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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姜母赶紧赔着笑:“大将军误会了,是竞霜说了些错话,我这个做阿娘的教训几句,也是应该的。”

谢羯道:“没什么应不应该,弟媳既然嫁给谢家做媳妇,就是谢家的人,和你们姜家没关系了。”

姜母在谢羯面前不敢嚣张,依然好言好语:“她是我怀胎九月生出来,一把屎一把尿养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就是进宫做了妃子皇后,也是我的女儿。”

姜竞霜小声道:“我既是你的女儿,怎么家里连个给我摆张床的地方都没有。”

她确实是小声,但因为方才屋子里很静,因此显得这声特别清晰响亮,谢羯原本黑沉的脸色也转阴为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姜竞霜没注意他,她心脏跳得很厉害。

过去的十七年,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偏心的爷娘,只是她年纪太小了,无论是阿耶还是阿娘,随便扇她一个巴掌,就能把她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因此她心里落了阴影,不敢随便反抗。

后来姜大嫂进门,从她嘴里姜竞霜知道自己上头还有个阿姐,那阿姐又是被爷娘活生生冻死的,她醒悟过来,原来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在他们家,至少在她的身上是适用不了的。

姜竞霜为了保住性命,不被爷娘打死,于是就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都被掐断了。

这也是为什么守灵那夜,她会选择自杀。

莫说反抗要勇气,就是有这个勇气,反抗之后呢?她又能去哪里呢?家里连张给她安床的地都腾不出来,爷娘只会为了点彩礼随便就把她卖了,在很讲究父母之命的年代,姜竞霜若逃婚,全村人都会来抓她。

姜竞霜是真的绝望。

可也或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缘故,她连死都不怕了,眼前好像又有一条看起来不错的生路,因此重新活过来的姜竞霜忽然又有了点勇气反抗姜母。

就像谢羯说的那样,姜家那么大的院子,都舍不得腾个地儿给她安张床,既然不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话出口,痛快是痛快了,但姜竞霜也紧张得很,这是被打怕了的条件反射,没办法轻易克服。

可是她等了好会儿,熟悉的辱骂声或者被打的痛感都没有如期而至,她抬头,只看到姜母气得要命还得拼命忍耐的神色,以及姜大嫂活见鬼的模样,姜竞霜歪了歪头,忽然也笑了起来。

姜竞霜说:“就是这样。”

她给自己的亲缘,过去十七年的经历做了个总结。

就是这样,姜家既不把她当女儿,她就不会帮姜家,她要姜家什么都得不到,至于往后她去边疆会怎样,那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事了,姜竞霜觉得日子再差,总不会比回姜家再差。

姜母和姜大嫂灰溜溜地拎着拿来的老母鸡回去了,看那背影还有点气急败坏,姜竞霜也懒得去理会了,而是起身,微笑道:“大伯哥,事情都办妥当了?”

她给谢羯斟茶。

手腕瘦削,空荡荡的。

谢羯接过茶盏,忽道:“明日我带你去镇上逛逛,买两只镯子。”

姜竞霜摆摆手道:“阿羱送了我好些手镯,有银的,也有翡翠的,都很漂亮,只是我现在不好戴。”

既然是打算为夫家守贞的寡妇,自然要过得低调。

姜竞霜也知道形如槁木的日子难过,但事上难得两全法,她用这些换一辈子的衣食无忧,至少在她看来还算划算。

谢羯却不依:“马上要离开老家了,去镇上看看也好。”

姜竞霜听到这话也有点心动,她快离开这片生她养她的故土,却一次都没有去过镇子看看三弟四弟常在嘴里念叨的繁华之地,说来也是一种遗憾,于是点了头。

但到底热孝在身,姜竞霜也没怎么打扮自己,素净着一张小脸,穿一条素白的裙子,乌发挽髻,只簪一朵白色的绢花而已,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寡妇。

可她不知道,越是这般素净的打扮,越是勾人。尤其她那张脸,本就生得清纯,配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穿这一身走出来,只会叫人想撕烂她的裙摆,听她低低地哭给人听。

谢羯看到她时,就倒吸了口气,原本都预备出门了,忽然说早起晨练后忘了沐浴,赶着又去前院沐浴去了。

姜竞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她之前没有注意,直到昨日被镯子的事提醒后,才觉得怪异的事。

谢羯和谢羱的感情是不是有些淡……他好像都没有为谢羱的过世感到悲伤,虽然出殡那日的情形姜竞霜没看到,但至少这几天谢羯该吃吃该喝喝,胃口没受丝毫的影响。

谢羯这澡洗了大半个时辰。

这并不能怪他。

他往日大部分的精力都在战场或者校场上释放了,要劳动五指的时候真的实在少,久而久之,闸门自然生锈,哪怕他累得手腕酸疼无比,仍旧放不出来,只能不停地钻冷水桶,让自个儿冷静冷静。

可只要眼前出现姜竞霜鬓边簪颤颤巍巍一朵白花,听到动静后,长睫如忽然盛开的百合绽放,花丝卷长,露出的杏眸,目光天真又无辜,他刚降下去的那点温度又骤然升高。

造孽啊。

锦墨隔着门都来替姜竞霜问过几次了,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还问今天还去不去镇上了,要是真去不了也没关系。

谢羯气得顶了顶腮帮子,他吩咐锦墨:“把弟媳叫过来。”

锦墨忙去传话,姜竞霜不明所以,还当发生了什么事,提着裙边紧赶慢赶地去了。

浴堂的门窗紧合,姜竞霜没有听到人声,只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怀疑谢羯还在沐浴,便不敢推门进屋,但转头一看,负责传话的锦墨竟然也没了踪影。

姜竞霜不知究竟叫她来是为何,又怕谢羯真有事,便不敢离去,只好叫了几声:“大伯哥,你在吗?”

忽然她听得浴堂内骤然水声哗哗,大了许多,也变得激烈起来,却依旧没人应她。

“大伯哥?大伯哥?”

姜竞霜急得要命。

她忽听得几声压抑低沉的闷哼声,那声音沙哑无比,仿佛什么东西克制太久,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钻了出来,还带着几分解脱后的舒.爽愉悦。

姜竞霜都懵了,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动静,思忖半晌,还是打算去找锦墨,让他开门进去看看谢羯究竟出什么事了,这时候,浴堂的门终于开了。

谢羯的头发半湿,湿漉漉地从额前捋了上去,露出高挺的眉骨和锐利的眼眸,他的皮肤虽黝黑,但透着股野性的俊美,当他站在姜竞霜的面前,低垂着眼看她时,姜竞霜觉得自己被一头猎豹盯上了。

本能的危机感让姜竞霜躲开了谢羯的视线:“你还好吧?”

谢羯目光沉沉,落在姜竞霜的脖颈上。

小寡妇真的太老实了,因为要给他死去的弟弟守贞,所以很认真地挑了一条长褙子,一丝不苟地将盘扣系到了最顶端,将白嫩的肌肤藏在厚实的布料下,连一寸都舍不得露出来。

谢羯舔了舔尖牙,对姜竞霜露齿一笑:“无妨,你回去等我,再有片刻,我们就出发。”

姜竞霜看不懂他的笑,但还是胡乱一点头,忙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她觉得离开谢羯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

直到要去镇上了,姜竞霜才发现一桩大事,那就是她不会骑马,而谢羯没有去雇驴车。

这事真得赖谢羯。

他素日与女眷交际再少,但又不是没在沙洲看到各位夫人娘子乘着马车出游的场景,结果他愣是没想起来得给姜竞霜雇辆驴车。

谢羯道:“你坐马上,我带你去就是了,到镇上我给你买辆马车。”

姜竞霜万万不同意,弟媳与大伯哥共乘一马,这像什么话?

谢羯只好叫锦书先去村里找人租辆驴车,他随口问道:“家里怎么连辆车都没有?”

谢羱虽不能赚钱,可是他往日寄回来了不少银子,而且家里几百亩的田产,光是租出去也能得好些银子,便是不买马车,驴车怎么说总得置办一辆吧?

姜竞霜道:“从前是有的,但自夫君病重,连院子都出不了后,他就叫人烧了。至少我嫁过来后,是没见过的。”

谢羯的脑子立刻活络了起来,他瞥了眼姜竞霜的肚腹。

他不是故意的,之前也没在意过那种事,但听姜竞霜这么一说,谢羯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侥幸的遐想。

姜竞霜这么嫁过来跟冲喜有什么区别?尽管姜家的下作再次让他大开眼界,但谢羯当下最想问的是,姜竞霜和谢羱圆过房没有?

虽然这么一个美娇娘睡在一旁,是个人都忍不住,但谢羱都病得出不了院子了,他不一定有这个能力成事。

谢羯这般想着,目光便止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地瞥向姜竞霜,都把姜竞霜看得发毛了,下意识摸了下肚子。

“大,大伯哥,有什么问题吗?”

谢羯撇过脸,一脸正气凛然:“我刚在想,老天爷是否会开眼,让阿羱在你的肚子里留个孩子。”

姜竞霜听到这话就愣住了,然后就沉默了下去。

谢羱对她确实很好,可是人病久了后也会糊涂的,最后两个月,他大概已经预料挺不过那个冬天了,整个人变得阴暗又偏执,经

常用幽幽的目光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姜竞霜,一直把她看到毛骨悚然才缓慢地移开眼。

再后来,姜竞霜就发现他在喝鹿血酒,他的身体亏空成那样,喝这种酒,非但补不到身上,反而会加快损耗,但谢羱顾不得,他着急忙慌地把姜竞霜压在身下。

他想着,他的妻子还这么年轻,这么美,他死了后,怎么可能会甘愿给他守一辈子呢?

所以一定要给她一个孩子。

她有了孩子,就找不到好亲事了,而她又那么善良,若知道孩子跟着她去后爹家里会吃苦,大概率就不会嫁了。

因此,无论姜竞霜怎么苦苦地哀求他,谢羱就没停过鹿血酒。

那对姜竞霜来说就是个噩梦,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谢羱会死在她的身上,可又不敢不依从他,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很疑神疑鬼了,她如果拒绝她,就怀疑她外头有了人……

姜竞霜不愿再回想,只匆匆地道了句:“阿羱体弱,头几个月都没怀上,后头应该也没有吧。”

谢羯听了,虽然有点遗憾,但也就罢了,毕竟最开始他就不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