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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苍林城的某条小巷中,虞商和一群长着人面的怪物分立相对,剑拔弩张!

粘腻猩红的触手高高的支撑起长着人脸的壳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站起来,盯着对面的虞商就像毒蛇盯上了猎物一样!

虞商悄悄凝结了一把玲珑般剔透的刀——琉璃刀,握在手中。

突然,一团黑影猛地朝她面门袭来,就在猩红的触角插进虞商双眼的那一霎那,只听见锵的一声,然后就见一阵火花带闪,紧接着传来咣啷一声,人面壁被琉璃刀砍了出去,半嵌进墙壁。

这手感,仿佛她砍在了金铁上一般。

半嵌进墙壁中的人面壁,用触角抵在墙上把自己的半张壳子拔了出来,和其余的十来只人面壁几乎是瞬间齐齐朝虞商围扑了上来,就像是一张电光火石的网把虞商死死围在里面,不断有黑影扑上去,被弹开,再扑上去,同时伴随着金铁大殿撞击声,如此反复循环。

虞商看着一个个不断扑上来的人面壁,只觉得恶心无比。在探清楚这几只人面壁的实力后便直接掐诀,幽兰色火焰拔地而起,片刻之后,小巷内恢复了平静。

正要离开,忽然听闻不远处一阵惨叫,虞商立刻闻声赶去,到了之后就看见一只人面壁触手已经插在一人体内,李珂一只脚踩在那人身上,双手扳着人脸壳子往外拔!

见状,虞商喊了一声,“起开!”,凝出琉璃刀,上前将人面壁的触手砍断。

被人面壁触手插进体内的不是别人正是严庭明坐下的仙吏,原本挺高大见状的一个人眼下已经皮包骨头,若是她再晚来一会儿,这小仙吏怕是就要止命于此了。

“好家伙,这恶心东西硬不说,力气还这么大,我刀都断了!”李珂在一旁拿着断为两截的长刀可惜可叹。

虞商给他强塞两颗丹药下去,把插在他身上的触角拔出来,又在伤口上撒了些伤药,对李珂说,“来帮我扶他一下。”

琼英宫别的不行,炼制丹药一向是一绝,只不过大多都是些毒药类的,百花丹是为数不多护心脉丹府,补正元气的丹药,碾成粉撒在伤口上还有快速恢复伤口、解百毒的效用。

一旁被砍断触角的人面壁没死,甚至还打算就此溜走,被虞商直接用琉璃刀钉在地上,没一会儿便不再动弹。

这时候,其他的人也都赶了过来,看到将死未死受伤了的仙吏连忙上前扶住,严庭明也在。

自从虞商察觉到异常后,当天晚上就守株待兔,凝神感知整个苍林城,但却一连两日都没有收获,当然也没有再出现过死人的事,不过苍林成没出,但苍林附近的村镇,以及附近的几个郡却出了事,同样的一夜之间人死于非命,同样的死法,皮包骨。

这几天不管是苍林还是附近的锦州还是哪里,都有些人心惶惶甚至草木皆兵,官府虽然加大了力度巡逻,但巡逻的官兵毕竟也是凡人,即便身上有些拳脚功夫也不可能不害怕。前天,苍林太守林阳请了好些法师来做法,结果刚做完法,消停安宁了没两日的人面壁就又开始肆虐。

而且人面壁已经不再满足于一次吸食一两个人,单单是今晚就有五六处。

虞商可以察觉到人面壁 的所在,但那种感觉太轻了,轻微到一不小心就会忽略。所以就只能等她察觉到人面壁的大概方位,然后和李珂他们分开行动。

虞商道还好,但人面壁这微弱到极点的气息,水莫晴李珂他们完全感知不到,只能凭借几个人面壁吸食人血肉的时候产生的那点微弱的气息来判定大概位置,可是血腥气的范围太广泛了,凡人身体脆弱稍微有个磕碰就得流血,更何况还有一些特殊情况。

运气好了,一下就能找到,运气不好了要多费许多功夫,毕竟血腥气不说,等到了基本也都晚了。

虽然说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治标不治本,甚至连标都治不了。

虞商把手上装有百花丹的瓶子递给熊小林,让他去方才的那座府邸,把药给同样快要被吸成人干的那两个人。

严庭明问道,“将军可知这是何等怪物?”

这段日子他们也是着急的四处奔波,但奈何根本发现不了这人脸怪的一点踪迹,反倒是虞商和百花馆的几个妖怪频频抓到作乱的怪物。

虞商也正要说,“这东西叫人面壁。据说四十万年前,在神魔大战前夕,人界曾时兴过拜求过一尊神像,据说只要有人在神像面前供过香火求过愿,不管是什么,所求之事隔日必会成真。当时几乎是家家供奉,说是比寺庙道观里的神佛强百倍。

有的赌徒前一天夜里上了供求了愿,第二日就赢得盆满钵满,有商户许愿所有跟他相竞相争的对家全都死光,隔日他的同行全都暴毙而亡,且查不出任何死亡原由。”

这样的事一直持续了五六年,到了五六年以后,那些曾经上过香许过愿的人一个接一个变成了一种类似面具一样人面怪物,面部之后长满触角,以吸食人的血肉精气脑髓为主,因其可以隐匿在地面墙壁之中,乍一看上去就像墙里长了人面,所以被称为人面壁。

一开始,人面壁吸食人的精血元气,后面逐渐发展到兽禽,妖怪,甚至有的神仙都遭到毒手,而人面壁也会因为吸食到足够的精血元气后实力大增,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人界众生曾一度因为他们差点灭亡。

“修为越高的妖也好仙也好会越滋养越吸引它们,现在还是仅以凡人为目标,若是在继续放任下去人面壁怕不再仅以凡人为食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虞商缓慢的扫过在场所有人,幽幽的声音,很轻,但此时却听得格外瘆人,

“因为曾经是凡人所以身上没有妖魔气息,混在凡人堆里也不容易察觉。而且它们从不会单独出现,我们看见的有这些,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而人面壁是不会在百日出来,熊小林也回来了。

严庭明着急道,“那可该如何是好,有什么解决办法,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解决方法虞商当然有,但关键不是怎么处理这些人面壁,而是该怎么确定他们的方位。

找人面壁的方法有两种:一个是用元神,只要元神出窍,完全敞开接纳天地间的一切,就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大至房屋院舍小至一草一木,这样一来,自然也就能感知到人面壁。

但这样要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行,否则一个不小心轻则元神受损重则魂飞魄散,而且因为人面壁的气息和凡人没有区别,用元神出窍的方式也只能是以形辨别,如同大海捞针,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也就不行。

而另一个则是寻龙术。

寻龙术,只要有目标的气息或者血就能追踪到目标,只不过她之前用寻龙术的尝试都失败了。

《远古遗事》中记载人面壁只简单一句话“人面壁与人无甚不同”,但人跟人的血差别不大,同一种兽跟兽的血也不会差太大,但是人跟兽的血肯定差别不小。

即便人面壁曾经是人,但现在它们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虞商不信真的就和寻常凡人一点差别都没有。她正在根据人面壁一点一点的改,且已经颇具成效,这两日差不多就能行了。

“差不多,我已经有了大概的办法。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我需要确认一下。”,虞商的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严庭明却听得心底发沉,这段日子他是对虞商的印象改观了些,但也就一点点,真要像她说的这么严重,严庭明并不相信虞商能够解决得了。把这么多无辜的生灵放在一个不知深浅的神仙身上,他不会这么做。

看来还是早点向玉清殿求助的好!

回到百花馆,走到和大堂相连的小花园,一切倒还都正常,但一推开凭风居的门一股恶臭直接迎面砸来,只见不大的院子里堆了将近一半的人面壁,而且眼下虽然外面是爽朗金秋,但小院内确实刺骨凛冬。

不为别的,实在是虞商怕气温高了,这些人面壁一腐烂,那这小院里可就真待不了人了。

锦鲤刚一露头想说些什么立即就被熏得退了回去,原本开的纷繁绚烂的海棠动不动就掉一地花,就连一直昏迷不醒的小狐狸也都被熏得吐了好几回。

虞商长叹了口气,“你们再坚持坚持,再过几天就好了。”

鱼缸里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再过几天,我们说不定就不用坚持了!”

虞商,“……”

虞商拿出之前改良的符箓咒术,把之间标注好的地方修改一边,拎一只人面壁取血,抹到符上。

然后原本白底红文的符箓变了,泛起了幽幽的绿光,哪怕在朝阳覆上金光也难掩的那种一看就让人感觉到肮脏的那种绿。

符箓缓缓飘到了半空中,先是在院子中盘旋了一圈,然后飞高至房顶,朝某一处方向飞了过去!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