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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何为因果

羿宁正欲解开捆仙绳逃脱,一只大大的玉鼎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不过一瞬,她便被玉鼎吸了起来,轻巧地落在了甲板上。

孟翩然气得直跺脚,“苏玉卿!你做什么!”

一个穿着玉兰底纹白月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衣袍上绣了仙法,在夜色之下隐约透出了些仙韵。

这不是不周山的仙法。

玉鼎被他收回,他近前几步,若有似无的挡在了羿宁的面前。

“孟仙子,天色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练功啊?”

孟翩然愣住了,她以为苏玉卿会拆穿她!

“只不过是想问这花楼女子几句话罢了。”孟翩然冷着脸,“你不好好待在屋子里养伤,出来作甚?”

苏玉卿本就长得端正儒雅,如今浅浅一笑,更是端方如玉,“如此夜色,正想出来散散步。”

孟翩然瞥了一眼他背后的羿宁,有这个苏玉卿在场,今日怕是审不出什么了。

“罢了,我也乏了,今日我便不问了。姑娘若是想起什么,还请详细告知,否则下回我可不会这般客气了!”

她暗自咬牙,将捆仙绳收回,单足点地,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孟翩然离开不久,苏玉卿这才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他转过身,走到羿宁面前,“姑娘,你没事吧?”

羿宁的衣裳全都被河水浸湿了,乱风之中,她被冻得蜷缩在了一团瑟瑟发抖。

但她依旧回道,“多谢公子替奴家解围。”

本着怜香惜玉之心,苏玉卿将外套脱下罩在了她身上,“这位孟仙子可不一般啊,姑娘是怎么惹上了她?”

羿宁一脸无辜,“奴家也不知为何会惹上她的,大抵是因为仙尊亲自为我疗伤,替我备药,她生气了吧。”

苏玉卿诧异地眼珠子都快被他瞪出来了。

“传闻中拒人千里之外、清冷毒舌的苍云仙尊竟亲自为姑娘疗伤?我……我没听错吧?”

羿宁也不知他为何会这般反应,但来之前叶时宣亲口说他不会不管她,且白日里还让陈曼亲自给她送药,这些可都做不得假。

她只是在此基础上,稍稍形容了一下罢了。

苏玉卿连忙将她扶起来,并自报家门,“在下北海门苏玉卿,近日在人间游历,听闻禹城出了个吸人精魄的妖孽,故特来查探一番。”

北海门……

仿佛一道天雷轰隆隆得在她的脑海中炸开,死去的记忆又蠢蠢欲动地开始攻击她。

没想到,醒来一个月都没到,她便见到了故人门下之徒。

北海门以器修闻名,门下弟子修为虽比不上不周山,但论对宝器的了解与修炼,任何人都比不上北海门。

怪不得苏玉卿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冲着余小姐手中的宝器而来。

他外套上的仙法果然有些效用,不过一会儿,她身上的水汽全被烘干,甚至还有一股暖流浅浅地将她裹了起来。

她轻咳了几声,露出一丝讶异的神情,“原来公子也是位仙长,奴家失礼了。”

他摆摆手,“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北海门一个末流弟子罢了,不足挂齿,姑娘若是不嫌弃,可直接唤我名字。”

“仙长大名奴家岂敢直呼?”

他浅浅一笑,一双眼睛弯成了两弯新月,“名字不过是个标记罢了。”

两人一言一语,很快便在羿宁房前站定。

羿宁将外套解下送还给他,“多谢苏公子。”

苏玉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羿宁报以微笑,“苏公子还有事?”

苏玉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听闻姑娘之前在禹城也遇上了那只妖孽,不知姑娘是否能同我详细说说?”

羿宁如今对仙门中人没什么好感,但看苏玉卿倒是有几分修养,便点了点头。

“苏公子想知道什么?”

苏玉卿正了正色,“不知那妖孽为人形时,可有与旁人不同的特征?”

羿宁摇了摇头,“那日初见余公子,我只当他是寻常寻欢客,自长相而言,似是与寻常男子并无不同。只是……”

苏玉卿眼神一亮,“只是什么?”

“只是我总隐约见着一股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她认真道,“那股黑气似乎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

“宝器若常年吸食人的精魄,便会产生腥臭味的黑气。”苏玉卿神采奕奕了起来,“姑娘可还记得那黑气来自他身上何处?”

羿宁指了指眼睛,“这里。”

苏玉卿的神色忽然暗淡了下来。

羿宁问道:“苏公子,奴家可是说错了?”

苏玉卿摇了摇头,“多谢姑娘如实相告。”

他顿了顿,还是打算同她解释道,“那妖孽之所以能在禹城兴风作浪,全赖身上宝器所致,若是能早些察觉,那妖孽倒也不足畏惧,只是如今那宝器怕是与那妖孽融为一体,一时恐难降服。”

羿宁慌张道,“那该如何是好?”

苏玉卿从腰间解下一只荷包,递了过去,“那妖孽若知晓姑娘还活着,怕是会伺机报复,这里面有一张隐身符与一张引火符,遇血便能用,姑娘收下防身吧。”

北海门的宝器不仅是仙门之最,符咒亦是。

荷包里的两张符咒看上去虽然平平无奇,但其中却蕴含了好些灵力。

若是单单将这些灵力拎出来,大约能抵得上一位筑基修士重重一击。

羿宁受宠若惊,但想起如今她凡人之躯,毫无自保之能,便收了下来,“多谢苏公子照拂。”

是夜,羿宁站在窗前,皎洁的月色从窗外照了进来,如薄薄的一层纱裹在她身上。

她缓缓仰起头,享受着天地灵气带给她灵魂的舒缓,轻巧的下巴在月光下勾起一个非常好看地弧度,乍一眼看,像极了一只沐浴着月光,可爱又妩媚的小狐狸。

孟翩然说的没错,余小姐的确是她故意放走的。

那日她带余小姐入阁楼时,便隐约猜到她与宝器之间有一层很深的联系。

任何宝器一旦注入血脉,都很容易产生自己的意识。

若是此时有人与宝器合体,此人虽可使用宝器的力量,但也会被宝器反噬。

最终此人会变成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甚至会被宝器控制,成为一只傀儡。

所以宝器之所以是宝器,是因为它们有自己的灵道,它们不会被人挑,只会挑人。

听小莲说,五十年前,余小姐曾入过仙门,只是没过多久她就因资质不够,无法引气入体被退了回来。

即便是有一定修为的修行者,宝器都不一定肯认主,更何况余巧儿不过是半只脚都未曾踏入修仙境界的凡人呢。

正此时,羿宁顿觉身子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她便被人拉到了一把飞剑上。

耳边呼啸的风让她一时分不清楚方向,但看捆在她身上的捆仙绳,不用猜,来者正是孟翩然。

月光下,她们仿佛是一道飞速闪过的流星,直到城外的一座小山丘前,才停下来。

那小山丘上立着一块一块木牌子,一股股浅淡的土腥味儿扑鼻而来,那木牌子周围还立着许多随风舞动的幡,看起来很是诡异。

孟翩然二话不说便将她推了下去。

这副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小山丘根本不平,被推下的瞬间,羿宁竟是摔了个趔趄,整个人都懵了懵。

孟翩然站在飞剑上,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冷笑。

“听闻乱葬岗时常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禹城外妖孽众多,你猜它们会不会循着你的味道过来?”

羿宁微蹙起眉,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她嗤笑一声,“孟仙子是想以奴家为饵,引余公子上钩么?”

孟翩然微微挑眉,“你倒是不笨。”

她顿了顿,瞥了羿宁一眼,“这妖孽祸害禹城多日,今日你助我除妖,算是给你自己积了一份仙缘。”

羿宁皮笑肉不笑,抬起妖媚的眸子看着她,“孟仙子这般为奴家着想,奴家心里感激涕零呢。可是……”

她用下巴努了努身上捆仙绳,“这东西捆得奴家好疼啊,奴家身子本就不好,万一被这东西勒出什么毛病,不能帮仙子捉妖了该如何是好?”

孟翩然道:“这捆仙绳也是仙物,若是你不乱动,它便不会勒你。”

说完,她御剑转了个方向,化作一股风,瞬间消失不见。

皎洁的月色透过层层林木透射过来,带着阵阵乱葬岗特有的土腥味,总有一种诡异的气息。

羿宁索性寻了个土坡席地而坐,心中暗中默念咒文,捆仙绳随之松了松。

道德仙尊总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从前她一直相信着,可万劫不复之后,她忽然便不懂了。

凭什么她生来天生灵体,便该给旁人做炉鼎?凭什么她与余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她便要当做诱饵替孟翩然引蛇出洞?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为何每回吃苦受害的总是她?

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道德仙尊说,善因有善果,恶因有恶果,可为何那些人在她身上种下了恶因,为何收到的总是善果?

为何?

她不懂。

一股刺骨的冷风卷地而起,她迅速凝神,身上的捆仙绳仿佛有了生命,在她身上围护了一周。

不过几息,那股冷风迅速转变成了一团黑气,带着浓重的腥臭味席卷而来。

羿宁暗暗紧了紧手里放着符咒的荷包。

突然面前乱舞的幡条被黑气绞碎,一股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

羿宁咬紧牙关,下一刻,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面前此人眼眶空洞,鼻子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只剩下两个空洞的孔。

额上颈部的青筋全都爆起,两行带着黑气血泪正从眼眶里流出来,充斥着一股十分刺鼻的腥臭味。

“没想到你还敢来!”

羿宁心里一惊,她竟是余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