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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

次日早晨,姜欢难得起了个大早。

她不太喜欢在家里雇住家保姆,觉得打扰,只让钟点工每周两次固定上门打扫。

至于吃饭,要么在外面的饭店吃,要么打电话叫外卖送过来。

她都已经自我感动好了“看吧,我都能为了家里的两个小崽子起大早给他们买早饭了,我是如此的有爱心还有责任感”。

然而等她洗漱完下楼,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孩时,她眼睛都瞪大了。

姜圣梁看见还顶着一头鸡窝的她,习以为常,说:“姑,你醒了,醒了就来吃早饭,我买了小笼包和蒸粉,你要吃哪个自己拿。”

姜欢坐在餐桌前,挑了袋小笼包,边吃边问:“你俩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她还以为她会是今天的早起冠军呢,

毕竟是第一次由闹铃把她叫醒,而不是懒洋洋地睡到自然醒。

姜圣梁:“不是我俩起太早了,是你天天睡到中午十二点,中饭当早饭吃,难得有天九点起床,你以为你起得很早而已。”

“……”

被亲侄子这么毫不留情地戳穿,姜欢倒也不害臊:“哦,所以这小笼包也是你买的?”

“嗯,是的呢,姑姑。”姜圣梁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不然还指望你买吗?”

对于自己这个懒癌入骨的姑姑,姜圣梁一向是无语居多。

要不是姜欢是他板上钉钉的血脉近亲,姜圣梁有时候是真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她骗过来的小男保姆。

还是免费的那种。

说是暑假把他接过来玩,因为她家有超大的游戏房,而实际上呢?

姜欢每天睡到中午,饭不买,地不扫,家务滴水不沾,吃空的外卖盒子随手一丢,屁股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大爷瘫。

啥活都让姜圣梁干完了,她就负责当个美美的甩手掌柜。

要不是姜圣梁还有点自理能力,能自己跑出去买饭回来,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等姜欢来投喂他,他估计一个暑假得瘦成麻杆。

他在姑姑家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姜欢从不管他,也不会像他爹一样整天板着张脸。

姜欢每天都乐呵呵的,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或者是,就算她心情不好,她也很少摆在明面上,更不会冲着自己的家人甩脸色。

姜欢问:“你俩中午想吃什么?”

上午都还没过去,她就开始愁起中午饭了。

“小航,你还没吃过肯德基吧,要不我带你去吃顿肯德基?”

姜圣梁插嘴:“可别,肯德基的东西都是些油炸食品,难吃还不健康,中餐西餐日料泰菜哪个不比肯德基有营养。”

姜欢:“又没问你,我问小航。”

“你问我兄弟,那不就是在问我?”姜圣梁自来熟地揽过付以航肩膀,“他不太懂,我就替他回答了。”

付以航:……

他兄弟不是已经埋在土里了吗?

没记错的话,现在都长出坟头草了吧。

按照他老家的风水论来讲,上赶着当他的兄弟应该不是一件很吉利的事。

但他觉得扰人兴致不太好,便顺着姜圣梁的话说道:“我都行,你们决定就好。”

姜欢咬着小笼包看他俩,“这么快就混成兄弟了,你俩啥时候好上的?”

“梁仔。”姜欢瞥他,“该不会是你昨晚上去人家房间里交流了一夜的感情吧。”

她慢条斯理,看热闹不嫌事大:“知道你热情好客,但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姜欢损侄子损习惯了,偶尔忍不住嘴贱一下,姜圣梁也不是个软包子的主,直接反击:

“用得着你说,姑,我至少还愿意大晚上过去跟人家谈谈心,互相认识认识,你就只会跑到别人浴间里敷面膜,一敷就是半天,谁比得过你啊?”

姜欢:……

好家伙,看来以后不能再去占用小男孩的浴室了。

现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有领地意识了。

瞧,她都被小孩子记仇上了。

姜圣梁说:“用不着刻意相处,反正你带回家了就是我兄弟,我和我兄弟当然有着命定的缘分。”

姜圣梁转头看付以航,征得同意:“对吧?”

付以航又想起了自己那地底下的兄弟。

他看着姜圣梁晶亮的眼眸,沉默了。

姜圣梁以为他是默认,不禁为自己又结交了一个好兄弟而开心地笑了。

姜欢叉子敲了敲餐盘:“好了,说点正经的,咱们今天中午到底吃啥?”

付以航想了想,说:“我会做点家常菜,要不我来做饭吧。”

他只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秒,便猜测出姜欢肯定是附近的饭馆都吃腻了,才会在吃这种问题上迟疑不决。

从昨天姜欢带他去吃火锅就能看出来,姜欢平日里绝对是一个食欲很好的人。

如果她食欲不好,那一定是因为她对周围的食物都腻味了。

而且她性格自我,在她的地盘,一切都得以她的胃口为先。要真有什么看中的餐馆,早就直接对付以航下通知了,才不会和他在这磨磨唧唧地商量。

她在犹豫,而这正是付以航展示一点自己价值的机会。

不管姜欢怎么想,他目前的处境都仍然是不稳定的。

人可能会因为一时的怜悯收留一个可怜之人,但很难会对一个毫无价值的废物发生长久的联系。

尤其是……姜欢这种和他身处环境天差地别,在他眼中从头到脚都金枝玉叶的贵人。

即便有的时候她会把她的傲慢和优越感藏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会给别人带去不舒服,不利于她社交,但付以航总是能敏感地捕捉到她那流于血脉里的高高在上。

他不喜欢她的傲慢,可他必须要适应她的傲慢。

甚至……利用她的这份傲慢。

某种程度上,姜欢其实打破了付以航所以为的上流人士都是内外兼修的固有印象。

他推测,她身上的傲慢可能更倾向于一种单纯的浮躁和对**的向往,一切都始于一个人对向下的**的原始本能。

比如虚荣;

比如花心;

比如懒惰;

比如沉迷享乐而放弃提升和进步。

而这位姜女士的性格和脑子,怎么说,其实不太具有将这种动物本能牢牢克制的能力。

当然,他没有对此贬低的意思,他自己比人家窘迫多了,没身份没背景的,浑身上下所有家当加起来也比不过姜欢的一个包包,哪有看低别人的资格。

他只是,需要客观地去洞察不同人的性格,然后在合理且不危害到他人的范围内,对症下药地为自己谋划。

因为姜欢对**的无法克制,所以干脆随波逐流,放任自流。

反正,她底气富足,除了她的兄嫂家人,无人有资格来约束她。

平心而论,姜欢是一定有同情心的,虽然不多,虽然随着她的心情而波动,但至少有。

只要有,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可以成为他目前抓住机会最大的借力。

时间久了,付以航已经可以更加熟稔地将一个人以前的行为举止和当下的行为举止进行比对,从而去判断出这个人当下的心思和想法。

将对方的心理琢磨得越透彻,就越能准确地扔出符合对方心意的牌。

他的牌扔对了,姜欢一听到他会做饭,眼睛都亮了起来。

“啊?你确定?”姜欢讶异地张大了嘴:“你才几岁啊,你真的会炒菜做饭?”

付以航平视着她,说:“以前经常做,我在老家……一般都得自力更生,自己开火烧饭。”

“那你会做哪些菜?”

昨天中午的火锅店里,鸳鸯锅,辣味的那半边她吃得更多,清汤的她吃得少,素菜也少沾,基本都点的荤菜……

而且,她似乎额外偏爱面皮包肉、类似于馄饨饺子一类的食材。

付以航定了定神,说:“我会做的还挺多的,像辣椒炒肉,麻辣鱼,辣酱腌肉片什么的都能做。”

顿了顿,他心思缜密地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自己的家庭条件不太能支持我经常买肉,但每次村里有人办宴席,我都会被叫去打下手,同乡们也乐得多给我分配点活,久而久之,我会烧的菜就越来越多了。”

他家穷得叮当响,烧个水都得跑到大老远的山林里去搬柴,水电都得抠抠搜搜地省着用。

弟弟还在世时,他和弟弟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顿肉。

所以他需要编出一个时常做肉菜,并且做得令大家都认可的正当理由。

既然他帮忙做的菜能端上村子宴席,至少能证明不差,合大众的口味。

如他所料,姜欢在美食上的**,以及对他本人的兴趣都被他给极大地挑了起来。

她兴致高昂:“你也爱吃辣?”

“能接受。”付以航半开玩笑,稍微迂回了一下,“但如果是那种能把人喉咙都辣哑的超级巨辣,肯定就没法接受了。”

姜欢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那种级别的巨人辣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她又问:“那除了会炒些家常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拿手好艺吗?”

“嗯……”付以航恰到好处地思索了一会儿。

“包馄饨算吗?包饺子我也会,捏肉丸子也比较擅长。”

“我天。”姜欢星星眼都浮起来了,“你小小年纪的,怎么这么全能?”

“我以前也包过馄饨,但是总是包得很丑,皮也老是不紧实,一下锅就散了,你能教教我你都是怎么把馄饨包得又紧又实,还造型好看的吗?”

付以航说:“其实很简单,打馅料的时候留一点油,包馄饨的时候在面皮边缘抹点油水就行,这样捏的时候能捏得更牢固。”

“哦…”姜欢似懂非懂,好奇心上来继续追问:“哦,那你们做馄饨馅料的时候,一般都放哪些材料啊,盐要放吗?酱油香油这些都要吗?”

付以航正欲接话,余光瞥到一旁的姜圣梁似有动作。

他礼节性地停了下来,等姜圣梁先开口。

姜圣梁拳头抵着唇,咳了两声:“那个不好意思,我插入一下,我姑姑她就一外卖女王,盐糖都分不清那种,你跟她讨论柴米油盐等于对牛拉琴,你确定你跟她聊有用?”

他笑着拍了拍付以航的肩:“要不你还是跟我聊吧,至少我还能听懂一点。”

“哎哎哎,这位靓仔,有你这么理直气壮撬墙角的吗。”姜欢鼓了鼓腮帮子,不服气,“还我外卖女王,你不也快餐小王子吗,说得像你进过厨房炒过菜一样,我是分不清盐和糖,难道你分得清?”

姜圣梁:“我没说我分得清啊,但我起码不打肿脸充胖子吧。”

他一脸嫌弃:“不像我那个傻里傻气的笨姑姑,非要硬闯不擅长的领域,结局就是拉着整间厨房的食材为她的手艺陪葬。”

姜圣梁当着付以航的面抖她的黑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十几岁的时候学煲汤,鸡精都是整包整包的倒的,我爸喝了一口你煲的汤,胆汁儿都给吐出来了。”

有这事儿?

……好像是有这事儿。

姜欢眼神闪烁:“我哪知道鸡精怎么倒,那包装上也没写啊,正常人不都认为跟吃药一样,一次性倒一包的吗……”

姜圣梁:“那你怎么解释你去年过年做年夜饭,把锅底都烧穿的事?”

“屁嘞,明明就是锅的质量不好,卖锅的黑心厂家以次充好,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

“狗屁,你烧一个锅是意外,你都烧坏几个锅了,前一秒煎鸡蛋后一秒就开始涂美甲,我栏杆都不服就服你!”

“我、我那不是涂美甲,我那是给自己的指甲抹点油做正常保养!”

姜欢缺德嘲笑:“再说了,我至少还能煎鸡蛋,你会个啥,让你打个鸡蛋你去打鸭蛋,小靓仔,你知道鸭蛋有多委屈吗?”

……

这场由外卖女王和快餐小王子发起的互揭老底的PK,你一句我一句地唇枪舌战了起来。

姜圣梁嘴巴快,反应能力也快,抖姜欢黑料跟抖筛糠似的,轻而易举;

姜欢更不用提了,比姜圣梁还幼稚,仗着长辈的身份理所当然耍无赖,我不听我不听,只要我记不起来就不是我干的……

付以航处于他俩中间,好似有唾沫星子从他头上飞过来又飞过去。

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姑侄俩还没把对方的黑料抖完。

最终,姜圣梁口干舌燥,喉咙都快要爆炸了。

他九十度弯腰,甘拜下风:“OK,姑,我认输,您随意好吧。”

姜欢双手举起餐盘里的叉勺,心满意足地宣布胜利。

“哼,老娘天下第一,不服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