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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那可能不能一道了,过些日子是我二姐生辰,我还得赶回京城为她准备贺礼,我跟怀安打算明日一早便走。”说完李明诚又瞟了一眼郁如澜,她的脸色这就好了。

“那是不能一道回京了,不过等回到京城,总会再见的。”郁正观笑着左看看右看看,两人的神情,一个冷的拒人千里,一个笑的满面开怀,“到时候殿下一定要赏脸见一面。”

“那是自然。”

店小二正巧此时端着菜过来,几人便也不再言语,专心吃起饭来。

郁府从园。

子枚脱下鱼氏的外裳放到一旁的衣架上,“虽说大夫人也是好心,可是您毕竟才是四小姐的母亲,澜园该是由您来布置的。”

鱼氏看了子枚一眼,子枚才察觉自己说错话,低下了头。

“我这母亲算什么母亲。”鱼氏叹气,子枚托上一杯茶,“当年得知我怀了渊儿之后,三爷就带着澜姐儿出走,后面十年也只在过年时才能见到澜姐儿”。

鱼氏用茶盖轻拨茶叶,她至今喝不惯这些,“从我来到这家里头至今,与澜姐儿相处的时间怕是还没有一年。”

当初郁正从的原配夫人汝氏过世后,因着郁三爷只有郁如澜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老太太就自己做主找到个良家女,也是就鱼氏许配给郁正从,并且在大婚之日下药,这才有的郁如渊。

大婚过后郁正从一时气愤,便直接住到书房,直到鱼氏有了身孕。郁正从知道郁正观要再次出海时,便也开始盘算着出海。当时八岁的郁如澜知道郁正从的决定后,也义无反顾地跟着走了。

这三人一走,气的郁老太太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直到郁正从的书信从外面传回来才算缓过来。自此郁老太太心中也对郁正观这个庶子多出那么点软刺儿,因为她不肯相信郁正从能自己决定就这么离家出走,还带着那么小的郁如澜,而且没有郁正观的帮助,两人也不会走的那么顺利。

子枚是当初鱼氏嫁进郁家后自己选的丫鬟,对这些事儿也有了解,“那也不妨事,老太太都说三爷和四小姐以后是要在家里长住的,夫人您有的是时间与四小姐好好相处的。”子枚说着又笑,”三爷也在,说不定郁家,还能再添个小少爷呢。”

鱼氏听闻没有表情,接着把茶杯放下,“晚上渊儿回来后,你叫他过来我这里一趟,天要冷了,我给他量量身子做些衣裳。”

子枚答了声是,便退下了。

京中长微宫

“母妃,母妃。”

敏妃正在宫中做着女工,外面边嚷着边快走进来一个女子,穿的也是雍容华贵,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长公主,您慢点儿,小心着点身子。”妙儿也是边跑边扶着长安公主的身子。

“微儿怎么来了?”

敏妃看见来人后,立马放下手中的绣针,“你也是要当娘亲的人,也不知道小心着点。”

妙儿护着长安公主坐到敏妃旁边的位子上。

长安公主坐下后,端着桌上的茶先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母妃可曾收到过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发生何事了?”长安公主喝完茶后,李嬷嬷马上又端上两杯茶。

长安公主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边笑边交给敏妃,让她快看。

敏妃疑惑着看了看长安公主,然后打开信。

才读第一行,她便知道这是自家孩子来的信。越往后面读,越读越欣喜。

“这,这是真的?”敏妃不确定地问向面前笑得跟花儿似的长安公主。

“自然是真的。”长安公主安抚敏妃有些颤抖的手,“驸马刚刚接到消息,明喻已经下船了,过两三天便能到京城。”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敏妃激动有些手足无措,“李嬷嬷,你快去让御膳房备些茯苓糕。”敏妃的手紧攥着那封信,“再去尚宫局看看可否有好的料子,要过冬了,我得亲手给喻儿备点冬衣。”

李嬷嬷答了句是,然后退下去安排。

“母妃。”长安公主看着一眼桌上还没成型的小鞋子小肚兜,笑着说道:“您孙儿的衣裳不做啦。”

“诶?”敏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着她的目光又看向桌上的半成品,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笑着虚打了一下长安公主,“自己孩子的衣裳自己不做,全指望我给你备着?”

长安公主撒娇道:“那不是母妃的手艺好嘛,我做的哪比得上您做的啊。”

敏妃点点长安公主的额头,笑着说:“就你嘴甜。”说完看着在一旁站着的妙儿,“就你一个人来了?”

“没有,明喻还有其他信,驸马拿着去找父皇了。”长安公主拿起一个已经快做好的小鞋子左看看右看看。

“那等等我让她们多备些菜,你们就留在这儿陪我用个膳吧。”

“那我要吃盐酥鸡。”

“都有都有,想吃什么都行。”

养心殿

皇帝看完手里的信,长久地没说话,下方驸马都凌南也一直默默不语。

“明喻这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儿臣也不知,但既是四殿下亲眼所见,那应该是无半点虚假”。

刚看完信时,都凌南也不太相信信中所言,毕竟天国常与邻国进行交流贸易,只是前些年海上状况不好无法航行,天国与海洋之外的国家确实有些时间没有交流了。但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错过的几年中,外面的一些发展已经远远超过天国。天国已经在落后了。

两人沉默着,各自在思索着什么。

“郁家是不是有位经常在外面活动?”皇帝突然想到什么。

“是郁六爷,郁家的庶子。”

“庶子。”皇帝听闻若有所思。

驸马知晓皇帝此时在想什么,马上又说道:“不过前些年,郁三爷也跟着郁六爷出了海,大概有十年的时间。”

“郁三爷。”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不是那个父亲带着自己女娃子,逃脱自己母亲魔爪,自由出海,打击海盗,捕获章鱼的那个话本子。”

“……”

都凌南汗然,看来皇帝看的东西着实不少。

都凌文避轻就重的说道:“郁三爷跟着郁六爷出海这么些年,见识自然是有的。”他可不想跟皇帝在养心殿追究话本子的原型,“而且郁三爷是郁家嫡次子,郁尚书的胞弟。”

郁家三爷,名声有了;郁尚书的胞弟,底气有了;出海多年,经验有了。

皇帝思索着下一步的安排。

殿外一位小太监悄悄进了殿中,与季公公说了些什么。

季公公听完便挥手让他下去了,接着上前问道:“皇上,长微宫派人来话,问驸马是否要在长微宫用膳。”

“长微宫,敏妃?”皇帝想了一想,自己好像也有段时间没去长微宫了,于是大手一挥。

季公公便马上走到殿外做安排,“摆驾长微宫。”

深秋时分,京中又冷了几分。

这一天的安明胡同异常热闹,热闹的惹得大街上的人都凑热闹往这边赶,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胡同里又有哪家姑娘要出嫁了?”

“诶?你还不知道啊,郁三爷可是要回来了。”

“郁三爷?那个带着自家女娃子去海上打击海盗的郁三爷?”

“什么打击海盗,人家那是去外面为天国找宝藏去了。”

另一个童音说起:“不是不是,那是海上有海怪,郁三爷带着郁小姐去打海怪了?听说郁小姐还亲手用剑杀死了那么大一个章鱼怪”,小孩子左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然后双臂展开画了一个很大的圈,向众人展示着那个章鱼怪有多么大。

“你个小娃子懂什么。”又有一人低声说,“郁三爷和郁四小姐是跟着郁六爷,奉命去找那长生不老药的。”

“对,我也听说了。”

“哦,原来如此。”

大家一听这个版本比较可信,也纷纷应和起来。

安明胡同里的郁府。

“院子可都收拾好了?”

大夫人花氏答道:“收拾好了老太太。”

“衣裳物件儿也都备齐了吧。”

二小姐郁如漫回道:“放心吧祖母,一件儿都没少。”

“他们什么时候到?”

花氏笑了起来。这几句话从早上开始老太太就在问,问到午膳过了午休起来第一句话还在问,“来信说了未时能到。”

现在的正堂里,除了在外司职的郁家大房的大爷郁正安、四爷郁正端和二房的大少爷郁如海三人,郁家两房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都在这儿了。

花氏和二房大夫人汝氏正安抚着郁老太太着急的心情时,门外进了一个人,是徐妈妈。

徐妈妈一进门就笑脸盈盈地看向郁老太太:“三爷六爷和四小姐到城门口了。”

“城门口了?快,快,快扶我出去。”

郁老太太说完就要起身,花氏和汝氏连忙扶着。

“老太太您别慌,三爷都到门口了,就跑不了了。我跟花嫂子去门口接着,您就在这儿安心等着吧。”

汝氏说完又跟花氏扶着郁老太太坐下,郁二老太太上前,坐在郁老太太旁边陪着她。

汝氏和花氏两人带着郁家大房三夫人鱼氏、大少爷郁如江、大少奶奶裴裳、二小姐郁如漫和郁家二房的大爷郁正彪出门了。

几人在门口等了没多会儿,就看到远处驶过来几辆车子。

为首的是三辆马车,想必坐着的是郁正从、郁正观和郁如澜。

后面跟着的是几辆马车,一看就知道是载货的,郁六爷出海多年,每次回来带东西都要装好几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