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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骂

“你是干什么的?”警官再次提问。他看着额角微微沁出冷汗的哥德尔,面上表情更加严峻了几分。

“像你知道的所有那样。”哥德尔大脑飞速运作,想到了自己奇特复活后的怪异变化,于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是一个刚刚从坟墓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在辛徳兰的大雾里呼吸不畅,昏厥了,之后被旅馆女主人和她女儿捡回旅馆。”

因此,他决定表现出顺从的态度,但他要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他继续说道:"抓我是因为我的身份?你们不知道我是否是目标人物。"

警官眼神一下凌冽了起来,随即皱眉,露出有些犹豫的神色,视线往楼梯上方飞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瞬的惊恐,但只一秒就恢复如常,点头,算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果然,阻止他被认出身份的那位应该是强大的隐秘存在,而他试图干预的事情,就一定有与之相匹配实力的存在在幕后掌舵。

哥德尔松了口气,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吸血鬼的身份,也本来据没打算硬碰硬——他作为一个四体不勤的可怜数学家,就算是现在因为意外成为了传说中的吸血鬼,也大概招架不过面前警官的三招……更别说或许是藏在楼梯上的那位强大存在。他耸了耸肩,自嘲一笑——辛徳兰绅士特有的奇怪幽默,逆境的时候也不忘记打趣自己。

此刻,展现自己的价值,然后找机会离开混入贫民区,混淆教会的监控,是他此刻的逃脱方案。

"我是一个逻辑学家,善于寻找对方话语里的漏洞与发现事件的关键,平时也有兼职私家侦探。”

“我会尽我所能,协助调查。”

他看见警官全身的肌肉一下紧绷,便知猎物依然落网,现在,这场谈判中,他正在一点地夺回主动权——就像研究数学,优秀的数学家引导题目思维走向……他压下嘴角的弧度。

他曾经做过私家侦探一事不假,毕竟刚来辛徳兰的他拒绝了石油产业的继承,不得已利用自己优秀的逻辑以及细致的观察能力当私家侦探赚过一些生计。每一份工作都有它的价值,私家侦探尤其是这样。绅士不喜欢听八卦,但是绅士如果拥有出色的观察能力和反侦查能力绝对是锦上添花。

警官没回答,也许对于他来说,非目标人物不值得费心思,提供帮助的人不值得信任,况且……光是一个名字,无法确定他不是目标人物。他转身离开。但哥德尔知道,留在自己身上的关注并没有,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一种温和冰冷的视线,始终带着恶意在他身上游走徘徊。

哥德尔假装不经意扫视了一遍这栋看上去很老旧的别墅,习惯性动脑。

这栋别墅温度很高,像炙烤一样,他的皮肤很难受,就像千万条蠕虫在上面蠕动着吸血,连带着思维都有些滞涩……还好,他是经常动脑的一类人,对他的推理影响不大。

半晌,他的视线回到身形紧绷的警官身上,诚恳地说道:“我是吸血鬼,这栋别墅很擅长对付吸血鬼吧。”言下之意,你们已经有了威胁我,不让我干约定之外的事情的资本。

才怪。他在心里轻哂了一声。

空气沉默了几秒,在皮肤的疼痛到达忍受的顶峰之前,哥德尔忍不住开口:“该展现你们的诚意了。”他发间渗出丝丝冷汗,却仍然维持着面上的微笑。

“我们在寻找一个手里有重要东西的人,我们通过特殊的手段得到了他的大致样貌,并推测了他的来历。”

“一个来自过去的苍白生物,黑色风衣丝绸礼帽,金半框眼镜,蔚蓝色眼睛,身高180左右。”

“他,是这个时代的变数。这个时代不需要变数。”

警官的语气一下子阴沉发狠,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多嘴,很快闭嘴。

哥德尔无比确信他们找的就是自己,他压下无奈的笑,不用刻意做出认真听的样子,他平时的状态就自带有一种学者的沉思感。

金色半框眼镜?醒过来之后它就不见了,而且他眼睛很好,不近视,不过是那时时下绅士的流行;礼帽也不见了;眼睛变成了血色蓝色混染……这条线索,反而对他利。

哥德尔暗道一声侥幸。

"你们在找我吗?"

一个缥缈而不真切的声音传来,一个人的身躯缓步走出房间,大概180的样子,丝绸礼帽。阳台上的窗帘随着夜晚的凉风吹动,掀起一角,那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露出脸庞。柔顺金灿的头发,金色半框眼镜,蔚蓝的眼睛像月光下的水晶,昏暗的灯光下,皮肤呈现出象牙白。他右手摘下帽子,左手背在身后,嘴角含笑,鞠了一躬,随后抬眼,意味深长地望了哥德尔一眼,便移开视线,紧紧盯着黑黢黢的楼梯上。

哥德尔的瞳孔骤缩,当这个人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难以名状的惊惧,那种恐惧吞噬理智,撕扯神经,让他脑子胀痛得几乎没法呼吸,遑论站稳。

所幸只是瞬息一瞥,并没有让他当场神经奔溃。这个“人”带来的压迫感和之前的两种视线的来源所带来的压迫感不分上下!

然而他发现,没有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的警官没事儿人一样,眼中混杂着惊喜狂乱与戒备恐惧的神色——竟然有人感这样挑衅似的盯着他的主看!这人真的是时代的变数!只要……只要杀掉这个人,他就是他的主最忠诚的奴仆,这个时代的英雄!

哥德尔看见了警官神色间的癫狂,便知道这就是他离开的机会。这里太危险了,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他这种位阶的人能旁观的较量。至于今天出现的这个顶替他身份的“替罪羊”,这次他的行动虽然有利于他,但尚且不明目的,不可轻信,但不能过早地表现出敌意——这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警官没有阻拦。

但哥德尔知道,自己就算已经不与“一个来自过去的苍白生物”划等,但知晓其存在,本来就是值得被灭口的事情。所以,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秘密的可怜普通逻辑学家,兼,一个与强大神秘男子身份重叠的“多余之人”。他嘴角微勾,带着些许无奈。

临走前,他看见了桌上放着的10英镑钞票,脚步顿了顿,看着四下无人就把它们放进了最外侧的口袋。

他不在意金钱,但毕竟没待在他的温室当他的贵公子,是吃过没钱的苦甚至被迫去当过侦探的人,也知道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

“就当是调查费用了,好歹人也算是找到了。”尽管其实他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毕竟他不能去“自首”。他尴尬一笑,在心里咳了一声。

回到熟悉的土地陌生的街道,他静静看了三秒来往的巨型汽油车辆,和几乎看不到身影的传统马车,火车的长啸惊醒了他。火车的动力不再是蒸汽,100年过去了,蒸汽或许已经真的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下。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同这个时代近在咫尺,却始终格格不入。

一丝凉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明亮的路灯让它们看起来像是翻飞的银线。他抬手压了压头发,皱了皱眉,还是没去买已经过时的黑色丝绸礼帽,反而是转身进入拐角处的眼镜店,买了一片时下流行的单片眼镜。

他原本带普通金边眼镜,看上去有浓浓的学究气息,而单片眼镜让他看上去像是装腔作势斯文浪荡的贵族子弟。“呵,正符合父母对我们这几个兄弟姐妹的预期。”哥德尔有些厌恶地想着,鼻翼间幻闻了石油的焦臭味道,抬手掩了一掩鼻。

“4英镑的眼镜。”哥德尔略一思索,“合理的价格,眼镜也还算漂亮。”

他完全没有想过现在他人生地不熟且一无所有,在一个高消费城市里只剩下6英镑是多么尴尬的处境。

他边想边从店里往外走,忽然眼皮一跳,心中诡异的沉默。

“啊啊啊啊啊!代数与几何之神在上!这该死的哥德尔数为什么用乘方运算!……哎呦!”

哥德尔吃痛转身,似乎自己的身体在吸血鬼化了之后感官放大了许多,此刻疼痛也相当分明。他皱了皱眉,抬眼望向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的罪魁祸首——红发绿眼,翘鼻梁,淡棕雀斑,没那么深刻的五官,典型的爱尔兰人长相,年纪20上下,大概是附近学院的学生。他的身上写满了基础公式,弄得一身血红,嘴里刚刚还咒骂着理论上已经死了100年的哥德尔。

他想过自己不被认同,想过自己和同僚据理力争,切磋讨论,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被辱骂会是因为对方难以理解自己的理论。

他微抬下巴,看着比他还高上半个头的红发青年,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一笑,耐心解释道:“因式分解乘方形式与整数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可以保证一个哥德尔数精确地指向一个命题。”

红发年轻人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对!你说得对!太好了!太谢谢你了!这个问题困扰我三天了!还好有你……”红发年轻人突然一把抓住哥德尔的手,连连摇晃道谢,然而当他看见哥德尔猩红的眼瞳时,绿色眼瞳骤缩,手立马向后腰摸去,一秒之内,一把左轮手枪抵在哥德尔的额头上,单手上膛,“吸血鬼?!”

枪?这里不是圣克里斯顿,公民不可能拥有枪支,如果他只是一个学院学生,绝无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并拥有枪支。又何况,他一眼就看出了我吸血鬼的身份,说明他对吸血鬼的存在毫不怀疑、甚至可以说是了解……综上,几乎可以推断,他是教会的人,难怪没有老师告诉他哥德尔数用乘方分解的原因。

又是教会,哥德尔想起了之前冒牌警察置于胸前的教会手势,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究竟是巧合还是安排?自己究竟有没有“洗脱嫌疑”?经过刚才的三次恐惧凝视,就算之前只是一个对教义不大虔诚的绅士,哥德尔也觉得他接触到的教廷令他不安的陌生,直觉催促着他赶紧远离。

人生毕竟只活一次,谨慎从来不错,他不会等危险在他面前挥手才否定巧合,他要行动在事实之前。

"我是学院的一名院士,我叫艾瑞克·阿德莱德。"哥德尔面无表情地看着红发青年,眼皮都不跳一下地信口开河。不,也不完全是谎言,哥德尔思绪飞了一下,至少未来不是——等他带我到数学学院,我就是院士了。到时候有了学院庇护,你们就算是发现我又不对,也动不了我。

哥德尔看着眼前的红发青年的绿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便知话术有效,假装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白衣服上醒目的血红公式,了然一笑,拥有着知识渊博者对着他的后辈的得体礼貌。“你今天原本是想去学院请教这个问题的对吧?”他故意等了三秒让面前未谙世事的红发爱尔兰青年点头,接着说道:“那你应当不会介意带我的同行。”

“当然。”红发青年的手枪微微抖动了一下,手下垂,枪随着手缓慢下滑,但是最后枪口还是稳稳抵在哥德尔的微微凹陷的后腰脊柱线上。青年带着一丝愧疚和挣扎开口:“对不起……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教会让加强对异常情况的监视。”因为中间抵着枪,为了不让行人发现些什么引来目光,红发青年和哥德尔不得不靠近着登上马车。

异常情况?哥德尔为了隐瞒自己是从100前穿越过来的“变数”本人的事实,按住随口一问的兴致,转而扭头望着马车窗外,开启了极具辛德兰特色的天气话题。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对于教会来说算是变数的事情,多半是本教会与异教会教区之间的非法人员流动——从可考历史至今,教会之间就明令禁止了一切的人员流动,从根本上防止了异教的侵染。但是传教这事儿,不论是处于“救世”情怀的疯狂信仰目的,还是政权侵染的现实问题,甚至是流民饥荒避灾,各信仰区的人员流动从教区概念界定以来从来没有被完全解决过。

哥德尔右手双指指节在马车上木质座椅上敲击两下,停止了对这方面的思索。

“这么难,就不是人该学的,但想要晋升就要过这次的数学考核……该死。”哥德尔听着红发爱尔兰青年的抱怨,无奈笑笑,考试,100年可以让王朝覆灭,但考试永远不会消失。

“希尔伯特现在在教会里吗?”哥德尔打断面前红发爱尔兰青年从数学到天气到石油到可丽饼的抱怨,在对方喘口气的时间礼貌地提出问题。

只见对方瞪大了眼睛:“希、希尔伯特?您要找的人是他?”

突然马车一阵天翻地覆般的颠簸,哥德尔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慌,然后是失重,然后是灵魂撕裂的疼痛,对身体控制权的丧失,瞬间凝固的心跳。

红发爱尔兰青年,我的嘴替(合十)

第2章 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