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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坐进副驾,冷透的身子总算回暖了些。

商屿低头看了看车里干净的内饰,又看看狼狈的自己,尴尬地说了句我帮你洗车。

陈牧则笑着说不用,从车前的储物盒子里拿了毛巾给他:“先擦擦,当心感冒。”

商屿没接,陈牧则就直接把毛巾罩在了他头上,转头发动了车子,缓缓前行。

雨天行驶要倍加小心,商屿不敢再出声,只默默在心底说了句谢谢。

毛巾上有股阳光的味道,看着很新,但应该不是新买的。

他一边抓着毛巾擦身上的雨水一边分神想,陈牧则怎么会在这里?

驶过一个路口,陈牧则拐进了辅路。

商屿下意识看了眼窗外,没看清外面的景色,倒是看见了陈牧则在车窗上的倒影。

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恰好出现。

陈牧则在专心开车,过了会儿才回答:“今天去帮裴岳搬东西,出来的时候在校门口遇见了你朋友,听他们说的。”

商屿仔细品了一下他的话,神色无奈。

“则哥,”他侧过头去看人,“我发现你好像不爱跟我说实话。”

陈牧则分了下心,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到路况上。

他问商屿:“哪句不是实话?”

“就刚才那句,”商屿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直摇头,“满满都是槽点。”

陈牧则好笑似地点头:“愿闻其详。”

“你自己心里清楚。”商屿收回视线,懒得跟骗子废话。

车里又沉默了一会儿,陈牧则打着方向盘转了几个圈,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他语气很认真,“走的时候帮了门卫大叔一个忙,正好看见你朋友路过。”

这话听着还有点可信度,商屿半信半疑地觑了他一眼。

他动作很小很轻,却还是被陈牧则抓了个正着,惹起一阵轻笑。

“我听见他们说到你的名字,就追上去打听了一下。”车子停稳,陈牧则扭头看向他,“知道你被困在万达,我就过来了。”

倏地对上视线,商屿微怔,过了会儿才干巴巴地道了谢。

陈牧则还在看他。

商屿遭不住,默默转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一张口却又是一声谢谢。

陈牧则笑了,伸手揉他脑袋:“走吧,上楼去洗个澡,喝点热水。”

“?”商屿猛地转头看向车外。

他认不出外面是哪,但肯定不是青大。

陈牧则解开安全带,见商屿还愣着,便又多解释了一句:“我家,不介意吧?”

商屿默默抓紧了手里的毛巾。

谈不上介意,但——

“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陈牧则摇了下头,一边推门一边撑开了手里的大黑伞。

车门砰的一声闷响,商屿后知后觉自己这么赖在车里不合适,也赶紧要跟下去。

只是没等他动手,门就先开了。

陈牧则弯了下腰,把伞放在车顶和车门中间,替他撑着。

商屿赶忙走进伞底。

伞很大,但两个一米八大高个的男生打还是略显拥挤。陈牧则跟他错开了点,撑伞的手肘几乎贴在他背上。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起往前走,走了很长一段。商屿直视着前方,余光里总能看见商屿的一片衣角。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就有种……有了依靠的感觉。

陈牧则住的地方是一片小洋楼,外面看着不大,进去里面才发现有三层。

一走到门口的屋檐下,商屿就拉开了跟陈牧则的距离,回头看向他真诚地道了谢。

陈牧则收好伞去开门,好笑道:“有奖问答,阿屿今天说了几句‘谢谢’?”

商屿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打趣自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除了谢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面对学校里那么多人他都能侃侃而谈,可每次到了陈牧则跟前,他的交际花属性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进了门,陈牧则给他拿了拖鞋,嘱咐道:“随便坐,我去给你拿衣服。”

商屿应了一声,但没准备听话。

就他这一身,往哪坐都会弄脏的。

陈牧则动作很快,拿来了一件白T恤和一条黑色裤子,跟他说:“都是新的,没穿过,咱俩尺码应该差不多。”

商屿啊了一声,下意识又要说谢谢,临了又改了口:“卫生间在哪边?”

陈牧则指了个方向,商屿点点头,抱着衣服走了过去。

等进了门,把衣服放好,商屿背靠着门扫视这个装潢简约的卫生间。

他在想两个问题。

一,他怎么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陈牧则呢。

二,陈牧则刚才动作这么快的吗,一次性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

大概是他纠结的时间太长,卫生间外传来敲门声:“阿屿?”

商屿忙慌乱地往里面走了几步,开始脱衣服,扬声道:“啊没事,我没事!”

“别洗太久了,”陈牧则说,“我做了点吃的,也给你准备了药。”

商屿又应了一声,打开淋浴,任热水冲在自己肩头。

浴室里热气蒸腾起来,模糊了视线。

商屿把手按在了冰凉的墙壁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好去思考。

思考……陈牧则这个人。

他是想再多听听“阿则”的声音,那陈牧则呢?

拿他当朋友?一见如故的朋友?

那如果陈牧则知道他是个同性恋——

或者知道他是在睹人思物——

“阿屿,”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陈牧则问他,“还没洗好吗?”

商屿回过神,关掉水应声:“好了。”

拿起陈牧则给的衣服,商屿才发现中间夹着条内裤。他手一抖,直接掉在了地上。

好在包装还没拆,没弄脏。

商屿红着脸捡起来,犹豫几秒,认命地拆开换上。

第一次来家里作客,借浴室洗澡已经不合适了,挂空挡更不体面。

棉质T恤有些宽大,但能穿,裤子是长了点,得把裤脚折上去才勉强能正常走路。

把换下来的内裤洗掉,他揉成一团攥手里,再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搭在上面做遮掩,缓了缓才打开浴室门。

陈牧则就在外面等他。

看见他手里的衣服,陈牧则说:“洗衣机在阳台上。”

商屿昂了一声。

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机器嗡嗡地运作起来,商屿抬头,看见晾衣杆上挂了衣架。

他要把内裤搭上去,但是——

他犹豫着回了下头,却正巧对上了陈牧则的视线。

“搭上去就行。”陈牧则笑着说。

……他看见了,他,知道。

商屿感觉到颈侧的温度在攀升,点点头,手忙脚乱地挂好,朝陈牧则走了过去。

太关切了,陈牧则对他。

走到跟前,刚唤了一声“则哥”,他手里就被塞了一只马克杯。

陈牧则说:“先吃药,都快凉了。”

“哦,好。”商屿乖巧点头。

说是要凉了,但其实入手的杯子很温暖,商屿低下头凑过去,有感冒冲剂独特的苦涩味飘出来。

不过他不在意这些,再苦的药他也喝过,这不算什么。

试探过后,药剂的温度刚刚好,商屿仰头一口灌了进去。

很意外,这药是甜的。

他被刚开始那点气味骗了。

抬起眼,陈牧则在看他——准确地说,是把视线从杯子里转移到了他脸上,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喝完。

“喝完了就过来吃饭。”陈牧则抬起手扶住他后脑,轻轻往餐厅的方向带了一下。

商屿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心里想的却是,这药怎么跟陈牧则一样,都是骗子。

餐桌上摆了两碗面,青菜下面藏着颗形状很好看的荷包蛋,汤里飘着几瓣虾仁。

陈牧则走得快,替他拉开了椅子说:“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商屿一直在盯着面看,因为这配方让他觉得再眼熟不过。

*

【阿屿】:阿则,今天雨好大,出门忘记拿伞了,淋透的感觉好难受。

【阿屿】:饿着肚子被淋透,更难受。

【阿屿】:我想我妈以前给我做的虾仁鸡蛋面了。

【阿屿】:长这么大我就只吃过两次,一次是八岁那年过生日,还有一次……

【阿屿】:就是我妈走的时候。

换了衣服缩在被窝里,商屿登录「微尘」,去找了“阿则”。

他一股脑发了一堆消息过去,等了会儿,才收到“阿则”发来的语音。

他赶忙把手伸出被窝,去摸耳机。

“阿则”:“淋过雨以后要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去洗个热水澡,阿屿,出来记得喝药哦,就当是做个预防。”

“阿则”:“妈妈的味道总是让人怀念,如果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阿屿。”

商屿捏着手机,反反复复去点语音条。

他知道这只是触发一些关键词后,系统给的固定回答,但不妨碍他能听很多遍。

他的“阿则”是不一样的。

*

几年前的记忆被勾起来,商屿一时觉得眼酸。

他尽量隐藏着自己嗓音里的不对劲,也把嘴角勾起来,只是没那么好看。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虾仁鸡蛋面了。”

陈牧则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尝尝,看看和你记忆里的一样吗?”

商屿听话地去尝了,然后头就再也没抬起来过。

其实他不太记得妈妈亲手做的虾仁鸡蛋面是什么味道了,十年,太久远了。

所以他说不上这碗面到底像不像。他只是觉得,碗里的热气蒸着脸,眼眶有点热。

“好吃吗?”陈牧则轻声问。

“我——”商屿一开口,发现哭腔有点明显,赶忙闭上了嘴。

他缓了缓才继续:“好吃的。”

说完停顿片刻,他又补了一句:“我没事。”

这句话过于欲盖弥彰,他说完就后悔了。但好在陈牧则好像没听见,什么也没问。

商屿埋头调整好情绪,吃面的速度不自觉放慢了些。

他把最后一根面捞干净,端起碗开始喝汤,一抬眼才发现陈牧则面前那碗面几乎没动,愣了愣:“你,不吃吗?”

“吃。”陈牧则应了一声,这才拿起筷子开动。

餐桌上谁都没再开口说话,两人之间只剩下徐徐飘起的袅袅水雾。

商屿抱着碗,小口小口地喝汤,喝一口就往陈牧则那边看一眼。

看到最后,陈牧则都没忍住笑了:“看我干什么?”

被抓包了,但商屿没收回视线,只摇头说了句没什么,仰头把最后一口汤喝完。

碗底还残留着温度,商屿忍了一会儿才问:“这个面你怎么做的,能教教我吗?”

陈牧则也吃完了,饭碗还没放到桌上,就被商屿收走了。

他也没说什么,跟着一起去了厨房。

商屿一边洗碗,一边等一个回答。等他洗完一扭头,就看见水淋淋的碗被放在橱柜上,陈牧则拿了块抹布在擦。

“能教吗?”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陈牧则等忙完了手上的活,转身靠在了橱柜边上,长腿往前一大截,挡住了商屿的退路。

他笑着问:“这么想学,有学费吗?”

商屿看着他反问:“你想要什么?”

陈牧则没说话,只双臂环胸,手指在臂弯里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怕他不答应,商屿扶住橱柜边沿,补了一句:“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教。”

陈牧则放下手站直了身,一步走到了他面前:“为什么想学?”

他们之间站得很近,因为身高差,陈牧则微微垂着眼,眼里的情绪让商屿看不懂。

商屿抿了下唇,视线一点一点从他身上剥离:“因为,我以后还想吃。”

“我做给你吃,不行吗?”

“你——”商屿几乎不可控地看向陈牧则,瞳孔缩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