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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相逢 一

我大抵死得窝囊,才叫后世传记不值一提。

想来倒是辜负沧云门首席弟子的名号,所幸人死如灯灭,是非功过都成过眼云烟。

百年之后,已无人再提起沧云门谢倚闲之名,世人谈论的,是现今修真界群英荟萃的年轻一代。

千机阁神算陆星斜,明月楼乐圣穆逢忧,长欢宗酒仙秦远涯,还有…沧云门剑尊顾寒州。

真是奇事。

这一个两个的,倒都算得上熟人。

犹记年少无知,我还同长欢宗那不着调的酒鬼打过赌,五十两白银的输金至今还没给他凑上,只好求神拜佛祈祷他莫要一气之下,掘地三尺把我山头的坟都给掏出来。

说实在的,那坟里除了一把断剑,再无其它值钱家当。

要说我为何这般清楚,那自然是化作孤魂野鬼后,我还颇有兴致地跑去围观自己原身的入坟过程。

不得不说,我死得真惨。

毕竟被成百上千的妖魔撕咬,任凭从前是什么天姿国色,也多落得个面貌可怖的下场。

我那师父说得一点不错,我这人本事不高,却爱揽重活。这下可好,修真界与魔域的八十一道封印尽碎,我就是首当其冲的受难者。

唉,都怪我年轻气盛,被门内流言所惑,非得要不自量力地自证清白。

仔细想想,纵然千机阁那神棍掐指一算,算出我天生注定成魔,日后祸乱苍生,但我若是不自讨苦吃,总归还能多活些时日。

毕竟我那修真界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师父,看在师徒情分上,多少能护得我几分。

可我这人性子倔,愣是不服气。

命运要我生来乱世,我偏要这天下太平。

所幸这百年后河清海晏,倒也不负我自取其咎一场。

外头的雪许是越下越大,方才敞开的窗却忘了关紧,飘进丝丝冰凉寒意,于是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怏怏不乐地想:

也罢,终究往事不可追。今时今日,我不过是明月楼中一名身份低微的杂役弟子。

命运当真弄人,换作当年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拜入明月楼座下。

究其原因,只能说天生同那千年寒冰看不对眼。

纵然他如今已是明月楼内备受尊崇的乐修宗师,但回想起这小子往昔冷嘲热讽的臭脸模样,还是忍不住想提剑暴揍他一顿。

只可惜我这具躯壳不仅灵窍不通,还是个母胎就身中奇毒的病秧子,三步一咳五步一吐血,好不容易活到十六岁,都称得上是人间奇景。

若不是凭借几分乐器造诣入了明月楼,靠着每月俸禄发放的下等丹药凑活过日,估计现在的坟头草也能同我前世那座平齐了罢。

本该人死如灯灭,我却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得以重活一世,总不能糟践这偷来的时日,自然是好死不如赖活。

“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我却提不起下床的兴致。

这天寒地冻的,身上又有从小落下的病根,饶是我裹紧被子,也只觉寒意一路从脚底凉到天灵盖。

挣扎了好几秒,床没下着,反倒是我捂着嘴,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明槐师弟!”

外头许是等得急切,又听到我这番动静,连忙推门进来。

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滑落,我喘上片刻才缓过神来,只好形容狼狈地朝来人勉强一笑:“让师兄见笑了。”

见我这副模样,明檀先是把窗关上,这才过来把我从床上扶起身,欲言又止地道:“师兄弟之间说这些做甚,待会可就是一年一度的乐律盛典,你现下这样,怕是离不了床榻。”

我习以为常地从床头取帕擦拭嘴角,笑道:“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我还等着在大典上一睹师兄风采。”

明檀叹气道:“你莫要勉强便好。”顿了顿,他又凑近些,小声道:“我还听闻此番盛会,那位常年清修的乐圣宗师难得出席,若能得他青睐,成他座下弟子,往后可谓青云直上道途通达。”

呵,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面对师兄的一番好心,我还是努力止住了嘴角的冷笑。

要我当他弟子,不知折寿何几。

我对天发誓,我谢倚闲就算认狗作父,也绝对不可能朝那甚玩意喊一声师父。

但明面上,我还是温声应道:“那虽是天大的福分,却绝非人人都能求得。不过我观师兄骨骼精奇,想来此番机缘不在话下。”

明檀是个腼腆性子,被我一说,满脸通红地道:“也就只有师弟你这么看得起我…”

我这话全然出自真心,遑论我这师兄年纪轻轻便已修至明月曲谱第三层,他那玲珑剔透的赤子之心便已足够珍贵。

若是沧云门下弟子,我定不会令明珠蒙尘。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饶是我存心帮衬,却连自身也难保。

许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怅惘,明檀可能误会我为病所累,连忙语气坚定地道:“倘若真有这个机会,师弟天资聪颖,才是比我更好的人选。”

若别人这么说可能只是礼尚往来的客套话,我这师兄倒还的确有可能是真心认为。

但我可完全不想和那家伙扯上丁点儿关系,只好微微笑着止住话题,道:“多谢师兄谬赞。待我换身衣服,这便随你出门。”

彼时彼刻,我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天底下立的誓言,大多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刻钟后,我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抵达会场,心下只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我真想知道明月楼哪位长老这般体恤弟子,寒冬腊月竟生出闲情雅致来开办所谓的乐律盛典。

不过这么多年的惯例,想来明月楼的弟子也都习以为常,只苦了我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病秧子。

遥想昔日,我也曾是沧云门内凌寒练剑,心性高洁的正道榜样。只能说安逸使人堕落,我现在剑提不来,床也起不来。

唉!罪过啊!

本来出门就令我心神俱疲,想到待会还可能在会场里遇见某个并不想见的玩意,人生未免过分艰难。

明槐见我这般情态,好心地让我先待着歇歇,他先去管事处领取参会玉牌。

我笑道:“师兄且忙去吧,我想四处逛逛。”

明槐看起来还有些不放心,但见我意志坚决,也只好不再多说。

明月楼不愧乐修大宗的名头,我一路走去,亲眼见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乐器,还听到几名弟子窸窸窣窣地议论何人能在此番盛会中拔得头筹。

“我赌十块上品灵石,押注西苑谢言师兄。”

“李师弟果然豪爽,但依我所见,北苑的清宁师妹方能笑到最后。”

“不不不,赢家肯定是南苑的听眠师姐…”

我在旁边听了片刻,愣是没听见一个押东苑的,只好自己上前去,笑眯眯地道:“二十块上品灵石,押东苑的明檀师兄。”

闻言,我面前这群人突然哑了声,做庄家的弟子还苦口婆心地劝我道:“这位同门道友,二十块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钱一离手,概不奉还啊!”

我没做声,潇洒地把钱袋放在他面前,心里却暗自摇头:我只怕你等下输得倾家荡产。

下完注,我赶紧到比试台旁寻了个视野绝佳的好位置,静候盛典揭幕。

台下观战的东苑弟子无几,我算其中一个,其余三苑倒是人头济济。也难怪,据我所知,东苑已经多年在这大典上排行垫底,这些弟子自然羞于见人。

但我觉得他们倒不必自轻自贱,毕竟就连那明月楼宗主,他们推崇备至的乐修宗师,当年不也是东苑出身?

我正这般想着,突地听到门口的传令弟子一声:“恭迎宗主——”

四周熙熙攘攘的嘈杂声随之安静下来,人群中的我顺着众人目光一道朝门口望去。

只见墨发白衣的青年飘然若仙,他缓步踏进会场,仿若天边的云落入凡间。他生得一双乌檀的眸,本该极深极沉,却静默映出世间诸般光景。

我见过他不笑的姿态,如高悬的明月,寒冬的冰雪,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也曾目睹过他挑眉冷笑的桀骜神色,像是粹毒的刀,见血封喉。

却从未见过此时此刻他眼眸低垂,笑意温然的模样。

百年之前,我曾独坐高楼,高举酒樽,肆意笑他名姓:“那算命的说你少年未尝逢忧,往后得遇一人,方才识尽爱恨情愁。”

他却难得平静地道:“我只遇你一人,便耗尽生平心力。”

我只当他戏言。

今时今日,我倒心生好奇,多年不见,也不知究竟何方佳人才令这千年寒冰冰消雪融…春暖花开?

本来发在别的地方…结果那两个地方都抽了,好绝望QAQ还是从头开始做一条默默无闻的咸鱼比较适合我

第1章 再相逢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