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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第七章打起来了!

撇下手中书卷,素衣男子嫌弃地睨了眼对面那人,清了清嗓,拔高声儿道:“我说,这位兄台,你在我这儿蹭吃蹭喝好些天,咱们是否也得好生算笔账了?”

说着,素衣男子伸出手指比划了几下,嘴里碎碎的念叨着:“像之前为了捞你上来,被渔网的尖钩划破了我这身衣裳,你得赔我件新的,还有给你用的可是我家祖传的伤药,这几日吃的,用的……”

“念你死里逃生,我也不遑多论,相逢即是有缘,”素衣男子伸出五根手指,薄唇一张,语气坚定:“就这个数!”

见那人倚靠在船板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素衣男子不满地抬起足尖踢了踢他的侧腿,“别装睡了!成日戴着个破面具装神弄鬼的,还不让人碰。莫不是长得奇丑无比才不敢示于人前?”

面具之下,一双眼睛稍稍挑开了一道缝隙,复又垂了眼睫,那人翻了个身,继续打盹。

“瞧瞧,我这是救了什么债主回来的?”狠狠瞪着那人躺卧得慵懒无比的姿态,素衣男子气不打一处来。

瞥了眼船帘外微微亮的天色,素衣男子吹灭了身侧的烛火,揪了揪已经洗得褪了色的浅青色衣襟,有意的将目光落在那人的后脑勺上,拖长了声调,道:“我今日可没空搭理你,几日前我便收到了帖子,得知宁丞相府今日设了午宴,特意款待文侯将相,名门之后;咳咳……若是你无处可去,不若做我的随从,卖身还债;小爷我大方,带你一饱眼福,顺便饱餐一顿。”

那人一动不动,显然充耳未闻。

素衣男子心有不甘,伸手便要去扯落那面具后的系绳,“莫不是这副尊容真真见不了人?我今日便要好生瞧瞧。”

“锵——”

那人倏地坐起,自腰间不知抽出何物,竟发出这般异响。

素衣男子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定睛一瞧,那人手里握着的竟是一副伸缩自如的匕首。

尖锐的刀尖在昏暗的船内闪着冷光,让人瞧得背后直发凉。

素衣男子迅速缩回了手,藏在身后,整个人往后躲了躲,“你不愿摘便不摘了,好歹,我也救了你的命……”

“那日拖着我凫水而上的,分明是个女郎……”这几日来蒙面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不似猜测中的嘶哑粗噶,反而如同潺潺的山泉水,叮咚悦耳。

自是,那语气,分明透露了几分杀意,添了些刺骨的寒凉。

闻言,素衣男子僵着身子,不由得又往后退了退,那日自个儿去寻水中人的时候,发现这人趴在了石梯一旁的礁石上,若是意识尚清,只差些许便能自主上了岸。

然而那个生得极为貌美的女郎当下若是不曾彻底脱了力,想来是能将这蒙面人亲自带上岸的。

自个儿不过是搭了把手,顺势而为,思及如此,素衣男子缓过神来:“你你你,那日并未真正的昏迷,而是装……”

“铛——”那人手里的匕首轻松地削断了铁制的烛台。

素衣男子心疼地捧起被一分为二的两截铁柱,颤抖着手控诉:“嗷!我的祖传铸铁工艺烛盏……”

“我于水下确实昏迷,不过你托了那女郎离开时,我已然清醒了几分。”

“阁下意欲何为?我我我,我虽家道中落,但我身上的血脉,背后的宗族,可是你轻易不能得罪的……”若是赤手空拳,自个儿尚能与这蒙面人一较高下,可他手里这匕首,一看便是斥了重金出自名匠之手,真真的削铁如泥——素衣男子只觉得自个儿的心要被提到了嗓子眼,随时都能同自个儿的宝贝烛台一般,裂成两半。

蒙面人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鼻梁下的唇角微哂,在素衣男子惊恐的目光下,他倏尔起身,弯腰撩开船帘,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素衣男子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之时,他死死瞪着飘扬的船帘,生怕蒙面人一个回过神来又折返要了自己的性命。

等了许久,天光大亮,船内的摆设皆被照得清清楚楚,素衣男子忍不住暗暗咒骂那个忘恩负义之人,余光一瞥,他一愣。

探过身子,伸手往方才那蒙面人躺卧过的船板缝隙里掏了掏。

“叮”一声,素衣男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刚捞出来的金貔貅吊坠,仔细地掂了掂,以他的经验,这少说得值五十两的黄金。

素衣男子望着已然沉垂不动的船帘,眼中露出了几分纳罕。

那个蒙面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

日照当空,宁丞相府门前车马若市。

“宁丞相,好兴致,今日品蟹宴定是精心筹备了许久吧……”

“国公爷过奖了,”一身华服的宁丞相拱袖,谦虚道:“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得了好收成,陛下一贯爱民如子,特准品蟹宴于鄙府筹办,广邀诸位一同共庆国泰民安。”

“放眼望去,秋风起,金菊香,松露碧,蟹黄肥,老夫今日定要与丞相不醉不归!”

“国公爷快请上座……”宁丞相摆袖,恭敬道。

一个小厮快速跑到了宁丞相,凑近耳边低语:“大人,侯爷来了……”

宁丞相脸色一沉,快步行至门外,强行扯着一丝笑意:“侯爷大驾光临,宁某有失远迎啊……”

宣远候忿然拂袖,抬步跨上了台阶,不屑于多看他一眼。

宁丞相也不是善茬,左顾右盼,疑惑道:“小宋公子为何今日不曾到场?”

“哼!”宣远候一听,脸色愈加发沉,随着侍者大步进了丞相府。

门前围观的宾客陆陆续续下了马车,见状,人群中有人不禁轻声低语:“那小宋公子,随了母家旁姓,屡屡春试不中,家道中落,穷困潦倒,想来如今这样盛大的场合,定是无颜面对诸位了……”

“嘘!那宣远候身为小宋公子的大伯,一直以他这个侄儿为耻,莫要多言,免得惹火上身。”

宁丞相尽数将这些收入耳中,面色越发自得,颔首,笑脸迎客。

一辆颇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宁府门前,马夫将车帘掀起,自里头缓缓下来的那人,一身青褂长衫,但难掩眉目的清秀雅致。

路过的年轻女郎不由得脚步稍顿,隔着帷帽帘幕多看了几眼。

“宁舅父,晚辈来迟了,还望舅父恕罪。”那人微微躬身,朗声致歉,吐字间,浅浅露出半口白牙,笑得内敛斯文。

宁丞相没曾想说曹操曹操便到了,他皱着眉,打量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外甥,“阿衍,近来过得可好?看你,怎的瘦了许多?”

“舅父,如今一看,我这个子……”

宁丞相见他直起腰来,一身挺拔的个子,身上这一套崭新的季青色的衣着也不似外人口中的落魄,倒有些出身名门的倜傥潇洒。

于是宁丞相点点头道:“嗯,倒是抽条了许多。”抬手隔着衣裳拍了拍他的肩,“也比小时候看着结实了些……”

宋衍唇边笑意加深了些,“有劳舅父挂念,明年春试,我定会拔得头筹。”

宁丞相的嘴角一抽,收回了自己的手,挥了挥袖:“快些进去吧,里头来了不少与你年纪相近的天潢贵胄,莫要轻易得罪了。”

宋衍点头,再度谢过宁丞相后便快步上了台阶。

束发的两缕水青色发带随着发丝飘扬,勾得身后的几个女郎纷纷掩唇跟上。

望着那一盘盘被端上桌的鲜美螃蟹,还有旁的糕点美食,宋衍扬唇,当今陛下钦定于丞相家的宴席果真奢华,不枉他为了来此,将那金貔貅吊坠换了大半的钱两给自己置了身行头。

在望见人群中宣远候讶然的眼神时,宋衍不由得挺起胸膛,扬起了下巴,朝他勾起一丝挑衅的笑。

——

亭台水榭的另一边,一个景泰蓝锦袍的男子皱着眉头往前走。

“哎呀,公子,您身上的伤还未好,慢些走啊……”

林深摆了摆袖,挥斥开一旁的随从,“我无碍,莫要跟着我,若是被我知晓你又要同我爹告状,回去挨板子的便是你!”

“小的不敢……”

随从唯唯诺诺的低头。

“林公子前阵子在玄鹤楼冲冠一怒为红颜,此事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来人一身深蓝暗纹鎏金的长衫,一双狭长的眼眸笑得幽深。

那人身旁站着一位着墨色刺绣金纹长袍的男子,亦是笑盈盈地盯着他瞧。

林深见状,忙拱袖:

“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对了,今日怎的不见六殿下和七殿下?”林深左右四顾,竟是没瞧见其他的华服青年……

被称为“二殿下”的男子摆了摆袖,身上的深蓝长衫衣摆曳地,露出了片缕云靴,叹气:“老七那个病秧子,今日不能赴宴也是常事,但老六前阵子也病了,真是奇怪……”

一旁的太子殿下蹬着墨靴上前一步,笑着打圆场:“前阵子宫里闹刺客,人心惶惶的,想来,六殿下也是受惊了吧……”

二殿下瞥了眼太子墨袍的背影,一哂:“不来也好,免得晦气……”

林深闭口不语,在前头领着路。

这几位皇子素来传言不合,在太学堂时亦是唇枪舌剑,暗潮迭起,他向来没什么大志向,自是不肯参与其中。

说起来,他方才兜了一圈竟是寻不着这后院,他的岁岁如今该是同女眷们待在一处赏菊吧……

林深不由得暗自叹气,自个儿刚想往前再探探,就被自家随从拽住了。

好不容易把随从吓到了,又来了这两位皇子,今日真是不顺!

“听闻,今日后院里头的赏菊宴别有名头……”

“老二从何得知的?”太子转过头,有些讶异。

二殿下撇唇,“太子莫要这般疑心,这消息自然是从皇后娘娘那儿传出来的。莫不是,太子还怀疑自个儿的生母?”

“老二,你……唉,不过本殿也是好奇,今年的女学,会有哪家的女郎入选……”

“太子莫不是看上哪家女郎了?”二殿下挑了挑眉,快步追上,连声逼问。

太子微微垂首,耳垂泛着薄红,低斥:“莫要这般调侃,若是多选了些识趣的,云商在宫中也不会总觉得孤寂了……”

走在前头的林深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若是他的岁岁也能入选,那今后自个儿太学堂放了课,便能时常路过女学见到她……

林深转过头,望向两位皇子:“今日那赏菊宴,便事关女学的遴选?”

二殿下挑起狭长的眸梢,不置可否。

“林公子也对此事感兴趣?”太子扬唇。

一个随从自远处的拱桥一路奔来,面露焦急:“不好了!不好了!后院……”

太子脸色一沉,“后院怎的了?”

“后院有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