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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右骁卫大将军

长骑一路向前,直往涿郡而去,长孙晟身骑高头大马,忽见一匹青骢靠近,马上之人三十年纪,肤白皮嫩,肌肤胜雪,却是个男人,此人正是萧皇后同母胞弟萧瑀是也。

萧瑀驾马靠近,莞尔笑道:“那日高岗河畔,将军居上,未见我也,我为将军一席话所折服。”

风沙迷眼,长孙晟用手护着马目,侧过头去,眯眼看着萧瑀。

萧瑀看他眼睛,只觉有直摄人心的力量,神情也不再带有揶揄,露出性格中的刚直本性,面色肃毅。

“吾百步可穿杨,一箭贯双雕,岂不识汝小儿。”长孙晟自明目力过人,而萧瑀偷听之话,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那是自然,将军不见,反倒像是故意为之了。”

长孙晟了然一笑,道:“据势而动,还望新安王为老臣保份安稳。”

萧瑀意动,用手指了指长孙晟的特勒驹:“你很疼惜你的马,就像你珍惜与启民可汗的友谊。一路,我听说了许多你的事迹,想向你求证几件,不知将军可否直言相告。”

长孙晟抱拳:“定当知无不言。”

萧瑀道:“我听闻当初大义公主私通之事,是将军先行发现,密奏朝中,为何最后出使揭露一事却是裴侍郎前往?”

“殿下私以为呢?”

“将军是不屑还是不忍,吾不得知,不过裴侍郎却有贪功冒进之嫌。”

“哦,是么?殿下这样以为?”

“不过此役之后,宦海沉浮,裴大人倒也吃了许多苦头,不然,以吾薄见,早已成为裴尚书了。”

萧瑀一挑眉,颇为得意,长孙晟不语,静静听其分析,似乎自己才是那局外之人。

“还有,都蓝可汗之事,我始终十分好奇,都蓝可汗杀大义公主,您却转头扶持启民可汗,其中有无私心?”

长孙晟哈哈笑道:“人心不可琢磨,阳光不可直视,殿下可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不过我以为,您对先帝的忠诚远超这一份异邦友谊。”

萧瑀又补充道:“最后您带着启民可汗入朝受封,这可是史无前例。而都蓝可汗,我想,他不论到何绝境,是绝不会入长安东向称臣的,从您清楚这一刻开始,他便被您抛弃了。”

长孙晟的眼光渺远,似乎又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未发一言,不置可否。

萧瑀觉得有些扫兴,但长孙晟的态度却另一方面又激起他暗暗较劲的心。

“我当面问过启民可汗大利城下之事……”萧瑀的嘴角狡黠翘起,长孙晟似有些出乎意料,嘴唇翕张,望向眼前的年轻人。

“也在榆林遇到了一位当年守城的老兵,我喜欢听这些故事,故而才发现了其中的秘辛。”

长孙晟伸手抚了抚萧瑀的马鬃,萧瑀更加自诩得意,低声俯道长孙晟耳边:“您作为大隋的第一外交官,生死关头,欺骗了最信任您的老朋友。”

“不过正因为这样,您为北域开辟了一个新时代,我们多了一个突厥朋友,少了一个突厥对手。这一正一负,何止是两方利益。您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很钦佩您,长孙将军。”

萧瑀伸出了手,长孙晟却挥舞马鞭,他的马驶了出去,萧瑀回头,笑得十分灿烂。

在国家大义面前,从没有什么老朋友,萧瑀不懂,阿史那染干到死也没有看清楚。

而作为维护这一秘密,维护这份邦交的责任人,他在其中,也做了许多的斡旋。这一次,力保染干,也许正是他的“私心”。

他亦亏欠染干许多。

在涿郡待上半月,北境的风寒忽起,生出瑟瑟之意,杨广担心路途冻寒,便在九月初启程返回洛阳。

回到洛阳,长孙晟迁官淮阳太守,诏书还未出中书省,又擢升为了右骁卫大将军。

右骁卫,乃是天子近卫千牛备卫改制后的称呼,属天子十二卫其一,司掌宫禁宿卫,乃是皇帝可以托付性命之人。

长孙晟对这一晋升并不意外,长孙氏一门历来多禁卫出身,司职其责,除了自己常年在外,便只剩下大哥长孙炽未承袭家业,去做了文职,目前正在大理寺卿任上,于西南诸道巡查。

此次裴矩定然是升任不了民部(即户部)尚书了,崔君肃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在兵部侍郎的位置,而裴矩越位为民部尚书。这二位的互相拉扯,倒像是在给自己的哥哥腾位置。

待冬至春后,长孙炽果然回到京师述职,这一路功绩卓著,取代致仕的杨文思任民部尚书。

这一升任,长孙家的几个兄弟便聚在了一起,如今家族亦算显赫,四弟长孙敞亦有宠于皇帝,正是左卫郎将。这左右卫的区别,一个是保护皇帝,一个是守卫皇城,虽然都是托付身家性命,左卫倒是更直接了当些。

“裴矩正愁攻打吐谷浑无策,兄长何不趁机立功,到时候加封受衔,以壮家族声威。”

长孙炽本行二,由于大哥夭折,他就成为了老大,但是序齿未变,也就称长孙晟为三弟。

长孙炽道:“三弟榆林之凶险我亦耳闻,如今正是立功好时机,为何不出面献策?”

“我已将此策说与裴矩,若再献策,岂不臊他面子。”

“小小河东裴氏,三哥怕他何干!”

“莽夫!”长孙晟如同幼时,敲了敲自己四弟的脑袋,给他一记爆栗,“可别小瞧那裴矩,此人善于逢迎,如今陛下好大喜功,只怕此等宵小他日你我之上,若惹记恨,未免祸及家族。”

“三弟说的对,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在皇帝身边,还要多察言观色,切不可鲁莽。”

“您二位就是太小心了,怪不得官升的快!”长孙敞阴阳哥哥们,丝毫不以为意,“那高熲也是,凭白害哥哥遭了一趟猜忌,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娶那北齐下来的破落户……”

“休明勿要胡言……”长孙炽话音未落,长孙晟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长孙敞挨了一巴掌,气呼呼地夺门而去。

“自家兄弟,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

“让他记住教训。”

三人本是围炉而坐,长孙敞离开,长孙晟去关门,长孙炽从书案上拿出一叠纸书,递给了长孙晟。

“这是何物?”长孙晟自然接过,翻开阅览,越看便越是眉头紧皱。

“户部如今,倒是个烫手的山芋,烂摊子。”

“早该料到如此”,长孙晟喝下几上半杯黄酒,辛辣入口,直冲天灵,倒让他于暖风熏煨中变得清醒起来,“发一人徭役筑宫修河,便需以一户之家供养其力,日发数百万民,民生亦为多艰,国库只怕日益虚空。”

“如今尚且不至此”,长孙炽说道,“不过陛下有意攻打吐谷浑和西突厥,我认为,还是要智取为妙,三弟在京中,也要多想他法。家国之事,不容疏怠。”

“弟知矣,且容弟思虑一番。”

“前几日,京师述职,我遇华宗兄,他如今在凉州任职,西北军防要务,当地风土人情倒是畅聊了不少。正说到那凉州窦氏一族,有个女中豪杰,嫁于唐国公李渊为妻,那李渊乃是陛下表弟,其母弟之女又嫁于圣上为妃,其中利害,于尔有利,我正想牵线搭桥,多寻得一门护身之符,撇清一些原本不该有的交集。”

“人算不如天算,当初继娶高氏,本是寄托为利,又怎可料如今为祸。”

“嗯……我知弟的心意,然则家族之事,盘根错节,时事之变,未如你我之料,只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兄长有何高见?”

长孙炽亲夹筐中细炭入炉,这西凉瑞炭无烟,正衬得其面庞火红。

长孙晟起来踱步,以他之精明,有时甚至不可揣度兄长所想,不知兄长这一路见闻,又获得了什么他不得知的消息。

长孙炽用皂巾擦了擦手,这皂巾粗布,与他身上绸服貂皮甚为不匹配。

长孙炽道:“日前我与那唐国公曾过府一叙,所聊颇为投机,见他膝下数子,貌伟伶俐,本想结为姻亲,奈何无适龄之女,遂想到三弟,愿为你攀得一门好亲事。”

长孙晟紧皱的眉头松开,好在不是让他休了高氏,另娶窦姓之女,至于为何脑中掠过如此荒唐念头,连他也说不清楚。

既放下警惕,这等事情本身算是佳缘一桩,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想必哥哥已为愚弟安排妥当,愚弟怎好辜负哥哥的一番苦心美意。”

如此兄弟二人又说些朝堂之事,暮鼓时分,用过晚膳,长孙晟便离了兄长府邸,回到家中。

家里诸人也已进过晚膳,无垢正在榻上拨弄长孙晟从北郡带回来的一柄四弦曲项琵琶,琵琶音色浑纯,长孙晟日常教其女弹拨,无垢爱不释手。

“父亲与胡人奏乐,亦可反弹琵琶!”

说完,长孙晟一扬眉,神色得意起来,抄过无垢手中琵琶,飘移至庭院中跳起了胡旋舞,他单腿着地,跳跃急旋,不断地旋转蹬踏,快如疾风,他的舞姿标准,流利娴熟,将琵琶置于后背脖颈上,左手高扬按弦,右手反弹拨弦,飒飒琴音自指尖源源不断地流出,无垢拍着掌,哼唱着长孙晟教她的胡人歌曲,无忌从旁和声,拨弄长孙晟为他带回的皮捶小鼓。

围观的婢女和仆童似乎也踩住了节拍,融入这欢乐的氛围中里,围成圈跳了起来,尽皆为长孙晟伴舞,众人欢乐无比,离那草原旷野好似只差一团篝火,高氏静静看着一切,只希望这样的日子无限的长久下去。

鼓乐之声惊动了隔壁院落的长孙安业,他撇下仆从,绕过复廊,站在水榭高台之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似乎替载歌载舞的人群燃起了那团熊熊的篝火。

小小年纪,就稀里糊涂的被定了娃娃亲呢,缘分不可谓不深厚(*@ο@*) 哇~

第7章 右骁卫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