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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寻鸳·思悔·诘夫

“娘娘。”王信低头言道,“妾想,这秋鸳既是昨夜死的,若已来我阴司,那判官知道她是娘娘的婢女,岂有不上报之理?或许……她还没有走吧。”

丹娥一听,深以为然道:

“王卿说得有理。二卿便随我寻找秋鸳。”

于是二女官扶着丹娥,先来到西厢房中。

前夜,那秋鸳便是从此房中出来的。

如今,这房中却已空无一人。

丫头们的东西还散落在床上、妆台上,没有收拾干净,似乎只来得及带走铺盖。

“秋鸳,秋鸳。”丹娥叫道,“我是你姑娘,你在么?”

没有人应声。

难道她不在此处?丹娥暗忖。

王信却轻轻拉了拉丹娥的袖子,往墙边立着的一个大柜一指。

丹娥一看,只见那柜从外看来并无异样,但是细看片刻后,便发现柜门在微微颤动。

好奇怪的柜子。

丹娥说:“秋鸳,我知道你在这儿。”

柜门好像听懂丹娥的话,霎时间不敢动了。

丹娥继续说:“你出来吧,我不是来吓你的。昨夜吓你的另有其人。”

那柜子听了,仍无反应。

丹娥看了一眼王信,王信便走到丹娥身前,使出锁链,勾住门环,往外一拉。

顷刻间柜门洞开,只见一个满脸惊恐的丫头缩在柜里。

正是秋鸳本人。

见了丹娥,就抱住头大叫道:

“不是我,不是我!”

丹娥说:“秋鸳,我现为地府麟德殿王妃,有公差在身,吓你做甚?昨夜吓你的并不是我,你将事情说来,我好替你做主。”

秋鸳偷偷将指缝分开,用眼去瞧。

只见丹娥一身气派礼服,胸前赫然盘踞着金色飞龙,身边站着两个女子,也穿着官袍。

这才试着相信她说的话,轻声唤道:

“姑娘。”

“是我。”

“啊!”秋鸳咬住指头,说道,“姑娘,姑娘你没死……”

丹娥无奈叹道:

“我当然是死了,不过现在做了神妃。你不要害怕,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秋鸳警惕地点了一下头。

丹娥于是问道:

“秋鸳,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何事?”

秋鸳说:“昨天夜里……昨天夜里,姑娘房里的灯亮了……”

丹娥说:“那是前天夜里,我问你昨天夜里的事呢。”

秋鸳皱起眉,似乎被弄糊涂了。

“今夜,我守着素砚和小桃。”

“哦。”丹娥问,“她们两个如何了?有没有醒来过?”

“素砚摔到了脑袋,一直发热,没有醒过。”

“那小桃呢?”

“小桃……”秋鸳打了个哆嗦,“小桃胳膊摔青了,别处无伤,人却不醒,大夫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后来,到了夜里,我睡着了……”

秋鸳抱住自己的胳膊,紧咬牙关,眼睛、鼻孔都放大了,拼命喘息,好像看见了什么。

“我睡着了,只感觉有人推我。我睁开眼,看见屋里黑黑的,身边好像站着个人。我吓得大叫。那个人却说话了:秋鸳,秋鸳,你看看我是谁?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听她声音,明明是小桃,我说:小桃?她说:我不是小桃。我是你姑娘,我回来啦。小桃的身子,已经被我占了。可是,我想要的是你,你给我!接着她便扑上来,我一下子就晕了。再醒来时,这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刚才是梦,又怕……这个才是梦,吓得不知怎么办,便钻进柜子,想着等天亮了,就好了。”

*

丹娥看了一眼卢薇,原来秋鸳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反把昨夜当今夜。

于是柔声说:“秋鸳,我并没有附在小桃身上,也没有点亮那盏羊角灯。这小桃分明是说谎。”

“啊?”秋鸳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小桃为何要吓你?你和她结过怨么?”

秋鸳先是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又心虚地点点头。

“怎么回事?”

“我看那小桃做事不机灵,又懒,有时就……骂她两句,打她几下,她应该不至于……记恨我吧?”

丹娥叹了口气:“你糊涂啊。你纵然不觉得有什么,在她那里,却是大事了。”

“那……那我怎么办啊,姑娘?”

丹娥说:“这样,你先和我回去吧。我给你找个地方住下,你在这里也不安全。”

秋鸳犹豫道:“我走了,还能回来么?这宅里的人找不到我,我妈那儿……”

丹娥微笑道:“你放心,这些事都交给我。”

于是飞快看了一眼卢薇,卢薇便解下乾坤袋,将秋鸳招入。

丹娥叹道:“今夜我们来得晚,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探望丹英。”

“是。”

二女官扶丹娥出来,丹娥只觉分外疲惫。

忙了这几天,虽然救了封恕、沁儿、顺喜三人,今夜又带上了秋鸳,知道了弄鬼的人是小桃,自己的事情却没沾上个边。

当时李郎给了她一个月,还觉得太多,如今却怕一个月也完不了事。

再加上,李郎昨天说的那些话,也让自己心里不安。

原来,这一段姻缘也不如想象中简单。

本以为活着时受了委屈,死后撞了大运,从此就要好了,哪知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便是死了,也没有了结的。

“娘娘?”卢薇轻声提醒道。

丹娥这才反应过来,说:“走吧。”

三人回到鬼门外。

卢薇上前叩门,崔绍在里面听出是她叩门的声音,便亲自起来,将门打开。

两下里眼神一撞,好些缠绵情意。

崔绍看出她真是思春了,果然跟在新婚妇人旁边,未免不想男人的。

于是跪迎了丹娥进门,恭恭敬敬地说了几句请安的吉祥话。

丹娥微笑,命他起来。

崔绍却不起来,将今日殿上审案一事添油加醋地吹捧了一番。

丹娥又何尝不爱听好话,见这崔绍屡屡攀缘,也难无动于衷的,便和他闲谈了几句。

卢薇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别扭。

怎么她也做了许多事,崔绍还当过她的先生,就提也不提么?

回到房里生了好一阵闷气。

又回想起,殿试结束后,崔绍对她说的那番话,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可惜当时她风头正劲,竟冷冷回绝了,未免做得太过。

其实,如果不是她太倨傲,他又怎会心灰意冷,纳了李笃儿呢?

要是她肯和他好好说,他不见得不肯舍弃两个美姬。

再者,那都是他遇见她之前的事了。

卢薇越想越后悔,只觉得好好的,把崔绍拱手让人,难道自己就舒服了?

要是他肯再来求娶,又肯为她出妾的话,她就答应了,又如何?

果然她是少女思春,如那崔绍所料,一夜只在心里偷偷唤着崔郎,想着婚后夫妻恩爱场景,又羞又悔。

崔绍却在自己家中同三姬欢爱,好不快活。

*

却说丹娥回到寝殿,看见李归仍坐在原处等她,只是穿的衣服奇怪,不似本朝风味。

便走过去,要见礼,却被李归提前扶住了,说:

“卿卿往后不要跪我了。”

丹娥想起今天殿上事,低头说:“这……不好吧。”

李归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妻者,齐也。若跪了我,就不齐了。”

“这又是哪里来的歪论?”丹娥嘟囔,歪在他怀里。

李归忙抱住,说:

“这是正论,哪里是歪论。咱们往后只要做夫妻,把那君臣之礼都忘了吧。”

“哼。”丹娥嗔道,“断不能忘的。李郎今天在殿上骂那老臣,要把我吓死了。从此后,人家不知道怎么说我呢?我的名声,也是毁了。”

李归说:“你要那虚名做什么?任他们说去。都是些无妻之人,做此谬论。”

“不行。”丹娥撅嘴,“不准李郎无礼。”

“我以后不骂人就是了。”

“嗳。”丹娥急着说道,“哪里是一句骂的事?这样下去,难道就好了?往后如何收场呢?”

李归这才正色说:“好卿卿,在人前就依你的。要是只有咱们两个,就依我的,如何?”

丹娥只能点了点头。

“好孩子,你千万别太苦待了自己,我要心疼死了。”

丹娥听他说话越来越奇怪,只觉得都是昨夜那回事闹的,不知如何应付。

要是直接问,他岂肯告诉?

要是不问,自己也忍不住疑心,不好受是真的。

思来想去,便说了:

“李郎,你有没有娶过妻?”

李归心跳也停了,半晌才答道:“没有。”

丹娥不信,说道:“近世之男子,凡十五六岁,都娶妻了。早的十二三岁也有。怎么李郎那时,不兴娶妻的?”

李归笑笑,说:“我克妻。”

“克……克妻?”丹娥吓得脱口而出,“克我?”

李归忙找补道:“那是生前的事了。如今寡人是神,哪有神克妻的。”

丹娥不买账,又问:

“你昨夜说的,杀错了……怎么回事?”

李归早已准备好一套说辞,只是立即说出来,反倒使她怀疑,少不得犹豫一番,用别话搪塞道:

“那是我随口说的。”

丹娥一听,就知道是真有其事了,不由得滚下泪来。

“你骗我。你心里想的是谁,你不愿意说,何苦安在我头上!你对谁有愧,找她去,找我也是报错了人!”

说着就要挣扎从他腿上下来。

李归紧抱住她,哪里肯让她走,说:

“什么找错了人,不是你又是谁?不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做了寡人的王妃?难道你也不想想,你才嫁给寡人几天,都要骑到我头上来了,你对别人也这样么?”

丹娥听他这样说,才不挣扎了,心里细想一想,竟觉得有道理。

李归又低声哄道:“就是我欠了你的,乖儿,我都认了,你何必闹呢?”

“欠了我命么?”丹娥咕哝道。

“嗳,我就告诉你吧,我只怕你不信,因此也不敢说。”

“你说吧。”丹娥乖乖道。

李归这才放心笑了,说:

“寡人活在世上的时候,常常在外征战。有一天夜里,寡人正在帐中睡觉,突然觉得身边有人,便睁开眼,只见榻边有一条小白蛇,直勾勾地看着寡人。寡人吓得抽出剑来,一剑将蛇斩了。一夜不敢睡觉。第二天夜里,寡人做了个梦,梦见那小白蛇开口对寡人说:夫主,你是个天煞孤星,我为和你做一世夫妇,修了八百年的道。昨夜是成人前最后一夜,特意来看你,你竟将我一剑斩了,可见你命里无妻,从此你自己保重吧。我刚要留她,她却走了,梦也醒了。寡人痛悔不已,没过几个月,竟也暴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