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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还债

萧珩上马车后,惊辞跳上马车,对身旁的车夫道:“回府。”

马车在月光下缓缓驶出繁华的街市,车轮轻轧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声,与马蹄的轻响交织在一起,马车中的帘幕轻轻摇曳,偶尔透出车内柔和的烛光,映照着萧珩沉静的侧脸,他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想起太傅问他,学过四书五经嘛。

他自然是学过的,成为盛世明君非他所愿,找回来他又如何,只要自己说不会,就可以很轻松,于是他对着太傅道:“四叔是谁,皇叔不是已经……我不是和尚,为何又让要学取经。”

“不知道那是什么,应该没学过吧。”

“那你身旁的书童都教你什么了。”曲太傅黑着脸问。

他思索一下道:“如何享受当下,如何买菜砍价,表演赚钱,哪里可以捞银子花……”

“……呃,没了?”

好歹是皇子,怎得这书童只教这些。

不知不觉马车驾驶到西宁街巷子里,另大道在修路,马车只能从巷子往回侯府,快出巷子的时候,一位身着青衣常服的男子拦住去路。

车夫见有人拦着,赶忙勒紧马绳急刹车生怕撞到人,“吁……”随后开骂道:“那个不长眼的敢惊扰侯府马车,活腻了。”

惊辞掀起帘子问:“殿下,你没事吧。”

萧珩摇摇头,“无事,可是到了。”

“没有,有人拦车,属下下去看看。”说完,惊辞跳下马车,走到前面查看情况。

惊辞抬头看见那拦车的人,竟然是自己熟悉的人,心中不禁一紧。他走上前去,疑惑地开口道:“白校尉,你为何要拦小侯爷的马车?”

然而,白钶并没有回应惊辞的话,他略过惊辞的目光,凝视着马车内那一帘之隔的萧珩,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时间倒回文昌七年,那时,白钶的全家因为被指控通敌叛国而遭到文昌帝的诛杀,甚至牵连了九族。而他本人则在被押往刑场的途中,幸运地被侯爷私自救下。

白氏曾有恩于侯爷,侯爷救不了白氏全族人,但能保下独子。

从那时起,他便对萧氏一族充满了怨恨,并视之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如今,他凭着自己本事,在西川军营里担任校尉一职,但内心深处的仇恨却从未消散。

惊辞见白钶没有回答,又继续追问:“为何要拦小侯爷的马车?”

此时,惊辞注意到白钶身后站着的六七位士兵,他们见到惊辞后,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道:“大人怎么在这?”

随后便恭敬地行礼道:“下属见过惊辞大人!”

惊辞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意图,他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将白钶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们赶紧走,私自出军营想被主子惩罚吗?”

白钶听后,却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说:“惊辞大人,请不要多管闲事,劳烦让开。”

惊辞:“你这是弑君,主子交代我守好殿下,不让。”

惊辞给士兵们使眼色,赶紧劝劝白钶,这群士兵走上前直接架起惊辞来,一个士兵道:“大人,得罪了,萧氏狗与我们校尉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校尉要亲自解决,莫怪。”

惊辞被三四个人押着不得动弹,只能大声喊道:“白校尉,你疯了,你要是杀了殿下,你会让侯爷乃至主子背负弑君的名声,你忘了两年前谁救了你。”

白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没忘侯爷的大恩大德,但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惊辞深知真相,沉声道:“血海深仇的是那姓赵的富商,他倒卖军粮给匈奴提供粮草,主子查清后前期上阳支援的时候找到那富商,已经将他全家斩首,主子回来匆忙还未跟你讲,你、切莫做傻事啊。”

白钶听完惊辞的话,直愣愣的走入马车,掏出剑挑开马车帘子,愣了片刻后道:“你就是萧珩。”

萧珩望着此人,来势汹汹,他初来西川,也没得罪人,但在马车内听闻惊辞说的,此人好似是跟他那个便宜父皇有仇。

萧珩冷笑一声,白钶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只会拿我这个软柿子捏。”

白钶不是那拐弯抹角之人,坦白道:“不瞒你,你父皇冤枉我白氏全族,害我族人枉死,我不该恨你嘛?”

萧珩他伸出手朝着脖子比划着,“来,拿起你的刀,朝着来,你就能为你惨死的全族报仇了。”

白钶将萧珩拉下马车,举起剑对着萧珩心口,“你以为我真不敢嘛!”

萧珩张开双臂,给他这个杀自己的机会,白钶一直举着剑迟迟不肯下起狠手。

惊辞在一旁看着,他瞧见萧珩竟然不还手,大声喊道:“殿下你干嘛!跑啊,等着被杀嘛?!”

萧珩凝视着白钶,想要把这些年所有怨恨全都发泄出来,他控诉道:“你跟先皇有仇,是先皇下旨杀你全族我有何关系。”

“萧炔是你父皇,你是他儿子,正所谓父债子偿。”白钶理直气壮道。

萧珩沉声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爹没教过你吗?”

萧珩的父亲曾是太子,母亲则是青楼里最为有名的花魁。这使得萧珩一直对自己的身世感到困惑和不安。他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太子的亲生儿子,甚至认为母亲疯了,她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怎得能见过太子。

他是母亲偷偷生下的孩子,一直生活在一间黑暗无比的房间中,他的母亲除了保护他之外,还怀揣着一个希望,期盼着太子来找她替她赎身。

就这么等啊等,这一等就是七年之久。

禾岁三十四年,春寒料峭之际,禾岁帝崩逝于寝宫之中,享年五十有七。新君萧炔继承大统,君临天下。

此时,母亲看到了一丝曙光。她坚信,凭借着自己早年为太子诞下的皇嗣,只需觅得良机拦住圣驾,便能够重返宫廷,尽享荣华富贵,一跃成为贵妃。

“吁!”一声急促的喝止声响起,马车戛然而止。

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紧接着,车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出现在眼前。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惊扰圣驾!”那士兵厉声呵斥道。

姬妍脸色苍白,连忙解释道:“军爷息怒,我想见一见陛下,麻烦通融通融。”

“哼!皇上尊荣岂是尔等能窥见的,来人,统统给我拿下!押入大牢。”那士兵根本不听解释,挥手示意手下将我们押入大牢。

就这样,我们被无情地押解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姬妍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然而,事情并未按照她所期望的那样发展。听闻那女子称此子是皇上民间宠幸她所生,审问她的锦衣卫不敢私自做主,于是将那孩子押入宫中验证皇子身份。

而与此同时,母亲在牢房中被皇上赐以白绫。

“民女亏欠这孩子良多,但求陛下善待于他。”

文昌帝将白绫缠绕与姬妍脖颈道:“朕答应你。他还没有名字吧?你为朕诞下的这个儿子长得很像你,君子如珩,不如就叫萧珩如何?”

姬妍含着泪花,满意的点点头,“谢陛下为我们的孩子赐名。”

最后皇帝亲自了结了她,姬妍于他而言只是一夜风流债罢啦,他如今皇位刚坐稳,不想失去皇后家族的助力。

朕对不住你,我会好生待珩儿。

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错!什么狗屁的父债子偿!萧珩哭笑着,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怎么个个都要怪我?呵,就因为我姓萧,我就该死吗。”

“什么父债子偿。”

他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吐出来。他狠狠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相反,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对方,毫不畏惧地说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来杀我啊,让萧氏一脉彻底死绝。”

“你今日若杀了我,我还能拉整个侯府为我陪葬,也不亏。”

白钶的命是侯爷救得,他不能对不起侯爷,但他也不能对不起死去的族人,他在两难之间抉择,要不要杀了他,机会就在眼前,片刻后,他最终将剑扔到了地上,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明亮的响声。

跪下行礼道:“我不杀你,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若日后你做皇帝实施暴政,我再来取你人头也不迟。”

随后转身离去,士兵见白钶走了,将惊辞松开,行礼道:“惊辞大人,下属告退。”

惊辞不知该如何上前,默默站在一旁,时不时抬头望几眼他,他看到萧珩好似落泪了。

萧珩没想到顾怀安会这么整自己,若是他明知那白钶与萧氏有仇,今日就该让他宿在未央宫中。

惊辞走上前轻声道:“殿下,莫要恼怒,这白钶校尉就是心中有气,不是故意,他……”

萧珩委屈道:“所以……所以我便要成为所有恨我父皇的出气筒嘛!”

“你以为我不恨他嘛!母亲何辜,她只不过是一个思念夫君的弱女子罢了。”

我也只不过才十五岁啊,个个都欺负我。

惊辞一时不知如何劝慰,萧珩擦了擦眼泪,独自回到马车内,轻声道:“夜深了,有些冷,回府吧。”

惊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