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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叠障(一)

【1997年1月17日,京都】

中午12点整,小原义人走出京都站。他忘记查气象,没想到京都这边在刮大风,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穿一件厚外套过来。

小原义人是一名诅咒师,自认实力尚可,靠在论坛上接单度日,是小有名气的“赏金猎人”。这回他的目标是一个小孩子,得手的人只要在指定地方上交目标完整的尸首便能拿到5000万全款。

他拿出目标的照片。照片背景像是一个公园,照片里的人很多,但也看得出来主角是谁——画面正中央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黑发女孩坐在一张长凳上,手里抱着一只玩偶熊,脸上没什么表情。

“朝露透……”念出目标的名字,他又把照片收起来。

“我来找你了。”

其实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份悬赏存在,还是两天前从同行兄弟山田拓三口中知道的。兄弟好久不见,约到他家里一起喝酒,酒过三巡山田拓三突然提起他打算放弃一个单子,但想到悬赏金额又有点舍不得。小原义人随口一问,结果却差点将啤酒喷出来。

“5000万?仅次于五条悟的价格?怎么回事!我可一点没听说风声啊!”小原义人一开始完全不相信。

以前他贪图上亿的赏金去找过五条家那个六眼,最后灰溜溜地回来了——明明就是个身高刚过他腰的小屁孩,却只用一个眼神就将他震在原地动弹不得!

五条悟不好杀,所以他完全能接受五条悟的赏金设那么高;可现在又冒出一个被重金悬赏的小屁孩,咒术师那边有这么多天才吗?那他们还玩什么?等死吧!

“这是私密悬赏,我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的。哼,难度不低,我差一点就折在京都了。可那是5000万啊,就这么放弃了真是不甘心……”

“老哥,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命比钱更重要,没必要死磕啊!”

山田拓三沉默几秒,突然问:“我问你,小原,你觉得我们这行发展得怎么样?”

“很好啊。咒灵多到咒术师杀不完,没多的精力管我们,大家都很自由,钞票大把大把进口袋。这种日子永远保持下去就好了!”

当然,小原义人很清楚自己的期望大概率会落空。五条悟每多活一天,他们还能光明正大活动的日子就要少一天。他真心希望冒出来个强运的家伙把六眼干掉造福大众。

山田拓三比他直接得多:“别骗自己了,我们的生存环境正在变恶劣。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像眠那样灰溜溜地躲起来,所以得在失去自由前赶紧攒点养老金。五千万到手我以后就不用愁了,要是拿不到——真不知道还得接几单。”

小原义人这下不乐意了,猛一捶桌子:“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不准你侮辱眠先生!眠先生那是迫不得已才隐退的!”

小原义人的偶像眠是当代诅咒师里的一个传奇,真实性别为男,年龄成谜,长相更是众说纷纭,辨认他只能通过一些特殊方法。眠进入诅咒师这行不久便声名鹊起,因为他的术式很有特色:未知。他的对手和同伴都在研究他的术式,但是得不出统一的结果。「1979河合家灭门案」是他封神之役,他用自己术式制造出的凄惨现场连他们这些见惯大场面的诅咒师都觉得惊悚。

并且,眠与12名实力强劲的诅咒师一起成立了名为「贪染」的组织,打出“将天元结界以内打造成诅咒师的游乐场”这样的口号。不到半年,「贪染」的影响力便扩大到让咒术师寝食难安的地步。最终「贪染」在三大家族的合力围剿下存活了八年,是近现代活动时间最长且规模最大的诅咒师组织。

他们干过不少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有一次他们带领一批追随者冲进两所咒术高专,大闹一场后再大摇大摆地离开。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但是这已经相当于把咒术师的脸踩在地上狠狠摩擦,时至今日都是诅咒师这一行里的经典笑话。

“呵呵,迫不得已……这不就说明他害怕吗?他害怕那个女人,害怕像其他人一样被朝露黄泉杀掉!不然他为什么要躲起来?有本事继续出来狂啊!那女人早就死了,他为什么不出来杀六眼?他那么强不是吗!?”山田拓三酒劲上来了,根本不怕发怒的小原义人,这样说。

小原义人捏紧拳头,忍了又忍,最终选择一言不发。

正如山田拓三所说,「贪染」被一个女人摧毁了。

1987年11月初,时年18岁的一级咒术师朝露黄泉以个人名义向「贪染」宣战,那是很多诅咒师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把她当回事,却没想到她真的跑遍全国将组织核心成员全部击杀!11月21日,咒术总监部宣布作恶多端的诅咒师团体「贪染」终于被他们铲除。没人能提供眠死去的证据,但是从那以后眠就人间蒸发,带着诅咒师那短暂的荣光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观咒术师那边,一派喜气洋洋。朝露黄泉更是凭借战绩晋升为特级咒术师,成为毫无争议的首席咒术师,还结束了她长达十二年的女扮男装生活,一跃成为了咒术界里除了天元以外最出名的家伙,可恨至极。

“算了,我们继续说我那单子的事吧——”山田拓三灵光一闪,哼哧哼哧地笑了几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想杀的小东西和朝露黄泉有关系呢。”

“什么?”小原义人眉头一皱。

山田拓三咧开嘴大笑了一声:“哈哈,兄弟,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那五千万买的就是朝露黄泉女儿的命!听说那个小东西还在朝露黄泉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人挂悬赏了,最开始只有几百万,一直涨到现在这个数!还记得三年前朝露黄泉怎么栽的吗?二世那帮人就是绑架了那个小东西,才干掉了朝露黄泉!”

“当然记得。那女人被执行死刑的时候我还庆祝过来着。”小原义人一边思考着一边问,“但是那女人不是死了吗?这悬赏居然还有效?”

“我也是这样问中介的,可他说什么孩子是生命的延续,不能让罪恶的血脉留在世上。我是不能理解啦,但只要给钱,让我杀谁都没问题。”山田拓三拿自己的罐子碰了碰小原义人的罐子,笑着说。

小原义人也跟着笑了。

“老哥,你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可连你都干不下来——那只小虫子有这么难捏死吗?”

“与其说是‘难’,不如说是‘麻烦’。她本身弱得简直配不上她的悬赏金,看起来随便捅她一刀就能送走她,可谁叫她还有个好爸爸!那位河合家的末裔,做出来对付我们的咒具可是不重样哩……”

山田拓三说着说着就开始唉声叹气,小原义人嘴上附和他,心里已经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再后来,小原义人就想办法联系上那个中介,在通过审核、做足准备后来到了京都。

他拿到的资料是这样写的:朝露透拥有咒力且已觉醒生得术式,然而术式情报空缺;1995年8月31日,朝露透本人和她的户口都跟她爸爸朝露时翔一起搬出朝露家,在京都上京区某栋高级公寓落户,没有去幼儿园上学。朝露透很少出门,出门只去超市和医院,有时还会去医院附近的公园玩。

她几乎跟她爸爸形影不离,不过为了生活家长总会有离开的时候,比如今天|朝露时翔就不在家。所以,下手的时机很明显了。

但是小原义人逆转思路,这种空档太过明显了,按理来说自己女儿背着那么高的悬赏额,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的,说不定是陷阱呢?

小原义人直到乘上前往京都的列车都还在纠结,最后终于有了决断:不管这是不是陷阱,先试一下再说,反正他也不觉得能一次成功。

四宫隆拎着袋子走下公车,快步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去远离人群的地方。

周围明明人潮汹涌,他却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脚下的道路时而是光滑的地砖,时而是硌脚的盲道,他却没有任何踩在地面上的实感。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4点30分,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可四宫隆完全看不清自己道路的尽头有些什么。

好累。活着好累。好想……

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拽住他的胳膊,他立即被吓得抖了一下。

“阿隆?你怎么来啦?”他听见一道女声在正前方响起。

四宫隆抬头,直直对上那人的视线,眼前的昏暗也终于在这一时刻被一点点驱散。拽住他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比他矮一点,一头黑色卷发刚过肩膀,戴一副细金属框眼镜,即便化了全妆五官也没有多夺目,相当的普通。这位是他的亲姐姐四宫缘,一名临床心理士。

“姐……”他声音有点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比四宫隆大上十岁的四宫缘微微一笑,晃了晃另一只手:“小透的爸爸有事不能来接她,我送她来搭公车。护士可看不住她。”

四宫隆这才注意到自家姐姐另一只手还拉着一个背着粉色双肩包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是上小学的年纪,长得很可爱,发型留的是杂志上常见的所谓“姬发式”,脑袋后面还别了个很大的红色黑波点蝴蝶结。不过头发不长,修剪整齐的黑色发尾刚好垂到肩膀上。那张巴掌大的脸蛋没什么血色,并且那双柘榴色大眼睛下有两片乌青,看起来十分不健康。

“既然遇到了就认识一下吧!阿隆,这孩子叫朝露透,4月份就要上小学了。小透,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阿隆!”四宫缘如此介绍着。不过她并不指望这两人真能互相打招呼。

果然,小女孩只直勾勾地盯着四宫隆看,没有任何动作,也一个字都没有说。四宫隆也好不到哪里去,抿紧嘴唇极其敷衍地点点头。

四宫缘已经很习惯这种气氛了。她先是笑着揉揉朝露透的脑袋,再把话题转回之前的:“阿隆,你怎么来啦?我跟妈妈说过了,今天晚上我科室团建,不用过来送便当啊。”

是这样吗?四宫隆迷茫地眨眨眼。

“我出门,看到妈妈放的便当盒。我以为是给你的。”他这样回答。

“啊!”四宫缘一拍脑袋,“那应该是给你准备的呀!妈妈早上不是说过,今天要和爸爸一起去参加晚宴,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吃晚饭吗?”

“有吗……?”

“又没听我们说话是吧?”

四宫隆茫然地眨眨眼,下意识伸手去抓耳垂。

突然,朝露透挣开四宫缘的手,微微欠身:“四宫医生,我要搭的车快进站了。再见。”

她的声线脆生生的,自带充满活力的感觉,和她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四宫隆的视线重新回到孩子身上,本来举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四宫缘放眼望去,看见那班车果然快要开进站台了。于是她再次摸了一下孩子的头,轻声细语地嘱咐道:“一个人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如果又感觉头疼或者想哭,就用我们用过的那种呼吸法换气,不要太着急。还有,这次拿的药也要按纸上写的吃,这样就不会不开心了,知不知道?”

朝露透木着脸轻轻点头,又抬头看了四宫隆一眼,没有迈开脚步。

四宫缘了然:“是有话想对阿隆说吗?”

朝露透慢慢摇头,这才收回视线快步离开了。

四宫隆总觉得那小孩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但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可以肯定她刚才看的绝对不是他,因为他并没有因为他人的注视而感到不舒服。

“那孩子的病,和我一样吗?”四宫隆这样问目送朝露透排队上车的姐姐。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好啦,你们都会变好的。要相信姐姐,也要相信你们自己!”四宫缘叹气,又拍拍弟弟的肩,“既然你过来了,我就负起责任监督你吃饭!等下我帮你叫车回家……”

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进精神科,这个世界才是生病了吧?四宫隆苦笑,跟着姐姐一起往医院走去。

但他们并不知道,那只上半身压住四宫隆头部、两只后脚蹬着四宫隆颈椎的咒灵,因为没有找到惊醒它的敌人,又闭上了眼。

朝露透举高手,刷卡上车。

抱着背包在最后一排坐下,明明车里的氛围轻松又和谐,可现在她心跳速度有点快,没法平静下来。

她还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只咒灵。

在周围普通人眼中,光看外表,朝露透和其他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朝露透自己并不会产生这种错觉。每当她不小心捕捉到那些有悖普通人常识的迹象时,就会觉得自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兽。

比如四宫医生弟弟身上已经催生出咒灵的诅咒,她不仅看得它,而且还看出它已经和四宫医生弟弟伤痕累累的灵魂连在一起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四宫医生就要没有弟弟了。她还感受到,四宫医生的弟弟和医院里其他病人一样不开心,就算除掉咒灵也没用。

然而看得到“常人不可见之物”的她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同情心只会惹祸上身。她每次出门都要考虑怎么从诅咒师的刺杀中活下来,很多事都没有能力去做。坏人们的手法很丰富,比如在出门的时候让式神追她、潜入她出现的公共场所对她亮刀、只要她踩上公路路面就会触发车祸诅咒等等,利用普通人来骗她这种事也发生过一次。

更何况她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她只会将不幸扩散出去……摧毁一切。

朝露透发了会儿呆,想起自己今天从四宫医生那里收到一本书。回家大约还需要半小时,她觉得自己可以看看书。

于是朝露透从药袋子下面翻出书,打开第一章。

「在自由冈车站走下大井町线的电车,妈妈拉着小豆豆的手朝检票口走去。小豆豆以前很少乘电车,所以她珍惜的把车票攥在手里,舍不得交出去。她问检票员叔叔:

“这张票能留给我吗?”

“不行呀!”

……」①

车子不断停车、启动,乘客也不断下车、上车。

朝露透突然感受到一种难以无视的恶意,立即抬起头,可是寻找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她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身边那位提着菜的主妇不知在第几个站下车了,一个刚上车的乘客坐了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