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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

2004年4月。某市,多人失踪。

熊本市跟东京市的区别,大概就是从一个大城市到另一个大城市。只是繁华程度稍微不同。食物和文化氛围因为时代的变化也趋近相同。但是乡下的景色还是不同的。

“可能是这边靠山的多吧。”松田一坐在副驾驶上,单手支撑着脑袋,看向高速略过的景色。绿水青山,在他眼里,倒不如在旅馆木制天花板好看。

这几天连续高速运转的任务,实在是让他对于除了睡觉之外的事,提不起任何兴趣。再加上他刚刚完成一个一级任务,身体基本上可以闭眼就睡死过去。

“是嘛~”加茂实坐在松田一的后面,圆嘟嘟的小脸挤在座位与车体中间,笑眯眯。“话说,阿一不需要休息下嘛?等会要爬山的哦。”

“不需要。”松田一冷漠拒绝同期的好心提醒。

加茂实仍然把脸挤在那一个小小的角落,眉眼平淡下来,“这次之后,那人会入学吧?”

黑色的轿车在单行道上稳稳前进,朝着任务地点进发。

夜蛾正道等在山脚下,胳肢窝下夹着一个文件袋。

这次任务并不是困难到需要老师出面的程度。而是作为上级指定的度假地点。毕竟在送走这一届学生后,迎接他的是为了入学特地大闹一通的,传闻中的六眼—五条悟。

虽说见过几面,交往不深。但其恶劣事迹,平时没少听。可想而知,入学后,他会多令人头疼。

而接收这位学生的正是夜蛾正道。

上级指定的倒霉蛋。

等到两位学生到达,夜蛾正道发布了最后的任务通碟—侦查这座不知名山,若发现咒灵,就地祓除。

目送着学生顺着上山的大道远远离去。夜蛾正道也顺着路上山。

本年四月份,多人失踪在这座不算高的山里。这本来算是警察所处理的。关键是,失踪的人像是被吸取了生命力,提前衰老十余年,被丢在大马路上。

在当地警署当值的咒术师察觉到咒力残余。当即上报窗,随后进行初步探查。由于这里没什么前科,高等级咒灵从未出现。对于此事件进一步探查被分派给即将毕业的四年级,作为毕业的最后礼物。

顺便一提,上报窗的不只是这件事,还有的是发现了几位貌似有点天赋的普通人。但是由于学校方面对于学生的保护十分到位加上日常生活行为举止没有什么特别异常,并不能直接确认是否具有咒术天赋。

再顺便一提,发现失踪人士倒在马路上,并且报警的就是其中一位。不过报警人士有两位,那两位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上一些气息。

但是气息并不能决定是否具有能力,这需要额外的专业人士来确定。之后的入学带走等一些流程都要专业人士负责进行,当然相关法律法规则有上级负责。

所以夜蛾正道到这里度假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确认目标合格与否。为了更快完成,他也透露给两位学生,让他们留意一下。

此时,黄昏时刻。在民间传说中,是逢魔之时。

加茂实和松田一在此刻到达了尽头,在山上是当地人修建的神社。规模不大,胜在精致。

“这个还挺新的。”松田一四处望了望,伸手往旁边的柱子摸了一下。

加茂实低头摆弄手机,一路上,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这点到达尽头,也需要向辅助监督通知一声,便于之后任务完成后,报告的撰写。

发完消息,加茂实抬头看向了远处,从高处望向低处的感触,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这感觉着实有些妙。

他伸一个懒腰,“之前的神社因为年久失修,产生火灾,烧的渣都不剩了。所以这里的人们新建了一个。”他偏头看向同期,朝他晃荡一下手中的手机。“你都不查一下的嘛?”

松田一没理他。他自己闭上眼睛,头偏向一边。

“喂喂,不要理我啊。这又不是没用的信息。”

突然空气一下子凝滞,原本站在不远处的松田一眨眼间来到他的身边,拳头离他的耳朵只有一个拇指距离。加茂实能感受到松田一的呼吸,他们四目相对。松田一可以很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下一秒,某种物质爆炸的声音在脑后响起。而原先松田一站着的地方则是突然出现一大滩褐色黏糊糊的物质,正蠕动着。

“呕。”加茂实很嫌弃的推开同期,朝另一面干呕。松田一皱着眉看向另一侧。

这并不是因为松田一突然的靠近和那一滩恶心巴拉的不明物质引起。而是因为自身的术式。

通过转移自身周围限定范围的空气,增加确定范围空气密度,从而实现物理意义上的压爆成渣。但是与此同时他没有空气进行呼吸。

本来憋气就好,可一旦跟自己同期四目相对,加上不远处的视觉冲击。一下子没缓过来,一口气没了。

“没事吧?”

“离我远点,你挡住我呼吸了。”加茂实捂着胸口,声音闷闷。

松田一远离几步,他双手握拳,以一种防御姿势守在正在喘气恢复的加茂实身边。

“你看见了吗?不对,感受到了吗?”

“没有,咳。出乎意料的看不见。”加茂实拍拍胸口,“是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了吧。跟变色龙一样。我说过之前的神社被烧毁了。你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什么样的神灵吗?”

加茂实突然闭嘴,周围接连响起物体被压爆的声音松田一则是快速捏起手诀。

“术式展开—护!”

话音刚落,一道淡黄色的光罩围住两个人。四溅的黏性物质被防护罩弹开,留下淡淡印记。

加茂实见此,缓缓吐出一口气。

“挺聪明的嘛,一酱。”他顿了顿,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说,“这里供奉的神灵据说是从这座山里任何一处一起幻化出来的。”

“一木一花,一丝一缕,皆有。”

“总归你打的过吧。”松田一保持着手势,背靠背,语气平淡。“它还没成长到比我们高一级的程度。”

加茂实沉默不语,但脸上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找到了。”

一声巨响,周围的环境一下转变。

巨大的章鱼型怪物占据半壁天空,数不清的黄色瞳孔微弱挣扎着。其中最大一只,紧紧贴着防护罩。

血丝在那只眼睛中粗壮的像是加茂实隐藏在校服里专门锻炼的大腿。他们两个人简直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哈哈镜子面前。

怪物见到两人发现自己,蠕动身躯往后退几步,数量巨多的触手托举身体,在地上留下拖行痕迹。

“一击必中?”

“废话。”

防护罩突然消失,在这消失的时间里。巨型章鱼怪感受到什么,想要再一次隐去自己的身影,它挥舞着不听滴落褐色物质的触手,快速对两人进行攻击器,为自己隐藏争取时间。

就在那个时间,触手笔直冲向站在原地的加茂实,而松田一一跃而起,直直冲向触手攻击的方向。

霎时间,轰的一声。

触手停在距离加茂实一只手掌的距离,燃起了熊熊火焰。

“祓除。”

几秒钟燃尽一座高楼大的咒灵。

松田一稳稳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手上还摆着代表祓除的手势。

“过分的。”加茂实颇有不满,“我也想帅气的说出祓除!”

“在之前,那只触手没塞进你嘴里的话。”松田一向他走来,毫不客气回嘴。

“嘁。”加茂实撇嘴,“奇怪的大人。”

“我可是比你小。”

“奇怪的弟弟。”

“你是混蛋吧?!你才奇怪,你才想什么?!混蛋!”

加茂实脸上堆起笑容,小脚步匆匆,怼着向松田一靠近,“你怎知道我说的奇怪是这种奇怪还是那种奇怪。是你脑子里有奇怪的想法吧。所以小一一你脑子里究竟是想那种奇怪呢?”

松田生气,松田不语。

继续回嘴的话,会被这个人说的更厉害。

“综上所述,小一一才是真正的奇怪的大人吧?!”

但是……

松田一看着加茂实贱贱的笑容,忍不住篡紧了校服下摆。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想揍一顿。

完成祓除任务的两人进行一场友好的谈话,眼瞧天色越来越暗,下山的道路上已经亮起灯火。加茂实止住自己喋喋不休的嘴,拍拍自己肚皮。

“呀,我饿了呢。”他伸胳膊,勾住松田一的脖子,往下一拉。凑近耳边悄声说道:“还有两个。”

自行车车铃作响,穿着当地国中校服的学生从神社里面出来。

一位男生,戴着学生帽。略长的头发不服帖的从帽子压住的地方翘起。一双黑色方框眼镜,左摆右歪挂在鼻梁处。在加茂实和松田一打量的时间里,不停的滑落。透过眼镜,男孩看他们的表情有些奇怪。

另一位是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一双大眼眸扑闪扑闪,好奇的望着他们。脸上贴了两个绷带,一个在鼻梁,一个在右脸侧。两只手,一只手绑了绷带挂在胸前,另一只拿着应该是书包。

不良和小弟吗?

“喂,那边的人,神社浏览时间过去啦!快点下山吧。”女孩朝他们喊到。

没看到,听到他们祓除咒灵的动静吗?虽说帐已经设下又消失了。但是帐的范围还没可以缩小到只是那一点地方吧?

还是说在假装?

加茂实按住松田一,就着勾住脖子的手,向他们挥了挥。

“是的嘛?可是我们是真的很想进去参拜一下!”

“不可以。”两位国中生慢慢走过来,逐渐靠近两人,“时间已经过去了。快点下山吧。”

女孩从男孩校服口袋掏出一串把钥匙,给两人看。“喏,你看,都锁了。我们是管理这里的义工,这个时间,我们也要回家了。”

“好吧。”加茂实一脸遗憾,仿佛是真的很想去参拜一下。“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女孩无视他的表情。“那么你们应该在禁止时间前进来啊,不像是祭祀会上,耍杂技的叔叔们一样,跳来跳去。我和宗介已经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接着,她又转头向旁边沉默不语的男孩说:“我们走吧。爸爸妈妈应该做好晚饭了。”

男孩点头,推着自行车走向台阶。在最后一节台阶前,停上,跨坐上去,女孩紧跟着坐在后坐。一只手,紧紧拉住男孩的衣服。两人的书包放在前面的筐里。

“等等,你们这么下山?”加茂实一脸震惊,“这样很危险啊!”

“是嘛?”女孩回头,一脸疑惑,“平时都是这样子啊。别担心,宗介可是很有经验的。”

“就算有经验,这样下山也是很危险的啊。一节节台阶已经能把你们颠下去。你们不想像球一样滚下去吧。女生还受着伤。”松田一开口。

通过近距离接触,明白他们只是两个普通人。甚至他们战斗的场景被看到为类似杂技。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是松下纱荣子,旁边是早川宗介。”

“请多指教。”男孩话不多,在松下纱荣子介绍下,也只是朝两人问好。

“嗨,松下小妹妹。这样子真的很危险啊。你们这样被父母看到了也会被骂的,对不对呀?”加茂实苦口婆心,搬出了家长。“男女混合双打真的很痛苦的哦!”

但是年纪小的两个人不吃这一套。

“爸爸妈妈同意了的。”松下纱荣子面无表情反驳道。她察觉到加茂实和松田一又要开口,抢在他们之前说:“大哥哥们不信的话,要打赌吗?”

“若是我们平安下山,大哥哥请我们喝一瓶牛奶如何?山脚下就有卖的小卖铺哦。要是我们不幸摔倒…”

松下纱荣子思考了一会,才说:“请帮我们叫个救护车。”语气认真且诚恳。

加茂实一下子被逗乐了,但是面对小孩子的打赌要求,他坚决不同意。

“呀,不行。我和旁边的哥哥帮你们把自行车抬下去。你们两个一起跟我们下去。”

“嘁。”松下纱荣子拉拉早川宗介的衣服,大声说:“宗介,出发!”

铰链转动,自行车顺着动力往前跑。在接触下一节台阶后,被颠起的那一刻。轮胎就像接触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平稳的滑过那一段距离。

如履平地,自行车一路向下前行。

衣服逆风舒展,发丝顺着风,扬向高处。

“再见啦,大哥哥们。祝你们好梦!”

加茂实和松田一呆愣在在原地。眼前的一幕推翻他们之前的言论。

“看到了吗?”

“那个是咒力吧?!”

一路向下的两位国中生与一路向上的夜蛾正道擦身而过。

上到一半放完帐,又下去获取学生信息的夜蛾正道停下,目送两位学生下山的身影。

他比起加茂实和松田一更能清楚看到咒力的运转。

“已确认。”

远在东京的办公室,调出的档案上。一张单薄的基本信息表,静静躺在办公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危险交通方式,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