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男生回过头：“干嘛？”
“你第六题答案是什么啊？”
华秉煜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练习。
“√2/13。”
“好的。”
“快写上，√2/13。”吴贝写完就把练习朝曲奈奈桌子上一放，等着数学课代表来收取。
今天是周二，上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
五班的数学课老师是班主任孙瑞林。大家都默认一天中数学课过完这一天就算差不多结束。
孙老师不爱在没课之后出现在班级里，所以这剩下的课就过得轻松又愉快。
曲奈奈从厕所回来发现刘心悦坐在自己位子上，转向后面跟后面的人说话，看样子应该是来找王庚讲题。
估计很快就能结束，前面一排人都不在，曲奈奈就顺势反坐在前面座位的凳子，面对自己桌子整理桌面的书本。
刘心悦那儿确实很快结束了，曲奈奈站起来准备回座位，不经意间注意到华秉煜转身出门的背影。
咦？难道是看到我在他位子上不好意思赶我走？
曲奈奈一直背对门口，旁边也没人回来，以为一直没人回位。曲奈奈想跟华秉煜道个歉，毕竟确实坐了人家位置导致没法回位，结果华秉煜直到上课铃打响才回到班级，也就不好再开口。
一天的课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回到宿舍又是茶话会。
“陈慧，你跟陈征浩怎么样了？”
陈慧和男朋友陈征浩初中认识，同校不同班，陈慧成绩优异，初三被分在学校重点班，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陈征浩相对来说一般般，两个人不可能分在同一个班级。
陈慧曾经提起过他们两个在一起是陈慧追的陈征浩，因为不在一个班没有日常交流，听说陈征浩特别爱打游戏，为了追求他，陈慧开始下载王者，休息在家一有时间就上线打游戏，后来加上陈征浩的好友，两个人这才慢慢了解。
陈慧和男朋友约好一起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一起规划共同的未来，两个人的感情平平淡淡又细水流长，陈慧的妈妈也知道陈征浩的存在，即使在高中这种不允许早恋的年纪，大家也都真心祝福他们。
“什么怎么样啊？”
“啊？你放下他了？”
他们的事情宿舍里都知道。
“要我说，放下也好，就那个男生，在考试前说什么我们分开吧，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姜齐芝又开始吐槽。
从开学陈慧和陈征浩就没掩饰过两个人的关系，有时大家也会关心一下两个人的情况，同一个学校也都互相见过，平时两人走在一起还会礼貌打声招呼。
上学期期末考试第一天晚上，陈征浩突然要和陈慧分手，之前两人也闹过分手但不久就复合了，因此大家以为就是小情侣间的闹别扭，陈慧大哭一顿等着陈征浩像以前一样来哄她，没想到这次陈征浩是认真的。
“就是，渣男！”
当初分手后陈慧经常偷偷在宿舍哭，有一次没忍住被大家看到了，姜齐芝立刻提出全寝室一起去找陈征浩聊聊，要个说法，最终还是被陈慧阻止。
“嗯。”陈慧没什么大反应，听到大家的话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应了声。
“哎～吴溪，你怎么样啊？”看出陈慧不想多说，大家默契转移话题。
吴溪看到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当即转头去做别的事。
“别跑啊，还没说呢。”大家都在地上站着呢，想出去得先过去，吴溪无奈地停住脚步。
“哎呀，能怎么样啊，我喜欢他，人家又不一定喜欢我，我就是暗恋而已。”
吴溪此时非常后悔当时嘴快跟她们说了自己暗恋的人。
曲奈奈在床上探着头：“唉，真羡慕大家有喜欢的人，我连一个喜欢的目标都没有，什么感觉都不清楚。”
吴溪回她话：“你可别羡慕了，你这状态挺好的，也没人能影响你的情绪，天天最大的担心就是抢不着饭。”
“滚蛋。”曲奈奈笑着嗔道。
“我不爱搞暗恋那一套，要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一定大大方方告诉他，也不为了谈恋爱什么的，就想单纯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可拉倒吧，也就是你没有，等有了之前你再自信满满说这话。”
“嘿，姜齐芝，你还不相信我是吧。”曲奈奈听到姜齐芝的反驳不服气。
“行行行，你最厉害，相信你。”李一适时出来打圆场，给曲奈奈顺毛。
最后话题千回百转也不知道聊到哪了，宿管阿姨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顿时熄声。
第二天因为下雨取消了课间操。
曲奈奈昨天睡的早今天不困，课间也没出去，就窝在位子上做题。
“我艹！这垃圾题。”
“什么破JB题，解不开呢。”
……
曲奈奈忍了几分钟没忍住。
转身盯着正在跟数学题斗争的王庚，“我说王庚，你能不边做边骂吗？”
王庚听到有人说话，才短暂的从认真骂题中抬头：“我没骂人，我骂题呢。”
“我知道，你能不骂题吗？”
因为跟王庚还不是很熟，曲奈奈觉得应该礼貌点。
“好的，不好意思哈，我有时候控制不住。”王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黑的皮肤略显一丝微红。
曲奈奈看出他的尴尬，这几天偶尔问数学题，王庚的性格还是能看出来比较礼貌，就是不知道怎么养成做题时的坏习惯。
“嗯，没事，我就提醒一下。”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通过时不时借个笔、讨论个题这些机会，周围的人也算是熟悉了。
“明天休息，回家吗？”
明诚高中每月一大休，每周一小休，大休两天，小休周日一上午，下午正常上课。
曲奈奈回头对着吴贝，“想回来着，我下课去给我爸打电话问问，他在家的话就可以今天晚上来接我。”
小休只有半天，住宿生若是回家都会提前一晚，周六晚自习下课就走，第二天下午上课前回来。有很多人会晚自习跟班主任请假提前离开，但这种情况在五班绝对不可能发生，孙瑞林不同意。
“你回吗？”曲奈奈反问吴贝。
“回，我跟爸爸说过了，他放学来接我。”
-
曲奈奈侧着脸躺在靠背上，车子行驶，驾驶座的人不时转过来看一眼副驾。
“你上次说又换位了？”曲爸很感兴趣的朝无精打采的人打听道。
“嗯。”曲奈奈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这次你换到哪了？”曲爸也不介意曲奈奈的状态。
听到爸爸锲而不舍的追问，曲奈奈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显得没那么颓废。
每次回家时都是曲奈奈滔滔不绝跟曲爸分享学校里的新消息，说自己最近的新情况，曲爸一般都会安静听着，偶尔回一句，曲奈奈听到曲爸的回应会接着起另一个话题，直到家门前才能停嘴。
但是每次送曲奈奈回学校去，曲奈奈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路上不是在补觉就是摊在靠背上眼睛没有聚焦的划过窗外的景色。
“换到第二排了，靠门，同桌是我室友吴贝。”曲奈奈知道爸爸的用意，每次回校都是这样想办法找话题跟她聊天，让她提起兴致。
“那挺好。”
车程就在曲爸有一句没一句的询问，曲奈奈一阵一阵的问答中结束。
曲奈奈下车站在校门外时已经6点整，晚自习6:20上课，全校统一规定6:10到班。曲奈奈看了眼时间跟曲爸说了声再见就往宿舍赶，要先将行李箱放回宿舍。
教学楼在最后面，曲奈奈一路都得小跑，出宿舍后加快速度，不过她经常这个点到校，班级在一楼，计算好时间，6:10分前肯定能卡时间点进班级。
跑到教学楼前，刚想冲进班发现五班门前站着几个人，曲奈奈赶紧刹住，看了眼关着的班级大门，又看了眼在班门前靠墙站着的几个人，还是默默站了过去。
乖乖站在门口，悄悄跟旁边站着的人打听：“不是没上课吗，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特意回头看了眼门，确定是关上的，“孙瑞林提前10分钟来了。”
“我草!”如果是别的班主任提前来就来了，反正时间点在那儿，只要不迟到都不会过问，但五班班主任是孙瑞林，而且他只提前10分钟，意味着在他来之后到的都算迟到，即便大家清楚但没人敢去跟他理论。
“不是，他今天怎么来那么早？”另一个人也满脸扭曲的感叹。
“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今天又犯什么病。”
……
嘎吱——
门外偷偷摸摸的聊天声瞬间熄灭，几个人动作整齐一致的低头，手放在身体两侧，脚跟并拢，所有人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样子。
等门又重新关上，几个人才狗狗祟祟偷摸看情况。确认门关上后，立刻又恢复刚才的状态。
“他怎么不训我们？”
“不知道，反正少不了。”
几个人看班主任进去后又开始聊天，唯一改变是由于心虚声音压低了些。
6:20上课铃打响，孙瑞林走出教室，门外几个人怂的没一个敢抬头看，只听到头上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进去！”
曲奈奈偷偷看一眼孙瑞林离开的背影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进班回座位。
-
“吴贝，借红笔用一下。”华秉煜转身向吴贝借东西，曲奈奈趴在课桌上半睡半醒间听到声音。
大家都不是特别熟悉，但因为吴贝的性格，周围人跟她都说过话，时不时也会聊天。
曲奈奈一如既往有空就补觉，除了必要的时候，基本跟周围不认识的同学没聊过天。
这学期曲奈奈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上个学期刚开学时，完全无法适应高中的作息。
曲奈奈初中在寄宿式学校上课，学校有规定到时间必须睡觉，保持良好的学习状态，保证每天睡眠时间达到9个小时，虽然可能睡不到这么多，但基本不会感到困倦。
曲奈奈差不多适应作息，不再需要一下课就补觉时，换位已经过去近半个月。
大课间突然通知不用跑操，曲奈奈和陈慧从小卖部回来，华秉煜正手肘撑着曲奈奈的桌子和吴贝聊天。
应该是在聊动漫，曲奈奈看的不多，但很多动漫的名字还是听说过。
“曲奈奈，你看动漫吗？”聊着聊着，大概是注意到曲奈奈回来，华秉煜顺口问了一句。
曲奈奈坐下正好面对华秉煜，“看的不多，我喜欢治愈番，没看过热血番。”曲奈奈刚刚听到他们聊的几乎都是热血番，吴贝喜欢看一些热血中二的番剧。
曲奈奈有些奇怪，这些天跟华秉煜的接触就是偶尔问一问午练不会的题，没怎么说过话。
之前有一次看到刘心悦课间来找他问数学题，没几下就讲完了，虽然关键步骤都有，但明显比较敷衍，还以为他不爱讲话，也不喜欢别人打扰。
“日漫吗？”
“嗯，都看，日漫最喜欢‘夏目友人帐’。”
“我看过，不过没看完。”
华秉煜还想接着说，恰好上课铃响了，就转回去了。
自那之后，华秉煜跟吴贝课间聊天时都会带上曲奈奈聊两句，曲奈奈本来就是爱说话的性子，有话题也愿意跟着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