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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什么?”

茝若轩和暖春阁听到消息后都吃了一惊。

文潞眉头皱紧,实在搞不懂刘子聿的想法。

“不封位份,却提去了明光阁近身伺候?”她简直是一头雾水,“嬷嬷,殿下这是何意?”

韩氏也没有头绪。

茝若轩中班嫣也是掩不住惊诧:“提去了明光阁?”

琳琅忧心:“是啊,没叫给个位份,只是拨去了明光阁伺候殿下。”

班嫣也是眉头紧蹙,连东宫的账目都没心思看了,只揣测着太子心意。

琳琅小心翼翼:“良娣,奴婢有句不该说的话,不知当不当说。”

“讲。”班嫣说。

琳琅看看身侧,才低声道:“昔日良娣便是在殿下书房伺候,才得了殿下的临幸。今日这宫女被殿下提去了明光阁,岂不是走了良娣当日之路?”

这便是班嫣最忌惮的地方。

她自己便是宫女上位,若是再来个同她一样的薄妫,她在太子那里就不算最特别的了。

可是太子既幸了她,为什么又不给她位份呢?

是还不够喜欢吗?

刘子聿此举,一下成功叫两个女子都陷入深深的困惑里。

当然,除了这两个女子,还有薄妫自己。

薄妫木着脸看着自己新的厢房——既挪到了明光阁,便不能再住先前的下人房了。可她又与东宫其他宫女不一样,自然也不能同她们住在一起,所以安排的住处便是单独的厢房。

唯一的好处是明光阁因为是太子所居,地龙烧得极暖,人在屋里甚至能出微微薄汗。

小奉子逢迎笑道:“薄姑娘,这便是殿下为您安排的新住处了,今儿还请您早些歇息。”

因为她无名无份,东宫的人到现在还是只能叫她姑娘。

薄妫镇定自若:“多谢奉公公。”

其实她应该打赏一下小奉子,可是她自个儿就是最底层的洒扫宫女出身,一个月俸禄撑死了也就二两银子,小奉子可是太子的近身内侍,哪里瞧得上她这些寒酸之物?所以薄妫也就放弃了。

她关上房门,一个人静坐房内开始思考下一步出路。

这几日,刘子聿的心情十分不错。

因明光阁多了个宫女,暖春阁和茝若轩的交锋都暂停了些心思,两边都在按兵不动,观察着明光阁的意思究竟为何。

临幸了宫女却又不给位份,不表露喜欢却又提到身边伺候,叫两个女人都犯了糊涂,搞不懂太子的心意,就不敢轻举妄动。

刘子聿心想,父皇大约也就这几年的光景,若是不在登基前就将东宫内院整治干净,他日为帝选秀,后宫再进来拉拉杂杂一大堆女子,到时只会闹得更为厉害。

他要在成为真正的君王之前,就选出一位真正匹配自己的女人。

就且看文潞和班嫣谁能赢得头筹了。希望她们不要辜负自己的期待。

刘子聿想到此处便觉心情大好。

他将薄妫提到明光阁后就不曾去过暖春阁和茝若轩中,也未叫薄妫再侍奉自己,刻意冷着这些女子,只作壁上观预备看热闹。

小奉子说暖春阁召了两次御医。

刘子聿摇头,心中已经对文潞不怎么抱期望了。

小奉子又说班良娣问起该如何发放薄妫的俸禄。

刘子聿笑班嫣还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若是个果敢的,便直接按宫女的份例发放,他又不曾给薄妫位份;若想温柔体贴,就该到自己跟前来替薄妫请个名分。这般做派,不过是揣测着自己的心意,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罢了。

刘子聿心中叹息,他调教了班嫣这么久,可班嫣大约是资质有限,始终离他心中所想差着一步半步。

小奉子打量着刘子聿的脸色,便知这主子心里头定是又在想坏水了。

说起来,他也真可怜主子的女人,寻常男人都希望妻妾和顺,偏主子剑走偏锋,只想着看内宅争斗。

依主子的话说,若是连内宅这几个妇人都镇压不住,将来又如何与他一同君临天下?

小奉子想到此处就忍不住打颤,心道主子真不愧是天之骄子,这份自信骄傲实在不是他这种小太监能够理解的。

女子嘛,当然以温柔和顺最美,单纯善良最佳,寻常人家也只是需要侍奉公婆体贴夫君,干嘛还要人家和主子一样生出一副玲珑狐狸心肠?

“对了,那宫女这几日在忙些什么?”刘子聿随口问。

他明面上将薄妫提到了明光阁伺候,但也只是把人挪过来以后就晾着了。

若这宫女有些上进心,这几日也该有动作了。

薄妫自然是有动作的。

刘子聿把她拨了过来,却又晾着不理她,不仅仅是要吊着暖春阁和茝若轩的心思,也是吊着她。

若她有魄力,就该抓住这次机会搏个前程,若她胆小,这般举动已将她钉在暖春阁和茝若轩之间,纵然她想急流勇退也是不能了。

但薄妫知道自己不能着急。

这不仅是暖春阁与茝若轩之间的斗争,亦是她和刘子聿之间的交锋。

若她按捺不住,上赶着高攀刘子聿,在刘子聿眼中,自己只会落得一个心浮气躁不足成大器的浅薄女子,固然能得一时之宠,可他日暖春阁与茝若轩中分出胜负,她也就没了价值。

可是若她什么都不做,以刘子聿的凉薄,她很快就会被废弃。

刘子聿当真是给她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薄妫在心中恨得暗暗咬牙。可是她难道还能冲到刘子聿身前痛打此人一顿?她可还想保住这条小命!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该如何争宠,暖春阁那边遣人来了两次,明里暗里地旁敲侧击,催促她早些叫刘子聿给个定论,她心里也着急,可刘子聿只说叫她在明光阁当差,却又不说叫她做什么,因她如今身份不同,明光阁的下人也不敢真叫她去做活计,她在明光阁倒成了架子上的花瓶,拿不得,放不得,烫手山芋一个。

薄妫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一晃便是除夕。

除夕岁宴,刘子聿自然要在宫中吃席,文潞本该与他同去,可惜御医呈文说文潞怀相危险,不宜走动,只好作罢。

许是新岁降至,皇帝的身子较之前健朗许多,人也跟着宽了心,又有贵妃在一边温声软语哄着,对他们这些皇子也不怎么严厉了。

刘子聿自宫宴回来时,已有些醉意,但头脑还算清醒。

“殿下,今夜可是去太子妃那歇息?”小奉子问。

其实他更想一个人呆着,但礼法不可废。

刘子聿点了点头。

身在君王家,即便是除夕这样的日子,也是一刻不能放松。

只是他们才回了东宫,要往暖春阁去时,却隐约听见宫女的笑声。

本来除夕之夜,宫人们懒散些也属正常,只是那些笑声过于放肆了些。

“什么人在此喧哗?”小奉子厉声道,“惊扰了太子殿下,你们吃罪得起吗?”

角落里正玩得开心的宫女们压根没想到太子听着墙角,慌慌张张地一齐跪下:“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不知为何,她们手全握成拳头背在身后,像是在藏些什么东西。

东宫之中胆敢私藏者,罪不容诛。

刘子聿虽酒意上头,但见到这等可疑行径,依然冷了脸。

小奉子十分懂他的心思,疾言厉色:“你们手里藏着什么东西?”

宫女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回话。

还是一个胆大的宫女站了出来,可小奉子定睛一瞧,嘿,这不是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刚刚宠幸过的那个婢女吗?

薄妫道:“启禀太子殿下,奴婢们是在玩游戏。”

“游戏?”

薄妫张开双手,只见她手心攥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荷包:“这游戏名叫藏钩①,一人手中藏物,另一人猜其物,若是猜中便能得筹。”其他的宫女也纷纷点头,交出自己手心的东西,或玉佩,或香囊,都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只是一些寻常小玩意儿。

薄妫跪在那些宫女中间,俨然成了中心人物。她身上穿着最简单的宫装,并没有再穿戴那些逾制之物,以至于一开始小奉子才会没认出宫女中还有一个熟人。

刘子聿托着额头,道:“这些日子,你就在忙这些?”

不想着来自己面前争宠,倒和明光阁的宫女打成了一片。这是来自己的明光阁交朋友玩游戏了?

薄妫连忙伏地请罪:“殿下恕罪,今儿是除夕,奴婢们不免有些思念家人,为了一解相思之苦,奴婢才提议玩这个游戏,实在不是有心惊扰殿下。若是殿下要责罚,便只责罚奴婢一人好了。”

将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倒是个有担当的。小奉子在心里暗暗肯定。

除夕之夜合家团圆,宫人们有些思乡之苦也是人之常情,若他要此刻责罚,岂非叫人议论。

“行了。”刘子聿皱眉,“本宫又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除夕之夜,放松一会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误了当差就好。”

“多谢太子殿下!”宫女们感激涕零,纷纷谢恩。

刘子聿看着跪在面前的薄妫,轻哼一声:“只是你教唆怂恿宫人渎职嬉闹,不能不罚——”他沉吟片刻:“本宫便罚你今晚守夜,不许叫人替班,如何?”

薄妫还能如何,只能磕头谢恩:“奴婢多谢殿下恩德,甘愿领罚。”

小奉子看了看太子的脸色,又看了看薄妫的态度,心中忍不住嘀咕——

怎么觉得太子似乎又在变着法儿使坏水呢?

①藏钩,一种古代游戏。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