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灯盏草一样，攀着岩石缝隙，也能生长得很好。
——
七八亩水田的稻谷都收了上来，常谙让常聍在大广场守着铺晒的稻谷，自己去帮村里还没收完稻谷的人家把稻谷抢收回来，不然拖久了会影响下一季的养田埋肥和播种。
“他好辛苦。”，祝新好和常聍坐在广场边沿躲阴。
这两天他足足黑了一圈，娇细白嫩的皮肤被晒伤了之后痒痒的还起了不少红点，等红点一退下去，肤色就黑了个度。
常聍手里把玩着草蚂蚱，低着头语气很自责地说：“哥哥本来不用这么辛苦的，他是为了我。”
祝新好伸手去摸他的脑袋：“为什么这么说？”
常聍眼圈红红的：“我哥哥可聪明了，他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还去市里参加奥数竞赛呢，村长说，第一名还能被那个全国最好的华京大学提前录取。”
祝新好从不知道，那个闷头干活，贴心又容易害羞的人，还有这样值得骄傲的成绩，那为什么，没有考上大学呢？
“后来，为了赚哥哥上大学的学费，爸爸去镇上帮人建房子，妈妈也去帮忙，村长说，那房子没建好塌下来把妈妈压在里边，爸爸去救也没出来。”，常聍年纪小，说到伤心事眼泪就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
他抽噎着继续说：“妈妈是村里的老师，她走了之后村里就没老师了，哥哥就没去上大学，留在村里教书，其实我知道，他是为了照顾我才没有去上大学的。我都听见他和村长说话了，那录取通知书我看见他藏起来了，可是他跟我说没考上。”
原来，他说华京市很远，是真的很远……
夜里乘凉，开了一个西瓜，是常谙去帮村里人收稻谷，人家送来答谢的。
常谙递了一块正中间最甜的瓜囊过去：“你怎么不吃？”
祝新好眼巴巴地盯着粉红的瓜囊看：“西瓜糖分太高了，我要保持身材不能多吃。”
“太瘦了，可以吃。”，常谙往前推了推。
“如果我的形体老师听到你这么说，她肯定得气到不顾形象地骂人。”
“不给她看见，偷偷的吃就可以了。”
祝新好咬了一口甜甜的西瓜，认同地点点头：“也是，你真聪明。”
常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门，冲人露出一口白牙齿。
祝新好吃着西瓜，伸出自己的胳膊，比了比下巴让他把胳膊也伸出来，两胳膊并排在一起，一黑一白对比鲜明，他咯咯笑了起来。
“你看你更黑了，像煤炭。”
常谙不以为意道：“乡下人哪有不黑的。”
祝新好的胳膊跟白玉似的，虽然比刚来的时候色泽要暗上一些，但是基础好，一点都不影响美感。
“你手上的泡还疼吗？”，顺着胳膊看到手掌，点点的血泡很刺眼，一身娇贵的皮肤哪里经得住乡下太阳的荼毒。
“疼，还痒痒的。”，祝新好说着就想去挠。
“不能挠，得挑破了放脓血出来才好得快。”
常谙起身回屋子里拿了根针出来。
祝新好连连拒绝：“不挑不挑，得多疼呀。”
“不行。”常谙少见的带上了严肃。
祝新好伸胳膊去推人，被常谙一把抓住，将人拽到自己跟前，两腿箍着不让跑。
常谙力气大，祝新好跑不掉，干脆不跑了，拿手去挠对方的脸颊，像磨爪子的猫咪一样，一下接一下。
“别动。”，常谙任着人挠抓，借着灯光仔细将祝新好手掌上的血泡挑破，再用棉签把脓血挤出来，最后轻轻地沾碘伏消毒。
只是拿着弯镰的那只手起泡了，另一只没起的正兴趣盎然地在挠人脸颊，挑完泡了也不见停下。
这是什么习惯？爱挠脸？
常谙不自在地低了低头，让人不用再举着胳膊，能挠得更轻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