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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末法时代是一个重新更新的时代,它意味着旧神已全部凋零死去,世间又将有新的神明诞生。

也可以理解为封神在即,各路争锋,轮回重排,谁敢与我大道论理,修妄破执——去伪存真!

既然是封神,那就需要王,这暗中的操盘手。也就是众神之王。

而她宋怀觉,将会成为这场封神的最大受益者,也就是王。

天上的房子即将掉落,房子里的人全都结了冰,就像是棺材一般,都冻得四四方方,明显人为。

面上也没有惊慌与恐惧,双手统一放在身侧,直起身子,双脚跟稍稍分开,打开约60度站军姿,表情却都安详得像是陷入了沉睡般。

最大的两具“棺材”在主舱,她们是一对姐妹。与其它“棺材”不同的是衣服,姐姐穿了黑金搭配的劲装,看上去霸道极了。

而妹妹则是白与蓝的混搭,妥妥的西式服装,身上还多了颗蓝宝石项链,在衣服外面显着。也就是挂在衣领脖子上。在温柔干净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矜贵。

原本这中西分明的服装搭配,凑近了看应当是十分违和。更别提这两人还摆放在一起了。

但却由于两姐妹相似的样貌,竟也显得意外和谐起来。反倒有了种天下大同的宏大之感。

美丽的外太空,正常运作的太空站。

就连航天员也应如往常般,在失重环境中工作与生活。

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或者说,那本该是个平常的日子。

“囚闲,起来啦!”

她有每天早上起来,说上这么一句的习惯。这也照例是她的每天第一句。

打完招呼,这里最出名的大嗓门,便要开始,朝睡袋里的懒货大喊了。

“拜托你醒一醒,别睡了!我说你醒一醒——起来啊,囚闲!”

“你是来太空站睡觉的吗,赵囚闲?还是故意不起来的啊!总之,你给我起来,不准再睡了!”

可这懒货的眼皮却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掀开的意思。她只是转了个身,闷头睡自己的大觉。

大嗓门:“赵囚闲,你是不是懒驴上身——睡了这觉就不打算再睡了,不然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刚来三天就这样了?”

可回应她的——就只有赵囚闲的呼噜声。

就这样过去一个小时,赵囚闲的呼噜声仍旧是那般平缓与响童,见对方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也终于打算放弃。

大嗓门:“真是够了,这世上为什么要存在你这样的妹妹,贪睡又不肯起来,明明这么差劲,但又那么完美……”

“而我——又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妹妹?”

赵囚闲的呼噜声又再次回应了她,她真的要怒了,到底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妹妹?这样,让姐姐讨厌生气的妹妹!

她正发着怒,忽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的抱怨,就自会比往常多几分新意,她道:“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有妹赵囚闲!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你,你就继续睡吧!别起来好了!”

说罢,她转身走向舱外。

刚决定再不管自己妹妹之时。灾难却也跟着来。

谁料她竟一语成谶——她的妹妹可能真的要一睡不起,再也起不来了。

不止是她妹妹,她,还有这太空站上的所有人。

她们都将做一个很长的梦。

只有经受住试炼的人才有苏醒的可能。

几乎是霎那间,身前的人儿就已结成冰块。

而在她亲眼见证身前人结成冰块时。却只觉时间流速变慢了好多。

像是一下子过去一月、一年、一日,而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无法在时间洪流中动弹不得。无法脱身。

怎么办?那懒驴还在舱里睡觉呢,她会不会也这样啊?

赵问鹭心中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在担心那货。

明明前一秒还在责怪对方的懒惰,但下一秒——却无法不去担忧其的安危。

满脑子全是自己的妹妹,心也被她紧紧揪着,牢牢掌控挣脱不得。

她的思想背叛了她的语言,下意识流露出的爱早已说明了一切。

可能她这个大嗓门的命运就是摆脱不了自己的妹妹,就算到了这种生死存亡之际也不能去挣脱分毫。

因为,这本就是她自己选的路。

冰霜爬满了她的身体,她却浑然不觉。因为被冰霜爬满的是她,而不是别人。

她是没办法,跳出来看自己的。

所以,也就自然不知道自己,已被冰霜爬满。

或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但此刻却更多的是幸好。

幸好,赵问鹭竟产生了庆幸之感——幸好她是睡着了,在睡梦里安然结束,对外界发生的变动一无所知。

可能到现在都还在打着呼噜,她是要在漫长的时间洪流中结束,而她妹妹则会在一份,只有自己能感知到的安谧中结束,怎么能不感到幸好呢?

都到这种关键时刻了,妹妹却睡着了,甚至她们的最后一面,都还是在这种睡梦中结束。

这样算毫无痛苦的离去吧,都在那一望无际的梦中了,也不知道是梦到谁?竟让囚闲那么沉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总不会是自己吧,不,她没有那么喜欢……自己这个姐姐的,那应该是谁呢?

母亲?嗯?应该是她自己吧,囚闲很自私的,做什么都只想着自己。

虽然这点也并不会让人讨厌呢,相反这算是她的魅力点吧?真是完美,完美到有点让人讨厌了。

无意间刷到过的一个视频,她愕然想了起来,那上面记载了,一位老人的离世。

其中有这么一句话,“她在睡梦中离去,临了了却笑得那般开心,也不知是梦到了谁?”。

而底下评论却是纷纷是羡慕那老人的。她当时还觉得惊讶呢,现在想想却懂了。

人们或庆贺她死前还挂着笑,可能是见到心心念念的亲人来接自己了。

也有说是看到过往——那个年轻的自己就在光的尽头站着,笑得那般开心,所以也就悲伤不起来了。

也有可能是看到了天堂,那是个没有痛苦与哀伤的地方;更有发言说老太太是知道自己再不会受苦——再不入轮回后,霍然笑死的。

甚至还有发言说——如果可以,自己也想像她这么幸运地离世,并自愿再不入轮回的。

幸运,对,就是幸运。这种让人羡慕死的幸运,又被她赵囚闲给拥有了。

赵问鹭禁不住自嘲地笑笑,其中却流露出了只有姐姐才懂的得意与幸福来。

暗藏的辛酸更是没经历过之人所不懂的。

谁让她总是这么幸运?她自己吗?

赵问鹭扪心自问,自己与自己妹妹同出一脉,同宗同气。这样的幸运凭什么,只有妹妹有?而姐姐,则是没有的呢?

若是因为善良,那她们可都不是什么传统好人的,这么一个形象呀!甚至是要与善良无关的那么一种人。

所以,与其说是因为她的善良,才会让她如此幸运,倒还不若说是上帝更靠谱点呀!

明明她囚闲只是晚出生几年当了妹妹而已。

可却偏偏要在她出生的那年,让黄金与珠宝堆满自己的家,还要让原本疲于应酬的母亲闲下来……不就是为了,让母亲有时间去照顾她吗?

的确,她那时既娇嫩又脆弱,是个看了就让人忍不住去倾诉全部爱意,投入心血的新生儿。

甚至连自己都要被那时的她给迷倒,总忍不住去亲亲抱抱她。甚至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她房里看她起来了没?

如果没起来,那她就可以去肆意作弄亲吻她了,毕竟,一个小小的婴儿再怎么样也是反抗不了自己这个做姐姐的。

虽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被母亲训斥能不能务点正业,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去看那新出生的妹妹。

甚至流传到了现在……

只不过妹妹,已经不是那个无法去反抗的妹妹,而她也逐渐成了,那个比不过自己妹妹的笨蛋姐姐。

说上天对自己的妹妹没有偏爱那她是打死也不信的,甚至只感觉这就是最大的偏颇——不被偏爱的人,连承认现实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变好的家庭条件,还有不仅有钱还有闲的母亲——哎,连算命的都说那是自带福报大运的天选恩赐之人,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是否因为太过贪心作茧自缚?可她就是有那深深的不甘。无法被转移也无法被消除掉的不甘。

明明这一切对自己也有利啊!不是单纯施加给妹妹的呀!

可为什么就是不甘呢?是否是她太过贪心?如果是,那已经深入骨髓可以被称之为本性的东西,又要如何去改?

改不了的,她绝对改不了这贪心的本质!

也因此赵问鹭会永远会去质问——质问凭什么,凭什么她无论做什么都那么优秀?

“貌似除了懒惰就再无缺陷的完美之人啊,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妹妹?为什么这世上会存在你这样的妹妹呢?”

她也只能扯着自己的大嗓门,去这么质问,去这么宣泄自己的不甘了。

可这样的问题往往没有答案,她也注定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难道真的是不如,难道真的是所谓命运吗?还是说,注定如此,无法更改吗?

自己儿时寂寞,缺少玩伴的想法,被天看到,被母亲瞧见。所以,她们便联合起来,这才有了赵囚闲吗?

天选之子,赵囚闲?可这既是天选又是恩赐——所以,便是天选恩赐之人咯?

赵问鹭不甘啊,难道——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有妹赵囚闲吗?

她的光芒永远只能藏匿在自己的妹妹背后,在那个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里。人们只看到了她妹妹的优秀,而看不到她那深深的,已经要溢出来的不甘……

因为她除了没那么懒惰外,就真的样样比不过自己的妹妹了。学习,学习比不过,力量力量比不过,就连人脉,人家也只是因为自己是赵囚闲的妹妹,才来接触她的。

就连唯一的能比过的勤奋,她也不是天生就勤快努力的,可她妹妹却是天生的力量大加聪明智慧。

她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要被自己的妹妹胜过,所以,才拼命逼自己勤奋起来罢。

好似这样的话,那她就——至少能有一个比过自己妹妹的东西了,或许再这样坚持下去,自己就能胜过妹妹了。

就也不再是那个连自己妹妹都比不过的笨蛋姐姐了。

她明明以前也很爱睡懒觉的,明明也想要那种懒懒散散,但却能赢过所有人的感觉。

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只能清楚地去感知那种糟糕了,不被人重视的感觉真糟糕。

比不过自己妹妹的感觉真糟糕。

母亲的目光永远只停在妹妹的感觉真糟糕。

除了真糟糕就是真糟糕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现在结束也好,虽然还是个连自己妹妹都比不过的笨蛋姐姐,但她们终于变得一样了。

看来,就算是天选恩赐之人,也是抵挡不住灾祸,毕竟没办法事先准备,防御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可她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不甘呢?

那种浓烈到,可以包裹住全身的不甘,是不是就像这冰?

不对,那才不是这种冰冷的感觉!

她的意识在呐喊,那么明显的错误——凭什么要被她忽视?再仔细点啊,不这样就永远比不上妹妹了!

是要更炽热——更不想让人放弃的感觉啊!

她为什么要变得跟自己妹妹一样?

为什么囚闲要变成——这个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姐姐啊!这样她不是很委屈,很吃亏吗?

到底为什么要变得一样!

明明她们连双胞胎姐妹都不是!

不一样才是正常的,为什么要变得一样!

明明她们也只是那种常见的——非双胞胎姐妹吧?

只是她生了执念,产生了无法被消除的不甘罢。

而赵问鹭所不知道的是,纵使同被冰封,她的妹妹,也是会跟她有所不同的。

赵囚闲屁股底下,就是那曾与她温存已久的睡袋。

左脚脚腕搭在右大腿上,她明显是悠然自得的,没有反思,更不存在什么不甘。

套身上的那一层白衣,更是本该穿出几分温柔干净来。

但此刻,在她身上却只有那么几分狂气,丝毫看不出什么温柔干净,只有无尽的狂野,与那被打搅到的起床气。

她故意对着眼前人说起反话,对其的不满溢于言表:“哼,你倒是懂事得很,竟没趁我睡着来打扰我。”

而她的眼前人——不是栾常黎又能是谁?

栾常黎温和笑笑,脸皮厚到——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出,这话中的讽刺之意。也并不觉得对方是在说自己。

她直奔主题:“囚闲女士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新神契约,你纵使是万般不愿,那也得签了不是?”

她见赵囚闲明显黑下来的脸,便知对方已中了她的计。

她笑得灿烂,更是大胆上前,用手轻轻抚平赵囚闲衣服上的皱褶,还冲着其耳朵呼气。

这么明显的挑衅之举,要知道她们才刚认识,刚这么见上一面——栾常黎就敢如此不留情面,实在是狂妄。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挑衅还不够,她竟还觉得自己不够过分。

栾常黎竟还邪魅一笑,刻意挑逗逗引赵囚闲,还咬耳朵——用了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选择接受考验的话——不,应该是囚闲女士,你真的能放弃成神吗?这么难得的机会你真的会选择放弃吗?”

她不仅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竟还敢如此看不起其!完全就是没把这赵囚闲,放在眼里的表现。

越瞧赵囚闲那明显僵直的身子,栾常黎心中便越发得意,就好像这是自己的战利品一般。

“现在放弃,可是会得零分的哦!”

她唇齿轻启,吐出的话更是让赵囚闲的脸色难看了一个度。

背着的左手紧紧抓住睡袋,只见那抓出一道道流向栾常黎的波浪,仿若赵囚闲喷薄欲出的愤怒。

可就是这愤怒,要朝着对方倾泄之时。

身上挂满冰碴子,快没到大腿根的冰块,还被赵问鹭拖着赶了过来。

那与其说是人腿,倒不如说是某种,完全不考虑实用性,且不能弯曲,只能僵硬直起来的腿部装甲。

她气喘吁吁,动作迟缓,已是十分疲惫的样子,可以说其能走到这儿,更是全凭她那满腔的不甘。

距离上次与赵囚闲的会面,已是有一小时之久。明明她半个小时前就打算在最后,去看一眼自己的妹妹。

不为别的,就是她想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妹妹。真的,只要能再有一眼就好了,她真的很不甘。

不甘于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要变得跟自己一样,不该被冰给困住。自己的妹妹,怎么能被这些该死的冰块,给困住呢?

她知晓其的野心与抱负,更知其还有大好未来,在等着其呢。

囚闲真的不该——自己的妹妹绝不该被困在这里!那可是赵囚闲,那个被无数人,追捧仰慕的赵囚闲!那个闪闪发光的赵囚闲!

所以,哪怕赵问鹭曾无数次,想要放弃想要休息,但她还是坚持走到了这里。

明明不长的路,明明平时五分钟——就能到达的舱门,她现在却花了这么久。

赵问鹭不期望自己能够得救,但却期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冀望于对方能够——去摆脱这该死的困境。

在这布满白与黑的太空舱里,就算是全结满了冰霜也不难看出。

她们都未曾预料到的意外出现了,无疑是这拖冰雪而来的赵问鹭。

她呼出的白气易是——轻而易举就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赵囚闲是知道外面状况的,只是她想不到自己的姐姐——为什么明明没有摆脱这冰霜攻击,明明看上去这么疲惫,可她为什么还是会来到这里?难道是提醒自己点什么?

而栾常黎则是有些许惊讶在的,只不过她隐藏得很好,并没有流露出来罢。

栾常黎轻咳了一声,以显自己的存在。

赵问鹭勉强撑着身子,她依靠在舱门旁,眼里在看到赵囚闲的那刻起,便一直跟着其。

这才被她注意到,自己妹妹身边的栾常黎……

她是谁呢?好像是不认识的人。

自己的姐姐变得太虚弱了,赵囚闲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硬朗强硬的她,不由愣住。那么率直大嗓门的人,陡然变得这么虚弱,实在是一件反差极大的事情。

原本的大嗓门声音那么洪亮,现在的声音却变得这么轻,低沉暗哑得像是在人耳边呢喃:“囚闲,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挨得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