糕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在餐桌旁坐下。 稍一抬眸却看到父亲的手机屏幕亮着,林妗扫了一眼,微信对话框上显示着父亲刚发送出去的她的近照。 林妗拿起手机,看向最上头的备注,前妻两个字映入眼帘。 指尖误触到对方发来的语音条,母亲略微陌生的嗓音响起: ——“老林,林妗现在太胖了!你再这样纵容宠下去会害了她的!她都二十岁了,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这么胖以后怎么办?出社会了怎么办?自尊心也会受挫啊!” 即使是亲生母亲说出口的话,林妗却还是有些无地自容,杏眸也随之黯淡了几分。 正窘迫踌躇间,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钟溢肩宽腿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林妗顿时僵直了脊背,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绯红,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刚刚的语音……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175 人在读07-18 21:05

  • 盛夏初夏和暮夏

    今天是星期几|古典架空|连载

    “你跑什么?妹……”“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你这个坏小孩!”她总爱做梦,梦里真的是什么都有,令人畏惧的,令人欢喜的,也有的令人终生难忘。而这样的梦,她不知 盛夏初夏和暮夏全文免费阅读_盛夏初夏和暮夏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你跑什么?妹……” “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我喜欢你……” “你这个坏小孩!” 她总爱做梦,梦里真的是什么都有,令人畏惧的,令人欢喜的,也有的令人终生难忘。 而这样的梦,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她也明白,有的人,穷极一生,就是为了成为别人的噩梦。这个世界也是有很多坏人的。 电影院5号厅,漆黑一片。电影画面已经停留在彩蛋的部分,周遭的观众在鼓掌,在欣喜,在愤怒,在谈论着接下来的行程。只有她,影厅内末排的一个女生,似乎是刚从梦境中醒来,又似是刚从电影镜头里回过神来,总之,如梦初醒般地,她从座位上站起,手中拿着爆米花桶和可乐,突然情绪失控,如同琴弦在久弹之后,在公演途中断开一样。她嚎啕大哭,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稚嫩,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电影太过投入,泪崩了。 她用手背胡乱擦着,也想赶紧逃离这片黑暗。突然,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小景,是你么?” 这一声,眼泪更加收不住了,夏景转过身,直接抱住面前这个身影,嘴里嘟囔着:“桃悦,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我怎么……这么惨啊....”说完哭得更惨了。 良久,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景,你在第几排,你怎么了?” 夏景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这个人,压根不是田桃悦,明显海拔就存在极的差距。 与此同时,5号厅的灯光再次打开,夏景才看到面前的这个男生,压低的帽檐,黑色口罩罩在看似巴掌大的脸上,身高,大概比自己高了将近2个头。而那男生,虽然没有挣脱开夏景的拦腰抱,却也不知道怎么安置自己的双手。于是,就这样,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 随后。 “额,我……” 还没等男生说完,夏景心虚又尴尬,几分钟前还是哭着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于是,飞快地逃离了“案发现场”,留下后面空荡的声音——“小景,你,你跑什么呀?” 田桃悦也追了上去。 5号厅,顿时寂静,只留下呆呆站立着的少年。 逃离“案发现场”的夏景,还是被追赶上来的桃悦逮个正着,夏景此时泪痕未消,脸蛋还是涨红的样子,十分好笑。但看到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突然就笑颜散开。 “完蛋了,我刚刚好丢脸呀,不知道抱着谁一顿痛哭......” 桃悦面前,夏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好友桃悦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原来那个男生,是被“错抱”了。“喏,给你看个东西。”桃悦掏出手机,高高举起,一张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照片就这么飘在半空中。影院漆黑的环境下拍出的照片还颇有一分意境。 “你什么时候拍的?”夏景都蒙了,刚刚那个拥抱的画面居然被桃悦给捕捉到了。 “我以为是.....算了,不管,反正就很巧啦,”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秘密,桃悦立马改口说道,“传给你,要不要?”说完,用眼神勾了勾夏景的小脸蛋。 夏景突然就笑开了,涨红的脸蛋也渐渐恢复成以往的白皙。“桃悦,我之前就说你花痴,你还否认,哈哈.......” 突然,夏景神色紧张地说:“这不会是哪个认识的人吧?”但是,当夏景盯着这张照片盯了几十秒之后,就觉得这想法太荒谬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此时,桃悦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盯着夏景,良久,她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小景,不会吧?又!” 听到这句话,夏景笑呵呵的脸,突然沮丧起来。“不说了,不说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明天太阳依旧升起!”然后拉着桃悦撒丫子就跑,也不知道她跑啥。明明是个800米体测都能跑得一脸煞白,直呼快要死掉的人。 “不过啊,你真厉害!我要向你学习!”夏景听到桃悦这么说,无奈之余,都不知道如何说是好。没错,她就是那个向一个男生告白一次,还能再接再厉,再告白两次的人,有时候夏景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死气白赖了,怎么能这么不矜持。 “没事,姐们去给你物色个小帅哥!”夏景再次无奈,这就是她从小到大的花痴玩伴,每天都在想些有的没的。不过夏景也是总想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天上要是能掉下来一个帅哥男朋友就好了。 “对了,今天你的小跟班呢,去哪了?”夏景突然想起来什么,“怎么你一个人跑去电影院?”这显然不是桃悦的行事风格。 “什么我的小跟班!”桃悦朝着夏景似带愠色地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喏,你看,你看他,哪有这种人啊,自己女朋友不陪,去和朋友看篮球赛的。” 说完还气鼓鼓地说道:“一堆男生打球,能有多好看啊!” 夏景满脸笑意地看着桃悦:“说不定有帅哥呢,你不去看看么?” “不去不去……”结果,去到披萨店,披萨刚上,就被桃悦拖着去了篮球赛现场。 “两校联赛,果然是帅哥很多啊!” 而另一边,那个默立着的少年,走出影院,站在商场外面,看了看马路对面那两个矮个子女孩,乐呵呵地在说些什么。 他对刚才的事,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然后,一个电话打来。 “妈,那个电影很好看,但是你又放我鸽子……这次又安排了什么?” “没什么,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少年的妈妈特别兴奋地说着,仿佛下一秒在她眼前就是一出偶像剧一见钟情的场景。 “妈...”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抱怨着。 电话刚挂断,另一个电话又响起。 “翊然,你怎么还不到,我们都到了,快来!” “嗯。来了,路上。”电话挂断,对方的空气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冷寂。 篮球场,少年,着一身黑色水洗牛仔上衣,内搭白色打底,浅蓝色破洞牛仔裤。但即便是阳光的外表,眼眸之下,却仿佛住着一个孤傲的灵魂。简言之,就是看着不好惹,难接近。 场外人群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室内篮球场——“哇,那个男孩子好好看啊!”“对啊,对啊,也太白了吧,羡慕,还有点可爱!”“可是你们不觉得他好像有点凶凶的嘛!”... 另一边,夏景在一旁拉着桃悦坐下,转眼桃悦却奔向了她的男朋友。不一会儿,桃悦就抱了一堆零食过来。于是,夏景就被迫和桃悦在观众席开起了二人狂欢party。 “欸欸欸,小景,你看那个人好帅啊!”桃悦一边啃着手中的鸡腿,一边朝夏景嘟囔着。“不对不对,他旁边那个人更好看!快看快看!”桃悦哗啦一下撕开了一包零食,“不过,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呀。” “好看的人不都长得差不多嘛!这话我都听你说多少遍了。”但夏景还是习惯性地顺着桃悦的视线望过去,良久,高度近视的她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这不是他高中同学嘛!一惊一乍地拉着桃悦说:“这人好像陆翊然啊!” “陆翊然,这个名字好耳熟呀!你认识他么?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大帅哥都不告诉我!”夏景耷拉着眼,斜过头看着桃悦:“我会吃独食吗?”夏景一副“显然她不会”的样子看着桃悦,接着说:“而且哪有那么多帅哥啊!清醒点!” “小景,那个人朝这边看了!”桃悦满是惊喜地说着,“哎呀,他怎么朝这边走来了呀!”极其激动的桃悦,一车轱辘的话全倒在夏景的耳里,“小景....小景....”地碎碎念着。 而夏景一脸迷茫地望着这个男生,回过神来后,翻出了包里的眼镜,确定了他就是陆翊然之后。夏景开始疑惑,“怎么回事,好像是朝我走过来的。”“我和他很熟吗?”“啊,我是不是之前得罪过他呀,怎么他的目光像是要杀了我呀!”一大串想法在脑子里满轱辘转着。 而周围啦啦队的助威声也异常欢悦。 几分钟过后,陆翊然终于在夏景的面前站定。 “夏景。” “嗯......”夏景内心慌得七上八下,不知道为什么老同学要朝她走过来,现在周围的女生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她。从小到大,可没受到这么多眼神注目的她,更慌了。“嗯”完之后,双方就这样沉默着,陆翊然就这么看着夏景,夏景心想着,喊她名字喊着玩的吗,怎么没下文了,于是抖抖呼呼地率先开了口:“陆翊然,好久不见!怎么了?你找我有事?”还伴随着要做不做sayhi的手势。 “电话。”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夏景。 夏景什么都没想,一把接过电话:“喂?”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顺手递来的电话。 “小景啊,妈妈今天临时要去北京出差,你今天啊就去楼下张阿姨家去住哈!”夏景还没反应回来,“什么楼下,张阿姨什么时候在我们家楼下啦?” “忘记跟你说啦,你张阿姨家搬到我们家楼下啦!早就搬来啦!我现在就在你张阿姨这儿。”夏景的妈妈一脸兴奋地说着,旁边的张阿姨兴奋地隔着电话打着招呼:“小景啊,晚上来你张阿姨这啊!”夏景被两边的话夹击着,夏景妈妈接着说着:“你啊,到时候下了课直接去楼下找你张阿姨啊!” 夏景其实不大喜欢麻烦别人,她觉得一个人更加自在,“可是,妈,你不在家我也能一个人在家待着呀!” “那你就去你张阿姨家吃饭!好久不见,她呀,特别想你!” “妈妈,不要这么麻烦了吧,我可以自己叫外卖的!” “外卖多不健康呀!” “妈,就偶尔吃吃,不会怎样的。我还可以自己做呀!” “不行,我答应了你张阿姨了,她都买好菜等着你了......等我回来,我给你带你喜欢的那个明星的签名照。”夏景听到这话终于败下阵来,装作丧气地说道:“好吧好吧,我一定去。”而其实内心早已经高兴得不成样子。 旁边的桃悦一脸羡慕地说道:“小景,你妈妈又能搞到签名照,好幸福呀!” 夏景一本正经,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随后朝着桃悦“哈哈”两下。桃悦还击道:“你还说我花痴!我看你这病也不轻!”两人在一吵一闹中突然注意到身旁这个一米八高个的男生。 “啊,陆翊然,不好意思。”说着把手机递给陆翊然。陆翊然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夏景,于是顺势接过手机。 突然,夏景终于回过神来,为什么我妈会有陆翊然的手机号,我,作为他的高中同学,我都没有,我妈怎么会有!然而,夏景望着陆翊然这张冷漠的脸,始终问不出一个字。 于是,就这样,三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陆翊然也没有要走的样子。直到球赛快开场。 陆翊然朝夏景开口问道:“旁边座位有人吗?” “啊?”夏景心想着陆翊然终于开了金口,一脸无辜而天真地说道:“没有吧,应该没有。”然后夏景望了望旁边的座位,心虚地把座位上的零食一把抱到自己的腿上。陆翊然望了望夏景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略带笑意且爽快地坐了下来。 “你要不要吃这个?”夏景觉得问出这句话的自己实在是太勇敢了,傻呵呵地朝着陆翊然,仿佛在推销零食一样,“这个特别好吃,你吃吃看!” 陆翊然继续略带笑意地看着夏景:“嗯!” 夏景听到陆翊然的回应,心想着冰山化了,巨大的成就感扑面而来:“那这个!也给你!”夏景塞了一大包零食到陆翊然的怀里。 桃悦在一旁“围观”了全过程,心里想着:我们家夏景怎么还有投喂的习惯呀!当然她也是对这个帅哥十分好奇,夏景居然藏着掖着,没跟她说过。桃悦用胳膊肘碰了碰夏景,夏景则微微侧了侧头,抿着嘴说道:“别说话,专心吃东西!” 桃悦则一脸“不怀好意”地望着夏景说道:“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小帅哥呀!”夏景一脸“你傻吗”的疑问。 “我们高中一个学校的!和你男朋友还一个班呢!” 过了将近十分钟,桃悦兴奋地拉着夏景的手,一个大嗓门:“啊,我想起来了,他和许乔、尹一他们一个班的!”夏景一个哆嗦,把零食撒到了陆翊然的腿上,沉默了几分钟后,夏景望着陆翊然,欲哭无泪,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夏景的手在空中尴尬地摆弄了几下,对着他很窘迫地说:“这个,怎么办.......” 陆翊然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把夏景撒出来的零食装回了她旁边的垃圾袋里。轻轻说了句“没关系。” 于是,从今天开始,夏景就给陆翊然打上了一个“沉默是金·但还是挺好说话”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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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将他扯入玫瑰花海

    曙歌|古典架空|连载

    叶盛玫睡醒之后下楼,刚好听到继母陈芳正跟她父亲刘智明说话。或者说是作妖。客厅的棕色美式真皮沙发上,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陈芳把客厅当卧室,用刻意拿捏出来的嗓音嗔怪道:“老刘,今天下午周太太又约我出 将他扯入玫瑰花海全文免费阅读_将他扯入玫瑰花海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叶盛玫睡醒之后下楼,刚好听到继母陈芳正跟她父亲刘智明说话。 或者说是作妖。 客厅的棕色美式真皮沙发上,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陈芳把客厅当卧室,用刻意拿捏出来的嗓音嗔怪道:“老刘,今天下午周太太又约我出去打牌,可你知道咱们这个圈子的,人家都精精致致的就我没几件拿得出手的首饰,怕人笑话。” 刘智明最近正在跟周氏谈项目,半求着人家,陈芳和周太太关系走得近是好事。 闻言,他慷慨说道:“你缺什么自己去买,我给你报销。” 如今他私产不少,有这个底气。 钱用在实处就行。 陈芳笑笑摇头:“不用那么浪费,我知道你对我好,咱们家也不缺这点钱,但你这么辛苦,我总要体谅你。我记得敏柔有一条粉钻项链就放在咱们主卧保险柜里,我借用一下就好。” 陈芳口中的敏柔是叶盛玫的生母,叶敏柔。 说起前妻的遗物,刘智明目露迟疑。身为叶家的上门女婿,他向来行事谨慎,就怕落人话柄,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陈芳打量他的神色:“不行也没事,上次我生日你送我那套珍珠首饰,我也喜欢得很,戴出去一样体面。我知道你对敏柔感情深,说起来也是我欠考虑了,不应该提这个……” 什么感情深,刘智明心道。 粉钻项链价值上百万,根本不是那套珍珠首饰能比的。 价值相差数倍。 不止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叶敏柔首饰盒中随便一样都是极为名贵,而陈芳的首饰盒……低了不止一个档次,最贵的,也就是他送她的那套珍珠首饰。 都是自己的妻子,叶敏柔就像是娇养在温室里的花,穷奢极欲,而陈家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陈芳纯朴温柔,体贴细心,跟被娇惯的前妻完全不一样。 就算她想要那条粉钻项链,也是因为她想被楚城的上流圈子看得起,为他做面子,不是为了自己享受。 一念至此,刘智明心思松动。 反正只是借用。 “只要你不忌讳那是死人……”他抬手拍了拍陈芳的背,正要答应下来,站楼梯口看戏看了好一阵的叶盛玫忽地冷笑出声,惊得他心脏狠狠一跳。 “又要忌讳,又要‘借用’,真是委屈你们了!陈家书香门第,家里那么多教书育人的,就没人教会你们什么叫礼义廉耻?” “叶盛玫!” 被女儿指着鼻子骂,刘智明火气猛然窜起。 他铁青着一张脸怒目看去,只见叶盛玫穿着条大红色的一字肩裙站在木质旋转楼梯上,长直的墨发披肩垂落,一双乌黑明亮的杏眸正冷冷看着他们,眼里的愤怒和鄙夷比他还炸裂。 他忽而愣住。 *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叶盛玫边走边问,丰润的红唇勾着几分讥笑。 “小玫,你别生气,你们父女俩都冷静冷静……”陈芳面色惊慌地站起身解释。 叶盛玫目光在她胸前露出的大片白腻肌肤上转了一圈,目含深意,似笑非笑盯着刘智明。 她所谓的父亲。 被她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刘智明突然觉得穿着睡裙衣衫不整的陈芳有些上不得台面,不仅丢他的脸,还拆他的台。但他不可能训斥陈芳继续丢自己的脸,果断将怒火对准了挑事的叶盛玫。 “你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个晚辈的样子!” 叶盛玫“哦”了一声:“你像样子,我母亲才去世几年,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需要被小三上位的‘刘太太’忌讳的‘死人’!当‘刘智明’让你志得意满,当叶家的女婿就让你倍感耻辱是吗?” “叶盛玫,你这个混账!”刘智明暴喝,手扬得高高的。 叶盛玫不退反进,挑眉扬起脸:“你打!” 刘智明气得目疵欲裂,脸色涨红,挥起来的手却僵住了。 这一耳光打下去容易,但…… 陈芳观察一瞬连忙拉住叶盛玫,焦急劝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和你爸结婚对不起你妈,也不愿意接受我,但是我和你爸是真的问心无愧……之前的事不说了,小玫,你怎么打骂阿姨都行,不要顶撞你父亲,他是真的难,真的不容易。” 叶盛玫皱眉:“你松手!” “小玫……” “松手!” “嘶……” 拉扯间,陈芳长长的指甲划过叶盛玫的手臂,鲜红的指甲印火辣辣的,好险没破皮。叶盛玫没叫,陈芳反而倒抽一口冷气,仿佛疼的人是她。 “不放是吗?”叶盛玫冷笑一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巧劲往下一压,目露讥讽。 钻心的疼让陈芳脸色惨白,倒抽冷气的姿态比刚才逼真许多,连声喊:“疼疼疼,放开我……” 叶盛玫放了。 她将陈芳甩到沙发上,轻松抬腿制住她下半身,一手掐住她的咽喉让她不敢再张嘴。 一扭头,她对气得发抖的刘智明诚恳道;“你是难,当初不要进叶家当上门女婿,靠自己本事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该多好!看不惯我妈锦衣玉食,又舍不得滔天富贵,左右为难的日子比夹在门缝里的狗都可怜!” “你,你你给我闭嘴,滚!”刘智明头顶冒烟,指向门外。 叶盛玫“呵”了一声,松开陈芳。 她还不想呆在这里呢! 忘记拿包,叶盛玫重新上楼,等她再次下楼的时候,刘智明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陈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站在楼梯口,像是在专门等着她。 她没停步,陈芳带着几分讨好笑意拦住她:“小玫,婉婉在学校里又被人欺负了,你最心疼她,能不能抽空去学校看看她?” 这语气这态度,好像之前的冲突压根没发生过。说能屈能伸,厚颜无耻,叶盛玫就佩服她。 “你自己没腿?”叶盛玫反问。 陈芳讪笑:“我就算了,崇林私立高中是叶家的,学校里的人都认你,有你这个当姐姐的撑腰,婉婉在学校里才能专心学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她是你妹妹,那么喜欢你崇拜你……” 叶盛玫懒得理。 不等她话说完,她冷嗤一声,潇洒出门。 * 叶盛玫一出门,陈芳的信息立刻发到了陈婉婉的手机上,欣喜的把叶盛玫要去接她放学的事情给说了,让她抓住机会,进一步坐实“叶家二小姐”的身份。 收到信息,还在上课的陈婉婉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同桌小声问她。 陈婉婉甜甜一笑,带着几分期待说道:“我姐姐晚上来接我。” “你姐姐!是叶家大小姐叶盛玫,那个又美又飒,在毕业晚会上惊艳全校的超级女神?”同桌立刻来了兴致,双眼放光道,“哇,我最崇拜的就是她了,婉婉,你能不能带我见一见女神本尊呀?” “就是她……”陈婉婉抿唇笑,又好奇问,“对了,孙程今天怎么没来上学?” “他来了,估计去厕所抽烟了。” “唔……” * 车子开出清远别墅区,叶盛玫对开车的私人生活助理吴娟道:“先去崇林高中。” 吴娟立刻扭过头:“大小姐,您真的要去接人?” 听声音不是很赞同。 “嗯。”叶盛玫看向车窗外,解释一句,“陈婉婉性子柔弱,被欺负了也不吭声,毕竟跟叶家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管。她今年高三,很快就要高考了,别影响了学习。” 叶盛玫厌恶陈芳,一点不留情面,对陈芳带来的陈婉婉却没有不满。 说不上当成亲妹妹,但也愿意关照一二。 她之前养过一只叫福宝的狗,是叶敏柔怕她无聊,在她三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福宝一养就是十多年,老了之后不喜欢动弹,有次误吃了东西差点没命,是陈婉婉及时发现,才救回来。 有次她和陈婉婉逛街路上被小混混抢包,平日里胆小柔弱的陈婉婉奋不顾身挡在她前面,纤瘦的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却焦急叫她先跑。 还有一次两人遇到恶犬,原本那条恶犬是扑向她的,胆小的陈婉婉却将她推向一边,她没一点事,陈婉婉却被恶犬给咬伤了。 最开始叶盛玫还觉得陈婉婉有可能是做戏,可陈婉婉被恶犬咬伤那次,伤得很惨,膝盖上方被撕扯下一小块肉,差点导致残疾,还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做医美都没有办法修复,没女孩子能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 一来二去,还有其他的事情,她对陈婉婉的印象便好了起来。 陈婉婉也喜欢跟在她身后,总是笑得甜甜的,姐姐长姐姐短,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近。 吴娟却对陈婉婉观感一般。 陈婉婉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就算不受影响也考不上好大学吧。 * 叶盛玫到崇林高中的时候,陈婉婉正在上体育课。问清楚上课地点,叶盛玫直接去篮球场找人。 刚走到篮球场边,一阵惊呼突然炸开。 她抬眸看去,球场上像是起冲突了。 或者说是单方面的为难。 沉静清瘦的少年势单力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被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戴骷髅耳钉的纨绔子弟团团围住。为首那个挑染了几缕红毛的痞气男生一手抱着篮球,一手不停推搡着少年的肩膀,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痞气男生叶盛玫认识,是孙家的少爷孙程,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代表。 除了杀人放火不敢,打架逃课家常便饭。 清瘦的校服少年被他带着几人围困,就像是一只掉进饿狼堆里的小绵羊。墨色短发,肌肤苍白,露出的那一截后颈纤细得能看到微微凸起的骨节,有种脆弱的美感,看上去可怜极了。 少年背对着她,叶盛玫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的脊背像是一张已经被拉到极致的弓,崩得很紧。若是再施加一丝压力,不是伤人,就是自伤。 总归不是好事。 “你们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老师!”就在这时,陈婉婉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把将校服少年护在身后,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气得都捏起了拳头。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都在说陈婉婉胆子大。 在其他同学都不敢和孙程对上的情况下,只有她这么傻乎乎的。 这一幕,让叶盛玫想起自己被她护在身后的那次,情不自禁弯起唇角。 “这怎么回事?”叶盛玫随手扯过一个看戏的男生。 男生本来有点不爽,可近距离看到叶盛玫娇艳漂亮的脸庞,被她的颜值冲击,再闻到她身上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轻暖香气,突然就面红耳赤,心脏狂跳。 他打了鸡血般热心解释道:“孙程那孙子次次倒数第一,最烦家里人让他读书,他家找关系让他跟年纪第一的越泽同桌,他还看不惯人家,平时没少在学校里找越泽的麻烦。陈婉婉暗恋越泽三年,这不就护上了。” “……高三就喜欢人家三年,这是早恋吧?”叶盛玫细白手指点点下巴,啧了一声,有些不爽,“那个叫越泽的,居然不接受?” “陈婉婉是暗恋,暗恋!”男生强调。 暗恋到全校人都知道了,这还叫暗恋?就是胆小! 叶盛玫松开男生的衣袖,提高声音喊道:“……孙程,给我滚过来!” 滚? 这谁胆子天大,敢对校霸这么说话? 不少人心头都滑过这么一个疑问,并默默为叶盛玫点蜡。 但是……不远处,孙程等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瞬间一个激灵,天灵盖发麻,抬头对上叶盛玫的双眸后,脸上狂酷拽的表情都快要绷不住要垮掉了! 妈蛋! 要不要这么恐怖? 叶盛玫怎么会在这里,是因为陈婉婉吗? 这跟一群哥布林菜鸡互啄的时候突然空降一只哥斯拉有什么区别?简直没有武德好不好! 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脾气骄纵,蛮不讲理,是个火起来能把继母摁在沙发上用烟灰缸砸的猛人?再狂野的校霸落到她手里,不乖乖听话的话,也会被扒光裤子斩首示众……吧?! 那可太丢脸了! “姐,我错了。”孙程很从心。 叶盛玫气场两米八,身材却娇小窈窕,就算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比身高一米八五的孙程还是矮不少。 她走到孙程面前,踮起脚尖拍了拍他剃着扎手板寸的狗头,问道:“以后别再闹事了,懂?” “不敢了,不敢了!”为了让大小姐拍得更方便,孙程很顺从地弯下腰,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特别配合。 “OK,那散了吧。” “行行行!姐,回头见!” “麻溜滚!” “好勒!” 孙程几个在叶盛玫面前乖得很,嬉皮笑脸的又保证了两句以后行事作风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坚决不当社会渣滓,麻溜利索的就散了。 等人走光,沉静冷淡的校服少年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身,抬头淡淡看向叶盛玫,清冷墨黑的眼睛只看着她,没有分一丝眸光给陈婉婉。 也是他转过身来,叶盛玫才看清他的样子。 清隽少年乌发黑眸,容貌英俊,肌肤冷白,气质清冷得像是天山上的一捧雪,就连唇色都是极淡的,除了瘦得厉害,从外貌到气质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如果不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过段时间就要订婚,她怕是要中计。 四目相对,一阵风吹过,她耳边竟响起雪花“扑簌扑簌”从松叶上落下的声音,又轻又柔,干净又清冽,身周仿佛萦绕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 见鬼了。 明明是深春。

    43 人在读07-18 21:05

  • 他怎么还没出戏啊

    孤小逸|古典架空|连载

    六月中旬,东城的天气已经有了盛夏的影子,强烈的阳光照射大地,穿着短袖短裤的行人在路边单调的蝉鸣声中,来去匆匆。下午五点,灵荫路上的车流因为晚高峰的到来,开始变得堵塞。李青颜坐在一辆黄色的出 他怎么还没出戏啊全文免费阅读_他怎么还没出戏啊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六月中旬,东城的天气已经有了盛夏的影子,强烈的阳光照射大地,穿着短袖短裤的行人在路边单调的蝉鸣声中,来去匆匆。 下午五点,灵荫路上的车流因为晚高峰的到来,开始变得堵塞。 李青颜坐在一辆黄色的出租车上,眼睛不停瞟向外面的路况,一颗心随着逐渐变慢的车速越揪越紧。 可千万不能迟到啊,不然周扒皮非扒了我的皮。 心里祈祷还没有结束,捏在手上的手机嘀嘀直响。 李青颜眼皮一跳,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低头一瞥,果然微信里挤满了周扒皮的呼唤: 【李青颜,你怎么还没到?你现在在哪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五点四十前必须出发?】 【你知不知道晚上的宴会对公司非常重要?】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坐在车里心急如焚?】 知道知道啊,老板,我也坐在车里心急如焚啊。 李青颜苦着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手指在键盘上字斟句酌: 【老板,我已经打车过来了,就快到了,只不过...】 【到公司还要迅速化个妆。】 说到这儿,李青颜自己也有点心虚,没等老板回应,又赶紧解释: 【老板,你不知道我对这个晚宴有多重视,真是苍天可鉴啊!】 【我四点半一拿到礼服,就立刻打车往公司里赶,一秒钟都不敢耽误。】 李青颜打完字用手按了按心口,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一刻也不敢分神。 那头的老板显然更惊讶了,关注的重点也跟着变了: 【你为什么四点半才拿到礼服?】 【你姐上午就出院了吧?】 【礼服店离医院很远么?已经出省了么?还是去外太空了?】 呃,老板火气还真不小。 李青颜长叹一口气,目光又瞥到了礼服两个字,像是想起什么,顿时眼睛一亮,带着邀功的表情打着字。 【老板,我告诉你个秘密。】 周扒皮:【?】 李青颜抬头看了看周围,似乎确定没有人看她打字了以后,又颇为神秘地低下头,嘴角也不自觉地轻轻翘起。 【这个礼服店的店员是我朋友的朋友】 【等到下午四点半拿可以确定今天没人租这条裙子,他们老板也不在,她就偷偷给我了五折】 【只要明天四点半前再还回去就行。】 手机那头以为有什么大事的周老板:“......” 【哈哈,我是不是很机智。】 【可以省一千块呢。以前也不知道,租个礼服这么贵。】 李青颜有些得意,却突然发现老板下面的回应不是自己想象的画风。 【你们算计老板很开心,是吧】 【我是不是也得防着你们摆我一道啊】 【我依稀记得这次参加晚宴的费用,我是一起打包给你的吧】 【所以为这点小钱,你就能置公司的利益于不顾???】 “......” 李青颜被最后三个问号晃得眼睛疼,只觉得心越来越沉,嘴角也跟着僵硬起来。 她仿佛看到了周扒皮在手机那头冷笑。 对哦,周扒皮也是老板,根本就不能体会员工省点钱就犹如中大奖的心情嘛。 李青颜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车顶的空调口不断往下吹着冷气,伴着嗡嗡的声音。 李青颜吸了吸鼻子,对着前面不断跳动的计价表录了个小视频,给老板发过去。 【老板,您看到视频里不断跳动的数字了么?】 周扒皮:【?】 你又想干嘛? 【那上面跳动的不是价格,是我一颗因为就快付不起了而不停心惊胆战...狂跳的心啊!】 被口水噎住的周老板:“......” 【在路上我就一直问自己,你打车后悔么?我的答案从来都是不后悔!】 【因为——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 周老板:“............” 最后的三个感叹号,像是对老板前面问号的回应。 李青颜越看越满意,觉得这完全表达了自己对公司的珍视之情。 只是,这条消息发过去以后,老板那头久久没有了回音。 李青颜想,大概是老板被自己的一腔深情,打动了。 一颗揪紧的心终于松弛下来,李青颜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她捋了下额前的碎发,将目光重新望向窗外。 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李青颜微微俯身,拎起一个大的礼服袋,另一只手把手机放回包里,为下车做准备。 这时,手机又响起一道消息提示音。 李青颜掏出来看了眼,嘴角的笑容彻底僵住。 那上面周扒皮的威胁赫然在目: 【你五点四十不到停车场,我就让你的心再也不能跳了!】 李青颜:“......” - 五点三十二分。 李青颜站在公司的仪容镜前,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全部弄完了。 从下车开始,一路跑到公司洗手间,换衣、洗脸、化妆,真是分秒必争。 要不是以前大学打工积累的快速化妆技法,自己今天怎么都得给周扒皮剁了烧汤喝。 仪容镜在楼梯入口处,此时还没到下班点,走廊上并没有来往的人。 李青颜舒完气,又抬头,无意间望了眼远处的天空。 这会儿太阳光没有自己来时那么强烈了,虽然亮度还在,但已经明显染上了一点余晖的橘红。 李青颜觉得天色好美,眼睛里有些留恋,不舍地转回头。 镜子里映出一张女孩儿精致的脸。皮肤白皙,大眼明亮,秀挺的鼻子下面薄唇红润。 女孩儿只是微微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却仍然甜美得像一副画。 女孩儿正准备往回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走廊上显得尤为突兀。 李青颜明显吓了一跳,身子微不可察得抖了一下。 她一边接起手机,一边弯腰拎着礼服裙尾,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 夕阳下,一袭宝蓝色曳地长裙流淌着润泽的光芒,勾勒出女孩儿婀娜娉婷的身姿。 脚下的水钻高跟鞋,与光滑的地面撞击,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叩响。 “老板,来了,来了,还有一分钟。” - 五点三十九分。 李青颜总算坐上了老板的车。 原以为老板多少还会因为自己差点迟到的事说上几句,没想到在看到自己足足愣了三秒钟以后,他便一言不发地开起了车。 老板不说话,自己也乐得清闲。 李青颜望向外面的街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是一派热闹的生活场景。 好有烟火气啊,比充满药水味的病房好多了。 正暗自感慨,旁边的老板周天强打破沉默,问的却是李青颜的私事, “你姐和胎儿都还好吧?” “嗯,好多了”,怔了一下,李青颜答道,“胎儿大小赶上来了,估计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嗯,那就好。”周天强微微点头。 半个月前,李青颜经过层层比稿,获得了星北集团的肯定,担任旗下“风情商业街”开发的建筑设计师。 星北集团是建筑产业的头部,旗下旅游度假村,星级酒店数不胜数,能够参与他们的项目,是每个建筑设计公司梦寐以求的事。 本来这次“风情商业街”的项目,是星北集团要交给自己的设计部门做,但是因为街景对古典文化要求渗入比较多,而星北这几年又着重现代流行设计,便想找对古典设计更钻研的建筑公司合作。 参加竞标的公司多如牛毛,李青颜的设计稿中标以后,周天强硬是缓了半天才敢相信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就在李青颜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她姐李青婉住院了,因为胎儿发育严重小于同期指标,要治疗保胎。 李青婉丈夫长期出差,身边能依靠的只有一个妹妹李青颜。 周天强知道这事,急地差点自己要到医院给李青婉做护工。好在李青颜够拼,半个月贴身照顾姐姐不说,还见缝插针,把设计稿磨了出来。 这份设计稿的含金量,周世强知道有多重。 “欸,那你半个月没回家,你老公没意见?”周天强又问。 他曾经想给李青颜介绍对象,却听她说已经结过婚了。 他为此惊讶了很久,因为印象中,李青颜一直是单身一人。 “啊?”李青颜愣了下,随后又用很不在意的语气回答道:“没意见啊。” 周天强本身就是随口一问,随后关注点又放在车况上。 他没注意右边车窗玻璃上,映出女孩儿一张紧锁眉头的脸。 因为周老板的问话,李青颜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之前就隐隐不散的隐忧。 脑海里不受控地出现了一张男人冷峻的脸。 应该......没意见吧。 之前去医院太匆忙,她都没来及和他说一声。 后来在医院忙得实在走不开,偶尔想打电话跟他说一声,才发现根本没有他的号码。 ...... 不过就算在家,自己和他也几乎碰不上面。 李青颜转念安慰自己,然后又用力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最后一点不安都晃掉。 管他呢,反正今晚也要回去了。 -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直到天空彻底变成黑色的幕布。 天气很好,幕布上还能看到些散落的星星,亮着璀璨的光。 东城曲岸花园别墅里。 二楼最边上的房间,一个男人正静静坐在办公桌前,肩背挺拔,身姿俊朗。 房间里大灯没开,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男人背着光,脸上的表情藏在阴影处,看不分明。 铃声突然响起,男人几乎瞬间就接了起来。 “怎么样?奶奶的手术做完了么?确定没事了?” 男人的手指紧紧捏着手机。 低沉而急切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电话那头是他的父亲程青建,语气激动,怒气冲冲: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但当时婚约是你自己答应的,你就要好好去守,现在把奶奶担心到住院手术,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以为奶奶人在新加披,就什么都不知道么?这次奶奶救过来了,那下次呢?你和李青颜能不能都上点心,演戏会不会?一个玩消失,一个不关心,你们是嫌奶奶病还不够重么?” 电话这头,程之阳始终沉默。 低垂着的睫毛盖住狭长的眼睑,只能看到眼尾微微上翘。 他抿了抿唇,终于开口:“我会负责。” “你怎么负责?你知道李青颜在哪?你知道她到底干什么工作?你能联系到她?” 一口气问完,程青建深呼吸了好几口,像是在刻意控制情绪。 再开口时,语气果然平缓了一些:“刚刚我们都跟奶奶说,李青颜是紧急出差,你也知道这事。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先把人找回来,过几天奶奶出院肯定会和你们视频的,你们想好了再说话!” 电话挂得毫不留恋。 机械忙音在寂静的空气里无限放大,一声声敲打着程之阳的耳膜。 半晌,他放下手机,垂下头,靠在自己胳膊肘撑起的手腕上。 昏黄的灯光将他孤寂的身影笼罩,隐隐绰绰间,竟和身后的背景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抬头,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秘书张新的电话。 “明天的工作安排全部取消。” “好的。”电话那头的张新查看工作计划表,忽然有些为难,“明天上午您要审核财务部的度假村投资报表,这个中午前必须完成。” “那就今天晚上审。”程之阳完全没有犹豫。 “但是财务部王部长去星北饭店参加集团答谢会了,估计要到很晚结束。”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就在张新以为程总还是会按照原先工作计划来的时候,他听到程总斩钉截铁的声音。 “你立即通知王部长,我马上去星北饭店找他。” “好。” 张新答应下来,心里却暗暗吃惊,不知道什么事,竟然能打败所有的工作安排。 要知道,自己做秘书五年,深知程总视工作如生命,还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 “那明天......新的安排是什么?” 张新屏住呼吸,集中精力去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似乎有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气,然后是清晰低沉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般说不出的情绪。 “找人。”

    13 人在读07-18 21:05

  • 不容

    昼景月华|古典架空|连载

    李晏承认,最初,她不喜欢艾恒。油滑,敷衍,不着调,这才是李晏对艾恒最初的印象。李晏是典型的出了校门进校门的人,活了二十五年,人生不是在求学就是在求学的路上,近二十年的读书生涯也算顺利,除了大一 不容全文免费阅读_不容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李晏承认,最初,她不喜欢艾恒。 油滑,敷衍,不着调,这才是李晏对艾恒最初的印象。 李晏是典型的出了校门进校门的人,活了二十五年,人生不是在求学就是在求学的路上,近二十年的读书生涯也算顺利,除了大一挂了三门科考研多准备了一年之外,其他时候总体上也是中规中矩波澜不惊。从小到大也没在学校担任过什么职务,属于安分守己无功无过的最平凡的那一类学生。 而硕士毕业后,李晏如愿以偿的又成为一名老师。虽说是从学校到学校,但总归身份有了一个质的转变,从原来的学生变成了如今的老师,不光是老师,还成了班主任。 起初,李晏感觉有压力,但也没到焦虑的程度。然而身边当老师的朋友或者长辈耳提面命,原本并不怎么紧张的李晏突然就对班主任这份工作有了压力。怕自己带不好班,怕自己被学生牵着鼻子走,怕来怕去,终于怕出了焦虑感。 正式上班之前,李晏把自己那些帽子上缀着长长兔耳朵的卫衣扔进了衣柜最深处。她想,自己应该再也穿不到这些衣服。 李晏这人,其实有点社恐。 而班主任这项工作,偏偏是让她去面对几十个人,尽管他们还都是孩子。 她在正式上班前几天,知道了自己成了高一19班的班主任。19这个质数她不敏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和20这个数字相比总有一种未满有缺的遗憾意味。班主任工作繁重琐碎,尤其开学前夕,他们这些即将负责学生安全的班主任简直忙成了一锅粥。李晏可怜的脑袋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鲜少有如此操心的时候,现在跟着前辈们团团转,脑子里已经乱成了浆糊。 开学前一天,李晏挨个给班里学生家长打电话,通知第二天的到校时间。手机费用呼呼的耗。期间李晏谨记前辈的教诲,让自己声音稳重而冷漠,要有距离感。然而在整个过程中,还是因为其中一个学生破防了。他听到自己班主任的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声,嬉皮笑脸的说你是不是我的班主任。不通世故的李晏应了一声,听到自己学生电话那边嘻嘻哈哈的笑,说好咧。 那笑声,摆明了就是觉得自己的高一生活会在年轻女老师的带领下过得轻松愉快。 那个人并不是艾恒。 艾这个姓氏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并不常见,稀有得多少有点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名。照理说李晏应该印象深刻的,但她这个职场新人太紧张了,焦虑下没了以往的风花雪月和文艺矫情,在那个时候,把这个名字和这个人都当成了一个普通学生。 迎接新生那一天,李晏来的尤其的早。四点她就到了学校,安排好各项事宜后,等待着自己八点报道的学生。九月份的天气其实不冷,但深秋更深露重,李晏还是在外面套了一件白色外套。她的社恐病犯了,这让她在明知中午暴热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戴口罩。 时至今日,李晏已经忘了艾恒初来报道的情况。那天人太多了,两千多名学生来报道,还有始终依依不舍陪伴着的父母以及他们拖着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他们都聚集在那条大约两百米长六米宽的沥青路上,嘈杂声让李晏心中疲累。 她只隐约回忆起来,学生全部报道后,她带学生去教室集合,分发餐卡的时候,她一抬头看到一个男孩,穿了白底黑纹的T恤,衣服前面挂了一条金色的粗粗的链子。 从学院里乖乖长大的李晏在那一刻立刻对这个穿着金链子衣服的男孩印象掉了下来。她还记着领导们的话,一定要从学生刚入校门的时候就立规矩,邪毛病一定要立刻指出来。于是李晏当下皱着眉指着他的脖子:“中午把你这链子摘下来!这里是一中!穿着别这么随便!” 她只听到那个学生没有反驳,静静的哦了一声。但她没有抬头,没有抬头看那个小孩长什么模样,是什么表情。 李晏非常后悔,开学第一天,她穿了一双高跟鞋。 尽管那双鞋子是个坡跟,但七八厘米的高度还是让几乎没怎么穿过高跟鞋的李晏吃尽了苦头,更何况鞋子还有点大。教室在教学楼的五楼,她吭哧吭哧爬了好几趟,最后又带着学生去了餐厅,半天都不到,她脚就磨出了水泡。李晏仗着自己是职场新人年轻,愣是穿着那双鞋跑了好几公里的路。 中午回去以后,李晏捏着自己肿胀的脚腕,觉得不行,她得给自己置办装备了。 当班主任之前,李晏其实很没有自信,一来是她本身性格如此,二来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毫无这方面的经验。李晏从小到大没有担任过什么班干部之类的工作,更是毫无组织活动或团体的经验。突然让她对班里五十五个人的安全和教育负责,担负他们的未来——李晏是个老实孩子,她心理压力特别大。 一中的班主任工作琐碎繁重,为了减轻班主任负担,兄弟班之间的班主任进行搭档合作。李晏入职这一年新老师人数是近几年最多的,因此新老师初次上任就担任班主任的人数也是三个年级里最多的。42个班,大约每层楼有四个班,每两个班共用一套老师,为一个作业组,这两个班就是师资力量完全相同的兄弟班,而兄弟班之间的班主任轮流值班,彼此帮衬着,减轻对方的负担。 每个楼层只有一个有经验的老班主任,说是老班主任,其实人家年纪也不大,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只是比这些新人早来了两三年而已。李晏很幸运,她的搭档正好就是一位老班主任,还是一位长发飘飘的美女老师,叫唐晓云。 李晏最初见到唐晓云时很拘谨——实际上她当时见到谁都拘谨。因为一中本来就是她的母校,她当年的老师现在都是这所学校的骨干教师。李晏又是个从小乖到大的,于是见谁都叫老师。不过唐晓云的年轻确实也让李晏放松了不少,但与此同时她又疲惫的开始防备这个未来的搭档,不知道她会不会和她过去的那些同学或朋友一样,很快就相看两厌,或者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在她背后捅她一刀。 但她没时间细究这些东西。因为她很忙,她每天都很忙。开学第一天,她穿着高跟鞋跑了一路累得要死,中午只休息了两个小时,到了下午又开始安排军训的事宜和一些琐碎杂事。比如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李晏就让学生做自我介绍。大概是上午的时候她的急性子和焦躁让她和学生之间有了疏离感,总之这个自我介绍的活动很不活跃,李晏不得不一直点名强迫学生上去。现在的学生鬼得很,看出了她是个年轻老师,大概是觉得可以和这样的老师玩玩闹闹的就开始这样的高中生活,于是其中一个小孩说“我喜欢19班的班主任!” 全班哄堂大笑。李晏看着那个脸圆圆的胖胖的仿佛电视剧里日本司令一样的男孩子,她脸色一沉,厉声说:“到后边站着去!” 她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厌烦的神色。 她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亦不知道如何应对。 后来,同样是很久以后,几个月之后,在她了解了艾恒这个小孩之后,她忽然想,当时艾恒应该是没有上台做自我介绍的。 他太成熟了。 他一定很讨厌这样的活动。 他大概就那么坐在座位上,像看一群小孩一样看着他的同学,也在打量着她这个新老师。 李晏毫无工作经验,好在还算不怕问,隔一会就问问自己搭档唐晓云她下一步要干什么,亦步亦趋的跟着搭档的步伐走。但因为没经验,很多事还是慢了一拍。光是开学第一天晚上的分校服就费了老劲。李晏分外羡慕兄弟班里有那样能干的学生,根本就不用她搭档唐晓云操心,她的学生就已经把军训的迷彩服领过来了,20班兄弟班都开始给学生试衣服了。而李晏这边只要她不说,根本没人知道去领衣服。此情此景让李晏觉得费心劳力口干舌燥,她只得又男生去拿军训服。她班的学生懵懂又无知,也是怨李晏自己识人不清,她在开学第一天赏识的那两个学生其实完全没有办事能力,衣服搬来了不知道给学生试衣服,总之所有的事都需要她来操心。甚至他找的学生连 李晏心里苦,想着开学之前领导们说的,发掘这个班里能为你分忧解难的学生,让他们来帮你,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要不然你会累死。李晏想到领导们的话,羡慕着20班能干的孩子已经参与到这个班里,再看看自己班里那一群傻乎乎的不知道干什么的学生,李晏只觉得自己这班主任干不长久。

    20 人在读07-18 21:05

  • 南瓜裤

    烟二|古典架空|连载

    纸杯蛋糕的奶油香味冲淡了身上的酒香。看着长桌上数十款造型可爱的茶歇,闻争悄然勾了下唇角。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调转方向,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不动声色将摆放在竹筐旁的毛绒小熊装饰玩偶拿于掌中,悠哉把玩 南瓜裤全文免费阅读_南瓜裤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纸杯蛋糕的奶油香味冲淡了身上的酒香。 看着长桌上数十款造型可爱的茶歇,闻争悄然勾了下唇角。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调转方向,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不动声色将摆放在竹筐旁的毛绒小熊装饰玩偶拿于掌中,悠哉把玩。 今天是张局孙女儿的百日宴,隆滨市权贵大大小小来了不少,那些“西装革履”和“珠光宝气”被粉色气球的海洋淹没,间或却还是能听见“上市融资”“蓝筹股”“天使投资”之类的字眼。 对这些人而言,有酒的地方,就有生意。 闻争一袭长款黑色挂脖礼服裙,婷婷立于长桌边,既不关注小寿星,也不主动去寻“这些人”攀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特别是这副打扮,手里却捏着只毛毛熊。 但当事人并不在意这些。 兴许是全场焦点人物的缘故,不过片刻偷闲,也很快被人觉察。远远瞥见合作伙伴孙照端着高脚香槟杯向自己走来,闻争眼疾手快将毛毛熊扔到地板上,黑色缎面RV高跟鞋一晃,便将那可怜的小东西踢到了桌子底下,随即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绽开一个社交性质的微笑。 徒然升腾的气场令满脸陪笑的中年男人脚步一顿,不过转念又想,年纪轻轻就能坐稳CLC总裁的位置,闻争这个女人,定然是有些特别的。 于是更加殷勤地招呼了一声“闻总”。 闻争客气回应。 搭上了话,孙照马不停蹄切入正题:“我听说,闻总拿下了隆滨中心四百平的商铺啊?恭喜,恭喜,回头得空,我一定叫夫人过去捧场!” 闻争笑了笑:“孙总消息可真够快的。” 梳着油头的男人碰了下她的酒杯,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还听说,Moons前段时间在找工厂,打算进军高端女装市场……” 他欲言又止。 闻争抬了抬眼皮。 孙照口中的Moons是国内外赫赫有名的男装品牌,而企业背后的慕家,在隆滨市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么多年来,Moons一直秉承着术业有专攻的原则,并不涉足女装,和CLC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近几年,闻争多多少少也听说过Moons计划开设女装生产线的消息,只是雷声不大、雨点也没见着,迟迟等不来潜在竞争对手发力,闻争失掉耐心,将心思放去了别处。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了。 心中虽有郁结,闻争面上却装大度:“蛋糕那么大,多几个朋友来分,也不是坏事。” 顿了顿,她勾起红唇:“再说,慕远钊的重心不是一直放在欧洲市场吗?他管得过来?” 孙照神神秘秘一笑:“大少爷管不过来,那就归二少爷管嘛。” 闻争轻嗤:“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慕家还有位二少爷?” “哎呦,这皇帝还有流落在民间的皇子呢!想当年,那慕老爷子也是惹了不少风流债啊,如今他老人家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这时候冒出几个儿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孙照眉一挑,没把话说破。 闻争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私生子嘛。 在这个圈子里,不奇怪。 既然是认祖归宗,那就免不了要上演争家产的狗血桥段,Moons这么一大块肥肉,任谁叼在嘴里都舍不得松口,慕远钊也不例外;慕老爷子自然懂得其中利弊,给私生子另辟一份“新事业”,不管干得如何,里子面子都过得去…… 不足为惧。 闻争垂眼,又抿了一口酒,耳边又传来孙照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到,那位就是慕家的二少爷——慕长铭。” 她循声望去,不等孙照抬手示意,目光便穿过面前众人,直直落在不远处一抹高挑修长的身影上。 可惜,只是侧影。 见闻争已经准确锁定目标,孙照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顺势摸摸下巴:“说起来,这个慕家二少爷,长得还挺像以前跟在你身后的那个,那个,戴眼镜的何秘书……” 久违地听旁人提及旧时下属,闻争眉心微蹙。 她睨了一眼身边的中年男子,提醒道:“孙总,这话可不好乱说,慕家少爷是什么尊贵身份,怎么能说他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秘书呢?更何况,还是CLC辞退的劣迹员工……” 孙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着哈哈,找了个借口转悠去了别处。 鬼使神差地,闻争再度望向慕长铭所在的方向:他,很像他吗? 能有多像? 彼时,慕长铭结束了寒暄,已然转过身来,不知被何感召,他驻足向摆放着茶歇的长桌边张望,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相触,时光的沙漏静默定格,周围喧嚣仿佛在一瞬间消散。 只那一眼,闻争便僵在原地——岂止是像? 那张脸,和沉淀在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几乎一模一样。 * 然而,闻争确实不认识这位慕家二少爷。 这是第一次见面。 甚至,是第一次听闻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心知此举失礼,闻争仍没有移开目光,那位慕家二少爷果然与她千挑万选的男秘书何恕一般,生来一副好皮囊:五官英挺,肩宽腿长,板正的黑色西装束缚着蓬勃的荷尔蒙,随便往哪儿一站,都会成为视线的聚焦点。 当然,两人多少还是有些区别。 比如,不同于兢兢业业、低调内敛的年轻社畜,富家公子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如同裹挟着一阵春风,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色前来攀谈的宾客;又比如,他的一粒蓝宝石袖扣,就抵得上另一人几个月的薪水,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彻底割裂了两人间原本因外表酷似而模糊不清的界限。 果然,也只是长得像罢了…… 不然呢? 闻争自嘲般地反问自己。 想来是平日里早已习惯了异性的注视,慕长铭倒也没露出为难的神色,反倒是从侍者处取了杯酒、落落拓拓朝尚在神游的闻争走过来,笑着招呼:“……闻总那般热情地望着我,自然要过来拜个码头。” 连声音竟也有几分相似。 但闻争所有的疑虑,却被男人那副轻佻的口吻给驱散——何恕是断然不会这样与自己说话的。 她迅速调整好情绪,试探着反问一句:“你认得我?” 慕长铭勾起唇角:“这屋子里,有谁不认识闻总呢?” 说的也是。 闻争无声一笑。 “慕长铭。”男人递出名片,自报家门,“目前负责Moons的女装市场,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向闻总请教呢,还望闻总能将我——长铭于心。” 等等,这个词怎么听着不像是用在活人身上的呢? 她愣了半晌,直到背后隐约有了寒意,一个“好”字才从嘴里挤出来。 这般距离,闻争发现这位慕家二少爷的头发是一种很温柔的深栗色,不清楚是天生如此,还是染过颜色,刘海浅浅遮住单侧眉眼,瞧上去人畜无害,甚至隐约描摹出些许他哥哥慕远钊的儒雅温良。 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节以及对竞争对手的戒备,心中虽有疑虑,闻争并没有询问慕长铭太多私人问题,交换了名片,问候过慕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她便揣着一颗惴惴跳动的心脏逃往别处。 推杯换盏间,又不甘心地回望。 那男人依旧倚在长桌边,一口接一口抿酒,目光却垂落于桌底,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她扔掉的那只毛毛熊玩偶。 * 隆滨多雨。 今天这一场,来的又急又暴躁。 与张局道别后,闻争站在张宅门廊下,一边等司机,一边回味着席间与慕长铭为数不多的眼神接触。 秘书方衡步履匆匆,撑着把黑伞小跑过来接应,锃亮的皮鞋沾着泥水,想必连袜子都已湿透。 衣着单薄的上司面露愠色,方衡不敢耽搁,他快步走到门廊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示意她小心地滑。 说话间,又意欲打开另一把伞为其遮风挡雨。 见到在外等候多时、此刻略显狼狈的年轻男下属,闻争动了动唇,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单纯的雇佣关系,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任何越界、不该留给对方丝毫幻想,她曾经栽过一次跟头,如今不会再犯。 正想着心思,余光却瞥见姗姗而来的慕长铭。 许应是只身赴宴的缘故,眼下这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砸的他有些发怔,迟迟迈不开步子,也没好意思折返张宅向主人求助,只能认命地仰面凝视着乌压压的天穹,向旁人展示利落的下颌骨线条。 闻争步子一顿,接过方衡手中那把还未撑开的黑伞,顺手递了过去。 慕长铭一惊,对上了她的视线。 而后又弯起眉眼。 他冲她点点头,轻声道了句谢。 裁剪精良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性地搭在手臂上,削减了几分贵气,雨水略略沾湿发梢,又无端多出几分青涩…… 莫名和故人的身影交叠、重合。 这样的念头令闻争心生不安,故作疏离地丢下一句“不客气”,便头也不回迈开了步子。 方衡迅速收回打量慕长铭的目光,将唯一的那把伞高高举过闻争头顶,追随她的脚步而去,途中忍不住多嘴问道:“闻总,那位是……” 闻争只言其他:“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像……” 声音戛然而止。 她恍然意识到,自打何恕离开CLC后,自己陆陆续续换过好几个秘书,可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就连这个“大浪淘沙”留下来的方衡也才堪堪上任一年——他并未见过何恕,自然也不会觉得慕长铭外貌与之酷似。 白色玛莎拉蒂停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一心只顾着帮闻争撑伞,自己却淋湿大半边身体的方衡贴心地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车窗阻隔了风声、雨声、雷声。 回归到安全地带,闻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决定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位是慕家的二少爷……” 方衡俨然也很惊讶。 这一年来他跟着闻争,前前后后也见识到了不少厉害角色,偌大隆滨,怎会突然冒出个慕二少? 闻争并不解释。 事实上,她也解释不清楚。 垂目思量片刻,她又叮嘱一句:“方衡,你去帮我查查他——好好查一查。”

    161 人在读10-15 14:09

  • 她怎么还不追我

    叶蛰官|古典架空|连载

    九月,秋风送爽,海市的气候十分宜人。吃完晚饭,季云涛去结账,季心悦见餐厅的人渐渐多起来,便先一步出了餐厅,站在门口的台阶处,低头摁着手机。这会正是就餐高峰期,餐厅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吃饭的客人, 她怎么还不追我全文免费阅读_她怎么还不追我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九月,秋风送爽,海市的气候十分宜人。 吃完晚饭,季云涛去结账,季心悦见餐厅的人渐渐多起来,便先一步出了餐厅,站在门口的台阶处,低头摁着手机。 这会正是就餐高峰期,餐厅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吃饭的客人,这处路段繁华,一到晚上便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季心悦是云城人,今天下午刚刚跟着爸爸来到海市,转学的突然,之前要好的同学都舍不得她离开。 比起云城小镇的安逸和宁静,傍晚的海市才刚刚热闹起来。 季心悦回完微信,朝店里看了眼,发现爸爸正和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士说着话。 估计是遇到朋友,她收回目光,抬手把手机揣进口袋,刚准备迈下台阶,餐厅的玻璃门被打开。 走出来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一身职业装,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很有韵味,应该是这附近上班的白领。 季心悦不由多看了两眼,那两个女人从她身旁走过,瞬时带出一阵香水味。 那味道浓郁而甜腻,挺好闻的,她深吸了口气,走下台阶。 刚站定,发现那两个女人停下脚步,正一脸激动的靠在一起说话。 “娜娜,快看,好帅啊!” “是蛮帅的,看起来很小啊!还在念书吧!” “念书的弟弟岂不是更香?我们去要微信。” “好啊!走……” 季心悦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前方路口站着一个正低头玩手机的男生。 这会虽然已经七点多钟,但灯亮如白昼,可以清楚的看清每个人的长相。 男生年岁不大,个子很高,比寸头稍长一点的头发浓密而短簇,像刺猬一样张扬,上身短袖白T搭一件满是口袋的黑色马甲,下身宽松运动裤,脚上名牌运动鞋,单脚踩在滑板上,正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两个女人慢慢走了过去。 似有所查,男生漫不经心的抬头撇了一眼。 果然很帅,眉宇深邃,紧抿的唇显得桀骜俊朗。 看到正脸,两个姐姐更激动,大步走到男生面前:“小帅哥,加个微信呗!” 说话的是那个叫娜娜的长发女人,她的声音低柔,身材曼妙,笑得妩媚又勾人。 这种搭讪的场景还挺有趣,季心悦慢悠悠的凑过去。 似乎没想到会被年纪大的姐姐搭讪,严晔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露齿一笑:“姐姐,我不喜欢年纪大的。” 两个女白领笑着对视一眼,并不想放弃,很显然这种酷帅小狼狗对她们太有吸引力。 “小弟弟,年纪大多好啊!姐姐有钱又主动,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喜欢呢?”娜娜风情万种的甩了下头发,并挺了挺傲人的胸围。 严晔把手插到口袋里,不客气的瞥了下靠过来的事业线,笑得一脸乖张:“姐姐,我这人反骨,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 娜娜微顿,稍稍收敛些脸上荡漾的春情,抬手似不经意的捋了下耳际的头发,笑得温温柔柔:“那就先当个朋友嘛!姐姐会的很多哦!可以做你人生的导师。” “对啊!娜娜是东华大学毕业,小帅哥还在念书吧!以后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问哦!”同行的女人试图帮着助攻。 但严晔不为所动,从始至终手都没从口袋里拿出来,更遑论掏手机加微信,他在等人,不然早就不耐烦的走开。 见小帅哥这么难撩,两人有些挫败,不死心又纠缠了几句,无计可施便见好就收的歇了心思,临走前还不忘问一句:“不喜欢姐姐,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年纪小的学生妹?” 严晔本来没准备回答,余光里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 凝神看去,在他们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裙,外面罩着浅色牛仔外套的女孩,裙子长度到膝盖下面一点,露出又细又直的小腿,脚上一双小白鞋。 女孩长得白净幼态,眼睛澄澈透亮,瞳仁黑得分明,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看起来特嫩特纯。 看热闹被抓包,季心悦有些心虚,赶紧朝旁边走了几步,装作一副溜达消食的模样。 虽离远了,但她那双大眼睛一直滴溜溜朝这边扫着。 偷看的这么明目张胆,严晔忍不住坏心笑起来,他本来不想理长发女人的问话,心思一转忽然说道:“是啊!喜欢文静秀气的学生妹,最好是穿碎花裙,小白鞋,看起来纯净无邪的。” 季心悦闲逛的步伐踉跄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随即转头看向还在坏笑着的男生,发现不是凑巧,那男生就是在揶揄她。 她瞪向他,有些不高兴的鼓起腮帮。 一句话让女孩气鼓鼓的看过来,严晔顿时笑得一脸乐不可支。 他一笑,阳光又朝气,整张脸灿烂到耀眼。 对视上的一刹那,季心悦心头微动,只觉得仿佛有道光照进她的内心最深处。 看着两个妙龄少男少女突然隔空对视,女白领脸色有些讪讪,她们以为两人认识,撇了下嘴很识趣的走了。 见没好戏可看,季心悦淡定的转移视线,不顾男生满脸的戏谑,大步朝餐厅走去。 季云涛站在大堂盆景旁边跟客户说话,他们吃的早,这会正好到了就餐高峰期,今天又是礼拜天,这家店客流量极多,这不刚结完账就遇到熟人。 注意到闺女站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他赶紧跟客户聊完出来。 “悦悦,等急了吗?” 季心悦上前抱住爸爸的胳膊歪头撒娇:“有些累了,想回家睡觉。” 季云涛笑眯眯的搂着闺女的肩膀:“好,咱们回家,明天就要去新学校了,今天要早点睡。” 车就停在餐厅前面不远处,临走前季心悦下意识的朝刚刚的路口看去,发现那个男生还在,不过不是他一个人,一群年轻人正凑在一处说笑打闹,有男有女。 似有所觉一般,严晔转过头。 季心悦赶紧垂下眼眸,借着爸爸高大身影的遮挡快步离开。 而身后,严晔盯着小姑娘纤细的背影,勾唇笑了下。 “看见谁了?笑得一脸荡漾。”旁边踩着滑板的男生瞥到他不同寻常的表情,感兴趣的停下询问,还顺着他的目光四处瞧了瞧,不过周围并没有值得注意的人或事。 严晔并没回答,收了笑后不客气的抬脚把滑板勾过来,技巧娴熟的朝不远处的小公园滑去,几个朋友笑闹着跟上。 父女俩到家就开始收拾带过来的行李,都是季心悦的东西。 季云涛早年独自到海市打拼,从一个小小的律师事务咨询处发展到现在初具规模的律师事务所。事业稳定下来后,他就在事务所附近买了一套四居室的房子。本想着房子买大一点,可以接父母和女儿一起来住,不过可惜,老两口住不了几天就想回去,再加上季心悦那会还不太适应陌生环境,所以小姑娘一直待在云城由爷爷奶奶照顾,只寒暑假会过来住上一阶段。 上个月一向健壮不服老的季老爷子生病住院,季云涛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回去,病床前端饭递药伺候了半个多月才出院。他就想着把二老和女儿一起接到海市生活,也方便照顾,不过老人家在云城待惯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走,加上云城还有季云云一家在,有女儿女婿时常在身边照拂,老两口也不想去外地。 一番思量,季云涛决定把季心悦接到海市,高中这种关键时刻,他想把孩子留在身边教导,同时也减轻老人家负担,当然也是希翼她离开熟悉的环境后能更加独立坚强。 多年前,季云涛和妻子婚姻巨变,两方闹的很难看,当时季心悦还小,在那种环境下生活,整天提心吊胆,竟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后来因为长期心理干预才渐渐好起来。 季云涛当然也担心季心悦不愿去海市,为此父女俩深聊过。好在季心悦并不排斥去陌生环境,季云涛很欣慰,想着孩子终是长大了。 季家老两口当然舍不得孙女去海市,不过想想海市的教育环境的确比云城更好,为了孩子的前途也只能万分不舍的答应。 就这样,季心悦在高二开学没几天就从依山傍水的云城跟着爸爸来到了繁华大都市海市。 清晨,初升太阳的第一缕阳光撒在落地窗前,季心悦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被厚重窗帘遮掩的房间昏暗又静谧,窗户半开的关系,清晨淡淡的风吹进来,带着丝丝微凉,但此时她的额头却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恍然坐起身,环视了下四周才发现刚刚做了场梦,一场现在想来只觉得甚是荒唐的梦。 她抬手摸上心口位置,此时的心脏还因为梦中残留的情愫一阵阵心悸。 梦里她去新学校后对班里的班草一见钟情,一改往日文静的性子,单刀直入的追求,大概因为是在自己的梦境中,所有的剧情都随着她的心情而定,那个男生从刚开始高冷的拒绝,之后渐渐的竟真被她追到了手。 梦里的她极其鲜活,性格分明,敢爱敢恨,和那个帅气的男生在青春最好的年纪谈了一场沁人心脾的恋爱,但结局并不美好,爸爸禁止早恋,于是她就把那份突然冒出的喜欢收了回来,跟男生提了分手。 那男生还陷在这场爱恋中不可自拔,怎么可能同意分手,但她抽身太快,断得干净又绝情,甚至骗他说自己喜欢上别人,最后画面就结束在对方愤怒狰狞的脸上。 想到梦中的场景,季心悦忍不住低头笑出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做这样一个梦,像是真的一般,重点是梦中的男生并不是凭空出现的陌生人。 正是昨天在餐厅门口碰到的那个男生。 她完全不知道为何会梦到他,一见钟情谈不上,因为性格安静沉闷的关系,她向往一切朝气蓬勃的东西。昨天那个男生羁傲朗阔,外形和长相严丝合缝正好长在她的审美上,再加上对方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这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梦里的这场恋爱不谈结局的话浓烈而明媚,像一场青春电影一般,在她心里留下了深重的印记。 不过很可惜,也只是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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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与山川

    顾华年|古典架空|连载

    暑假的N市像个巨大的蒸笼。炽热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在这片盆地上,挥之不去的湿热感贴上每一寸皮肤,连汗毛都是黏糊糊的。嘈杂的步行街上,有个名叫“小花匠”的精品店。张渺懒洋洋地抱了几束小雏 云与山川全文免费阅读_云与山川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暑假的N市像个巨大的蒸笼。 炽热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在这片盆地上,挥之不去的湿热感贴上每一寸皮肤,连汗毛都是黏糊糊的。 嘈杂的步行街上,有个名叫“小花匠”的精品店。 张渺懒洋洋地抱了几束小雏菊,还有十几捧满天星,放在花店屋檐下的水桶里,又搬来一只圆凳,随意坐在旁边,眯着眼睛卖花。 精品店里还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时不时斜瞥她一眼,然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传来装模作样的笑声。 一个女孩说:“这大热的天,也就她肯在外面摆摊卖花了,也不怕晒黑,啧啧。” 另一个女孩嗤笑:“你懂什么,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表面上卖花,实际上是在勾搭男的呢!毕竟男生谁会进店里面逛呢。” 张渺却是一副恍若听不到的样子,依旧专心致志地卖者她的花,时不时吆喝两声。 精品店有规定,店里看货架,一天工资八十块,但要是愿意出去卖花,每卖出去一束,就增加五毛钱的提成。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步行街几乎没几个人。但若偶尔有人路过,必定会朝张渺看两眼,然后流露出略带惊艳的目光。 原因无他。张渺很漂亮,还是与普通美女并不相同的漂亮。 巴掌大的小脸,额头和脸颊光洁饱满,青春的活力扑面而来。她眼窝略深邃,一双大眼睛如同黑色的玛瑙般亮晶晶,睫毛长且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鼻梁,太高了。好在张渺肤色并不白皙,健康的麦芽色冲淡了五官过于立体带来的攻击性,还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哪怕是菜市场里二三十块钱买的体恤衫和大裤衩,也不能让女孩的美色打折扣。 张渺见有人看她,便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同人家打招呼:“要不要买一束花?” 那人不好意思推拒美女的热情,便红着耳根驻足买了一束。 张渺笑着把花递过去,交代养花的注意事项。但那人却只顾着看她。 女孩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夏日里娇美的花瓣,看的他心猿意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顾客前脚刚走,店里一个看货架的女孩后脚就出来,走到张渺身旁。 女孩弯下身子,凑到张渺面前,笑吟吟地说:“长得讨男生喜欢就是好啊,平日我们卖花,一天卖不了多少,而你卖花,不管什么天气都能赚好些钱,羡慕死了!” 她没有用“长得漂亮”,而是用了“长得讨男生喜欢”。 这耐人寻味的说法令她脸上那故作友善的笑容透着一股子尖酸刻薄之气。 张渺仰头看她,水汪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故作懵懂天真:“那大概是我天生就和钱有缘份吧,同样的工作就比别人多赚一些。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虽然卖花不如我,但是,但是……” 她的眉头轻轻皱着,似乎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该说什么,旋即对那女生抱歉地笑笑:“总归是有别的特长的。” 女生被她这么一怼,脸瞬间变得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 但张渺脸上的表情又是那样真诚,仿佛确实是真心实意为她说话。要是她强行挑起事端,反而像是无理取闹。 女生在张渺低下头摆弄花后,狠狠剜了她一眼,心里骂道:“不要脸的绿茶!”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进入店内,和好友一起“同仇敌忾”张渺的恶人事迹。 一晃眼,炎热的下午过去了。 张渺卖了六束花,赚了三块钱。并不多,但足够让她去对面的蜜雪冰城买个甜筒。 一想到冰淇淋那甜丝丝的滋味,她眯着眼睛浅笑,舔了舔略干涩的嘴唇。 夜幕渐渐降临,步行街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店铺亮起灯,五光十色。现在正值暑假,人群来来往往,热闹极了。 不多时,一双崭新的aj停在花摊前,张渺一抬头,看见了老熟人,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哟,又来光顾小店生意啊。” 那男生笑的邪气,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是啊,这些花,我都买了。算算多少钱。” 摊子前花虽然多,但都是小菊和满天星,一束十块,并不值钱,加起来不过三百多,男生豪爽地付了钱,却没有取花,只是拿一对狐狸眼盯着她,好整以暇地问道:“送了那么多次花,诚意总到了吧。能不能赏脸加个微信?” 张渺甜甜地笑着:“当然没问题了,可是……”她话锋一转,眉头轻皱起来。 男生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右眼皮狂跳。 果不其然,下一秒,张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只按键老年机,面露为难之色:“我不太清楚微信是个什么东西呢。要不然你帮我注册一个,我们加好友?” 对面的男生大脑宕机了一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老年机哪儿有什么微信功能啊!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见此情景,低声笑了出来。 张渺这才注意到那个男生。 个子很高,体型偏瘦,但从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可以得知他并不单薄,白色体恤下的躯体充满了少年人独有的那种轻盈矫健感。 男生有着冷白色的皮肤,像是质感寒凉的玉石。配上深不见底眼,淡漠无情鼻,漫不经心唇,从刀鞘中抽出一寸的锋利匕首。匕首刀刃反射着冷光,被鼻梁上温文尔雅的无框眼镜遮去了,只剩下令人捉摸不透又想要一探究竟的距离感。 张渺眯着眼睛舔了舔嘴角。 那男生也看到了她。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不过是眨眼功夫。 摊子前站着的aj男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一时怒气上头,但看到张渺脸上“清纯无辜”的笑容,怒气又呼的一下散了,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笑着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计较。” 两个男生从摊子旁走开。张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高个男生消失在步行街尽头,才低头笑了笑,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走远后,aj男啧啧两声,笑着说:“沈律,我就说那女生与众不同。怎么样,挺特别的吧?” 沈律藏在镜片后的目光微闪:“确实很有意思。” 他想到刚才来的路上,周骋描述的刚见到那女生的场景—— 嘈杂的步行街,五官明丽的女孩坐在花束中,笑容满面,时不时招呼着来来往往的人。她样貌与众不同,吸睛极了,像是从热带雨林中走出来的精灵。 沈律一开始不信周骋的描述,直到见到那女孩。 确实很难找到比雨林中的精灵更适合的比喻了。 野,纯,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子狡黠的灵气。 周骋眼都看直了,当下便想去搭讪。他搭讪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去摊子上买一束花。 女孩笑着问他:“喜欢哪一束?” 周骋摸摸下巴:“我不懂花,你帮我选个怎么样?” 女孩乐了:“花有什么懂不懂的,你看哪束好看拿哪束就是。” 周骋坏笑:“我觉得好看没用,得收的人觉得好看才行。所以才让你选。” 女孩挑眉,抬眼看他。 周骋:“看我诚意足不足?特意选你喜欢的花,加个微信怎么样?” 女孩未动,轻轻“哟”了声:“才一束花,这也叫诚意足?” 周骋一愣,然后大笑:“好嘞,那这些花我全包了。”他是个富二代,平时花钱如流水,根本不在意这么几十束花的钱。 更何况,他觉得眼前这女孩很有意思。 但似乎这一举动并不足以证明他的“诚意”,微信最终没能要到。周骋并不生气,反而隔三差五,吊儿郎当地去精品店门口证明自己的“诚意”。 直到今天,周骋本以为自己已经诚意足了,但没想到对方毫无诚意,并且十分不讲武德,拿出来一部老年机糊弄他。 他气笑了,对沈律说:“虽然气的牙痒痒,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挺好玩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生。” * 这个月到了月底,精品店老板开始接算工钱。 她们干了一个月,按理来说只有两千五的工资,但张渺领到了将近四千。 不只是因为她卖的花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张渺当初刚一听到周骋要送她花,眼珠子咕噜一转,想到了绝妙的主意。 她悄悄联系老板娘:“有个冤大头想送我花,但我又不需要,两块钱一束再转卖给你,怎么样?” 老板娘一思索,便答应了。她从市场进花,再包装好,一束成本就三块多,张渺既然愿意将已经卖出去的花再两块钱卖给她,相当于什么都没损失就净赚五块多,她又何乐而不为? 张渺收到了工资,喜笑颜开,买了个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哼着小调往家走。 直到路过步行街尽头。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忽而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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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长夏永不凋零[校园]

    潜皎|古典架空|连载

    车厢里的气味杂乱难闻,狭小拥挤的空间里满是燥意,身旁坐着的大叔还在大口吃着刚泡好的红烧牛肉面。许榆坐在靠窗的位置,犹豫了好久,还是选择从背包里拿出了口罩戴上,让自己的鼻腔好受一点,也隔开了对面坐着 长夏永不凋零[校园]全文免费阅读_长夏永不凋零[校园]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车厢里的气味杂乱难闻,狭小拥挤的空间里满是燥意,身旁坐着的大叔还在大口吃着刚泡好的红烧牛肉面。 许榆坐在靠窗的位置,犹豫了好久,还是选择从背包里拿出了口罩戴上,让自己的鼻腔好受一点,也隔开了对面坐着那人探究的视线。 火车从省会出发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再有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站下车。 没办法,老家还没开始建高铁站,许榆只能坐高铁到省会,才重新换乘火车出发。 这次回老家上学,行李倒是没拿多少,其他的衣物用品全都用快递邮回家了。许榆只拿了个随身带了个背包,里面还有临走前许妈妈往里塞的一套卷子,说是在路上不要光发呆记得学会儿习。 想到这,外套内兜里的老年手机正巧震了一下,许榆把她掏了出来。 是妈妈发来的一条信息。 【小榆,你现在到哪里了?妈妈已经准备登机,你到外婆家别光顾着玩,记得好好学习,毕竟开学就……】 许榆没看完,离开母亲身边的新鲜感让她难得叛逆了一下。 更何况一个手拿老年手机的年轻姑娘确实怪异,她已经感觉到周围有人把视线投在了自己身上。 许榆拉了拉脸上带着的口罩,突然想起来临上车前看到那张登机牌,上面写着妈妈的名字,身份证号,起飞地和目的地。 [桢城—波士顿] 波士顿,美国。 地球背面所在的地方,跨海跨洋,可真远,许榆心想。 她把手机关上重新放回了兜里,然后将背靠上座椅,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转头看向窗外发呆。 窗外是连成片的小山,正值夏日郁郁葱葱的。天很蓝,白云点缀其中,单单是从车内往外看,似乎就能得到不同于车内的清新。 远离都市喧嚣的小城,似乎能让她偷得片刻清闲。 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这次是有电话进来。 许榆不得不将其掏出,看见上面的备注,终于抿唇笑了一下。 “喂,外婆。” 一道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小榆,还有多久到啊,外婆在想什么时候出门接你合适。” 许榆看了眼手机时间,现在是三点多钟,下车估计也得四点过大半。她想了想,还是拒绝道:“还要一个多小时呢外婆,您在家等我就好啦,我认得路,可以自己回家。” 外婆却立马否认:“你自己回家外婆怎么能够放心……哎,等等,外婆看见隔壁那小子了,要不然让他去车站接你。” 听着外婆的声音逐渐消失,许榆立马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去找话里说那个“小子”了。 “哎外婆……”许榆刚想开口说算了,谁知电话直接被老人家给挂断。 听着“嘟嘟”的忙音声,许榆无奈把手机偏离耳旁,同时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她可不想麻烦一个陌生人接自己回家。 但没过多久,外婆又把电话给拨了回来:“丫头,外婆已经跟那个小子说好了,等下外婆就把你手机号给他,外婆让他跟你信息联系,让他去接你,你看行不行?” “不了吧外婆,”许榆还是想拒绝,“我自己回家可以的。” 外婆闻言“哦”了一声,猜透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怕麻烦人家?” 许榆连忙道:“是,毕竟我跟人家也不认识……” “也行,那我收拾收拾出发去接你,”外婆说。她是真不放心让一年多没回来过的许榆独自从车站回家,“反正我和小墨,你选一个。” 许榆叹了口气。 外婆上课年纪腿脚不好她是知道的,但许榆也知道这位老人家脾气倔,她想做的事情,三头牛都拉不回来。 纠结了好一会儿,许榆才同意说:“那还是麻烦邻居来接一下我吧。” 能被外婆喊“小子”,估计年纪也不大,大概是邻居家的孩子。 只能麻烦人家跑一趟了,许榆想,大不了等会儿请人吃点东西喝点饮料,还个人情。 那边外婆听见回答,终于满意了,赶忙道:“那外婆等下就把你号码给他,你们年轻人联系。这小伙子叫齐京墨,你们两个还是一个学校的。” 齐京墨。 许榆在心里念叨几下这个名字,心里浮现出一个黑色顺毛白衬衫的文绉绉学霸形象。 应该挺好相处的,她心到。 “行了,外婆不跟你多说了,我去准备准备,给我外孙女做饭去喽。”外婆说。 许榆失笑,紧接着在对面把电话挂断后没多久,老年机就弹出了信息提醒。 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估计就是那个齐京墨。 果然,人家在发来的第一条信息里就已经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许榆见状不敢耽搁,迅速回复了一句。 [我是齐京墨]他说。 许榆回复:[我叫许榆]。 之后齐京墨并没有回复。 在母亲的管控下,许榆这些年的交际圈约等于零。看着手机上的聊天页面,她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话。 好在没过多久,对面又发来了信息:[几点到站?] 她打字回复:[四点三十六左右] 那边又问[南站北站?] 许榆从兜里摸出来车票,确认一眼,[南站] [到时候我在出站口等你] 许榆发了句[谢谢]。 这次齐京墨又没回复了。 感觉这位邻居有些高冷呢,她摁着按键来回切换着刚刚两人的信息想。 路途太过无聊,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厢里的热闹劲才慢慢下去。 途中许榆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还是被邻座刚才吃红烧牛肉面的大叔好心叫醒。 “姑娘,”她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轻轻推了推自己的肩膀,许榆睁眼茫然醒来,就看见那大叔对自己和善笑笑,“快到站了。” 许榆还没完全清醒,她迷迷糊糊道谢,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正想看看几点钟,发现有条未读信息。 是齐京墨发来的,也没说什么,就说自己的位置在出站口西边,估计是怕许榆找不到他。 火车车速开始减缓,许榆回了句[好的]便收起手机开始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 之后她跟着人群下车出站,刚从出站口大门走出,首先感觉到热浪来袭。 老家是一个海边小城市,在国家沿海中部,有山有海,四季分明。 现在正是仲夏时节,饶是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温度仍旧要比之前自己所在的城市要高上不少。 外面的光线不偏不倚打在她脸上,刚从室内出来,许榆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 但她还记着大热天等待自己的邻居齐京墨,于是掏出手机顺着信息上所说,左拐右拐一步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便有人拦住了她。 许榆脚步一顿,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个中年男人。 男人穿这件条纹短袖,笑容热络,见许榆抬头看自己,连忙开口:“小美女这是去哪要不要坐我的车,”说着他还指方向,“我车就在那边,开空调,保证让你舒服到家。” 许榆明白过来,这大概是蹲在火车站门口等待拉客的出租车司机。 她摆摆手:“不用了……” 谁知道下一秒出租车上前就想帮她拿包。 许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眼里带上惊恐,语速加快:“不用了!我……我……有人来接我的!” 司机大概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动作停下来沉默了一下,但似乎还是不想放弃许榆这个看上去就好宰一顿的乘客。 他往前跟了一步:“真的小美女,你坐我这车,又凉快又稳当。” 许榆没见过这种场面,她一边后退一边看向四周。 可惜天太热了,热到连路上都没几个行人。 就算有站在路边往这边看的,也都是和眼前人一样的出租车司机。 他们叼着烟,像是看戏一样看向这边。 许榆知道旁人为自己解围无望,捏着手机低头想要拨通齐京墨的电话。 ——这个时候只能把希望寄在他身上。 然而电话还没拨通,周围先响起了一阵嗡嗡的马达声。 马达声由远到近,车子停在了许榆不远处。 这声音将司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许榆仍低着头。 她被吓着了,连手都有些哆嗦。 清朗的男声在她拨通电话前一刻响起:“她都说了有人接,你干吗呢?” 尾音里带着质询。 许榆抬头看过去,发现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寸头男生。 男生个子很高,不怕热一样穿了一身黑,露出来的胳膊上还有道疤。 他正对着许榆的右耳上卡了根烟,眉头皱着,一脸不耐。 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司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看着眼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没敢再纠缠许榆,对着地面狠啐一下,撂了句“多管闲事”就转身走了。 许榆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眼前的男生是在为自己解围。 男生这时候已经又看向她了,许榆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长相很帅气。 鼻梁高挺,浓眉大眼。 就是皱起的浓眉和周身散发着“你惹不起”的气质让许榆有些不敢说话。 但她还是弯腰道谢,语气神态诚恳又认真:“谢谢。” 这还是齐京墨第一次路见不平后被人“鞠躬道谢”。 看着眼前的短发女生颇为正经的鞠了个躬,他一时失语,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坐着,掏出手机想联系下那个叫什么许榆的女孩。 许榆是隔壁程婆婆的外孙女,听说高二转校回老家上学,程婆婆还特地拜托自己来车站接她。 虽说先前已经给许榆发了自己确切的位置,但刚才自己过来帮路人解围,早就不在刚才的位置待着。 齐京墨怕许榆出站后找不到他,于是直接给她拨了通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震动让许榆从刚才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 来电显示是齐京墨,看来应该是他没等到自己有些不耐烦了。 许榆深吸一口气,不敢耽误,一边往那边走,一边接听电话。 “喂” “我换地方了。”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在听筒两边响起,两人默契般短暂沉默之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许榆抬头循着自己刚才听见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是刚才那个见义勇为的寸头男生,他正骑着他的摩托车,两只腿撑在地上平稳车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他不会就是齐京墨吧? 许榆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 可她确定刚才听见的同一句话不止是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的。 齐京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抬起头,手机还放在耳边。但这并不影响他打量着刚才自己帮助解围的女生。 长度及脸的短发,还有不算厚重的齐刘海,皮肤倒是挺白,眼睛大大的,眸色漆黑又干净,身材纤瘦,个子不高。 看上去就是个乖巧的姑娘。 ……也怪不得刚才碰见拉客的司机就吓得手足无措。 仔仔细细将人连带着拿着的手机都打量一遍之后,齐京墨发现许榆傻站着没动。 他的耐心早就被烈阳照射融化的所剩无几,轻啧一声发动车子直接开到人身边。 “你就是许榆?”对上女孩怯怯的眼神,想说的话忽然哽住,齐京墨顿了顿,接着不自觉放缓语气,“我是齐京墨。上车吧,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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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柔酒

    皮卡丘不吐葡萄皮|古典架空|连载

    时值九月,南方的夏天天气转凉,学校里的翠绿也由浓转淡,开始染了艳丽的火红。清晨凉爽,高二教学楼里正传来阵阵朗读声,波浪式地从顶到底,又从底传回顶层。三楼尽头,全校唯一的理科重点班里,曲图南拿着 温柔酒全文免费阅读_温柔酒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时值九月,南方的夏天天气转凉,学校里的翠绿也由浓转淡,开始染了艳丽的火红。 清晨凉爽,高二教学楼里正传来阵阵朗读声,波浪式地从顶到底,又从底传回顶层。 三楼尽头,全校唯一的理科重点班里,曲图南拿着语文书没开口,视线落在了书脊下的两张纸上,分别是S大和Q大的科技班训练营申请表。 训练营的生活很辛苦,仿佛两个高三叠加,但是回报丰厚。 只要能留营,等同于提前进入这所学校学习。 而图南是全国唯一一个同时被两所学府看中的女学生。 换个人碰到这种窃笑出声的事情,放在图南这里反而犯了难。 很认真地,在犯难。 两所学校在她眼中并无太多差别,唯一的不同,是S大在苏州,Q大在帝都。 帝都繁华又遥远,可是这座城市总会时不时地进入图南的梦乡。 梦里,她站在一间小黑屋看着帝都的风光,身边总是站着同一个人。 那人的身影模糊,只有半个下巴露在光影中。 图南垂下眼,默默地把Q大的表拿到了手边。 一旁的陈越见曲图南在发呆,扔了个纸团引起她的注意,躲在书后面说道:“曲图南,你不会想去Q大吧?怎么着,有你喜欢的学长在啊?” 图南一滞,下意识把报名表放下,不再理会陈越。 只可惜他的声音环绕耳边,挥之不去,图南干脆捂住耳朵,闭眼默背《逍遥游》。 下早自习后,班主任叫走图南,问了她准备报哪个学校,没得到肯定答复,只让她回去再好好想想。 正如之前班主任和她说的,S大条件甚好,而且根据目前的反馈,苏州被选中的学生大部分都选了S大。 可她还没做出决定。 都说梦境虚幻,图南却听过一个传说。 当你在梦里梦到多年未见的人时,说明那个人也在梦中见到了你。 只是梦终究会醒,就像传说始终是传说。 图南扯扯嘴角,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掌心,淡淡的疼感弥漫到心脏附近。 少做梦、少乱想,这才是她应该明白的。 —— 晚上放学后,图南回了家,照常准备洗手吃饭,意外发现餐桌上没有菜。 她又绕去厨房看了眼,干净的大理石桌面上只放着油盐酱醋的瓶罐,连炒菜后的油烟都看不见。 往常家里没饭菜都是要出去吃的前兆,不过图南不喜欢出去和一群叔叔阿姨打交道,每次都以学习为借口拒绝了。 久而久之,爸妈知道了她的性子也就不再强求,出门前会给她留点饭菜。 这次是真奇怪了。 图南上楼,准备把书包放进房间,正碰上妈妈从她房间走出来。 曲连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儿,笑容一下漾开,“南南回来了!正好,我刚在衣柜里给你挑了一条裙子,赶紧换上,咱们晚上要出去吃饭。” 果然如此。 爸爸妈妈有不少朋友,有饭局也是常事。但是她不喜欢凑热闹,碰到出去吃饭的事往往都是能躲就躲,今天没饭菜可能是忘了。 图南也不介意。比起在外面吃饭,看着那些叔叔们喝酒,她更乐意在家里捏笔做几道有意思的物理题。 起码,物理题不用她敬酒,也不用她笑得乖巧,更不用被拿来做榜样,最后在饭后受到其他孩子不友善的目光。 图南提着书包走进去,心里正翻捡着曾经用过的借口。 算了算,今天可以用物理试卷替她解围。 然而托辞尚未出口,曲连就边开衣柜边说道:“今天你什么卷子都没用,这顿饭一定要去吃。” 图南:“……” 她默默咽了咽喉,把到嘴边的物理试卷几个字咬的稀碎。 曲连从柜子里拿了一条白色裙子,看着衣服的款式说着应该不错,于是掸了掸裙摆,又说道:“以往的人你也不认识,你猜今天来的是谁?” 图南端起桌上的玻璃杯,仰头喝了口水,等待妈妈自问自答。 下一刻,曲连把连衣裙理好,放在图南身边比了比,“是你温阿姨来了。” 她怕图南想不起来,又补了句,“就是住在帝都的温阿姨!” 话音未落,图南被灌进喉咙里的水便狠狠地呛了几下。 曲连见图南咳得脸都红了,连忙放下裙子给女儿顺气,“你慢点喝啊!” 图南想说话,可喉咙里又赌了一口气,只能红着眼眶看着妈妈,张嘴说不出话。 曲连以为图南不想去,心疼劲儿一上来就说,“好好好,不想去就不去,就是你温阿姨问了你好几次,不去也没事的。” 闻声,图南从心底卷起了一点急意,费了最大的力把那口气压回了肚子。 她揉了揉眼,哑着嗓子跟妈妈说,“妈,那条裙子太短了,我想换条长点的……” — 最后,图南自己找了一条芦苇绿的半长袖连衣裙,裙摆正好遮到她的膝盖。 图南的爸爸有事先出了门,过会儿再去。 曲连想着没必要开两台车,就带着女儿打出租车去了饭店。 图南坐在后座,偏头望着车外不断后退的树木,眼眶被吹得发涩。 虽然被呛了一口水,但是跟这顿饭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老子说的福祸相依,真的灵验了。 图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住加速的心跳。 尽管她知道,那个人可能没来。 出租车停在了饭店门口,等曲连母女下车后,又迅速驶离了平地。 曲连牵着图南,一边走一边说,“我跟你温阿姨也好久没见面了,她一直念叨你,还好你今天来了,不然你温阿姨怕是要去家里找你。” 图南抿唇,点了点头,“温阿姨和其他叔叔阿姨不一样,我应该过来。” 曲连欣慰地点头,“小时候要不是你温阿姨……” 话说一半,曲连忽的顿了一下,看了眼身边的女儿。 后者面色如常,没有太大情绪的波动。 曲连松了口气,暗怪自己多嘴,也不再说什么,领着图南上了二楼的包间。 这家店算是苏州数一数二的馆子,颇有点亭台楼阁的意蕴在里头。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她们上楼,又为她们推开了包间的门。 图南落后妈妈半步进了包间,在眼睛适应光线的几秒,她已经开始环视包间。 一寸又一寸,除了窗帘后面。 当扫过最后的沙发时,图南的心跳也慢慢趋于平静。 本来在和丈夫说话的温怜听见门响,立刻转头,面色扬起了笑。 她起身走过去,跟曲连来了个大拥抱。 “我们姐妹好几年没见了吧?” 温怜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头发散在肩头,明明是娴静的模样,可一见到姐妹,那股端在常人面前的劲儿立刻就松了。 曲连替温怜拨开了挂在脖子上的细丝,“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姑娘似的。” 温怜搂住曲连的胳膊,“那不是见着你了吗。而且我儿子丢家了,没带过来,那就可以当没有。” 姐妹说了两句话,温怜注意到了跟在曲连身后的女孩儿。 她微微睁大了些眼睛,走到图南面前,“这是图南吧?阿姨真的好久没看到你了,算算时间,应该读高中了吧?” 图南微微点头,“温阿姨好,我读高二了。” 一屋子人都坐到了沙发上,恰好这时候曲父来了,温怜看了一圈人,招手让服务员上菜。 纵然心里有失落,但图南并没表现出来。 她跟着母亲到圆桌边,自觉地到了靠门的位置坐下。 等人都落座了,图南才觉出什么有点不对。 一共五个人吃饭,为什么摆了六条椅子,还多了一副碗筷? 图南觉得可能是包间本来就有的。 她看着服务员上菜都要从这里过,搁着一条椅子不方便,于是跟服务员打招呼说,请他们把椅子放去旁边。 刚说完,温怜便出声止住了服务员,“不用,还有个人没来。” 图南听完,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转头,面色微红地对温怜说道:“温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人……” 温怜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儿,就是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他了。” 忽然,她眼神一亮,“来了。” 图南听到身边的椅子和地毯摩擦的声音,偏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咖啡色衬衣,纯黑的西裤,加上那张从黑暗记忆中涌出来的脸,一起拼凑成了图南眼前的剪影。 只看了一眼,图南就收回了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阿姨说的不对,不是她不记得他了。 是他不记得她。 图南舔舔唇,小声说了句,“记得。” 然后,她叫了一声,“温叔叔好。” 包间内一时无声,倒是旁边的人轻笑了一下,“确实不记得了。” 男人的声音如暖玉般柔和,不急不缓。 图南被“不记得”三个字扎得眼眶发红。 可是周围这么多人在,她只能忍着。 然而下一刻,温醉转过头,眉目里难得带了点笑意,“确实不记得了。” “不然,她一见面就该和小时候一样。” “叫我哥哥,而不是叔叔。”

    13 人在读07-18 2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