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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裴某来的不是时候,殿下见谅。”裴颐走向凤后,道,“外边敬武公主已然带兵打入宫中,请殿下相助。”按理他应当唤凤后为父后,但他现在这样称呼就是在刺激李闻秋,刺激李闻秋便是在得罪凤后。

凤后恍然大悟:“难怪本宫听外边锣鼓喧天,本宫还以为是陛下病大好了。”

真的吗,您真的这么觉得吗?陛下病大好了您便要挑这时候偷情吗?怕以后没机会了吗?裴颐内心咆哮,道:“殿下真会说笑,哪里是锣鼓喧天了,明明是马蹄踏地,尖叫四溢。”

李闻秋疑惑道:“殿下说那是陛下爱看戏曲……”还未说完,她便意识到自个被骗了。

凤后清咳两声:“说罢,需要本宫做甚么。”

宁朝的帝王病殃殃地靠在床头,下边跪着她亲自挑选的太女。

宋南锦眼神坚毅,语气却带了点颤音:“恳请母皇做主!”

皇帝的目光已带着浑浊的颜色,轻轻一笑:“朕的三个女儿中,你是最像朕的。”别人也许看不出,但她却知晓宋南锦在打什么主意。

被二皇姐逼上绝路后的太女,果敢中带着一丝犹豫,无奈请求皇帝做主,得到皇帝的旨意后正当地与二皇姐对峙。好一条康庄大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太女。

宋南锦神色平静了:“您没得选择。”

这是阳谋,事情已然如此,皇帝若不下旨,事态发展将会不受控制。没有任何一个帝王喜欢失控的感觉。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皇帝为了胜利兢兢业业了一辈子,不会想在晚年被自己的女儿改写的。

若敬武公主今日得胜,为了自己的名声势必会改写史书。

这是一招险棋,宋南锦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她这次要彻底地斩草除根。倘若不借皇帝之势,想必名声不会太好听,能避之祸则避。

夜幕沉沉,皇帝记得白日里阳光很好,是秋日里难得的晴天。

皇帝难得精神,坐上了轮椅,裴颐推着轮椅到太阳下。裴颐自小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为帝者不可多有私情,她对自己孩子吝于的爱都倾注到了裴颐身上。

也难怪会有传言道,娶裴颐者封太女。

可她本意并非如此,嫁入帝王家者多磨难,她并不希望裴颐受苦。奈何裴颐实在是太懂事了,为了家族,他先是退婚李闻秋,再又嫁于宋南锦。

裴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本不该困于深宫之中。

“朕老了。”皇帝的视野已然模糊,看着艳丽的阳光,不由感叹。

“陛下,人都会老的。”裴颐宽慰皇帝,“老了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是时间的沉淀。”

皇帝笑了:“你倒是实诚,可朕老得快要死了。”

裴颐沉默良久,道:“陛下,死亡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有时候,死亡可以让离别的人重逢。”

“重逢吗?”皇帝感叹,“可他未必想见朕。”

“还有一种说法,有些人虽已离去,但有人挂念着,便如活着一般。”

“名留青史,朕年轻时一直想着,要做明帝,要世世代代都敬佩朕的丰功伟绩。”皇帝收了笑容,“但终归事与愿违,那群大臣,连朕爱惜凤后都要谏言。”

她口中的凤后却不是指王氏,而是她的元后,是宋南礼的生父。

“陛下这话说得有趣,颐儿平日读正史,可不见史官笔墨多在帝王的风流史上。”裴颐慢慢地推着轮椅,“但颐儿私以为,史书需要的也并不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帝王。若陛下真想被世世代代记住,有些争议又未尝不可,有争议才有人关注,才有人专研,才会真正的名留青史。也许后世还会因为陛下的真心在何处而探究,戏曲也会演绎陛下的风流史。”

皇帝思索良久,豁然开朗:“真实,真心,真!”

她若因为担心名声而违背本心,便是不真,不真岂不是也会造成后世对她的误解。她想要被记住,从零零散散的史书中拼凑的她若还不真,又谈何被记住。

皇帝真心地笑了:“颐儿说得对,老了也是一桩好事。换做朕年轻时,可是想不通这些道理的。”

裴颐谦虚地道:“陛下过奖了,颐儿不过是胡乱说说罢了,难为陛下听得进去。”

“颐儿如此通透,你的真又在何处呢?”

皇帝回过神,语气冷冽:“朕从不需要选择。南良逼宫成功也不敢杀了朕,朕又何须选择。”

“朕时日无多,这个位置,你们谁有本事谁便争了去。这点小事也要来烦朕,不如早些向南良跪地求饶,省得多遭罪。”下旨与否并不重要,她是想让宋南锦明白,即使她老糊涂了也不是能被算计的。

她知晓自己这个三女儿心思深沉,这是一个难得的时机去迫使宋南锦锋芒毕露。

也好让她看看,自己选的太女本事何在。

邀月等在景阳宫门口,见宋南锦出来,关切迎上去,道:“殿下,事情可顺利?”

“怪哉,母皇虽在后宫之事上放纵了些,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妥当了的。”宋南锦摇摇头,叹气:“也罢。母皇想得通透,便也教训孤。这有何可比,母皇已然称病,要应付那些谏言大臣的可是孤啊。”

“母皇一向严厉,本以为她看中太女君,多少也能对孤宽裕些。孤从小便没得过母皇的好脸色,但在这点上,大姐二姐也与孤一般,皇弟倒得过一些关切。”

邀月道:“安皇子与文煜王爷有几分相似,陛下便多了几分疼惜吧。”

“孤并不理解。”宋南锦想起皇帝总总事迹,“凤后也好,皇弟也罢,若有真心又为何辜负,还从他人身上寻影子。”

邀月是靖安侯府的旧人,对此略知一二,含糊不清地道:“陛下自有陛下的缘由,若殿下瞧见与大公子相似的人,也难免在意。”

她口中的公子,乃是靖安候之子言问容。当年靖安候妻夫双双亡于战场,满门忠烈,留下一双儿子。长子言问容、幼子言问期一夜之间成了侯府的遗孤,邀月是侯府忠仆,带着两个孩子长大。

宋南锦默然。

金吾卫被皇帝传给了宋南锦,此刻他们正受命伏于乾清宫墙头、屋顶、树中。

宋南锦给的指令是,必要时可杀。若她摸右鬓,则必要时到。

金吾卫是历代皇帝相传的暗卫,与御林军不同的是,金吾卫以少而精为训练目的,挑选过程严苛而残酷。其涉猎领域极广,大到刺杀、查案、卧底、跟踪,小到给主子的心上人排队买东市的糖炒板栗──皇帝给过宋南礼一些金吾卫,他们说完誓死效忠的话,宋南礼大喜,问他们能不能假装成她去买东市的糖炒板栗,排队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些。

金吾卫等了许久,等着太女让他们搅弄京城风云,刺杀殊途臣,卧底公主府,结果接到最正经的指令也是保护裴相的儿子裴颐。

终于到了宋南锦的手下,郁郁不得志的金吾卫又热血沸腾了,这个太女手段狠厉,果敢智慧,才是他们金吾卫应当效忠的对象。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的暗杀对象是敬武公主宋南良。

这被暗杀者的高贵身份,皇族相残的状况,才是金吾卫应当应对的事情。

而不是五更天便起来去排一个时辰买东市的糖炒板栗,然后派飞毛腿送去给裴家公子。

乾清宫门大开,兵马汇聚于此,宋南锦一人立于高台之上。

宋南良身着银色盔甲,骑着赤红烈马,手握红缨枪,背后的军队挥舞着旗帜,上面赫然俩字“敬武”。

宋南锦叹气道:“二姐,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宋南良面无表情道:“你说什么?风太大了听不清。”比起大姐那副重情重义的可笑模样,她更不爽三妹的伪善面具。

排排旗杆立于地上,鲜红的旗帜在风中肃起。

宋南良冷笑道:“三妹,向来听闻你对太女君情深义重,视若珍宝。”

宋南锦有不详预感,道:“二姐,你此话是何意?”

“来人,把太女君请上来。”宋南良厉声喝道,有意无意加重了“请”字,“今日便让二姐瞧瞧三妹的情深义重。”

裴颐双手被绑于身前,押于大军之前,隔着很高很远与宋南锦对视,他什么也看不清。

“太女君有十根手指,真是嫩白的柔荑。”宋南良翻身下马,捧起起裴颐的手,近乎狎昵地凑近,“你跪下来给二姐嗑十个头,二姐便放了你的心上人,少一个响头,我便折他一根手指。常闻太女君善音律,这双手废了岂不可惜。”

今日,她便要揭开宋南锦伪善的嘴脸!

宋南锦并未做指示,只径直回到殿中,金吾卫的弓箭手已半开弓,随时准备射杀宋南锦或是裴颐。

太女千金之躯,万不可因为一个男人受此折辱。

金吾卫的使命是维护太女,而不是听命于太女。

众人皆神色大变,不仅因为宋南良的话语,还因为她轻薄的动作。可怜了太女君,要受此等羞辱,风言风语一传,苦苦经营的好名声也要毁了。

裴颐倒是不觉得羞辱甚的,再怎样他也是二十一世纪待过的人,被摸摸手而已,还能怕荡夫羞辱么?他叹气,宋南良的行为话语,活脱脱的一个电视剧反派。上辈子他便十分疑惑这种行为,反派占据优势却还要多此一举,羞辱主角。没成想,这辈子亲眼见识了这等盛况,越塔强杀时开聊天框辱骂敌人。

因此此时,他十分庆幸,宋南良浑身充满了失败的flag。

毕竟,反派死于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