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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毒盐毒水

萧公子:“寻真小姐,你我初次见面萧某还未行礼呢。”

但一起身他便顿觉脚下一阵虚浮,一时失衡晕倒在地。

董方和冯贺二人赶忙将其扶起。

第二天天还未亮,董方坐在萧公子床边的地上,烛光熹微,董方双眼如鱼目一般,眼下乌青。

他守着萧公子一夜无眠。

董方十分懊恼,他觉得是自己昨天早上疏忽了,没有及时给萧公子添衣才使其病情加重。

待到辰时,董方才掺着萧公子出了屋门。

萧公子身量单薄,高阳照影之下,秋风萧瑟之中,颇有弱柳之姿。许是过分瘦弱了些,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却不硬朗,仿佛长久经水流淌一般柔和。

庭院里,冯贺和寻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冯贺正蹲着看庭院西侧栽种的花花草草,他很少来到离京城这么远的所在,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庭院的东侧有一张石桌,两把石椅,还有几个小木凳。寻真正坐在木凳上翻看医书。

一见萧公子出门,冯贺赶忙起身问候。

寻真闻言也放下手中的书:“萧公子,今日可好些?”

他点了点头,朝石桌走来。

董方扶公子坐下后便急切地问寻真:“吕姑娘,昨天我听冯兄弟说了,知道您医术了得。您看,能不能帮我们公子再搭个脉,再给开个药方什么的。”

寻真只觉董方太过客气,这有什么。

“那我来把脉,你且去拿盐水来。”

不一会儿,“水来啦。”董方手里捧着三碗水快步走来。

“吕姑娘,你也喝。”他四平八稳放下三个碗,一滴水也没有溢出来。捧着其中一个便跑去塞给一旁的冯贺:“欸,冯兄弟你也喝。”

冯贺拍去手上的尘土大口喝下,连连道谢。

寻真也端起碗来,送至嘴边却顿觉水有参汤之味。因笑道:“董方,你对萧公子当真是上心,盐水中还掺了参。”

此言一出董方面色铁青,他并没有往里头掺任何东西。而其他人眼见他面色难看,便纷纷放下手中的水。

除了冯贺,他已喝得一滴不剩了。

“这就奇怪了,那么这碗会不会是之前盛过参汤,才留下呢?”寻真问道。

萧公子见董方还吓得说不出话,便道:“为保周全,我的吃食一应由董方经手,从石材到盛具,从清洗到烹煮,饭后也是洗净晾干,应当不会有这种情况。”

董方端起碗凑近了使劲闻,才借着热气闻出了一丝参类的气味。

他也不解:“这是为什么?”

寻真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了萧公子身旁,再把了一次脉。又问董方,平日府上用的水都是从哪运过来的。

“哦,是这样的,徐州有三口井,分别是陇泉井、凌泉井和玉露井。这陇泉和凌泉呢是百姓用的,玉露是官家用的……”董方还没说完,萧公子就打断了他:“怎么这徐州的井竟还分百姓的和官家的,难道官家的井百姓打不得吗?这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

冯贺心里打着鼓,这萧公子是什么人物?又不是我家寺丞,即便告诉了也于事无益呀。

董方答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陇泉和凌泉两口井就在城中心,离哪儿都近一些。而玉露井只离官府近,又是在山上,因而百姓一般不去那儿打水。”

“走冯贺,我们看看去。”

冯贺摸着肚子还在担忧自己会不会喝了什么坏水,便被寻真一把拉过。

“吕姑娘……”萧公子想让她等等自己再出发,但寻真已然没了踪影,只好欲言又止。

【徐州,陇泉井处】

寻真冯贺二人来到陇泉井四处查探。

寻真在从井里汲了一桶水,汲水时特意将桶靠在井壁。桶上来时,边缘处刮下了井壁的沉淀物。她以指腹抹开,以鼻凑近轻嗅,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井中竟有藜芦!”

“什么?”冯贺也蹲下查看。

“自从刘善尸体中查出藜芦,我便觉稀奇,现在承平苑里普通的盐水里还有参类的气味,更是凑巧。”寻真把指上的藜芦擦去,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人参入手太阴,与藜芦相反,服人参一两,入藜芦一钱,其功尽废矣。’”

冯贺明白这个道理,但藜芦在井水中,那么参类又在哪里呢?

他们又查看了其他两口井。到了凌泉井,果然和陇泉井是一样的情况,但玉露井就不同了,两人汲了几次水,却是未发现藜芦的踪迹。

百姓常取水的两口水有藜芦的痕迹,官家用的这口井却没有,这……

回到承平苑,二人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萧公子。

萧公子自从摔下了马就身子虚弱,又在徐州吃这些“毒药毒水”,难怪身体非但不见好,还越来越虚弱了,风一吹就要倒了。

听到这个消息,董方瘫坐在地:“都怪我,全都怪我,要不是我说徐州地僻适合静养,公子也不会来此地,喝这有问题的水了!都怪我,害得公子的身体每况愈下,每况愈下啊!啊……”

萧公子哭笑不得:“董方,你收敛一些,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你有这功夫啊,还不如想想参从哪儿来。”

董方带着哭腔嚎:“从哪儿来,还能从哪儿来,不外乎是锅碗瓢盆、勺子盐罐……”

盐罐。

寻真和萧公子默契地对视一眼,萧公子便踢了一脚董方,让他别嚎了,去厨房把平日用的盐罐搬出来。

董方一边用袖口擦拭那掉线的泪,一边爬起来往厨房走去,冯贺见他这副模样便跟着一起去了。

盐质细腻,乍看并无不妥。寻真将其摊在纸上,迎着落日余阳细细查看,果不其然,其中确有白参粉,若不留神,只当是细盐磋磨而出的盐粉。

萧公子一改温润之姿,眼底的冰冷之色浮满双眸扫向董方:“哪儿买的。”

董方急得结巴:“这这都是正经盐铺买来的 !”

其实他不问也知,以董方的秉性绝无可能购私盐。但此时此刻,他倒希望买的是私盐,否则官盐出了乱子,岂不是摆明了官家的人在作祟。

他虚弱的身体使尽了力气拍打石桌,手里攥着的盐撒了一地:“这徐州的官员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公子,小心身体。”董方立马搀扶着萧公子。

寻真收起了平日里好耍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我看此事非同小可,我还是传书给我姐吧。”

看到萧公子要写信冯贺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带了封信要给萧公子的。昨日还未说上几乎话萧公子便晕了一夜,今日刚起又遇上这一档子事。

萧公子结果冯贺掏出的信,信中写道:

臻兄别来无恙,某有一事不解特此求问,兄至徐州已两月有余,徐州官员近来可有名中带薙之人,此人与一要案有关,如有请遣人速回。

董方一下就跳起来:“我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叫做杨什么薙……”

“杨最薙。”萧公子说道。很快他便提笔洋洋洒洒写好一封回信答复吕庭之问,且将徐州发生之事一一说明。

冯贺深知事态紧急:“萧公子,此信就由我先行带回吧。”

萧公子紧皱的眉头未缓和过:“这水和盐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徐州的百姓就一日深受其害。”

董方侧身悄悄与萧公子伏耳:“要我说,我们就去那徐州官府问个清楚!”

现在冲动过去无异于打草惊蛇,萧公子摇了摇头,只叫董方天黑后玉露井多打点水回府,再把陇泉与凌泉两口井堵上。

“可是这样,谁来照顾您呀。”董方嘴上虽这样说着,却向寻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寻真无奈笑道:“我自会照顾萧公子,你只管忙去吧。”

·

吕庭本想与冯贺寻真一道去徐州,但他却脱不开身。

这天吕庭带着贺礼刚到宫门,便听有人寒暄: “寺丞大人,别来无恙啊。”

吕庭寻声看去,眼前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紫衣男子,春天的柳枝拍打和风,和男子微笑的面容一样沁人心脾。

吕庭向男子行礼道:“黎王殿下,别来无恙。”

黎王是当今女帝的异母弟弟,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不擅争列。

两人一齐入座。

马齐安将军,杨元修都尉,和光禄大夫张煦前后脚也入座了。

前几日杨元修的比武招亲办得不甚光彩,一时间成为了京城官眷茶余饭后的谈资。才落座不久,便有那不怕事儿的挑起话头:“杨都尉,听说前几日你府上的比武招亲办的不尽如人意呀。”

杨元修扭头,鼻子里出气道:“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子捣乱,真是晦气,呸!”

这时枞王姗姗来迟,人还未出现,话却已传至席间:“那还真是可惜了,否则杨都尉和张大夫今天就是亲家相见了。”

枞王是先帝的胞弟,年纪略长许多。

黎王接过皇叔的话茬打趣问道:“喔,这是怎么说的?”

“皇侄啊,你深居简出,连京城里的热闹事儿都不知道,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怕是杨都尉的千金已经进了张大夫的门了,哈哈哈。”枞王不顾杨张二人铁青的面色,放肆笑:“多好的姻缘啊,可惜、可惜了。”

杨元修被嘲讽一番后很不服气,但无奈能武不能文,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能反驳的,只得生气了闷气。

吕庭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反正每年的宫宴都是暗潮涌动、剑拔弩张,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因缘际会来去皆是缘分,倒也不算可惜。最近却听说枞王殿下有座田庄竟然无故烧了,这才实在可惜吧?”光禄大夫张煦出言反击。

杨都尉心想,还得是文人的嘴厉害,要不怎么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读书人。

吕庭和黎王二人倒是置身事外,自在地闻着这渐浓的火药味。

不过枞王对此事确实风轻云淡,满不在乎道:“只不过是不成器的下人打翻了烛台,又有什么要紧的。你们读书人就是,欸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他略停嘴旋顾一番,又道:“叫作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啊皇侄。”

黎王只是晃着手中的酒盏,笑而不语。

吕庭将几人的唇枪舌战尽收眼底,却不作声。不多会周公公便前来传话了,原来女帝身体不适不参加此次的宫宴了。

听到这个消息,吕庭默默观察着在座几位的神情。

将军马齐安皱着眉头;都尉杨元修没好像还没从刚才的舌战中静下气来,一脸愤懑;光禄大夫张煦摇着羽扇在思考着什么。

枞王命侍从给自己倒了酒。

黎王则望着传话的公公,关切问道:“皇姐近来身体可有好转?”

周公公恭敬回复道:“云皇殿下近来有所好转,不过因今日风大所以静养,并无大碍。请黎王殿下放心。”

“还是宛黎懂事,知道关心云皇殿下,不像你那个哥哥宫宴都不肯赏脸,不知道自己躲去哪里逍遥了。”

黎王只一句大哥身体不适静养要紧便敷衍了过去,接着拍手道:“各位大人,今天我为宫宴准备好东西,请各位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