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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磺化杯芳烃

迟竟夕好像明白了楚客口中的“政策”是什么意思,他揪着楚客的衣领子,“你们敢跑到这片土地来撒野?你们不把我们的法律放在眼里,不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吗?!”

楚客从来不生气,不论迟竟夕做出什么举动,情理之中,他头发扎得不结实,一下就散了,他摇摇脑袋,把眼睛露出来看着迟竟夕,“我也才发现啊,因为这次会在中国待上一年多才有这些发现的,所以作为守法的好公民,我主动联系了你,不是吗?”

迟竟夕松开手,他是有些歉意的,他单凭自己的臆断来评判,觉得很冒昧。

“抱歉。”

楚客看着他的眼睛,“迟警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敢直接向我透露地点,让我来这些地方吗?”

为什么感觉这人有点儿倒反天罡了,谁是警察?审问谁呢?

迟竟夕犹犹豫豫开口道:“因为……你——”

楚客把迟竟夕的话噎了回去,“因为他们坚信,一个外国来的药厂商人,会喜欢他们的东西,或者,他们相信,一个常年在高压力下创造音乐的艺术家会需要他们的东西,他们甚至在渴求我的帮助,更需要我的庇护,不是吗?”

迟竟夕回道:“这些不重要。”

楚客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在迟竟夕心里起到了什么作用,只是发现迟竟夕看一等功一样看着他,迟警官带着一脸坏笑,“重要的是,你在哪办的假证?”

“网站就有卖……”楚客攥紧了证物袋,塞进迟竟夕包里,笑得勉强。

“回警局聊聊吧,”迟竟夕自然的搭上楚客的肩膀,“钢琴家先生。”

楚客无力的笑了笑,“太较真也不好吧。”

“这不是较真,我这是帮你,我怕你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啊,作为人民警察,我有义务引导你不是吗,走吧,先回局里。”

为了提防楚客在市局开口乱说话,迟竟夕把他安排在最角落的办公桌去翻译实验报告,免费的翻译器不用白不用,又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堆磨牙耐嚼的牛肉干,努力填满他的嘴,少说少错。

那天他在警局一通科普,给禁毒大队的同志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楚客自己能解释的通,他现在可不是坐小角落翻译文献这么简单了。

禁毒大队去搜剿毒窝的时候迟竟夕心里还是不踏实的,果不其然,高鹤黑着脸喊他过去。

迟竟夕耷拉着脑袋进去,高鹤没多说什么,把桌上的文件转过去,“签字。”

“签什么?”他吓坏了,这平白无故签的什么字。

高鹤看他那德行就知道着小子没往好处想,“签就行了,我还能把你卖了啊?”

迟竟夕抓起笔,一边签一边扫看内容,他还没完全读懂文件的内容,高鹤就替他解释道:“以后你只有出外勤,就配枪。”

只要出外勤!就配枪?

迟竟夕还是慌了,他知道是地下黑市这事儿引起的,“师父,我,我知道错了,我没有汇报就私自离开,并且还无措施下潜入,身边是非警务人员,但是情况是突然发生的,我——”

“没批评你,这是上面的意思,张局都没有办法干涉,何况是我了,你就记住,以后出外勤打报告,然后走程序去领枪就行了,就这么简单,别多想。”

这些公务用枪是有编号的,除非重大案情,而且情况需要,他们才可以携带枪支以保护自己和公众的安全,现在对于迟竟夕来说是“只要”出外勤,他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

推开休息室,秦杰跑过来,摇醒刘可瑞,“师父!磺化杯芳烃!他们检验出来了磺化杯芳烃!”

刘可瑞刚眯着二十分钟,就被秦杰一嗓子嚎起来了。

他揉着老腰坐起来,“孽徒啊。”

但刘可瑞看见化验单的时候也清醒了,这是定性案件的重要一步。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LNE亚p型的致死机制和百草枯类似。

而百草枯其实是有特效解毒剂的,也就是磺化杯芳烃。

它可以对百草枯产生很好的吸附作用,确实,肺纤维化不可逆转,但在喝下百草枯之后及时服用磺化杯芳烃,可以极大程度减少损害,不至于全部纤维化致死。

不过,磺化杯芳烃适用面很窄,只有针对百草枯这一种用途,没有市场,自然没有厂商愿意生产,但实验室中还是可以制取的。

此外,即使肺纤维化了,也可以通过肺移植来救命,在先进医疗条件加持下,肺有时候也不是必须的,ECMO可以替代肺的功能,而血液透析可以清除体内的毒素,之后进行肺移植。

但话又说回来,这两种办法对于普通人来说等于没有,价格昂贵,技术受限,所以普通人喝下百草枯的那一瞬间就被判了死刑,没有后悔的余地。

秦杰跟着刘可瑞屁股后面念叨着:“磺化杯芳烃,能够最大限度阻止百草枯对肺部的损伤,但是已经纤维化的部分肯定是不可逆的了,可以凑合着活着。”

但磺化杯芳烃只对小白鼠上取得成功,人体上依然未知,且不能是致死量。

师徒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他们都能在看见磺化杯芳烃时联想到这些。

刘可瑞揉着眼睛,又要开始工作了,年轻真好,秦杰眼不合都能连轴转好久,他清水洗了脸,也在思索,磺化杯芳烃真正意味着什么。

或许,它的出现意味着,死者有强烈的求生**。

案子的性质也会因此发生剧烈的改变,秦杰本身也不支持基因里的自我销毁意识,这种理论虽然在一些生物中成立,但人类实在难以进化成这个样子,“难怪给夏顾问气得当场骂人,就算没有磺化杯芳烃,我也不信他们那套理论。”

刘可瑞已经换好衣服打算继续尸检,“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你的当务之急是研究死人,活人的事先别管了。”

秦杰换好衣服跟过去,“不过话回来,这个什么LNE和LNE亚p,我们之前都没听说过,特别是这个LNE亚p,那个钢琴家怎么知道这么多,国外的药厂这么危险的东西都研究吗?”

刘可瑞见怪不怪,他没太把楚客当个隐患,“给钱哪里都能研究,给钱也什么都能研究,利益驱使下,什么都不足为奇,你过来,开胸腔。”

这种费力气的活儿啊,就要交给年轻人来干。

这一部分属于相对完整的尸块了,内脏在体内还相对完整,胸腔打开后,刘可瑞观察死者的肺部,“你看,他体内没有提取出磺化杯芳烃,但他的肺部纤维化并不严重,短时间内不会死亡,而是像百草枯一样折磨他好几天才对。”

秦杰点点头,“那暂时没有死亡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下一个这样的结论,犯罪分子的目的就是杀人。单就这个死者而言,假设给他吃药的人想验证这次的样品纯不纯,就不应该杀死他,而是观察他,看他最后的反应。是不是可以排除试药的可能了,因为犯罪分子的主观动机就是要杀死他们,销毁克隆人也罢,制作成商品造成恶性恐怖事件也罢,杀死他们才是最终目的。”

刘可瑞反复观察死者的肺部,“在法医的角度来看,很多死者暂时都不是死于LNE亚p,第一次尸检的时候我们就提出过了,LNEpp很可能只是加速器,他们在身体机能没有完全丧失的情况下就死亡了,而身体里却提取不出任何药剂痕迹,除非,LNEpp还有其他的致死机制是我们不知道的。”他看着磺化杯芳烃的检测报告,“真正死于LNE亚p的人,是像那个提取出磺化杯芳烃的人一样的,肺组织纤维化,导致正常肺组织结构改变,功能丧失。大量没有气体交换功能的纤维化组织代替肺泡,导致氧不能进入血液。死者呼吸不畅,缺氧、酸中毒、丧失劳动力、无法自主呼吸,最后衰竭、死亡。”

那么对于他来说,磺化杯芳烃就意味着——“他在自救,他可能猜到前人死于肺部纤维化,在LNEpp进入体内后很短一段时间内找到了所谓的解药,但是LNEpp的致死机制和百草枯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他还是死去了,但在真正的死亡前,他感受到了他的头颅被机器切割,随后他真正的死亡来临,再后来,他的躯干被四分五裂,他的脏器七零八碎的散开,被装进袋子,因为检验科坚持不懈的把所有样本都化验一遍,我们才勉强找到一点他们求生的痕迹。”

刘可瑞让秦杰和楚客交流交流,希望楚客的药厂可以提供一些其他的实验数据。

楚客说:“调取报告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但是拿回来的应该是德法双语,粗略的翻译出来大概还需要三到四天。”

秦杰点点头,“多长时间我们都可以等,辛苦您了。”

“不客气。”

迟竟夕看着楚客,“我觉得你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啊。”

楚客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说得对。”

迟竟夕:“……”

他偶然扫到了楚客翻译的手稿,“你写字为什么是繁简字体切换着来,你是正经途径学的中文吗?”

楚客不明所以,他大概认为中文只有一种,只是不同字体,“我不知道那个字是繁体。”

迟竟夕又好好考究考究楚客的字体,“倒是也不影响什么,但你这字体,是瘦金体?”

没等楚客说话,夏听久从身后发出声音,“我看是线粒体,还瘦金体呢。”

楚客于是自嘲道:“叶绿体。”

夏听久怼道:“呵,还叶绿体,你体内有叶绿体吗,要当绿巨人啊?”

迟竟夕回道:“我是高尔基体。”

“滚一边去。”她又严肃起来,“胡银灵案可以先把王珣冬捉拿归案了。”

迟竟夕最近还真是不知道这个案子有这么大的进展,“证据找到了?”

楚客也一边翻译一边竖起耳朵大大方方的偷听。

证据还真就找到了。

藏在基因的证据。

plN和plE基因,虽然几次三番的给王珣冬一家取样和那个婴儿做比对都没有结果,但是刘可瑞留了个心眼,截取了这家人的plN和plE基因,发现王珣冬的妻子康沙玫的plE基因也是异常的,这可能是导致她的习惯性流产的重要原因,而plN基因虽然没有比对成功,但也绝非偶然,不是空穴来风。

迟竟夕点点头,“如果这样的话,王珣冬一家是知道孩子注定不可能正常的,她生下来就是要模拟康沙玫的病症,所以他也不介意这个孩子和谁一起在母亲肚子里了,胡银灵肯定也知道,所以更不敢去医院检查。”

楚客抬头,直言道:“模拟病症有什么用?是在控制变量,想看看plE和plN是否连锁吧,看看能否治愈,这才是更务实的实验。”

迟竟夕又往他嘴里塞了半块牛肉干,“啧,吃你的东西,翻你的文献,不许发表意见。”

不过楚客说的不无道理,迟竟夕和夏听久眼神一汇合,扔下楚客一个人就争先恐后的钻进了法医办公室。

楚客恶狠狠的嚼了嚼嘴里的牛肉干,比风干法棍还折磨他的食物出现了。

直到后半夜,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出来了,像是被刘可瑞踹出来的。

迟竟夕跟夏听久后面,“其实,我倒是觉得案子又被推向死胡同了,毕竟并案之后,只有胡银灵案一直悬着,现在是把王珣冬和康沙玫抓住了,可是下一步还是难走。”

这是犯罪组织钩织的大网,也是法律编织的大网,谁捕住谁还不一定呢,夏听久拍拍他的肩膀,“别那么悲观,抓大鱼,就得织大网。”

“我真的看不了那些孩子的模样,这不就是隐藏在子宫里的屠杀吗?”

“最起码他们没有长大,还没有获得自我意识,好过那些遭受痛苦长大的人,而且真正被屠杀的,是母亲。”

夏听久有点儿撑不住了,再熬下去她的生命得比案子先结束,她要去睡会儿,迟竟夕点点头,又想起楚客,他推开门,楚客还在,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楚客,楚客。”他轻声喊了几下,“弗朗索瓦。”

楚客没有反应,这么难受的姿势下居然睡得这样死,真是令人艳羡的睡眠质量。

迟竟夕拿来一张毯子,轻轻披在楚客身上,又想悄悄把楚客手里虚握的笔抽走,怕他不经意被戳到,却不想楚客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

没醒?

迟竟夕发现他握得并不紧,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咽了下口水,随即慢慢的,轻轻的把手抽离开了。

他明明更困,可看着楚客睡得这样踏实,自己却没有一丝睡意了,局里加班和值夜班的同志不少,偏偏这里这样静悄悄的,让他滋生不好的想法。

再睁眼,迟竟夕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果然在椅子上睡觉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伸了下懒腰,披在身上的毯子直接滑了下去。

他默默看了一眼四周,楚客不在,其他同事在正常工作,于是默不作声的弯腰捡起了毯子,慢悠悠的把毯子折了起来。

桌上放着一张便签。

“我今晚有演出,翻译好的部分在你桌上了,祝你们查案顺利。

——楚客”

他笑了一下,随即把便签折成了个千纸鹤,摆在电脑旁边了,他拿起楚客翻译好的文件打算送到刘可瑞办公室,林殊棠忽然闪到他面前。

“小迟跟我走!”

迟竟夕抬手腕看了眼表,“这大清早就出警?!”嘴上说着可是动作一样不少,他穿上警服就跟着林殊棠跑了。

到了现场,林殊棠跟片警交流几句,“伤人了吗?”

片警指着三楼,面向他们大开的窗户,点点头,“捅了七刀,但好在不是致命伤,送医院了。”

“现在要点煤气,说要和我们同归于尽,我们现在已经把住户撤离了。”

林殊棠蹙眉,“精神病?”

“家里人说没有过往病史,今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暴躁起来,他父亲过去查看,不由分说的就捅了老爷子七刀,他姐姐到现场也控制不了,人都气坏了。”

迟竟夕听了就气得牙痒痒,跃跃欲试要上楼和他比划比划。

林殊棠拦下他,“别急。”

林殊棠看见伤人那小子悄咪咪在窗户那里偷看他们了,“他又不敢死,大概是半夜里偷着嗑药了,现在药劲过了,胆子又小了。”

迟竟夕看着他,“那我们直接上?”

林殊棠今天也是累了,实在是不想爬楼了,叹口气,“还是让他自己下来吧。”

这段时间路边有人卖玩具烟雾弹,但是属于违禁品,林殊棠恰好兜里就有两个。他塞一个在迟竟夕手里,然后大声嚷嚷道:“拒不伏法!那不如就地正法吧!”

“你们敢上楼,我就点煤气!”

“不用你点,我们自己来!”他看一眼迟竟夕,然后故意冲着他喊道:“扔!”

迟竟夕扔得又高又远又准,玩具烟雾弹之所以被管制也是因为它真的能炸一下,随即冒出呛人的浓烟。

楼上这小畜生精神不大正常了,这会儿根本不能思考警察平白无故抛“手榴弹”合不合理了,更别提区分真假了,他尖叫着,连滚带爬的从楼里自己出来了。

迟竟夕就在单元楼门口拿着手铐等着他呢。

这人跟林殊棠猜的一样,肯定是吸了,面色灰暗、眼睛无神、看人的目光呆滞。

迟竟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拷住他,邀功一样看向林殊棠。

他才后知后觉,“耍我?!”

林殊棠还是先把他交给禁毒大队了,又对着他说道:“小小年纪你不学好,进去好好改造吧,一会儿好好交代,不然你就真死了。”

迟竟夕看着三楼往外飞着白色粉尘,“咱们上去看看吗?”

林殊棠也不想大早上碰见这种窝心事,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好,“看看吧,毕竟伤人了,就算是自己亲爹也不行啊,看看现场吧。”

血迹和凶器都没有异议,摆在明面上了,迟竟夕钻进了他的屋子,随手一翻柜子就看见了一抽屉的分装药片和粉末。

他不敢想这如果是毒品的话,这人怕是得判死刑,他戴好手套,拿起药片,“这是毒品吗?”

林殊棠这时在他床上发现一个记录本,“肯定不是,他记录了自己的吃药时间剂量和不良反应,他在试药。”

“是这些药物的不良反应让他精神失常,把刀挥向了父亲。”

归队后的迟竟夕仍旧浸在早上的案子里,时不时向支队的人打听打听那个小伙子身体怎么样,坦白了没有,问来问去没什么回响,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压下心思不去胡思乱想。

临近傍晚,审讯室传来好消息。

“王珣冬招认了。”

在迟竟夕这里没激起什么大水花,他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孟岚:“意料之中?”

“嗯,毕竟这些案子都是这么结束的,没有什么新意,虽然胡银灵案有些波折,但结果依旧被同化了。”

总结下来,这些案子像是预先设定好的一样。

最早的案子是三年前的周映春案,结案最快,杀人动机是因为白秋患有精神疾病,控制女友人身自由,不想让女友去医院就医,不想失去自己孩子。这个动机在当时还算合理,因为完全对得上证据链,但今天再看,纰漏百出。

再然后发生的案子也大同小异。受害者普遍生育知识淡薄,凶手又是暴躁易怒,多为冲动杀人。

王珣冬承认了他与胡银灵之间的雇佣关系,但他忽然改了之前的口供,他说是他间接杀死了胡银灵。

“有人威胁他,他要保全家,就只能认罪。”迟竟夕对此表示已经习惯了,他的推断大概和高鹤差不多,“他之前是极力开脱的,不排除他知道了一部分真相,所以在被害者遇害前一个月就切断了和她的联系,他害怕成为替罪羊,但是按照故事设定,他又不得不回来认罪。”

连环案的魔力就是这样,尽管我们知道案件之间有着必然联系,但是缺少关键线索,导致所有案件的处理进程都处于瘫痪状态。

迟竟夕的手机频繁震动,他打开手机,发短信的人居然是楚客!

磺化杯芳烃真实存在

第9章 磺化杯芳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