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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使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呃,咳咳”程偲偲被盯得头皮发麻,于是清清嗓子露出明媚的笑容试图开口打破这一尴尬局面。

“你们好,我姓程,生辰五月三十一,双子座,A型血,我真的没有恶意,是个良民。只是想请问一下,现在是什么年号?当朝国君是谁?还有你们和。。。”

“够了,你甚是聒噪,将军一宿未眠,已是疲乏至极,哪容你在这儿这般叨扰,有什么话今后你再问我即可,方才你自顾自的那些个怪言怪语我们并听不懂,你究竟从何而来,目的何在。”不等程偲偲把问题问完,玄衣男子便冷喝打断了她。

程偲偲此番心里纠结了一股,聒噪这个形容词还真是头一回用在她身上,默默念叨“我比你们更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啊,该怎么回去好吗。”可面上还是挂着笑,既然道理讲不通,唯有真诚感动你们了,“我啊,从很远的一个叫“种花”的地方来,是跟着爹娘过来经商的,途中遇到几个刚才伤我那样的蛮人,一时为了逃命都跑散了,对了我还有个哥哥,很有可能也逃到了这附近,所以除了我之外,你们有看到别的像我这般奇装异服的人吗?”

“不曾。”许久未开口的将军微微摇首吐出两个字,程偲偲看不出来她墨色的瞳孔里,对自己所言是将信将疑还是根本丝毫不信,毕竟她太过于冷静,面部没有多余的一丁点表情,要多么缜密的心思,才能将所有情绪深深藏匿,愣是令人盯着看再久,也得不出想要的任何信息。

“禀将军,若羌使者求见。”突然一个士卒掀开军帐大步迈进,单膝跪地,洪亮地禀告。

将军沉默片刻,纤细的手指在案上轻点了三两下,缓缓开口:“带进来”。

“是”士卒闻声起身退了出去。

随即一名身披棕色狐裘,系一条墨绿色腰巾,脚踏长筒马靴,头戴花帽的男子走进了营内,他的左手还端着一个檀木匣子。男子称不上高大,更谈不上英武,从那细长的眉眼之间,隐约透露出奸佞,总之是那种第一眼看着就不会有好感的人。只见他停下步伐,把右手放在左边的胸前,然后身体向前倾侧三十度,说道:“萨拉木来坤,宥连将军。”

宥连?原来她姓宥连,倒是很少见的一个姓氏,程偲偲晃了晃脑袋,自己的关注点都是些什么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气息,“何事?”而将军似乎并不想要跟他过多客气,直截了当抛出了这两个字。

来者嘴角微扬,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短袖热裤的程偲偲,眼中尽是讶异,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人,很快又恢复了淡定,细长的双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芒,他缓缓开口“早就听闻将军带兵行事雷厉风行,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好,用你们中原的话讲,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名男子说话时两撮胡子上下摆动,配上他那口不流利的汉语,明明是紧张的氛围,却让程偲偲觉着很是滑稽。男子停顿几秒继续说道:“两军周旋已有二十余日,均伤亡惨重,如今陷入胶着,大汗的意思是,各退一步,这一仗不再争夺个胜负,回到各自的部城去,保十年不再互犯,各自相安无事,将军怎么看?”

“笑话,你们定败,居然还谈什么不分胜负。”玄衣男子大概是很不满使者的话语,几乎是冲到他面前反驳。

“墨艮,退下”,程偲偲默念:这个率真又衷心的小哥哥原来叫墨艮,难怪这般耿直。

“呵呵呵,墨总督莫要这么心急,且听我说继续说下去。”那人的笑声诡谲奸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令人听着很不舒服,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蹙了眉,唯独将军神色依旧不起任何波澜,望着那枚白玉扳指若有所思。“眼下看,我们若羌是压不住你军的风头,但是不要忘了,战线拖得越久,对你军是更不利的,据我军了解,你们的粮草也快要供给不上了吧,在这个节点,你们要请求粮草补给需要时间,我们召集援军需要时间,可主战场离我们若羌的距离可比离你们大津城要更近一些,你觉得哪个速度会更快呢?倘若你们不愿就此收手,届时你们赤峰军就未必出的了这大漠,不是吗?”使者说罢嘴角笑意更深,似乎胜券在握。

“有劳可汗为我们考虑得这般周全呐,可是你们真的调得到援军吗?”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军营内。

将军悠悠起身,缓缓经过程偲偲,来到使者面前,却并不看他,目光透过使者头顶注视着程偲偲,眼眸中仍旧是一汪深不可测的墨泉,她说道“暮春三月农忙季,青壮年基本都在这抵抗我赤峰军,你们开战时便制定速战速决的打法,派出了几乎所有的可用兵力。却没有想到我赤峰军骁勇善战,战时拖得比你们预计的要久得多,怕是你们不仅找不到援军,还需要这些兵力赶紧回去帮忙出力吧。否则”说到这,她饶有兴致的停顿了下,走到使者跟前说:“那些留守家园的老弱妇孺很有可能都成为饿殍,对吗?”

使者的面色瞬间大变,起初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隐隐还能听见咬牙的声音,他吃惊对方一下道破了自己的心思。很是难堪,压低了嗓音吐出话语“咱们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只要你们肯退兵,我们答应十年内不再犯。可汗也愿献出我们若羌的珍宝来表求和诚意”,说罢他将手中的木匣子往将军眼前一送,“这是我们若羌圣莲所炼制的唤魂丹,此莲只生长在雪山之巅,百年才盛开一次,可遇而不可求,此丹药可解万毒,愈重伤,续残气,甚至重新唤魂,起死回生。全族也仅此两粒,可汗愿赠一粒与你们君王共享。如此一来,你们并无损失,是否继续再战还请将军三思。”

“呵,说得这么玄乎,我们却也不知这药是否真的有这么神,凭何答应你们。”墨艮憋不住气,上前再度质疑使者。

将军沉默许久,却只发一字“好”只见她移步到剑架前,眉宇之中透露出冷静的肃杀,抬起手臂,抽出麒麟宝剑,迅速移步转身指着使者,开口道:“我应你,即日退兵,也望你们记住今日的承诺,十年内,倘若你们的铁蹄胆敢再踏进大津一步,我宥连澍定要你们都如此图。”说罢手气剑落,只听唰唰两声,案上的羊皮地图被刺成两半,落到地上,刮起一地的黄沙。程偲偲在一旁见状心里一惊,这名女将军,运筹帷幄间透露着无限睿智,当机立断且又能势压群雄,简直找不到弱点,而她当下剑指使者眉心啊,吓得使者步履不稳,连退几步,耳鬓,额间,汗如雨下,他颤颤巍巍开口“将军好魄力,那我在此替大汗表达友好意愿,并保证十年内不再犯。”

宥连澍听罢,将剑收入剑鞘,徒留剑柄那缕缨须随黄沙摇荡,径自回到案前坐下,理了理衣袂,并不抬头,话语恢复了先前的不疾不徐,“墨艮,送客。”使者也慢慢恢复了镇静,他躬身向前,将盒子轻轻放在案牍之上,退步将右手按在左胸前,启齿道“那么,不打扰将军了,告辞”。墨艮显然有些不服气,但将军的命令却是不敢不从,俯身应道“是”,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使者随着墨艮走到帐口,忽然停步转身又望着案前的那名女将,眼角狡黠的光芒闪过,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轻到在他跟前的墨艮也不曾听清,但机敏的程偲偲凭借口型听出了那句话是:

“宥连澍,我们定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