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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LNE

迟竟夕现在已经知道楚客是什么属性了——进警局就糊涂的属性。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句:“那你慢慢想吧。”

这个重案,把整个吉音公安系统的人都折腾出来了。

市局上下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有疲惫感,虽说这案子很大,性质恶劣,但无论怎样重要,光靠意志力是很难超越生理极限的。

而大家晚上没有疲惫感是有后果的——第二天大家都像被榨干了一样。

每个人都是如此,人人都诉说着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要死了一样,觉着自己大限将至了。平常也时时为了大案子熬夜,也没事这么大的反应,今天是怎么了!

药剂检验出来之后大家才幡然醒悟,“泡尸体的溶剂有问题,里面掺杂毒品,属于新型的挥发性毒品的LNE,昨晚的毒品属于LNEp型,熔沸点比较低,易挥发,你们在现场都戴了口罩,所以吸入的不多,加上有职业操守,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大口的吸入这些毒品,所以对那个地方恋恋不舍。”

刘可瑞这才反应过来,“我在现场闻到的香味儿,其实不是香,是毒品给我产生的幻觉。”

楚客这会儿不紧不慢的,语调像背书一样解释,“LNEp型的杂质产物就是你们昨天化验出来的设计药物,它的名字叫LNEpp,也叫LNE亚p型,它和LNEp的本质区别在苯环和吡啶环的位置,LNEp在一三位,LNEpp在一四位,同时哌啶的位置也会迁移到苯环上。”

“确定吗?”迟竟夕看着他。

“确定,十分确定,是我的实验室发来的报告。”楚客忽然笑了一下,举起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机,上面是全是法语和德语,一个汉字没有,迟竟夕能看得懂才怪。

LNE亚p型定义的出现使案件性质再次改变。它是人工合成的剧毒,它也是毒品的副产物,它的存在就是在警告,有人已经妄想人工合成毒品了,并且有用克隆人试毒的嫌疑。

楚客继续翻译实验报告上的大概内容,“用最麻烦的方法一点点合成,最后的产物能有0.1%是LNEp就很不错了,而LNEpp却可以占到50%到70%不等。”

迟竟夕第一次知道LNE,局里很多人也都第一次知道LNE,这是请了禁毒大队的人才知道最近海外流行起了这种新型毒品,“那LNEp如果这么难以合成,昨天怎么大量出现在现场?”

人们的目光不由得又回到楚客身上。

楚客放下手机,剩下的他就非常清楚了,“想人工合成LNEp难上加难,可提取LNE不难,一种毒哈鱼体表的黏液就是提取初版LNE的原料,只不过毒性过大,容易要人命,但只需要四步反应,再让温度达到130摄氏度,就能得到让人欲罢不能的LNEp型。”

楚客此刻觉得自己的嘴闯下塌天大祸了,他觉得这帮警察要把他盯穿了,急忙解释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毒贩,我们家很清白的,这种东西第一次被发现都是拿来制药的,可不是为了制造毒品,而且据说这种毒哈鱼对生长环境要求很苛刻,动不动就死,偷着养根本不可能,全球禁养,算是濒危物种了。”

警局里大家面面相觑,因为这次的案子依旧毫无头绪,而且已经造成了严重影响。

监控反复看反复看,却都没有一丝异常,他们自发的从各个地方涌入郊区,因为克隆人没有身份信息,只能与本体共用一个信息,所以在身份验证上,只能暂时确认本体。

“我怎么知道我还有克隆人唉,这么说起来,你们警察倒要替我好好想想,我的基因信息是怎么泄露的?”

说这话的人是警局唯一能传唤到的人。

宋琏玺,男,今年37岁,无业游民。但你要说他没有工作,他倒是也有,皮肉生意,男女都行。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生意就不好做了,不是身体被掏空,就是沾上点什么。

“你做过基因检测吗?”

“做那个干啥?我这种烂人,还能和人结婚生孩子吗?”宋琏玺眉眼很好看,白白净净的,对外还称自己25岁,看着岁数确实没那么大,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明显不对,遮遮掩掩,故作坦然。

夏听久看在眼里,站在监控室默不作声。

高鹤继续问他:“大学毕业了吗?怎么不上了,你这个学校前两年还升本了。”

宋琏玺苦笑道:“破专科,上不上都一样。”他咕咚着座椅,手铐也弄得哗啦哗啦响,之所以拷他,是因为这是扫黄的同志送过来的,“警官,不怕你笑话,我干什么你们也知道,我也不能每次干完都把那玩意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吧,没有一个人还把那玩意打包带走啊,我也没献过血捐过精的。”

“说自己大专没读完,却对这些门清,用最朴素的话给自己脱罪,反正他也走不了了,局子里改造改造吧。”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林殊棠直接给他送拘留所了。

局里的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急的团团转。

迟竟夕打印文件的空档偷偷拽住楚客,“LNE你已经解释清楚了,没什么事你就离开警局吧,没人会追着你不放,最近别在吉音乱转了。”

迟竟夕把话说得那样直白,傻子也该听懂了,可楚客又非等闲之辈,他静静捋顺打印出来的文件,“迟警官,我并不畏惧这件事,多谢你的好意,我本质是个商人,我比任何人都懂得审时度势。”

迟竟夕看着他的背影,“有骨气。”

……

在整个案件顺理图中,大家都看到那个浮出水面的产业链。

至少从十八年前,就有人利用克隆技术来谋求私立,甚至蛰伏长达几十年。

而从三年前周映春遇害开始,就有人在暗地里操持着克隆人和基因编辑的实验,他们可能诱骗,可能蒙蔽,可能贿赂,这些女性无一例外成了实验的牺牲品。

韩智所代理的不过是最小的一个克隆集团,他的败露就引起了组织的不满,开始用制造毒品失败的实验产物屠杀克隆人。

这些看似是一场组织内讧,集团自清,可殃及的是无数人,那些人全部是鲜活的生命,不是廉价的实验体。

所以他们才要死死抓住胡银灵那最后一丝求生欲,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欺骗过她入坑的人。

王珣冬的拘留时间又要过了,刘可瑞的验证扑了空,他们到底要这个孩子干什么?

刘可瑞几乎没离开过解剖室了,他每解剖一具尸体就要停下来想想,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他知道王珣冬那边的线索又断了,就径直放下手头的工作喘口气。

秦杰本打算接手他对工作,刘可瑞出声制止了,“你去宿舍睡一觉,吃点定西再来,走吧。”

“师父,你——”

“我静一静。”

……

董新月又来参与案子了,她这次依旧坚持自我销毁意识已经刻入了克隆人的基因。

而夏听久态度也依旧强硬:“我依旧反对。”

“他们不是ai仿生机器人,没有自我销毁意识,绝对没有,如果董教授把洗脑传销研究明白了,就不会来这里说这些胡话了,他们是人,是个体!如果修改基因就像修改程序一样简单,只要正确就能运行,世界早就乱套了!在他们没有被下令执行安乐死之前,他们具有人权!他们自出生后就具有人权!因为他们是人!别拉我!”夏听久甩开迟竟夕的手,“这里是还他们清白的地方,不是销毁他们的地方!”

高队不能直接反驳任何一个人,但夏听久算是市局的一份子,倒是要听他的才对,“夏听久,坐下!”

夏听久非但没坐下,还变本加厉,“不能因为无法检验出挣扎痕迹就说明是自杀吧?更何况我们后发现的尸体来检查出来了毒品和毒药啊!投毒和服毒不需要调查吗?”

董新月马上解释道:“不要激动,自我销毁意识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夏警官不用着急反驳的,我相信刑侦大队的各位警官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来祭奠他们的亡魂。”

夏听久不服气:“你们就那么确定,自己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而不是那个被迫造出来的克隆人。”

“行了,今天的研讨就到这里,温警官,麻烦你送董教授回学校,夏顾问来我办公室。”

“董教授,留步。”

刘可瑞拦住了董新月的去路,“我是局里的法医,我想请教您个问题。”

董新月静静听完刘可瑞的问题,解释道:“plE基因可能主要控制女性的生殖系统,这个基因只能在女性身体里发挥其功能,而plN基因可能控制肝脏等脏器的功能,目前的研究是这样的,但是没有人可以坚定的说这些基因就一定控制这些器官,基因学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就被人类破解。”

刘可瑞听后点点头,“谢谢您。”随后也离开了。

温露露殷切的替董新月开门,“董教授,这边,您别生气,可能是最近案子压的喘不过气了,警员情绪过激。”

董新月一向不会为难人,“我很理解你们,而且这个课题确实很难让人接受,这也需要时间,很正常,我们组里几位专家都不是很接受,何况听久这个孩子,我是了解的,本性不坏,就是性子直了一点,你们也多费心了,不要为难她。”

温露露笑了笑,“好的,董教授,您辛苦了。”

“应该的。”

高鹤把夏听久带到办公室,批评是少不了的,按道理来说,夏听久是刘琳教授推荐来当的心理顾问,学心理的人,自身情绪控制的应该不错,怎么这个夏听久脾气这么难以控制,虽然是靠能力说话,但是这么心直口快,在以后的案件帮助上可能惹出祸端。

还是,她只是对董新月有意见?

“听久,你曾经也是董教授的学生,退学重修和董教授的研究方向有关吗?”

夏听久刚刚脸都红了,现如今仍红着,是羞的,刘琳卖了好大人情送她进的吉音市刑警队,她就该一切听局长安排,听队长安排,现在这算是公然挑衅了,可她依旧实话实说,“没有,只是发现自己不适合学生物,所以考了心理学,董教授的资质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这个课题,我真心不建议警局参加,他们是带有研究性质的,会刻意引导我们办案,如果一定要和中大联合,我们只需要他们协助我们做基因测序。”

“你要相信警局,相信刑警队,我们背负国家和人民期望,不会发生你所想的那样的恶劣事件,但你也提醒我,我们要尊重人权。端正态度就好,你是好同志,去吧。”

夏听久耷拉着脑袋出来,迎面撞上了迟竟夕趴在门口偷听。

楼道里的灯一闪一闪的,迟竟夕马上借着由头了,“灯坏了,我看看怎么修。”

夏听久盯着他,迟竟夕一没工具二没梯子的,他甚至不知道电闸在哪里,修的什么灯,她就看着迟竟夕尴尬,“修啊,怎么不动手,用意念是吗?”

她不再搭理他,只是默默的下楼去了。迎面又撞上了楚客。楚客拉住她,“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你找我?”夏听久甩了他个白眼,傻子都知道他的目的,“你没事别在警察局溜达,当心引火烧身。”夏听久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生气了啊。”楚客轻轻松松的就放她走了,说是找夏听久,还不是奔着迟警官去了。

迟竟夕见了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支支吾吾敷衍搭话,因为楚客提供了自己实验室的报告,属于立功行为,高队特意让人给他办了个临时通行证,欢迎他来市局提供新线索,这下迟竟夕怎么着也得对他客气一点了。

楚客鬼鬼祟祟趴在他耳边说道:“我发现一个人体试验的地方。”

迟竟夕有什么真觉得自己也需要报警,“你……”

楚客眼睛亮晶晶的,捡着宝贝似的,“不正规的人体试验,这叫什么呢?地下黑市?”

迟竟夕曾经选修过医学伦理学,所以他听到人体试验不单单只联想到残暴了,可楚客这么说,他又不得不往别处想。

人体试验有道德原则,原则之下,合理合法合情,一是正当目的原则,有利于医学和社会的发展。二是知情同意原则,受试者享有知情同意权,知情同意才是人体实验进行的前提。

而且人体试验的目的必须正确而明晰,人体试验的目的只能是为了研究人体的生理机制,探索疾病的病因和发病机制,改进疾病的诊疗、预防和护理措施等。

这是提高人类健康水平,以及促进医学科学和整个社会的发展的必经之路。

凡是采取欺骗、强迫、经济诱惑等手段使受试者接受的人体试验,都是违背道德或法律的行为。

那楚客口中的,“不正规”,“地下黑市”!

“那现在走!”

楚客嘴角微微勾起,“警校生就是不一样啊,这小美人跑得还挺快。”

地下“黑市”的药店可不是一般的药店。

是违禁药品的专卖店,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他不卖的。

楚客也只是知道他们现在的地方,但是他和迟竟夕都对不上“黑市”的暗号,连连受挫,但所见所闻已经震撼到内心了。

这药店表面上和其他乡下药店没有任何区别。

“胡言乱语的说什么呢?”老板是个小个子女人,“你小子不会是来查店的吧?哪有人这么来买货的,你不如拿着化学式来买,我不知道,不卖。”

“哎呦,我们也算来对地方了。”楚客纤细的手指直接抚摸上老板的带钻美甲,顺着指节往下摸,可惜女人的手都没有他的细致白皙,他试图和老板眉目传情,语气轻浮起来:“姐姐见识广,肯定知道我们想要的是香氛,不是什么LNE。”

老板打量着他,又看了一眼迟竟夕,一个一脸妖气,一个一脸正气,谁带坏的谁一目了然,被这样的手摸了也不算吃亏。

她挑眉闷哼一声。

楚客立马识相的拿出两本证件,老板假意的翻了一下,她转怒为喜,“香氛有的是,你要多少?”

楚客笑盈盈的,“快活一晚就够。”

到手的LNE不多,花得倒是不少。迟竟夕默念,一会儿就有人来端了这窝点。

楚客看着那个矿泉水瓶大小的东西,摇了摇,里面好像有液体,他怼了怼迟竟夕,“要不,你吸一下?”

“你敢?!”面对这个试图让他违法乱纪的公民,迟竟夕几乎暴跳如雷,在他面前,毒品,谁敢碰谁死。

楚客又轻轻晃了晃,故意逗他,“不吸一下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迟竟夕真怕这玩意儿忽然在他们俩手里爆炸,直接拿了过来,背着人,熟练的放进证物袋,“人民的检验科不是吃干饭的。”

楚客抓紧驱车带他去下一个地方,不然一会儿这边出事了,整个地下“黑市”市场都会马上凭空消失。

这一站是个老破仓库,门口坐了几个老大爷,只是安静的坐在门口下棋,只要有人从身边经过,他们就抽动一下鼻子。

这里的一切都让迟竟夕感到愤怒,可悲,和无助。

人都说“世外桃源”,这是个什么地方?人间炼狱吗?

他猛的闭上了眼。

楚客看到前面有一群畸形人在表演,察觉到他可能怕这些东西。

楚客缓缓靠过来,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语,“不要害怕,我们能救他的,你现在不要睁眼,穿过去就好了。”楚客清晰的感受到迟竟夕的心跳加速,额头也渗出汗珠,“跟着我往前走。”

人体试验他们也看见了,其实就是个试药的项目,而药物的作用谁也不知道……

来做这些试验的人都是些山穷水尽但是还是戒不掉的瘾君子,靠着那些没有人性的人研究的所谓“新型毒品”来苟活,吃对了就爽一段日子,吃错了就搭上贱命一条,乱葬岗的坑里一躺,左右也没人找,连失踪人口都没人给报。

这些药里肯定不止有LNE亚p型,还会有其他比这更毒的东西,也就有比这更残忍的死法。

一日吸入六次,成年男性,18到48岁,一个月收入仅仅1000块。

一日吸入八次,十次,更多次,也没有涨几块钱,这地方不说死尸遍地,也是腐肉臭味最重的地方。甚至于他们死后,尸体也可能被拉去卖,这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而派药的人却没看迟竟夕和楚客一眼,不是因为楚客身上穿的都是高档货,而是他敏锐的嗅到了他们身上有“正品”的味道,是刚刚光顾过“正经”药店的买主,买了时下最贵最流行的LNEp,而不是吸不起还要吸的亡命徒。

门口下棋的老头大概也是在闻他们身上的味道,难怪楚客说顺序不能乱。

在这个“地狱”走了一遭,迟竟夕心跳开始剧烈加速,楚客贸然拉住他的手腕,“迟警官,醒醒,我们已经出来了。”

“这样的地方有多少,我一定全部让他消失。”

楚客很冷静,他把刚才从卖人体标本摊子上的一个小玩意儿拿出来,他还假装和老板砍砍价,老板差点就卖给他了,真是给钱就卖,他只能摇摇头说不新鲜不想要了,他和老板磨蹭的时候顺的小东西,看起来像摄像头,可能是专门记录买家的,但是他们也很聪明,肯定是不只这一个,他摸了摸迟竟夕的包,也掏出一个证物袋,学着他的样子也放进去,“撑死灭掉这一个,等你们准备充分要全歼的时候,他们早换地方了,没有人脉我们根本追不到,能灭一个是一个吧。”

“那你这次是这怎么找到?还替我伪造好证件和身份?”

楚客自己的护照也是假的,而且贴心的给迟竟夕捏造了一个留学生的身份,二人才大摇大摆的来去自如。

“……”楚客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乱说的话真可能被这位刚正不阿的警官拷起来,他勉强的嘻嘻一笑,“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