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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这个房间的台子比之前所有房间都要大,被切出棱角平面的玻璃隔得严丝合缝,阻隔了所有声音和味道。

正中央的长形桌子上绑了一个Alpha,身上无遮拦的特征告诉所有观众他正处在易感期。

在他周围一圈的台阶上被安置了数十个发情期中的Omega。

他们背上被人用颜料涂了巨大的从一到十的数字,衣不蔽体,四肢各有残缺,丧失理智的大脑被天性操控,本能地向台上的Alpha蠕动攀爬。

女郎手持托盘,摇曳生姿地从幕帘后走出来,依次邀请观众下注入座。

来到叶星叙身边时,坐席中突然有人高喝“爬快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短暂吸引。

叶星叙浑身一抖,终于夺回身体掌控权,惨白着脸转身就走。

一迈脚软得差点摔在地上,绕场的安保人员扶住他,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叶星叙摇摇头,站稳了继续走,离开玻璃房后空气并没有变得清新,他想原路返回,又是一波观众涌向这边。

“赢了?”

“输了。”

“不是吃完了么?”

“第二个Alpha不行,吃完了自己的腺体,吃爱人的就吐了。”

“啧,赔了多少?”

……

叶星叙用力捂住耳朵埋头往前跑,途中路过许多房间,不同的声音传出来,他一刻也不敢停留。

这条走廊出奇的长,不清楚走了多久,忽然手臂一紧,被人择菜似的从人流里挑出来,拉着撞进一个怀抱。

“幸亏换了衣服,差点没找见。”

周淞珩的声音将叶星叙从下沉的世界拉回现实,他停下脚步,手却忘了放下,张着嘴大口呼吸。

“这是怎么了?”

周淞珩弯下腰来平视他,拉下他手的动作和声音一样温柔:“怎么这么急匆匆出来,不想看表演了吗?”

叶星叙睁大了眼睛,瞳仁很黑,海风透过布料钻进衣服,冷得他打颤,像只被砍了尾巴吓傻的动物。

“啧。”梁广意有些看不下去,推了一把周淞珩的肩膀,刚想开口,叶星叙回神一般,忽然捂住嘴扒着栏杆一阵干呕。

脸色纸一样,看起来就要站不住,自己不知道,还强撑着笑说没事:“以前没上过这么大的邮轮,我可能有点晕船。”

周淞珩了然:“这样啊,没关系,一会儿二哥找服务员给你一点晕船药。”

“不用,不用了。”

叶星叙急促呼吸了几下,又平复:“晕车药我吃了不管用,晕船药应该也一样吧,二哥,我想回去了。”

“现在?”周淞珩蹙起眉,有些为难的样子:“可是二哥还有事,今天来的客人里有几个比较重要的客户。”

叶星叙心凉了一半,梁广意忽然指向岸边道:“哎,我应该没看错吧,那是不是你们大哥?”

不远的岸口,游艇在警戒线内靠岸停下,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先后下船,与同行者作临别前的交谈。

周淞珩眯着眼睛确实:“真是大哥,没想到这么巧。”

叶星叙立时抓住机会:“我可以和大哥一起回去。”

“真想回去呀?”

周淞珩偏头向他确认:“时间还早,不要再玩会儿了?”

叶星叙头发被海风吹得歪向一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更显孱弱:“二哥,我真的不太舒服。”

周淞珩无奈一笑,不过这次答应得干脆:“好吧,那二哥送你下去。”

上半场表演结束,正好有一波客人需要离开,邮轮缓缓靠岸。

周淞珩提前跟许黎沟通过,跟叶星叙两人下来时,游艇旁其他人正好离开,许黎和周屿宴留在原地。

“二少爷,小少爷。”许黎称呼道。

周淞珩点点头:“许助理,晚上好。”

叶星叙胡乱应了声,一直走到周屿宴身边另一侧,远离了周淞珩才停下,身形被挡住大半,看着像是躲在周屿宴后面一样。

周淞珩状似轻笑,收回目光:“原本只是想带小叙出来玩玩,没想到小叙晕船这么严重,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还好遇见大哥。”

许黎回答:“今晚有几位宝石原料的矿商约了周总在这里谈合作。”

周淞珩侧目:“这样,谈成了?”

许黎:“目前顺利,不过稍后还需要派人去产地考察一下。”

周淞珩了然,便不再继续多问:“小叙不太舒服,路上可能要辛苦许助理多照顾一下了。”

许黎:“应该的。”

“船快开了,我就不送了。”周淞珩对周屿宴摆摆手:“大哥,回头见。”

周屿宴瞥向他的眼神有些沉,却没说什么,只留了句“早点回去”,带着叶星叙很快离开。

第二轮表演即将开始,周淞珩转身上楼梯,梁广意在上面看了全程,晃着香槟意味深长。

马上出警戒线,叶星叙已经可以看见周屿宴的司机将车子开了过来,就停在警戒线外。

但是他从邮轮上一直撑到这里,实在没了力气,越走越慢,最后腿一软,原地蹲了下来。

许黎跟他走在后面,最先发现他的状况:“小少爷,怎么了?”

周屿宴停步回头。

叶星叙现在的脑子想不出其他借口:“抱歉,我没有力气了……”

许黎:“晕船是这样的,我扶您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腿抖得厉害,尝试了两下,身旁光线被遮挡,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肘。

以为是许黎,结果下一秒扶他的人沉声开口:“别低着头。”

叶星叙愣住,下意识抬头,同时间身体一轻,他被周屿宴轻易抱了起来。

十来步的距离,岸口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替他们拉开警戒线,许黎快步走在前面打开车门,周屿宴弯下腰将他放到车上。

上车后,许黎从副驾递过来水和晕车药,瓶盖已经拧松了。

叶星叙吞下药后继续喝了半瓶,车子逐渐行驶到远离海边了,才觉得腿抖得不再那么厉害。

情形和上次一样,车里依旧很安静,车子的主人似乎没有开车载音乐的习惯,也没有在车上工作的习惯。

和周屿宴呆在一个空间,叶星叙还是做不到放松地往后靠,只握着剩下半瓶水,身体紧贴着车门。

蹲下时也是,明明不算矮,缩着肩膀就成了小小一团,低着头闭着眼,路灯透过车窗晃在他不见血色的脸上,额发沾了冷汗贴着皮肤。

周屿宴将放在身旁的外套随手扔过去,外套一部分落在叶星叙腿上,他被吓了一跳,唰地睁大眼看过来,目光犹如惊弓之鸟。

周屿宴已经没在看他:“冷就披着。”

叶星叙肩膀松懈,胡乱点头,将外套抓在手里却不知道该往哪儿披,犹豫一阵,最后局促地盖在了腿上。

许黎在中途离车,十一点过半,黑色轿车驶入别墅,稳稳停在门口。

周屿宴从另一边下车,在台阶前问打开车门的叶星叙:“能走了?”

叶星叙说能。

“有不舒服的告诉兰姨。”

周屿宴说完进去了,叶星叙下车关门,在司机离开后原地站了会儿,才慢慢踩着台阶往上走。

拒绝了兰姨给他煮碗面的提议,叶星叙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仔仔细细冲掉身上海风的咸湿味,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也许是那颗晕车药的功劳,这一觉睡得很沉,奇迹般没做任何梦。

近十二小时后才自然醒来,吃了两口午饭又立刻躲回了房间。

关上门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不出意外,这个时间只有他在家。

他松了口气,也懒得再下去,钻进被窝继续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上。

睡意未至前,他乱七八糟想了很多。

想周老二看来是那艘游轮的常客,不可能会不知道里面的表演是什么样,那么带他去的目的是什么。

是真的觉得他会喜欢所以和他分享,还是有别的用意?

比较之下后者概率更大,那么用意是什么,原因又是什么?

想周老大下来的那艘游艇是否也有同样的表演,也许更“精彩”,更超出他这种穷人的想象。

至少周老大没有周老二那层温柔善意的皮,永远不可能起善心带他去,他愿意感谢周老大待人冷漠的大恩大德。

想要不干脆在这里家里偷点东西跑路算了,手表,钢笔,袖扣,胸针,收藏品……

三兄弟手指缝里的随便一点东西,可能都足够他做完手术再吃上半辈子。

如果这栋该死的别墅没有那么好的安保系统的话。

周老二在公司职位自然不低,上下班时间却出奇地有规律。

这个规律叶星叙在自己尚且是客人时就掌握了,想要避开和他碰面不算难事。

但这个不算难仅限于工作日。

非工作日的第一天上午,躲了周老二好几天的叶星叙就在房间门口被抓了个正着。

“小叙,早安。”

周淞珩面色如常跟他打招呼,仿佛完全不曾察觉这几日的异常。

叶星叙捏着门把微笑回应,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变态会这么巧跟他一样磨到11点才出房间。

没想到周淞珩下一句就问:“小叙,你是在躲着二哥吗?”

叶星叙顿时满眼迷茫:“当然没有,二哥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吗?”周淞珩蹙眉:“二哥以为你在生气。”

叶星叙:“为什么要生气?”

周淞珩认真看了他一会儿,很快舒展眉心:“没有生气就好,所以那晚的表演小叙还算喜欢吗?”

不想讨论这个就是叶星叙躲着他的原因之一,如今只能攥紧了门把,维持神色不变:“只有,有点不太习惯。”

“好吧。”周淞珩挺惋惜:“是二哥欠缺考虑,那小叙都喜欢什么样的?正好今晚有时间。”

谁知道正常人喜欢的到你那里会被搞成什么变态样。

叶星叙作出被难住的样子,脑子里飞快想着对策,隔壁房门忽然被人拉开,带着棒球帽穿一身黑的周嘉煊走了出来。

……所以原来11点起床出门是周家兄弟周末出门的统一规律?

叶星叙这么想着,目光无声无息飘过去,直勾勾将周嘉煊绊在原地。

周嘉煊两手插在冲锋衣衣兜里,歪着咧嘴头笑:“二哥,小叙,兴致这么好大清早在这里聊天?”

周淞珩:“还行,已经不早了。”

周嘉煊耸耸肩:“我觉得挺早。”

叶星叙:“三哥要去哪?”

周嘉煊:“天气不错,跟朋友去兜个风,小叙有兴趣的话不如一起?”

“好。”叶星叙答得干脆,让本是随口说说的周嘉煊笑容明显一顿。

周淞珩垂眸笑了下,周嘉煊冷冷瞥他一眼。

再看向叶星叙,眼底又是清朗一片:“那就准备一下吧,三哥下楼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