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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裴颐跑了一会,突然停下来,“ 等下,我跑什么?”

竹清惊讶:“二公主造反了您不跑吗?您和二公主可没有交情啊! ”

裴颐陷入了沉思,暂且没回话。

竹清又急但不能轻举妄动,便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地方可以藏身,发现他们稀里糊涂竟然跑到了凤仪宫附近。

凤仪宫的主人可了不得,当今凤后王氏年仅二十有五。论家世论资历,这个位置都轮不到他,但他偏偏当上了凤后。元后去世之后,凤位一直悬空,任朝臣磨破了嘴皮子,皇帝仍是不肯立后。

但王氏和元后长得太过相似,皇帝上了年纪越发念旧,便把这位一举封君。王氏也不是什么淡泊名利之流,吹了吹枕头风,皇帝便不顾群臣反对立他为后了。

当时有件趣事,一位朝臣极力反对立后,说王氏德不配位,祸乱朝纲,不可乱了规矩。

这位朝臣也并未说错,王氏受宠后,本式微的琅琊王氏隐隐有起死回生之意,便是王氏给了父族不少便利,隐约有蓝颜祸水之意,说是祸乱朝纲也不算太过。

皇帝本意拿她杀鸡儆猴,说,这是朕的家事,爱卿若真想管,不如这皇帝给爱卿当。

谁想,碰到了一个愣头青,年轻的朝臣认真回答:“ 若陛下执迷不悟,拿朝纲如家事一般随意,那臣也不是不可以当。”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众官心想,这愣头青要掉脑袋了,年轻人就是一腔热血啊。

可惜热血不能挡刀子。

皇帝竟没有动怒,沉思了一会,道:“ 你任何职?”

愣头青不亢不卑:“臣任职中书舍人,虽只是区区小官,却也望陛下能听进臣的谏言,臣万死不悔。 ”

“谁说让你死了。 ”皇帝不怒反笑,“ 中书舍人,难怪长得俊俏,这职位不适合你。明日起你便去御史台,任个监察御史罢。”

愣头青也愣了,被同僚提醒了这才谢恩:“臣谢陛下恩典。 ”

谁也不知皇帝是怒还是不怒,从品级上来看,愣头青从五品到七品,是被贬了。

但监察御史品级低权力大,不是轻易就能上任的。

若是说提拔愣头青,监察御史不需要像中书舍人一样上早朝,难说皇帝是不是眼不见心不烦。

就结果而言,愣头青的一句话,让王氏两年间没能被立为凤后。

据小道消息,王氏册封凤后之后,愣头青常被凤后召进宫,以请教之名行刁难之实。

听到远处传来巨大的动静,马蹄声混着尖叫声,竹清似乎能闻到血腥味一般,“也不知道二公主带了多少兵逼宫。”

裴颐突然蹦出一句:“六。”

“主子?您知道?”竹清惊讶地看着他回过神来的主子,问:“二公主带了六千兵马?”

“好一个玄武门之变啊,敬武这是要杀了太女,让陛下只能立她为太女,并不是要造反。”裴颐不由得鼓掌,“我是裴家的人,她没必要杀我。逼宫反的是太女,而不是陛下或是裴家。”

“真聪明,敬武不需要对抗朝廷,她只需要杀了太女。如此,没有利益冲突的人自然会袖手旁观。敬武未娶驸马,裴家也不缺嫡子。二姨的小儿子今年十五,母亲未必会站队。或者说,母亲未必不知道敬武今日的行动。”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裴家啊。”

竹清一头雾水:“那主子,现在咱们该干什么?”

“母亲要观一场好戏,我却有私心。”裴颐拍拍衣摆,往凤仪宫中走去,“任谁做这个皇位,我都不愿让敬武坐。我与敬武并不是没交情,我与她有仇。”

竹清虽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但莫名起了干劲,主子像是要干大事的样子,“主子主子,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他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小声问:“做掉二公主吗?”

裴颐昂首挺胸,走路之间似运筹帷幄,斩钉截铁道:“做!做你个魂,做不到的。敬武武艺超群,不然你以为她凭什么封敬武二字。”

乾清宫内仍然一片平静,宋南锦不慌不忙地批完最后一份奏章:“二姐约莫还要多久到?”

邀月答:“二公主已到了青鸾门,御林军与其对抗,约莫可以撑半个时辰。”

“太久了,让御林军撑个一刻钟便够了,不必与二姐硬碰硬。”宋南锦吩咐道,“以避免伤亡为首要,二姐善武艺与军事,他们本就兵力不足,与二姐正面对决过于劣势。”

青鸾前,两军交战,昏暗的天,沉色的云散开,似是嘶吼声穿透云层。

御林军总统领樊乐正在面临为官生涯的最大危机,她非士族出生,乃是武举入仕,受皇帝赏识提拔为御林军统领。这个位置一向是士族专属,樊乐自然成为了士族的眼中钉。正值太平之时,御林军本就无甚大事可做,她又多受士族刁难,无论是申请军费还是文书盖章,都多有波折,纵当初有豪情万丈也耗个干净。

今日同她巡逻的姐妹们也算倒霉,摊上这等难事。左统领裴颖是裴家嫡系出身,平日里更是对她瞧不上眼,虽说不会故意作弄她如何如何,但也把她当做摆设。

这又如何,今日还不是和她一同陷入危机,高贵的身份在战场上可救不了她的命。

其实,她不能想通裴颖凭什么轻视她,裴颖自己平时行为就多有不端,迟到早退、斗鸡走狗、流连青楼、行事散漫。

裴颖是怎么好意思的?难道这就是士族的自信吗?

军费不足又疏于练习,御林军在她手上愈发惫懒,今日造此大变,她内心自责不已。

若她没有怠慢,若她抗争到底,是否今日御林军便不会死伤如此之多。

身为御林军统领,让叛军打入宫中,本就是死罪一条。但怕是等不到上刑场了,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她今日八成会死在叛军剑下。

“咻”

一根暗箭从樊乐脸边划过,带着冷冽的风刺得她生疼,眼看就要往裴颖后脑刺去。

裴颖似有察觉,猛然回头,却来不及了,她瞳孔顿缩。

樊乐下意识地拔刀把箭劈开,箭在裴颖眼前断成两截。

空气仿佛凝结,裴颖先是脸色发白,冷汗直流,而后神色大变。

她大喊:“宋南良,给老娘滚出来!你他爹地造反不会叮嘱你的手下长眼睛吗?刀剑无眼,你他爹地也瞎了吗?”

“上一个瞎了眼睛的公主已经被发配了,你也想被发配吗!”

樊乐叹为观止,战场上讲这些有什么用呢?让敌人看笑话吗?士族都没有脑子的吗,她拿什么和敬武公主叫嚣?

令她更叹为观止的场景出现了,敬武竟然真的回应了,“裴颖,不想死便自个滚出战场,本公主不会杀你,无意与裴家为敌。”

“但你若真心想死,裴家还有一个女儿!”

好吧,裴家真的可以为所欲为,高贵的身份真的可以在战场上救命,樊乐无不嫉妒地想着。

这时,宋南锦的命令传来了,裴颖眼珠子一转,“宋南良,别打了,过了一刻钟,我们便放你过去。你若真登基了,岂不是在打自己人吗?”

宋南良回答得倒也干脆:“做梦!”

裴颖刺开一个叛军,也干脆道:“六月初七!”

宋南良:“休战!本公主且信你一回。”

至此,裴颖的靴袜已被血浸湿,她难以忍受这种黏糊感,不由暗骂了一句。

樊乐没忍住问:“六月初七是何意?”

裴颖高深莫测地笑笑:“等以后和你熟了我再告诉你。”

樊乐一愣一愣的,哪有人怎么说话的?好像都不修饰辞藻的。说起来,她为何觉得裴颖瞧不上她,正是因为士族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但裴颖说话又直又难听,她便觉得是故意挤兑她。

现在想来,是否裴颖本性如此,而无意针对任何人。

“我二姐乃是一个奇人,平等地瞧不上任何人。”裴颐边走入凤仪宫边道,“但她拥有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倒也一直平安无事。”

“她见过凤后殿下,后悄悄与我说,凤后思慕太女。”

竹清下巴都要掉了,顿感自个命不久矣,就算活过这次政变,也许哪日就要被灭口了。

“主子,您不必说了,奴不敢听了,奴今后再不问缘由了,只管跟着主子。”

裴颐八卦之心被遏制,遗憾地道:“好罢,总之,凤后是后宫之主,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凤仪宫内甚为安静,都无甚下人。裴颐惊疑,莫不是已经被……

他匆匆跑入,正殿空空。他愈发不安,提起衣摆飞速地跑,竹清落在后面,喊道:“主子,您当心点。”

寝门被裴颐推开,但他恨不得从未推开过。

此刻,宁朝凤仪天下的王凤后正捏着一名身着官服的女子下颌似要亲上去。

总不能是和大病未愈的皇帝在玩官服play吧!裴颐悲愤,这都什么时候了,凤后您还有心偷情呢?

凤后眼神冷冽,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不由得抓紧了衣摆。

气氛顿时尴尬,裴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往后警告道:“不要过来。”先救救竹清的心脏吧。他思维飞速运转,年轻凤后和当朝臣子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恰当,这个时候需要做出恰当的反应,若不谨慎,很有可能会得罪凤后。这种会掉脑袋的大事,可不能单单当做八卦。

女子回头后,裴颐反手一个关门,小声:“卧槽!”

气氛更为压抑了,这俨然是监察御史李闻秋。

正是那不要命的愣头青。原来这就是凤后对愣头青的磋磨啊!

可因为是裴颐在这,还有更尴尬的一层关系。

李闻秋是他的前未婚妻。

李闻秋欲盖弥彰似的慌忙远离凤后。

凤后左右打量他俩,若有所思的样子。

裴颐笑着鼓掌:“李大人好雅兴。”

“裴裴……”李闻秋结巴了,却被裴颐故意打断。

裴颐皱眉,故作严肃:“裴某已为人夫,大人莫再这样唤裴某。”

凤后似笑非笑,李闻秋百口莫辩。

凤后也算阅人无数,从前见裴颐倒是觉得此人不过是闺中公子,除了格外端庄大气之外也无甚特别。今日一见,倒是看走眼了,明明已嫁入皇室,却一口一个裴某。

见着他偷情,也迅速冷静,还立即想出用“裴某”这种自称来暗示自身并无恶意,在这方面同他战线一致,并不认为自己嫁入皇室便是皇家人了。

倒真经得起那句夸赞,无可挑剔的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