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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买我

于山对我怨念颇深,闹来闹去那点破事全给别人看了笑话去,他摆明态度公然与我对峙,也不嫌丢人。

我另外有学业,所以待在会馆的日子短,仅周末两天的下午和晚上有空过来,跟其他人都是仅打个照面的关系,除了杜月见没个交心的朋友。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没有心思深究于山烦我的原因,因此待我知晓内情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事。

事情源头尚可追溯到刚来报道的那天,荣姐正要给我安排一个空余休息室,不料被几个办事不利索的员工绊住脚,她转头吩咐注意事项去了。

一条长廊数十个休息室,好比高中待的宿舍,没特意标明专属名字,凑巧的是我就那么傻不愣登走进于山的休息室。

当时于山人气高,设施、衣服、搭配是顶级的,我坐在沙发边缘东瞧西看,经理火急火燎推开门,把一个醉酒的男人往房间里搡。

一介土包子哪见过这种架势,经理关门之前提醒把人哄好,我看上去很像会哄人的吗?

脸朝下睡着睡着窒息那可不妙,我挪动男人肥壮的身体,死沉死沉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放平在沙发上。

我对醉酒的概念是从继父那里得来的,他醉不醉一个样,而且躺着的这人穿得正式,一看就是贵客,稍微懂点规矩也知道不能怠慢。

刚撤手准备离开,他哪里还有一副醉酒样,苍蝇搓手似的抓住我的手。

一股恶寒从相触的地方顺着脊柱直升头顶,炸得我满头烟花,顾不得礼仪,直接哭天喊地抱头鼠窜。

要是让我做这种事,那还不如去给人刷盘子洗碗来得实际。荣姐好说歹说,答应我不接客才勉强留下。

后来听说事没办成,搅黄了于山的生意,他原本要拿完钱赎身的。

身上背负的罪孽感太重,我过意不去,偷摸塞给他算作补偿,导致我比于山还熟悉他的门锁密码。

于山硬气得很,强势拒绝我的钱和道歉,当众说我给的钱来路不明,他不稀罕脏钱,也不需要虚伪的善心。

从此结下了梁子。

我是看不惯他一脸傲气,得知事情原委之后滋生了点愧疚,反而觉得他很可怜,各种混杂的情绪搅在一起,变成找不到头的一团乱麻。

一周两场的表演全部排在周末,第二天下午我进会馆,推开门碰到于山,我们两人皆是一愣,干巴巴杵在原地王八看绿豆。

于山眼睛长在脑门上,目光停留在我左手拎着的袋子,不难看出里面装得正是干洗过的风衣,鼻孔朝天对我嗤笑一声,态度十分嚣张。

他昨天上了陈揽朝的车,我心里不得劲,憋着什么都没说,当然没立场是一回事,他倒先满腹牢骚起来。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看似风平浪静的大厅马上演变成战场,情势紧张,若不是作为当事人,我可能会是个专业的解说员。

“柳寒,荣姐有事找你。”

不远处杜月见小跑过来,他左看看右看看,怀疑于山又是找麻烦的,锁定住他的动作,警告道:“要打架的话我们可没时间。”

于山勾了勾嘴角,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看我一眼离开了,他笑起来总是不怀好意,张扬的脸写满心眼子。

等他走远了,杜月见四下观察走廊里无人后,才谨慎地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作为当事人也搞不懂当前形势,“我能有什么把柄啊。”

不怪他多想,于山的表情像是看透一切,掌握全局的终局赢家,冷淡得让人发怵。

我以为杜月见编出个理由,目的在于打破互不肯退让的僵局,他竟然真的把我带到荣姐办公室,敲了敲门推我进去。

荣姐坐在电脑前办公,我走近些能看清桌上还未扔掉的咖啡包装,她疲倦地揉眉心,抽空上下打量着我,“精神不错,昨晚休息好了吧?”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荣姐愿意兜圈子乱乱绕,我喜欢把话挑明了说,“今晚接谁的单?”

荣姐脸色僵了僵不再多说,打印出来名单递给我,我盯着五六个名字反复确认,没有找到想要的。

既然没有说“不”的权利,那就意味着横竖可行。

“随便吧。”我放下名单,说到这竟觉得有些好笑,“选好跟我说一声,别错扔了花。”

荣姐满意地笑了,再嘘寒问暖一番,让我回去休息。

扔花的人选永远是临上台前揭晓,一下午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做出最好抉择,上台前送到我手里,我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在观众席确定大体位置。

中间位置有两个人谈笑风生,一人说,一人侧耳听,说话的那位面朝我这边。

我记性很好,认出他是昨晚和陈揽朝一同出来的人,正好和今晚要扔花对象的名字对上,方航。

相邻两天的表演是两种风格,我换了一支刚学的舞,踩在椅子上抬袖遮面,状似无意扫过观众席。

这一看右脚崴了一下没站稳,脖子差点卡进白绫里面,要不是我反应够快抓住椅背,直接吊着打悠悠。

等我面色涨红,断了气龇牙咧嘴,估计底下的人以为表演新节目,这谁看了不得拍手叫好。

陈揽朝依旧坐在相同的位置,相较于昨日多了一丝从容,我的眼睛好像有特异追踪功能,一打眼望过去只能看见他。

我不清楚原来名单上写得是谁,反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他。

陈家二少爷能替代别人弄到一张票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我没在这件事上过于纠结,而是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花扔给他。

一旦萌生想法,理由一同编好了,有人问起来就说方向没把握好,扔偏了,扔到旁边位置上了,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两个位置紧挨着,一厘米的差距也是差距。

这个理由在我心里越发坚定,等到囚笼打开,我抬起灌了铅一样沉的双腿走向舞台边缘。

按照一贯的流程该蒙住眼睛,那块白纱是从我身上的衣服上撕下来的,薄到能看清台下所有人的位置。

我直直盯着陈揽朝的方向,想着若是能看出他想带我走的意思,一丝一毫也好,我就找借口跟他走,可他只是平静地隔着人海与我对视。

坚定的理由突然松动了,我蒙住眼睛,朝某个方向扔过去。

众人欢笑,荼蘼花不偏不倚砸中方航,他一脸震惊地捏着花,站在唏嘘声的大厅独自置身事外,陈揽朝轻轻抚掌。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下场,冲动占据唯一清醒的理智,好长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抱着他的衣服狂奔出门跑到半路,险些撞到过路的人,复又折返回来。

青花瓷瓶中斜插着几支花,我抽出洋桔梗,花枝太长装不进去,我已无暇顾虑其他,从抽屉拿出修眉刀开始修剪花枝。

时间越紧迫,我越淡定,现在还能慢条斯理给花茎束了一条丝带,然后揣进他风衣的兜里。

后台人来人往,两人穿着板正的西装低声耳语,好像正在进行一场庄重的对谈,背景是乱糟糟的场地,两人一张口就是几百万的生意单子。

陈揽朝面无表情轻启薄唇,方航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有些难以相信。

我放慢脚步,比量一下符合规矩的距离,站在十米开外对两人的身影道:“陈先生,您的衣服。”

陈揽朝微笑接过衣服向我道谢,随后出了门陷入夜色。方航拧着眉焦急地叫了几声,他并不回头,抬起手示意当作回应。

方航走到我身旁,在犹豫牵我手还是搭我肩,最后他摸摸鼻子,十分潇洒地双手插兜,不尴不尬咳一声。

“走吧,那个,今天我请你吃饭。”

方航面对满桌山珍海味只顾闷头干饭,切牛排时用了狠劲,全然把牛排当作仇人看待,刀叉磨得盘子滋滋响引来旁人异样眼光,嘴里念念有词,“看我不吃穷你,切死你切死你。”

头次看到泄愤似的用餐,我做了一个平生没有做过的动作——主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背,感受到他僵硬地停止动作。

诡异的动作实在突兀,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试探什么,但既然有了开始,就得继续进行下去,于是我强硬地找了个借口,“可不可以小点声,我头有点疼。”

“啊,不好意思。”他没有富家子弟的架子向我道歉,用拿叉子的手点了点我,“可以拿开了吗?”

验证完毕,不能说妥妥的直男,反正对我没心思,既然如此他坐在这里是受了谁指使,我想我心里有数。

“抱歉。”我收回手,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看他仍旧和牛排做抗争,“方总,您既然花钱了,我不能让您今晚吃得心烦啊。”

方航终于肯用正常的眼神看我,说不出是玩味,还是狡黠,“那就加个好友吧。”

“乐意至极,我加您。”

我们各怀鬼胎地加了微信,方航是于山口中的方老板,他昨天把人送到陈揽朝车上,今天我作为“回礼”被陈揽朝送给他,挺正常的礼尚往来方式。

自从上次方航接过我的花之后,我没有见过陈揽朝,VIP位置换了人选,名单上和会场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洋桔梗几乎是非常明显的暗示,我是矛盾的集合体,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想法,既想让他看出我明晃晃的小心思,又怕被他看穿。

疯癫而反常的行为困扰我好几天,我洗脸时会顺手拿起茉香护手霜,熟悉的味道唤醒阴暗角落的秘密,猛然涌上一个念头,纠结的心理顿时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折磨人的东西可能叫暗恋。

我不得不清楚地认知: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有未婚夫的男人,对怀春少男来说真是史上最忧愁苦闷的事。

我习惯性握拳,整整一支护手霜全被挤了出来,当个身体乳的量来用实在绰绰有余,我催促杜月见洗手,把多余的膏体抹在他手上。

或许陈揽朝看见我的花感到厌烦,所以从那之后不再现身,往深处更准确的理解就是,他单纯厌烦我这个人。

谁有了未婚夫还贪恋野花啊。

同时,另一件奇怪的事随之而来,荣姐简短说明上头决定给我放假,每周完成表演任务放我回家,接下来的陪客吃饭她自有安排。

我问理由呢,她不肯说。

本该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的事,但我想不到理由就抓心挠肝,吃饭想,睡觉想,上课也想,夜以继日地想。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脑子有病。

我最近清闲得很,时时赖在荣姐办公室,无聊了在房间里到处看看,浇浇她的花。她说兰花很贵,趁我不注意把花盆藏了起来,于是我抱着鱼缸吓唬小金鱼。

荣姐捂着额头尽量忽视我的存在,看完电脑伸个懒腰,伸到一半发现我一眨不眨地盯她,收起了哈欠,“小柳啊,小寒啊,你要不出去溜达溜达。”

“荣姐,辛苦了。”我接了杯水,殷勤地推到她面前,顺带拿起桌布擦干拖一溜的水痕,让她体会我非常到位的服务。

她讪讪笑道:“荣姐不辛苦,你辛苦。”

我决心撬开她的嘴,抻直腿半倚着桌子,问她:“荣姐,公司最近嫌我业务能力不行啊?”

荣姐喝了一口水,“那哪能啊,你可是我们会馆的头牌,指着你挣钱吃饭呢。”

“那就是嫌我表演得那套太俗气了吧,我果然还是吃不了年轻这碗饭,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我早晚被拍死在沙滩上。”

本人从小没什么拿手的,卖惨这块真的挺擅长。

合同签了五年,18岁那年算起已经过了将近三年,我意在挣快钱,没想过老死在会馆里。更新换代太快了,快到一眨眼间周一瞬移到周五,保不准什么时候头牌被取代,总要有点居安思危的意识。

荣姐呛了一口,接过我的纸巾擦嘴角。

我加了一把火,“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肯定是来了小年轻更能赚钱了。”

“肯定没有啊,我还没收到消息你从哪里得知的?”

“我猜的。”我编的。

荣姐无奈地捏捏眉心,劝我安心,“不要乱想,那是因为有人出价买下你往后陪客的机会,叫你好好休息的。”

“哦?”我双手撑在桌子上,趴向前去,“条件呢?”

她眼神闪躲,吞吞吐吐半天,“这个,应该……没说吧。”

“那刘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什么刘总?”荣姐回想一圈人名对上号,谈起他脾气变得烦躁,她狠狠地呸了一声,“别提那个狗屁玩意,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猪狗不如的东西,从此以后我犯的罪孽一笔勾销。”

我瞎说的,根本不知道哪里冒出个刘总,他的全名叫什么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不成想一下子踩中雷点了。

骂了不知全名的刘总好一顿,随后荣姐向我保证,“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如果让荣姐连生意都不做也要去骂上两嘴,那刘总可真不是个东西。

“姐,你真是我的姐,可你刚才说他付钱买我。”

“呸,我什么时候说他了?”荣姐把杯子重重放下,白开水溅出来些许,“明明是陈总……”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漏嘴,突然顿住眯了眯眼,“套路我?”

“哪敢。”诡计得逞,我绽放一个最纯洁无害的笑容,默默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