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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杨耀安终于直起身子,他站在我面前,半张脸上都是血,活像是个浴血沙场即将死去的高大将军,悲悯中带着一丝绝决。

不过他说起话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无语,大男子主义十足,“我不走,你是个女的,我要是为了逃命把你自己扔在这,这事传出去我杨耀安就没脸活着了。”

我心想,他这会儿都快没命了,居然还有心思想以后,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啊。

杨耀安因为身上的伤疼得眉头紧皱,漆黑眼眸深不见底,但依旧嘴上依旧不闲着,声音听起来轻佻又镇定,仿佛四周的危局不存在一般,“看什么?觉得我很帅?”

我:“……”

很快,下一波持枪的凶徒就上来了楼顶。

杨耀安转过身去,挡在我身前,一动不动。

我垂眸看了眼自己下半身冻上的蓝色冰晶,在熠熠月华的照耀下,雕像一般,诡谲艳丽。

凶徒持枪将我们团团围住,黑黢黢的枪口对准杨耀安的脑袋,他们朝他喊,“把手举起来。”

我瞧不见杨耀安这会儿的神色,但能感觉到他周身的紧张,他举起双臂,脚步微动,却将我护的更严实了,以至于我甚至瞧不见前方凶徒的脸。

“滚开,”凶徒继续朝杨耀安喊道。

这群人来之前,大约是被人嘱咐过要小心我,所以在未探清我的虚实之前,他们只是举着枪,并没有敢直接动手。

我望着地上的月光,心想老天还算眷顾我和杨耀安,因为我察觉到了温远烛的气息,他应该是顺着水管爬到顶楼来了。

果然,眨眼之间,那群手持长枪的暴徒就全被一阵狂风给扇到了楼底下,或许是太过着急,温远烛忘了化成人形,就踮着脚溜过来直接拿着至怀画的化冰符贴在了我身上。

我身上蓝色冰晶逐渐融化的时候,杨耀安站在水箱边,惊魂未定地看着温远烛由黄鼠狼变成了一个清秀少年。

“变错了。”我僵硬地眨了下冰水已经融化掉的左眼,提醒温远烛道。

温远烛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尴尬地哦了一声,随后又转身变幻成了之前的年轻男人,脸上还戴了一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金丝眼镜,打扮地活像个留洋归来的大学教授。

我身上的冰全部化掉时,杨耀安依旧怔怔地看着温远烛,我走到他身边,他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眼眸流转过震惊、茫然、戒备等多种状态,“你,你们……”

一个捉妖的天师身边养着一只妖精,还是只黄鼠狼精,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奇怪。

不过那咋了,这不重要。

“你不走啊?”我抬手合上他惊讶的嘴巴,心里只是可惜我身上这身刚做的墨绿色洋装,缎面质感的长裙柔软细腻,结果全湿了。

杨耀安和温远烛跟着我下楼的时候,楼道里还有些恶徒,不过有温远烛在,就用他的妖力全部解决掉了。

孟旭峰队长好像还呆在审讯室里。

我越过地上的尸体,本打算敲开门问他另外的怀疑对象是谁,但我突然想到了杨耀安,我怕他流血流死,所以收回了手,让温远烛送我们俩一起回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杨耀安似乎仍旧不肯相信这世上有妖的存在,我听见他坐在副驾驶上问温远烛,“兄弟,你真的是个黄鼠狼精吗?”

温远烛只是语气平静地问我能不能把杨耀安扔下去。

我建议最好不要,因为这很麻烦。

救护车赶去警署的时候,杨耀安也进去了荣生医院接受治疗,我在警告他忘记温远烛出现这件事后,便嘱咐温远烛去查今天的事。

很快,收到消息的杨家人和秦虹就连夜赶来了医院。

杨耀安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但因为四弟杨维亭死了,所以杨耀安现在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他大哥和伯父在北平的中央政府任职,二哥负责帮他父亲打理家里的码头船舶等产业,姐姐和姐夫都在银行任职。

现如今的杨家在汉口可谓是风头正盛,杨耀安在警局遇袭可是大事,今夜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安眠。

我回去了孟旭峰之前给我安排的房间,换了身干净睡衣,准备好好歇一歇。

可我没想到杨耀安的母亲吴子晴居然找了过来。

“这个住院楼里闹妖怪呢,你竟然敢进来?”我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兴趣地看了面前的这位贵夫人一眼。

吴子晴与郑文颐是好友,她是认得我的。

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对我说,“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郑文颐是我的闺蜜,可我与吴子晴却并非熟识,我以为她过来是兴师问罪,可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在关心我,看样子是还没有被金钱权势磨灭掉善良的本性。

我转了转手上的镂空蛇形金戒指,漫不经心道:“杨夫人,有话直说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闲聊。”

“陆小姐当年救过我父母性命,是我的恩人,”吴子晴诚恳地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您在做什么,可耀安是个好孩子,我求您,保住他一条命。”

我将来龙去脉同吴子晴讲了一遍,吴子晴的神色越听越凝重。

然后吴子晴告诉了我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她说当年杨子谦死之前曾对她丈夫亲口说,是我杀了他的爱人,所以他要杀了我复仇。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明明就是他存了恶心,想贪图我的长生,所以才拿那个女人做借口。

吴子晴继续道:“陆小姐,既然您需要耀安给您帮忙,那就尽管用他,只是,还请您多看护他些,让他最后能全须全尾的回家。”

我那时候自信满满,毫不犹豫地便许诺吴子晴说定然会保证杨耀安的平安,可五个月后我到底是食言了。

或许做了母亲的女人都是那般喜欢炫耀自己的孩子幼时有多聪明,吴子晴告诉我说杨耀安三岁时没有先生教导,只比着他哥哥的字帖就会写毛笔字了,而且写的字特别复杂,叫做“择阌”,一连写了好多张,但那些毛笔字后来不知道都放去哪了。

择阌,择阌,我愣愣地看着吴子晴沾水写在红木茶几上的字,心中酸楚无以言表。

我已经不记得吴子晴是什么时候带人走的,我只记得我走到杨耀安的病房外,听见秦虹在问他说:“为什么只有你受伤?那个女人怎么一点儿都没事?是你救了她,对吗?”

杨耀安似乎没有说话。

秦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生气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她根本就不是你女朋友,杨耀安你是昏了头啊,你就那么喜欢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非得救她不可?”

我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进去,因为我想听一听杨耀安的回答。

杨耀安似乎有些烦躁,直接砸了手边的茶杯,冲秦虹发火道:“她是不是我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乐意救谁就救谁,老子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你管!”

秦虹哭着从病房里跑出来,她大约是没看见我,直接扭头朝西边的走廊跑去,脚步声噔噔噔地,很快就瞧不见她的背影了。

我望着尽头的虚空,眨了眨眼,按理说,姻缘这种事情讲究两方心甘情愿,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觉得此时的秦虹有些可怜,她喜欢他,但他却不喜欢她,的确是件让人伤心的事。

“你看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杨耀安头上缠着绷带,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我敛回目光,随口道,“没什么。”

这会儿杨家的人已经离开了医院,但仍然留了丫鬟和保镖在这伺候保护杨耀安。

“我要问你件事,”我从杨耀安身边走过,进去病房里,坐在沙发上。

杨耀安招呼着让丫鬟退了出去。

他拿起一个苹果咬了口,大喇喇地歪坐在病床上,笑道:“要跟我表示感谢啊?没事的,我救你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在意。”

我这会儿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只是问,“我听你母亲说你很小的时候就会写毛笔字了,择阌,那是什么意思?”

杨耀安似乎是没有料到他母亲吴子晴会去找我,更没想到吴子晴居然连这种事都会同我讲,“我妈怎么……”

他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则闻,那是我的字,我的好朋友都是喊我杨则闻,陆小姐如果你愿意喊也可以。”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探究问:“仅此而已吗?你不记得……”

杨耀安笑了笑,眼中满是茫然,“记得什么?”

我没再问,只是说,“没什么。”

我不认为这件事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一模一样的脸,杨耀安甚至知道许择阌的名字,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是存在某种联系的。

“怎么?则闻难不成是你老情人的名字?”杨耀安贱兮兮地抬眸问我。

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很少生气,但碍不住有人犯贱,“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杨耀安不以为意地继续吃着苹果,哀怨道:“陆小姐,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刚刚救了你,你就要对我动手?”

之前在警署,杨耀安的表现的确让我刮目相看,毕竟他并不知道温远烛会过来救人,他那时怕是真的抱着一颗必死之心挡在我的身前。

杨耀安见我发愣,继续笑吟吟道:“陆小姐,看在我今天舍身救你的份上,咱俩商量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