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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皇

顾抚远与萧珩简单寒暄几句之后,便吩咐下人给萧珩安排住处,并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和沐浴用水。

在书房里,顾抚远回想刚见萧珩,那孩子处处透露着一股文雅之风,他从那孩子身上窥见到了萧玟的影子,便应下辅佐他的事。

此时,顾怀安正低着头跪在顾抚远面前。由于跪的时间太久,他的膝盖开始疼痛起来,于是他趁着他爹不留神,不动声色地将双手垫在双腿下,以舒缓不适之感。

“爹,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孩儿还要跪多久呢?”顾怀安忍不住轻声问道。

然而,顾抚远并没有理会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他继续轻声问道:“爹、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过神来,瞥了一眼顾怀安,发现他正在偷懒。顾抚远从眼前的书案上拿起一本书,狠狠地朝顾怀安砸去。

“哎呦,”被砸到头的顾怀安吃痛一声。

“跪好!”

“哦,”他缓缓起身,将地下的书捡起,放到书案上,随后跪好,抬起头看着顾抚远道:“爹,想什么呢?”

顾怀安能猜到他爹在想什么,肯定是后悔说倾囊相助的话了,我家银子虽然多,但也不能这样挥霍吧。

顾怀安沉声道:“爹,我与那位萧珩殿下谈好了,不会让咱们顾家亏的,等国库富裕起来,这笔银子肯定能回来。”

顾抚远看着他这傻儿子,“罢啦!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你尽力辅佐吧。”

“那孩儿能起嘛!”

顾抚远摆摆手,“起来吧。”

顾怀安艰难的起来后,拍了拍袍摆的灰尘,行礼道:“那爹,孩儿先告退了,明日还要带殿下去未央殿。”

“嗯。”

顾怀安关门出去后,看见惊辞在等他,惊辞上前,行礼道:“主子,药已经交给殿下身旁的书童了。”

顾怀安点了点头,对惊辞的办事能力很放心。

惊辞抬头看着顾怀安,欲言又止。

顾怀安拍了拍惊辞的肩膀,安慰道:“惊辞,你这几日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顾怀安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身体便有些摇晃,脚步也变得一瘸一拐。

惊辞见状,连忙叫道:“主子!”

顾怀安转过身来,疑惑地问道:“嗯?还有什么事吗?”

惊辞指了指顾怀安的腿,担忧地问道:“主子,你、你的腿?”

顾怀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无妨,只是跪久了而已。”

他摆了摆手,示意惊辞不用担心,然后继续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惊辞望着顾怀安离去的背影走远,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次日清晨,太阳初升,锁关城的大街小巷都弥漫着一种热闹而活跃的氛围。

街道上,一个卖菜的大娘正在忙碌地摆放着新鲜的蔬菜,她热情地向路过的顾客推销自己的货品。与此同时,旁边一个卖瓜果的大叔也在招呼着客人挑选他摊位上的水果。

这时,大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身旁的丁大叔说道:“丁大哥,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丁大叔好奇地问道:“哦?什么事儿啊?”

大娘压低声音说:“昨晚,小侯爷去了花香容,还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小倌呢!”

丁大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吧!我见过小侯爷,那可是个风度翩翩、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啊!而且他家境那么好,想要成亲,侯府肯定会给他找门当户对的女子,怎么可能去花香容那种地方寻欢?还花大笔银子买小倌,这一定是谣言。”

大娘连忙摇头解释道:“诶,这可不是谣言,我昨天亲眼看到的!昨晚小侯爷背着那人走进了府邸。”

丁大叔仍然不相信,固执地说:“我不信,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顾怀安牵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缓缓走过街道。

马背上驮着一个身影,正是萧珩,他衣着梅花款式的红衣,衬得他雪白的皮肤,格外耀眼,他们的出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人低声议论着,目光纷纷投向他们。

街道上的人们都热情地向顾怀安打招呼,“小侯爷早。”声音此起彼伏。

顾怀安微笑着回应着大家,同时也挥着手向众人示意。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然而,人群中的一些议论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小声嘀咕着说:“这就是小侯爷昨日买回来的小倌,今日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带出来。看来咱小侯爷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呢。”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侯夫人能同意吗?毕竟那可是青楼里的人啊。”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疑惑。

这时,又一名女子插进话来:“我听说这是房妈妈昨日午时带进来的,应该刚卖身不久,还是清白之身吧,要不然咱们小侯爷怎么会看上眼呢?”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猜测和推断。

“有道理,他们真的很般配啊。”最后一句赞叹的话让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萧珩这一路被人瞧着,百姓们议论纷纷,他脸色有些难看,低下头俯在马背上,轻声问顾怀安:“为何不坐马车去未央殿,还有你给我准备的这都什么衣服。”

顾怀安牵着马边走边平静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殿下,我从不坐马车。”

“至于这身衣服,我看很衬殿下你呢!”

萧珩脸色一黑,心中暗骂道:“衬个屁,他肯定是故意的。”

买菜的大娘远远见顾怀安道:“小侯爷早。”

顾怀安朝着前面微微点头,“好。”

丁大叔见到顾怀安的爱马上真托个人,看打扮地那个样子,真是花香容出来的,结结巴巴道:“小侯……小侯爷,早。”

顾怀安牵着马走到丁大叔的摊子上,看了看水果,“丁大叔,今日水果挺新鲜,待会儿让刘叔来拉点送府上。”

丁大叔道:“这都是现摘的,那麻烦刘管家前来,待会儿草民给送到侯府。”

马上的萧珩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抬起头见顾怀安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磨蹭,催促道:“小侯爷,我们该走了。”

顾怀安牵着马继续走,丁大叔望着两人远去背影,买菜的大娘凑近他道:“看吧,这怎么会是谣言,不愧是小侯爷看上的人,太好看了。”

未央殿内,大臣们已经等候顾怀安多时。

“不好意思,来晚了,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大臣们见顾怀安来了,行礼道:“见过皇……”

上还未喊出口,就被顾怀安立刻止住,“大人们打住,这可不兴喊,你们新皇上在这呢?”

只见顾怀安大喊一声,“殿下,进来吧。”

萧珩缓慢的走了进去,大臣们议论纷纷,“这谁啊?!小侯爷竟叫他殿下。”

曲太傅见到萧珩后惊慌失色。

五殿下,我不是让他隐藏好嘛,怎得被找到了。

曲止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见曲太傅深深地叹了口气。

曲太傅看向顾怀安问道:“小侯爷,此人是?”

顾怀安笑着给大臣们介绍:“这位是先帝弃养上阳城中的五皇子萧珩殿下。”

萧珩默默看了曲太傅和曲止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继续听顾怀安讲。

顾怀安:“这可是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殿下。”

这时,曲太傅激动得老泪纵横,颤抖着手,上前拉住萧珩哭泣道:“这是先皇的血脉不假,我还以为殿下也……”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萧珩扶着曲太傅,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地讲述这一路的心酸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差点死在匈奴手里,逃出上阳城又被贼人掳去,是昨日小侯爷救了我。”

“昨日,殿下是在哪救得?”吏部侍郎谢政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萧珩听闻不想提起此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谢郑卿见此情形,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能让对方感到不适,反而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道:“见过五殿下,下官是吏部侍郎谢政卿。”

萧珩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颔首浅笑道:“谢大人,多谢关心。”

然而,谢政卿那颗八卦的心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跳动,继续追问:“所以……殿下你是在哪里得救的?”

一旁的曲止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谢政卿,压低声音说道:“谢大人,正事要紧!”随后,他又在谢政卿耳旁小声嘀咕:“先别问了,你真是到哪里都改不了这个毛病。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被贬的了吗?”

谢政卿听后,脸色一变,赶忙捂住嘴巴,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他感激地对曲止说道:“曲大人教训的是,多谢提醒。”

随后萧珩坐在宫殿龙椅上,顾怀安站在一旁,与众大臣商量着登基的事。

曲太傅率先说道:“国不可无君,三日后准备登基大典,因储君出身于宫外,宫中事物还不太熟,就由小儿曲止辅佐殿下。”

曲止曾是太子伴读,大臣们纷纷表示赞同,“臣等附议。”

随后又谈及了修复上阳城所需要的银两和遣派官员得事物。

顾怀安站在萧珩旁边,心在滴血,修复上阳城要一百万银两,修复宫殿庙宇要三百万两银两,上阳城粮食需要三百担粮食。

下朝后,顾怀安在殿外等候,萧珩还有事要跟曲太傅聊。

“曲太傅我辜负你的嘱托。”

曲太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无妨,殿下能让侯府倾尽所有,也算是不负所托。”

萧珩神情凝重,声音低沉而坚定:“曲太傅放心,我会担负起我该负担的责任。”

实则内心,我是被迫的,谁来救救我,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皇帝他不想坐。

夜幕笼罩着未央殿,宫门外的马车静静停着。萧珩还未登基,暂住侯府确保安全。刚出宫门,他便瞧见了那辆马车,惊辞见他看了过来,赶忙走上前说道:“殿下,请上马车。”

萧珩:“……”

他随后看向顾怀安,怒声道:“顾怀安,你今日存心整我。”

“是又如何。”

萧珩气得直跺脚,“你……”

顾怀安并未理会他,而是翻身上马,将萧珩交给了惊辞。

惊辞见萧珩生气,连忙走上前请他息怒,“殿下息怒,别跟我主子一般见识,其中缘由殿下应当知晓。”

“我们主子心里有气,有气的时候爱捉弄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萧珩明白今日可花了顾怀安不少银子,但这是他许诺给自己的,日后自己是会还他的,他还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