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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动心

夷狄只此一枚的将军印,可令八方兵马,岂会轻易丢失。

“与魏国一战后,你将将印交给了孤,可这将印于孤也没什么用,还是吾儿贴心,建议孤拿它垫了桌角,你说巧不巧,不大不小刚刚好。孤今日伏案,忽感不适,低头一看,果然本该垫桌角的将印无影无踪哇。”

乌王悔之晚矣。

沈谙只道了一个字:“查。”

自然是先从宫中的奴婢身上查,三名陪侍的女婢,都抓起来拷打,其中一名耐不住酷刑,检举了另外一位。名唤喜儿的说她亲眼看见,萍儿姐姐擦桌案时,偷偷取走了那块垫桌石。

“不是我,我偷那种东西做什么!”萍儿尖声道,“分明是你取走的,我说怎么你把活都揽下,原是不让旁人看见,好盗取将印。你怎么反污蔑我!”

喜儿听了这话,眼底闪现一丝慌忙:“不,不是,我好心帮你,你怎么——”

沈谙轻击桌案,沉声道:“她既把活都揽下,你怎么还能去擦桌案,你们二人,定有一人在说谎。”

青楼空空,梦娘裹被,移到窗边。

天边的月光照着她,她口中喃喃,似是对月泣语。三更天了,沈谙未归,她这才从床上起来,穿好了衣裳,又从窗上翻了出去。

小茶楼里,烛火静燃。

“这就是将印?”

梦娘点头,冰冷的玉石在手中把玩。

“好了,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我会把它刻下来的。”女人瞥了她一眼,“你的任务完成了么?”

梦娘不答。

女人冷笑:“刺杀沈谙,想想都荒谬,这些年派出去的杀手犹如过江之卿,别说是杀,她们甚至看不到沈谙的靴子尖。接到任务前,我只怕来夷狄走一回,是来为你收尸的。殿下究竟许给了你什么好处,金银?自由?还是,仅仅一两猪食?”

听出女人口气里的讥诮。

毫无预兆地,掌心大小的玉印流星的速度飞掷而出,速度快到没有留给女人思考的时间,依仗年复一年的训练,女人几乎是条件反射,扶桌,下盘锁稳,赤手接住。

放下来时,将印在她的掌心盖了一枚鲜红的印章。

她忍住怒意,美目横视:“你想干什么?”

“自由,我想要自由。”梦娘语声微顿,“我不想杀他。”

“住嘴!”女人慌乱地掩紧了窗,瞪着她,眼神里却夹杂着怜悯,“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么,什么疯话都敢说出口。虽然是夷狄,可保不齐这四周就有眼线,这种话落进殿下的耳朵,你、你还想不想活了。”

梦娘抿住唇,脊背了无行迹的鞭痕隐隐战栗。

冰肌雪脂膏,哪怕皮开肉绽,都能抹得干干净净,可在太子的鞭笞之下,她又何止皮开肉绽。

见梦娘沉默,女人便以为唬住了她,心中得意,剑拔弩张的氛围便悄然中淡去了些,女人不经意间提起:“哦对了,你身边的那条狗呢?”

狗?梦娘一愣,淡淡道:“死了。”

“死了就死了,殿下会再为你找一条新狗的。你的身边要有一条忠犬。”女人又在为她着想了。

可惜这份好意,会错了意。

梦娘站起身,凳上堆砌的白衣海浪似的舒展开,“任务完成,我该走了。”她又留步,提醒道,“青姑娘常戴珍珠大小的翠玉。”

“是么,”女人蹙眉,“新身份可真不适应呢。”

“改日再见。”

烛火只剩下余烬,女人毫不吝啬又点了一支,强烈的火光映出她的脸。脂粉略加修饰,骨骼感持重,雀斑点在两颊,犹如未洗净的茶垢,耳边的两枚抢眼的青石坠子又尖又长,好像马上要坠下来,插进脖颈里。

她是青楼的夷狄女绿萝。

今夜之后,她也是青姑娘,新的青姑娘。

夜深人静,青楼亮有一窗,窗如火萤,映有一影。影上的身姿独属于那位战骁将军,梦娘绝不会认错。

门开的前一刻,梦娘心如止水。

看到沈谙的那一刻,却思潮起伏,凭空有一种怒,恨不得扑上前对着脖颈最柔软的地方狠咬一口,齿入经络,血浸香舌,仍不足以泄愤。

“沈谙。”她唤道。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嘶叫,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非得是他!

“大王召见,说是丢了一枚将印。那将印伴我多年,因与魏国联姻,近期不会再战,我便将将印归还朝廷。好巧不巧,才离我一时半刻,便丢了。”沈谙无心地笑,“梦娘,你别离我,一时半刻,也不允。”

“将印找到了吗?”

“尚未,不过涉及此案的三位宫女,皆以杖毙。”

“她们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重刑之下,梦娘觉得呢?”

梦娘睫翼微颤,也不说自己方才去了何处,而沈谙只是笑着勾她的衣带:“梦娘可还有其它疑问,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梦娘抬头,对上他深邃如黑耀的眸子:“那将军呢,将军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

那丝绦即将扯下来了,沈谙眸光一深,蓄了重力,几乎将她的裙衣扯烂,像是报复。二人如磁石一般吸在一处,吻够了,嘴唇吻得发麻,梦娘发泄似的捶他火热的胸,揪着他湿漉漉的发,又不真正地杀死他,嘤语两句,便温顺如犬,伏在他身下喘息。

真想死在榻上,起码是温暖的。

夷狄的王宫中,发现了两件神奇之事。其一,怎么找也找寻不到的将印,竟自一条狗嘴里吐了出来。其二,即将下棺发丧的青姑娘,居然又起死回生,只有右相的高兴的,其他人则战战兢兢,就连青姑娘的婢女,也视自家小姐如鬼女邪神。

乌王称之为,皆大欢喜。

好一个皆大欢喜。

乌王正式赐婚沈谙与右相女。

乌王其实是最见不得两家联姻的,可青灵芝死而复生后,要死要活偏要嫁沈谙,右相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得已求乌王赐婚,乌王只得做下这个顺水人情。

这婚是赐了,成与不成两说,毕竟沈谙那儿还有一位正式夫人。

乌王坐在王宫中,只等着大魏的公主来和他闹,他再装作无可奈何的模样,做下顺水人情。那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奇的是,青楼里没有一丝动静。

梦娘闻说了此事,也只是点点头,神思仿佛不在这上边似的。

沈谙则根本不提纳妾之事,但看向梦娘的目光,愈发深晦。

闹得最厉害的,居然是乌王子,可是谁管他。他绝食,乌王便下口谕,让王子殿下粗茶淡饭,顺带剪一剪腰上的两斤肥膘。他不上早朝以视抗议,乌王顺水推舟,说:“好啊,吾儿心系田间,不如做个山野村夫,废了这王子的尊位,如何?”

逼得乌王子只好使出他的绝招。

“爹,你再不管我,我要——我要自杀!”

乌王欣慰道:“好好好,孤宝刀未老,这次一定要生个聪慧的儿子。”

乌塔光闹事无门,寻到沈谙。

“沈将军,你们夫妻鸳鸯情深,你怎么不拒婚呢?难道魏国女子心大,不介意你与旁的女人恩爱生子?”

确说到沈谙的痛处,沈谙冷冷道:“闭嘴。”

“别啊大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回真的是有要事同你商量。”

“你喜欢,你娶就是了。”

“?”乌塔光没听明白。

真是个蠢货。

沈谙难得有耐心指点:“殿下恋慕右相女,情深之下,在大婚当夜冒名顶替了本将军,而本将军,小酌几杯,一夜酒醉毫不知情。翌日生米已煮成熟饭。我说得这样清楚,殿下可明白?”

“明白!明白!”乌塔光感动道,“沈将军对我恩同再造!他日节操衔环,报答将军!”

楚汉相争,另一方也并未闲着。

茶楼透着古怪,白天没有客人,晚上却亮着灯。

不速之客一袭黑衣,雪润的脸颊昙花般从夜里现出一半,直至绿萝掌灯,也不曾将兜帽揭下。

绿萝不满道:“将军印,你就喂狗了?”她转瞬笑了,目光化无形为有形,在她露出的半截脸上触摸,“也就你能做出来的事,看来阿娘真的把你教的很好。”

“沈谙不行。”

“什么?”

“我说,沈谙不行。”梦娘盯着她,“嫁沈谙是我的任务,你为什么要嫁他?”

绿萝一笑:“我去帮你啊,我的好妹妹。”

“可是姐姐,我有点喜欢他。”

这个称呼,于姐妹二人来言,一样的陌生。

说完这几句话,梦娘就别过了脸,唇角下撇着,她的姐姐,是来帮她杀他的。不论是人,还是狗,只要是太子要杀的,决计逃不了一死。

就像那位状元郎。

绿萝思量片刻道:“咱们姐妹,向来是一个人出任务,一个人做人质,此番阿娘命我来助你,我还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不么,只能是这么一回事。”

绿萝的笑声,别有深意。

梦娘目色茫然,只是问:“沈谙能不能不死?”

“那你想我死么?”绿萝解开衣裳,火光照映下,锁骨处盘踞一条青蛇毒纹,她叹气道,“你若失败,我会和你一起死,或者,死在你的前面。”

那是一种珍贵无比的毒,名为阴阳双子,是太子操练死侍常用的把戏。

“你听说过的,同出任务的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种阴阳双子。”绿萝松了衣裳,雪背微颤,冷声道,“我早知殿下会给你许诺,我做的再多也是无用功,阿娘答应我,只要我肯出这次任务,就给我中阴阳双子,你也知晓这东西的好处,一旦任务成功,我便可以向殿下讨个恩典。”

青紫的纹路绣在肤上,十分骇然。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为自己打算罢了,难道这也有错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嫁给殿下,成为人中龙凤。届时,你还认我这个姐姐么?”

绿萝重新披上了衣裳:“沈谙,我非杀不可,你若拦我,别怪我不顾惜姐妹之情。”

“姐姐要连我一起杀么?”

绿萝微顿,冰冷道:“有何不可呢。”

“好。”

梦娘说了一个好字,刀锋已出,在女人雪白的胸脯上划出一道血淋漓的伤口。

既如此,那便她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