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作文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作文网 > 军事 > 盛权之下 > 第5章 闯府

第5章 闯府

乾宁殿。

景帝坐在案后,案上堆着高高一叠奏疏,他伸手将奏疏向前一推,“黄河决堤,河水泛滥一路流至泗水,河道淤堵,沿途无数农田被淹,灾民无数,各位有什么见解?”

太子刘珲躬身行礼:“陛下,黄河泛滥数百年,本次灾情恐是上游黄河水流骤增,现有堤坝无法承受,垮塌也属正常,现下当务之急应将抢修河堤,治好黄河!”

“怎么修?怎么治?”景帝面无表情。

刘珲哑口。

“陛下,现下最重要的便是钱粮,修河堤,治黄河,赈济灾民,都需要银钱!”韩相道。

“看看!”景帝将一份奏疏摔出,“粮价大涨!粮商囤货居奇!”

韩相弯腰捡起奏疏道:“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刻向富庶邻州调取米粮运往黄泛区。”

殿外忽然暴雨倾盆,景帝起身踱步至门边,“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抚灾民,万不可激起民变。”

刘珲转转眼珠子,忽计上心头:“陛下,赵王刘厚尧近日协助儿臣办事很是妥当,儿臣以为可将调取米粮之事交由他来督办。”

“赵王确是调取米粮的不错人选。至于修堤、治河之事,臣倒是有个人愿向陛下引荐。”韩相向前两步。

“韩卿且说说是何人?”景帝负手长望门外。

“正是今科探花卢知昊,此人乃臣门生,对治河之事了如指掌。”韩相道。

“既是韩卿保举,便让他去都水监任个监事,协助河北诸州抢修河堤,梳理黄河。借调米粮之事,便由河北道宣抚使范世奇从旁协助赵王办理。”景帝转身坐回案后,“都退下吧,明日朝会再继续议。”

二人俯首告退。

刘珲自乾宁宫出来,便擦了擦冷汗,他颇为自得地勾起嘴角,赵王这段日子在朝上与自己频繁相争,陛下居然常偏向他,这下总算是让他接了个烂摊子。

他一路心情颇好地回了东宫。

刚一进门,岑侯便从门后出现,他躬身行礼道:“殿下,您回来了。”

“本宫今日可出了口恶气。”刘珲得意坐下。

“殿下,您放心,河北那边上下臣都替您办好了,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岑侯道。

刘珲抬手示意岑侯坐下,“你办事本宫自是放心,本宫今日可给赵王找了个好差事。”

岑侯坐下,刚端起茶盏,“什么差事?”

“哈哈哈,本宫让他去借调米粮了!”刘珲抚掌而笑。

“殿下,要是赵王办成这件事,那可是大功一件,这段时日,他本就在陛下面前颇为得脸,万一办成,威胁到您可就棘手了。”岑侯放下茶盏急道。

“放心,河北道可是本宫的大本营,那里的大小官员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赵王绝不可能翻出本宫的手掌心”刘珲阴沉着脸看向前方。

*

刘臾安送走穆鹿,心中也不免焦虑。

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阿梨见穆鹿离去,方急忙叩门:“殿下,柳娘在外等候许久,有急事求见。”

刘臾安眼中一亮,身躯前倾,“快叫她进来!”

阿梨立刻领了柳娘走入花厅。

柳娘刚进花厅,见到刘臾安当即拜下,磕头数下,她抬首额头已然青紫,她含泪看向刘臾安,带着哭腔道:“还请公主殿下救救妾的小妹!”

刘臾安看着柳娘,只见她双目红肿,面色惨淡发白,不由轻声道:“你先莫哭,坐下给本宫说说发生了何事。”

“昨夜,妾随殿下回府后,岑侯世子去得月楼听曲,强行让妾小妹陪他过夜,妾的小妹本是卖艺不卖身,她不愿陪那岑侯世子,便被打的遍体鳞伤,那岑侯世子还将她拖回了岑府,岑侯势大,楼里妈妈、姐妹们都不敢阻拦…”说完,柳娘捂住脸,抖着双肩又哭了起来,“妾的小妹才十三岁呀…”

刘臾安攥紧双拳,心中酸楚,她忽想到上一世。

上一世中秋宴后,她倍觉无趣,便乔装去得月楼听曲,遇到岑侯世子喝了几杯酒,拉着个小姑娘欺负,小姑娘哭的两眼通红,却无人敢帮,她愤然挺身亮明身份救下小姑娘。

那小姑娘怕便是柳娘的小妹了。

柳娘上一世将证据交给她正是这件事情之后,现在黄河提前决堤,她心中着急,提前召来了柳娘,不怪昨日柳娘不愿将证据交予她。

“殿下,您就帮帮柳娘吧,太可怜了呜呜呜…”阿梨在旁早已拿着帕子哭了好一会。

柳娘又忙跪下磕头,额头隐隐渗出血迹。

刘臾安向前扶起柳娘,双唇微张,掷地有声:“这个忙,本宫帮定了!”

“摆驾,岑府!”

她握住柳娘的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岑府。

“阿梨,去敲门,递拜帖!”舆车内刘臾安低声吩咐道。

阿梨应声,下了舆车,上前叩响岑府大门。

不一会,府门打开,走出一个小厮,他打量阿梨几眼,心中不屑:“小姑娘,别来捣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府邸!快走快走!”

阿梨拿出拜帖,摔到那小厮面上,冷哼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门前是谁的车驾!”

“嘿!”那小厮正欲发火,却瞟到拜帖上福宁公主几字,心下奇怪,他又仔细看了看门前车驾,确是皇室专用。

他复满脸堆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是小人瞎了狗眼,小人这就进去为您通报!”

片刻,岑侯夫人带着仆妇相继出了府门,岑侯夫人小步行至刘臾安舆车边,笑道:“臣妇恭迎公主大驾。”

一只纤手自辇车帷幕中伸出,岑侯夫人忙向前扶住,刘臾安这才施施然下了辇车。

“岑侯夫人,许久未见,昨夜中秋怎地没来宫中赴宴?”

岑侯夫人急忙屈膝行礼:“劳公主殿下挂念,臣妇昨日身体不适,故未赴宴。”

刘臾安方笑道:“走罢,进府。”

她在众人簇拥下,一路向前行去。

跨入岑府正厅,刘臾安坐在主座上,端着仆妇刚刚奉上的新茶,开口道:“本宫听闻,侯夫人茶技极佳,不知今日可否在本宫面前施展一二?”

岑侯夫人放下茶盏,面色勉强:“臣妇技艺粗陋,只怕污了殿下的眼睛。”

刘臾安轻呷一口茶水,好整以暇道:“侯夫人怕是过谦。”

“那臣妇便献丑了。”岑侯夫人心下不快,但还是遣人拿来茶具一一摆好,她坐在茶案前,挽起衣袖,细细碾起茶饼。

“岑侯可在府中?”刘臾安支着下巴,似是极为好奇地看着岑侯夫人碾茶。

“夫君今日蒙太子召见,尚在宫中。”岑侯夫人赔笑。

柳娘站在刘臾安身后,双眸泪光流转,刘臾安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背。

“世子呢?世子可在?”

“回殿下,我儿今日一早便去了国子监。”岑侯夫人手中动作不停,已然将茶饼碾成了细细的茶粉。

她心下打鼓,实在不知这福宁公主突然来府中所为何事。

“本宫府上,昨日走失了个婢女,正是本宫用的顺手的,本宫着人一查探,竟是世子将其掳走。”刘臾安笑道。

岑侯夫人急忙起身,“殿下明鉴,我儿定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别停呀,听闻侯夫人点茶一绝,本宫可期待着呢。”刘臾安面色不变。

岑侯夫人只得又坐回去,继续磨茶。

“本宫也不信世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不亲自上门求证来了,得赶快为世子洗刷冤屈,可不能让外头人以为世子是个强抢民女之人呀!”刘臾安继续支着下巴,抬起长睫目不转睛地看着岑侯夫人磨茶。

“真是烦劳殿下了。”岑侯夫人已然出了一身冷汗,只因她生的那个孽障,确实经常干这些欺男霸女之事,她心中实在是没底,倘若为真,今次惹到这福宁公主,定不能善了。

“侯夫人,应该不介意本宫的婢女去世子院中看看吧!”刘臾安笑道。

岑侯夫人抖动双唇,心中很想拒绝,但是这福宁公主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太子殿下都要礼让她三分,何况一个小小侯府。

她长吸一口气,认命似的闭上双眼:“自是可以。”

“阿梨,你和柳娘去吧,替本宫仔细看看,可不能污了世子清誉。”刘臾安复又端起茶盏撇去浮沫,轻呷一口。

阿梨领命,带着柳娘与几个仆妇便出了正厅,跟着岑府婢女一路往岑侯世子的院子去了。

几人进了院子,便四处搜寻,终于在一处柴房找到了满身伤痕的小妹。

柳娘眼中泪光闪动,她扑上去紧紧抱住小妹,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脸,“宝儿,醒醒,姐姐来接你了!”

柳宝儿双睫颤动:“宝儿这是在做梦吧,竟在临死前看到了姐姐。”

柳娘克制不住哭出声来,“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宝儿不怕,姐姐带你回去。”

柳宝儿试图抬起双手回抱柳娘,却又脱力昏厥过去。

“快来把宝儿小心抬回正厅!”阿梨咬牙。

这可是鲜活的一条人命,岑府竟如此无法无天!

刘臾安正在正厅百无聊赖地看着岑侯夫人调膏,忽见阿梨诸人抬着个鲜血淋漓的姑娘远远走了过来。

“夫人,你看,怕不是本宫的婢女就在世子院中。”

诸人将柳宝儿抬进正厅摆在岑侯夫人面前。

岑侯夫人失态起身,“这定不是我儿所为,定是他人做了这局来污蔑我儿!”

刘臾安冷声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此事本宫定要向岑侯要个说法!”

说罢,她一甩衣袖,领着众人,怒气冲冲出了岑府。

空留岑侯夫人满身冷汗立在正厅,她又惊又惧,反手怒将茶案掀翻,茶具滚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