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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魍魉生 七

我失魂落魄,任由周遭风吹草动,兀自沉浸在神伤之中。

“许久未见。”却是我身旁的穆逢忧率先开口,他笑着道:“看来你的修为又更上一层楼了。”

而我那以往面对夸奖羞怯万分的小师弟,如今却只是面色不变地道:“谬赞。”

穆逢忧轻叹:“以你一日千里的境界,也难怪燕前辈将这把剑赠予你。”

他们言下之意,很明显指的就是千里。

听到这番话,我半是疑惑半是惊讶,合着这把剑重见天日,还是我那天才师父的授意?

不过以他火爆的脾性,当年盛怒之下把我那破烂坟头掘地三尺也不为奇。

毕竟当初我胆大妄为,趁着他闭关养伤不告而别,要是我人活着回来,估摸得被他打断狗腿,再关进思过崖禁闭五十年。

还好我深谙活罪难逃死罪可免的人间真理,这一趟直接有去无回,愣是没给他半点撒气的机会。

嗯,所以我寻思他可能有气无处使,非得从我那破坟里头挖出把断剑来折腾。

话又说回来,既然他们俩一个挖剑的一个用剑的都不嫌晦气,那我身为当事人还能说啥,只能说,他们开心就好。

等到满堂落座,总算开始商讨起正事。以我现在一介入门弟子的身份,这种话题肯定是插不上嘴,唯有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到处乱瞟。

身下的板凳怎么坐着不得劲,以往在门内我就最讨厌这些婆婆妈妈的会议,每次能逃则逃,然后二师弟就会皮笑肉不笑地扯着我的耳朵,痛斥我没副当首席的样子。

依我陋见,他念经的功力不去寺庙当个和尚真的暴殄天物。

但凡换个人可能还真被他念到开窍,其实我也差不多,大概也就到十窍通了九窍这种程度。

现在可好了,虽然我仍旧为再也看不到天真活泼的小师弟心痛如绞,可见到他现在这自带高冷的首席风范,整日为我操劳的二师弟怕不是日夜高兴得睡不着觉。

甭管我内心如何唏嘘,大堂里头仍旧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妖魔原是陆家长子,名为陆麒。”

喧闹声不绝于耳,最终止于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我瞧着这人眼熟,应是长欢宗的执剑长老。

赵长老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沉声道:“不知诸位可还记得十五年前,那件惊动修真界的惨案?”

“——雨夜血洗重明阁。”

“全宗三百七十一人皆遭毒手,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原本钟灵毓秀的世外桃源被血浸透,此后数年,沦为阴气森森的荒坟孤冢。而罪魁祸首却至今逍遥自在。”

“此人,便是陆麒。”

赵长老将事情缓缓道来。

要追溯起因,远不止十五年前。

早在陆麒出生那年,陆家家主老来得子,喜不自胜,特意请来当时的千机阁阁主任苍为其算命。

任苍筹算良久,忽而面色微变:“此子命中带煞,六亲孤寡,乃大凶之相,日后必然为害人间。”

陆家夫妇听闻噩耗,险些晕厥,苦苦哀求任苍替其子逆天改命。

然而任苍只是叹息着摇头:“时也命也,在下奉劝二位,防微杜渐,莫待日后殃及己身。”

眼见事情已无可转圜,尽管陆家家主老泪纵横,心如刀割,却仍是抬起身侧长剑,意欲大义灭亲。

“老爷,你我夫妻一场,还请你看在这多年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吧!”剑气凌厉,擦过幼婴娇嫩的皮肤,立刻显现出血痕。陆夫人终究心软,她抱住自己怀胎九月诞下的孩儿,苦苦哀求道:“他才这般年纪,只要我们教导他一心向善,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彼时心软,日后反倒酿成滔天大祸!”大堂里,赵长老恨铁不成钢地道:“后来陆家二子出生,年方十六的陆麒只说:爹娘有我一人足矣。随后便将自己亲兄弟活生生溺死。”

“事情一出,陆家主气急攻心之下瘫痪在床,而陆夫人伤心过度,不久便辞别人世。随后陆麒无人管束,愈加无法无天,直至堕落成魔。”

“他既已成魔,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满心记恨当年任苍卜算之事。当时千机阁与重明阁交好,两宗平日多有来往,陆麒竟丧心病狂到牵连无辜,一夜血洗重明阁全宗。”

赵长老边说边摇头:“事了他仍不罢休,此番千机阁至宝失窃,想来也是为引那任苍出面……毕竟自从阁主易位,任苍已经多年下落不明。”

其实我在下边刚听了个开头,就有预感千机阁那群神棍,迟早因为管不住他们那张破嘴阴沟里翻船。

怎么说我也算是受害者其一,对此自然最有发言权。不过若事情的来龙去脉真如描述的这般,冤有头债有主,这气何必撒在那无辜的三百七十一人身上。

故事讲完,大堂里群情激愤,恨不得把那陆麒当场捉拿,我正好听见旁边一位身着沧云门道服的年轻弟子痛骂道:“心狠手辣,天理难容!”

他面容清秀,奈何浓眉两撇硬生生破坏氛围,见我看来,还热情地搭话:“这位道友也赞同我的看法?那陆麒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方才秦远涯介绍的时候我勉强听进去几句,记得这人叫——

“唐河。”

顾寒州开口,扫过来的视线不带半分情绪。

我身旁这位朋友立马僵住身子,快速应答:“是!师叔!有何吩咐?”

“待会我们兵分两路。戌时至,百鬼现。你顾好其他人,秦宗主设阵,我和穆宗主去寻陆麒。”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偷偷商量好的,穆逢忧还抬手揉着我的头发道:“乖徒弟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等师父抓几只妖魔鬼怪回来给你玩。”

……谢谢,但不需要。

以他俩的实力,对上一个将要进阶的魔将,主要这不还没进阶,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操心。

想想百年前我孤军奋战都能把那玩意杀到灰飞烟灭,咳咳,虽然借助了一点点天时地利人和,但总的来说还是倚仗自身的本事。

我比较担忧留在城里头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煞气浓重,还是这身子骨太过弱不禁风,我总有些心烦意乱,算算时日,好像也快到每月奇毒发作之时。

由于此毒相当罕见,以我平生所闻,竟也没有太多头绪,只知道每次发作,先是如同过燃的柴火,灵力自如游转全身,甚至能在瞬息之间使出远超本身境界的实力,这个阶段,我称之为回光返照。

然而当灵力被透支完后,境界的反噬接踵而至,全身经脉如同被万蚁噬咬,痛不堪言,这个阶段就叫生不如死。

这毒最阴狠的地方在于,当宿主被生不如死折磨,便会情不自禁地贪图回光返照时短暂的快乐,甚至会自己主动服用药物来诱导下一次的发作,长此以往,终将成瘾,直至油灯枯尽。

借命贪欢,何尝可取。

这一世自我有意识起,可谓受尽借命的苦楚,每当此时,我都会在心里默念:别让我知道哪个龟孙子搞出来这杀千刀的阴损东西,我非得抽到他亲爹娘都认不出来。

……但目前,我更想给眼前这位朋友堵上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道友年纪轻轻竟有这等修为,想来勤奋和天赋缺一不可。”唐河感慨道:“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道友你气度不凡,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位穆宗师的弟子。听说穆宗师性情温和可亲,待人如春风化雨,哎,在这方面我可真羡慕你……”

这话说下去没完没了,我赶紧明智地截住话头:“唐兄既然出身沧云,不知师从哪位剑修?”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得到是谁,毕竟整个沧云门里,没有谁比我那位亲爱的二师弟更能念叨。

唐河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来惭愧,我师从掌门一脉,却至今未能掌握门内的真传剑法第三重。师父常常骂我朽木不可雕也,在下真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说着说着,他突然叹了口气,满脸都是向往:“听我那位师父说,沧云门内曾有前辈在我这般年纪,便已经修得北斗六重,离那从未有前人达到的最后一重境界,唯有咫尺之遥。如果有机会,真想亲眼见识那位前辈的风采。”

……可惜你那位前辈现在是名身娇体弱的乐修。

我默默地想。

其实有一点,他并不清楚。

沧云门真传的北斗剑法共有七重,前世的我修至第六重便许久止步不前,但在诛灭诸魔那刻,逆境之中,我终于突破桎梏,领悟到最后一重的真谛。

——七星合一,终成北斗。

把师弟的剑名改了一下,突然有个想写的情节(^v^)

感觉越写越长越来越流水账( ̄□ ̄)

第7章 魍魉生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