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光头”两个字，玉明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咽住！
二毛见她缓下脚步，向王乘风抛去一个眼神，“她又不是外人！”跟上两步对玉明月说：“不知道吧？我们老大留平头之前，到高考之后，一直是光头。”
人人注意发型的年代，玉明月几乎没有见过哪个男生会剃光头。
她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但比起好奇，她看了一眼那短寸平头，又有些想笑，问二毛：“为什么？”
“奇怪吧？”二毛大笑起来，笔直地比出两根手指，侧身上前小声说了句，“他读了两个高三！”然后退回身，细细详详地说，“第一年，老大其实考得不错，考了个三本。第二年、什么也没考上，还考了个倒数第二名，老大一怒之下削发明志，然后就一直顶着光头行走营生！”
“哈哈哈……”没有比自己更惨烈的人生了，玉明月忍不住仰头大笑。
王乘风犹似听着别人的故事，淡然如是洗着萝卜缨。
玉明月笑够后——笑到肚子发疼，自然停下，偏着脑袋去瞅他，“没想到你这么菜！”
眼眸流转，凝着她在脸开心的笑容，嘴角微漾，跟着她笑了笑。
平生最不愿提及的事，她高兴听，他也懒得叫二毛闭嘴，全当笑话讲来娱乐。
只怕二毛也是想用这话把她留下。
王乘风知道二毛的心意，全由着二毛来！
过去的事，虽然卡在心中多年，时光随行，再次触及，尤其有一个愿意听它的人，并且觉得有趣，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不堪一击，起码博得一人欢笑！
见他只笑不说，玉明月低下目光，想来当时他肯定是糟心透了！
虽然她体会不到落榜的心情，但体会过作为优等生交换出国留学而不得去的心情。
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戳肺管子式安抚，“不要误会啊！我的意思是，想不到、你读书这么厉害，能一口气读两个高三！我读一个高三都快读不下去了，最后是咬破嘴皮才读完的！”
说到“咬破嘴皮”，王乘风抬眼，玉明月紧闭嘴巴，两人同时想到那一吻的事情。
王乘风响指敲打在她额头上，沾带起来的水花落在额前，他顺手给她擦掉，目光里全是映着她的笑颜，“懂什么？”
如果有学习天赋，谁愿死巴巴地读两个高三，最后还落得榜上无名的下场！
玉明月抚抚额头，瞪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敲我额头！我讨厌别人这样敲我额头！”
王乘风复又一下，好似他不是别人一样！
玉明月捧起水想泼他一脸，可这是冬节，像发动的马达瞬间熄火，她又把水放回水池，离他远些，不屑睥了一眼，“不就读个书吗，我有什么不懂的？本姑娘从读书那天起，就一直保持全班前三、全年级前十的地位。高考一口气考了709分，目前……”
就读天河大学！
玉明月险些一口气爆出个人资料。
“709分！”犬子、二毛高考时连这一半的分数也没够着，毫不掩饰投来赞许、羡慕的目光。
二毛竖起大拇指。
犬子说：“真厉害！”这么高的分数，他是连抄都抄不来！
玉明月抿了抿嘴，笑容闪过，709分，算不上是最好的，既不是全省状元，也不是全校第一，但姐姐高考689分，两人相比，她是考得最好的，可在老晋眼里，姐姐才是那个最优秀的孩子，乖巧懂事、听话务实，报考林城大学行政管理专业，遵照老晋安排。
而她报考天河大学，离家远，也没有选择什么行政之类的专业，选了自己喜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她想按自己的方式来构建自己的人生！
可当她从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老晋知道她篡改了志愿，虽然取得了优秀的成绩，但从没有夸过她一句！
玉明月无趣地摆摆手，“不厉害、不厉害！我只是把该做的作业做完。其实……”
读书并不难！
面对三个复读且也没能考上一所大学的差等生，好像说这样的话很不合适，玉明月勉强笑了笑，“我听课、很认真的！”
“你这是、在质疑我们上课没有认真听？”二毛沉叹，“天赋决定起点，努力决定终点！我们学习也很认真的，上课没有怎么搞小动作，但学习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不过现在、有自己的生意——或许读书出来也是做这些事情，只是、我们只是早了几年。现在潇洒养活自己，没事泡泡酒吧，溜溜迪斯科，见见心爱的姑娘，日子也不错……”
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瞬间沉寂，王乘风脸色有些不好，二毛瞬间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及时补救，“只是、没有上大学，很、遗憾！”
玉明月倒不关心他们真遗憾还是假遗憾，眼珠子明艳转动，看向王乘风，二毛说的这些什么泡吧、溜迪，她一样没有体验过，她瞬间把好奇和蠢蠢欲试都写在了脸上。
王乘风假装没有看见，把清洗好的萝卜缨沥干水，一会儿用来做酸菜！
玉明月转眼把目光投向犬子，犬子垂目躲开，把萝卜切成片晾干后腌制萝卜干，半点不出声。
二毛把底兜了个干净，谈不上是出卖，但意识到话多了，也默不作声干起活，和犬子一起切萝卜。
玉明月看了看他们几个，长长叹息，“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外人，说泡吧、泡妞有什么关系！大家成年了，我又不会觉得、那是什么不能、不该做的事情！只是、我只是……”
说着，她憋着笑看向他，“只是想象不出有一种画面，就是、光头泡妞，女孩子见了会不会搭理，哈哈哈……”
她笑得毫无顾忌、没心没肺！
犬子、二毛眼看眼，就是不敢去看王乘风。
二毛解释说：“我们泡、老大他不泡！我们泡、也只是单纯的请姑娘喝喝酒、划划拳，其他的一概不做！”
玉明月停下笑声，借二毛之前怼她的话说：“有句话说……越解释越掩饰！”
二毛哑口无言，看了看她，笑了起来，“你这么在意老大？”
一瞬间，轮到玉明月哑口，她顿了顿，“我、在意什么？”
“在意老大有没有泡菇凉！”
“我只是想象不出、一个光头……”玉明月有些支吾，解释不清楚，自己才说了越解释越掩饰，她不想解释！
二毛就盯着她，看她如何解释！
王乘风拉她站过来，“好了，我没有去！”
他把沥干水的萝卜缨拿进屋，玉明月跟上来，“我真的没有在意你没有没去的问题！酒吧美女如云，那帅哥自然也不少，有机会，你也带我去开开眼界吧！”
走在前面的脚步顿时停下，玉明月一头撞上来，看了看那张冷沉着的脸，“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又不勉强，有机会我自己去！”
玉明月心虚地背上小手，大步绕开，她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敢去！
犬子、二毛在身后愣了愣！
二毛假装上前帮王乘风一起端菜篮，叫住她，“哎，你不帮忙了？这样是不是不厚道？老大手伤成这样，他不会弄酸菜，就你一句酸菜配豆米好吃，他洗了半天萝卜叶，你好歹帮一下！”
让他带着去酒吧溜一眼，他还不乐意，还拉着个冷脸脸，小气！
玉明月回头，“我又没叫他弄！”然后仰头走开，到厨房问关家保姆，“赵姨，有豆米吗？”
赵姨正在熬制晚餐用的海鲜高汤，问玉明月：“要豆米做什么？”
玉明月说：“我想做酸菜豆米。”
赵姨笑了，“有是有，如果晚餐做来吃，怕是来不及。”
“为什么？”
“豆米要提前泡好，煮透。”赵姨见王乘风端着萝卜缨走进来，明白了什么，“酸菜也不能现做现吃，做好了要放上两天才能出味道。”
“啊？”玉明月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日三餐除了吃，什么也不懂，但是，她不想被他们几个嘲笑，问赵姨，“酸菜是怎么做的？”
“想学做菜？”赵姨在关家十来年，两户人家常来常往，知道玉明月身份娇贵，是不会做这些活的，但今日要学厨房里的活，难得！
赵姨说：“把萝卜缨放进坛子里，开水淋上一遍，封坛两天就可以吃了，是不是很简单？”
玉明月欣喜点头，“谢谢赵姨！意思、现在我只需要一个坛子，一个烧水壶？”
赵姨点头，帮玉明月拿出橱柜上面的烧水壶，又转身把橱柜下面的陶瓷菜坛拿出来清洗！
玉明月拿着水壶先王乘风一步去接水，志在满满，没有他帮忙，自己想吃的酸菜豆米过两天也能吃上！
可在水池边接了一壶水，少说有20斤，玉明月提了一下，提不动，双手使力，又提了一下，提不动。
王乘风走过来，伸手帮忙，她赶紧拦住他，“我会做！你让开吧，我自己来，省得他们又来说你是为我做！”
她根本不要欠这样的人性，然后隔着厨房门问赵姨，“如果淋两次开水可以吗？”
她问话间隙，王乘风提着水壶已进了厨房。
赵姨说：“一次淋透！你拎不动，一会儿水开了还烫手，就让小王做吧！”
“小王？”玉明月终于知道他一点信息——姓王！
赵姨把清洗好的菜坛给王乘风，问道：“小王，你没有告诉月月你姓王？”
王乘风微微一笑，手上忙着活，把萝卜缨装进菜坛，这样看来他好似不愿意说，玉明月不屑转过头。
赵姨帮忙解释，“小王也只跟我说了他姓王，当了太太的面我们都叫他鹏鹏，太太不在，有时我才叫他小王。不是他不愿说，是他让我们把他当鹏鹏！”
知道了原由，玉明月也不好冷傲别着个脸，他把萝卜缨装进菜坛，往面里淋开水时，她凑过来看。
开水热气上冲，他伸手挡住她额头，玉明月以为他又要来敲打她额头，抬眼，他伸手捂住她额头，“小心雾气烫！”
玉明月愣愣缩回头，还是头一回有人把手伸到她脑门没有被敲打的，甚又觉得无聊，向赵姨打了声招呼，“赵姨，我去找奶奶和外婆。”留下他一个人，走了！
“你不学怎么封坛？”他一句话把她留住。
玉明月停在门口，回头看了看，“不学，我又不做！”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开！
赵姨笑了笑，对王乘风说：“让她去吧！月月从小来家里，这还是头一回进菜园、进厨房，已经很难得了！”
玉明月在客厅找了一圈外婆、关奶奶，没有见着人影，又到庭院后转了一圈，也没有见着外婆、关奶奶。
王乘风封好菜坛出来，正对着她从后院走来。玉明月假装没有看见，用他刚才那副视而不见的态度回对他，径直走开。
他响指打在她耳边，提醒她听他说：“今天吃不了酸菜豆米，你想吃，我去镇上买回来。”
“我又不是非吃不可！”半步的距离被他挡住，玉明月想从他脚背上跨过去，王乘风提脚拦下她，“下次做。”
“做什么？”玉明月扬扬眉，左右看了看，关奶奶、外婆不在，她对他说，“我是今天才知道关鹏鹏的事，要不是因为关奶奶，我才不留下来吃晚饭呢！”
意思：没有下次！
他瞬间把右手手背上的伤拿给她看。
“少拿这事来威胁我！”玉明月退后三步，跳下半米高的台阶，绕道走开！
再回到客厅，关奶奶、外婆正在里面翻看相册。
玉明月：“奶奶、外婆，我刚进来你们怎么不在？”她害怕刚才说的话被关奶奶听见。
外婆说：“刚才关奶奶上厕所，我陪她进了里面！”
“哦！”玉明月松了口气，扶着关奶奶、外婆一起看相册！
相册有两本，一本是关奶奶儿子的，一本是关鹏鹏的。
关奶奶布满皱纹的手细细抚过相片上的人，“这是关辰带鹏鹏去北京时候照的，快过年了，关辰该回来了，鹏鹏都回来。”
玉明月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眨了眨眼，双手挽住关奶奶，“奶奶，今天好热闹，像过年的感觉！”
“是啊，鹏鹏每次回来都带着他的同学回来，回来就忙前忙后。我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是他妈妈走得早，没有人替他，他就什么都自己动手。”
“奶奶，这样多好！您看我，什么都不会！”玉明月撒娇嘟起小嘴，逗得关奶奶一笑。
“鹏鹏他们都弄好了？”关奶奶抬眼，屋外天色渐晚，“……天快黑了！”
玉明月披好关奶奶身上的外衣，“快了。奶奶，我扶您去看看。”
关奶奶这才舍得放下手里的相册。
走出客厅，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红色胭脂萝卜、小人参白萝卜，晾在红灯笼周边，白里映着红，热闹且颇富生活气息。
“奶奶、外婆，你们看，快好了！”玉明月指向院角晾成串的萝卜，看着满院灯笼，“真好看！明天我也要在院子里挂满灯笼，到晚上全部打开，也像这样漂亮！”
外婆笑着点头，“好！你看这孩子，喜欢热闹！就依你，明天把院子里也挂满。”
王乘风穿上外衣，抬手轻轻挡开上方碰着头顶的树枝，穿过灯笼而来。
玉明月问关奶奶：“这些灯笼是赵姨从镇里买的，还是从林城买来的？”
关奶奶转身见着玉明月身后的王乘风，笑着说：“这个呀，你得要问鹏鹏，是他买来的。”
玉明月回头，不问，继续扶着关奶奶、外婆欣赏灯笼，“外婆、奶奶，你看，这个灯笼最好看，是手工做的，还可能从下面放烛进去，像电视里的许愿灯，剪掉这线头，就能飞了！”
关奶奶往近处看了看，“不知道能不能飞得起来？”关奶奶转身招手叫过来王乘风，“鹏鹏，你看这灯笼，它能飞吗？”
“奶奶，通电栓着，它飞不了，往里面放上灯芯，剪断下面线头，能飞。”
“这样。”关奶奶懂了原理，点点头，松开玉明月扶着的手，跟外婆去往一边，单独留下玉明月。
玉明月愣住，怀疑关奶奶虽不记得一些事，但撮合她和鹏鹏的事，好像、没有忘！
好在犬子还在屋角晾萝卜，她走到犬子这边，“把萝卜干全部晾在外面，下雨了怎么办？”
犬子说：“天气预报报道这几天没有雨。放在外面晾干，放调料腌制才叫萝卜干，现在还只是萝卜，到时候清洗、切丁、腌制、装罐，才是正二八经的萝卜干！”
“这也不能马上吃！”玉明月嘟哝。
“慢工出细作！”犬子笑了笑，“风哥做的萝卜干很好吃，酸甜麻辣，各种口味都有，他一般不做，做出来就是特别好吃的！你喜欢什么口味？”
王乘风走来站在身后，犬子显然是帮他问！
玉明月想找出一种在酸甜麻辣四味之外的味道，但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口味也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吃这个！”
可有时候吃早餐，徐姨会盛上一小碟，嚼得嘎嘣脆，偏甜的更好吃，她知道他在身后面，想了想，“喜欢甜的！”
他一秒记下！
犬子笑了笑，“到时可以多做点甜味的！”
“我又没说要！”玉明月转身走开，明明是听人吹棒他，想尝尝他的手艺到底怎么样，可又不愿承认！
二毛凑过来说：“又没说给你，是送你！这送的意思就是，你要不要我们都送！”
玉明月白了二毛一眼，走进屋，到饭间，他们以为她瘦精精的，不是干饭人，玉明月除了时不时给外婆、关奶奶夹菜，几乎是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喝了半碗汤，面前堆着的虾壳、蟹壳、骨头数她最多。
他反倒没怎么吃，连虾壳都没有剥一片，玉明月挑眼一看，对比起来瞬间觉得会干饭也是一种荣耀。
她把面前的残羹杂物收拾好，外婆、关奶奶用好餐进客厅喝茶，她随身也离开。
二毛、犬子见她这么能吃，等她走开后才好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玉明月回头来拿被她吃过两口落在餐桌上的糯米红豆酥，正见着二毛、犬子那一脸惊诧的神情！
“……”
“……”
气氛瞬间尴尬！
玉明月干脆把桌上剩的一碟糯米红豆酥端走，“吃得是福……”
穿得是绿！
他正好穿着绿色，她又把话喂到他嘴里，端着碟子走开，“拜拜，好见不见，下次不见！”
这一天总算过去！
王乘风坐在原位，她经过他座位，他伸手把人拉住，“电话号码。”
他用右手拉着她，伤口**裸摆在她眼底下。
二毛见机赶紧帮忙说：“你看，老大洗这么长时间的菜，泡水里，手上的伤都成这样了！”
伤口本来不大，可长时间泡在水里，好似比开始严重了。
玉明月撩撩看一眼，想甩开他拉着她衣角的手，王乘风：“等一会儿，我们也要回去！等关奶奶睡下，送你们过去。”
“不用！”玉明月一口回绝，怪自己嘴馋回来拿这点吃的。
可赵姨做的糯米红豆酥是真好吃，她咬咬牙，把碟子放回餐桌上，电话号码说什么也不会给！
王乘风松手。
关奶奶见客厅里的大挂钟指向九点，握住外婆的手说：“带孩子回去休息吧，你种的菜想吃了就来摘！鹏鹏他们忙一天，也要休息了！我也想休息了！”
“好，我带月月改天再来。”外婆送关奶奶进到房间门口，赵姨向大家挥挥手，扶关奶奶进屋就寝。
不一会儿，关奶奶又开门出来，“月月，今天的食盒好吃。”
玉明月扶着外婆向客厅外去，回头望着关奶奶，甜甜地露着一张笑脸，“奶奶喜欢，我每天都给奶奶送！”
“好！”关奶奶点点头，“去吧，注意扶着点外婆！”
“奶奶晚安！”
玉明月向关奶奶道了别，搀着外婆穿过庭院灯笼，石径曲幽，向院外走去。
王乘风在窗前目送她离开。
赵姨照顾好关奶奶睡下，轻轻闭门出来，对王乘风说：“小王，今天又辛苦你们了，时候已不早了，你们早些回程去休息！太太这病一天两天难好得起来，今天的事睡一觉，明天她又不记得了，你们有你们自己的事情忙，不用这样频繁的、辛苦来回奔跑！我替太太、替关家，谢谢你们！”
王乘风抬手扶住赵姨，确定关奶奶睡下后，带着犬子、二毛离开。
溪边蒙蒙夜灯下，玉明月挽着外婆，一老一小，影子倒映进花圃丛中，抬手指向天上星宿，“外婆，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风轻轻一吹，影子又倒映进水中，一抹远光照进来，把影子扶回岸边。
玉明月回头，不近不远的距离，他驾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