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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退婚(终)

宋霁禾这一晕倒便是三天,期间萧墨淮倒是秉持着最后一点情谊派人带着补品看望,通通被鹿竹回绝掉。

直到盂兰耕会的最后一天,宋霁禾才幽幽醒来。

这天,鹿竹正端着汤药刚进门,便看到宋霁禾靠坐在床上。看到鹿竹进门,宋霁禾忍不住犯贱。

“嘿!鹿竹!我感觉我真丫的命大,这都没死成!”

鹿竹没有理会,沉默的将碗放在小桌上,冷着脸,迎着宋霁禾错愕的目光,猛地上前抱住宋霁禾,像不安的孩子回到母亲的怀里。

察觉到胸口的湿润,宋霁禾慌了,连忙拍着鹿竹的背,安抚到。

“乖……好了……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好好地吗?不得不说,七娘子新研发的这药后劲真大,让我睡那么久……”宋霁禾突然沉默下来,她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自己最清楚,本就是油尽灯枯之象,而苏木的误打误撞恰恰加快了这一进程,让宋霁禾剩下的时间大大缩短,这迫使计划也不得不提前。

“鹿竹,我那天穿的衣服呢?”宋霁禾突然想起什么,慌忙看向鹿竹。

“您是说您藏在袖中的怀夕鸟的羽毛吧,我将它收起来了,在这个匣子里。”鹿竹站起身,从书桌的暗格里取出匣子,呈给宋霁禾。

宋霁禾接过匣子,握着匣子的手微微颤抖,打开匣子,里面安静的躺着几支羽毛,正是来自那天的怀夕鸟的!

那天,宋霁禾死死握着的袖子里,正是藏着这些羽毛。

传说,怀夕鸟的羽毛是受到神明恩赐的,可以包治百病,让人长生不老……

“斥候它……最爱美了,少了这么多毛肯定又秃一块……斥候它,最怕疼了,它被我惯的那么娇气,最怕疼了……”

宋霁禾喃喃自语,莫名的情绪在内心翻滚。

另一边,在萧墨淮的百般恩求下,凤倾歌这才答应陪萧墨淮出来逛盂兰耕会。

“姐姐,要买个面具吗?很便宜的,一个只要二十文。”一个小姑娘怯生生拽住凤倾歌的衣摆,扬起小脸努力推销着自家的面具。

凤倾歌心下一软,蹲下身子,捏捏小姑娘的鼻子,笑答“好啊!”

说罢,凤倾歌便随手从摊子上拿起一个狐狸面具,正准备掏出荷包付钱,却发现腰间一空,这才猛然想起,出门时换了衣服,荷包并未带出,于是,她一脸幽怨的看向身后的萧墨淮,看到凤倾歌窘迫的模样,萧墨淮忍不住扬起嘴角,走上前从摊位上拿起另一扇面具,从腰间掏出碎银,放到小姑娘手中,顺带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温声说到“不用找了,剩下的钱拿去买糖葫芦吃吧,乖!”

“姐姐姐姐!你们是第一次来参加盂兰耕会吧!我你说哦,你可以往中心城走,听说那里今晚会有一场盛大的幻术表演,我听大人们说可好看了!还有还有,您可以在子夜河放花灯,听说每年都有好多情侣都在那里得到了神明的降福!”

凤倾歌被小姑娘的话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连忙着急解释“我们不是……”话未说完,嘴便被萧墨淮捂住,他嘴角扬着笑“谢谢,我们一定会去的!”

小姑娘笑嘻嘻的推着小摊车跑开,徒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瞎说什么呢你!”凤倾歌又羞又恼的推开萧墨淮,却又被萧墨淮不要脸的再次贴上来。

“我哪里瞎说了!”萧墨淮将头抵在凤倾歌肩膀上,“难道凤小姐还不打算给在下一个名分吗?”

凤倾歌这次没有推开萧墨淮,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事,如果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

凤倾歌垂下眼眸,遮盖住眼底的情绪。“如果我真实的样子与你想象认识的不一样,如果我与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甚至可能会突然消失在你面前……”

“我所想象的我所爱的都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说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那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去融入你那个世界,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消失,我也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

听到萧墨淮的话,凤倾歌呼吸一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在那里,她是一名医生,中医世家的传人,可惜被朋友背叛,去世后却重生在平行世界一个同名的女孩身上,这名女孩也是重生,拥有着前世记忆,前世,‘凤倾歌’是一名孤儿,却被丞相家寻回,说是走失多年的嫡小姐,后来被庶妹设计爬上太子床榻,意外害死太子妃及其腹中胎儿,最后被抬入太子府作侧妃,太子为了为妻儿报仇一直折磨着‘凤倾歌’,‘凤倾歌’每天都生不如死,而庶妹却顶替自己嫁入三王爷府,后来太子身亡,三王爷登基,摇身一变成为皇后。

狗血的故事,狗血的开头,既然凤倾歌占据这具身体,那么就该完成原主最后的遗愿,作为深受新世纪新思想引导的大独立女性,凤倾歌用自己的力量在那个世界创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自请脱离家族,退除皇室婚约,开办女学,以女性之躯踏入金銮殿,官至一品……她挑战世俗,做着别人眼里离经叛道的事情,,再她的人生规划里,男人只会破坏她的财运,所以她喜爱欣赏却从不动心,直到当时的萧墨淮的出现。

上天送你的每一项礼物都是在暗中标好价格,凤倾歌一直对此坚信不疑,但是这个萧墨淮却很是奇怪,他对自己的好却是不求回报的,他教着凤倾歌如何反击,给她提供资源,当她的靠山给她撑腰,他亲手带大这朵开在悬崖绝境的花,见证她的成长。

直到至今,凤倾歌仍旧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一个上界的王爷,却跑到她原来所在的低等位面当个商人。

在与萧墨淮的这段感情中,她深知双方都有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并未对彼此表明,这注定使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存在隔阂,所以她一直在告诫自己,可以逢场作戏,但一定不能动心。

“萧墨淮,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当年你会在一群乞儿中选中我,为什么会一直帮我?”

闻言,萧墨淮将头埋地更深,闷闷的说到“具体的我无法向你明说,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比故鸢还要早,如果当年不是我能力太过弱小,弄丢了你,那么根本就不会有故鸢什么事。”

“幺儿……”萧墨淮轻蹭凤倾歌的脖颈,像极一只大狗狗。

不得不得说,虽然性子不招人喜欢,但萧墨淮长的一张脸却是无可挑剔的。

面对这样一张脸,凤倾歌就算是生气也会很快气消的。

凤倾歌没有回应萧墨淮,任由他像只考拉般挂在自己身上,迈步向前走。

“走吧,我想去中心城区看看,你要给我买雪球山楂,我没带钱。”凤倾歌说的理直气壮。

“好!”萧墨淮握紧凤倾歌的手,朝中心城区走去……

在他们离开后,卖面具小姑娘推着小推车从巷子里出来。

“我说,我都十八岁了,就是长得矮点,又恰好长得显小,下次能不能不要让我来扮演小丫头片子了!”小姑娘声线一变,眼底不再是之前萧墨淮二人所见的清澈无知,将小推车往一旁一撂,看向身边笑吟吟的宋霁禾,一脸幽怨。

“好啦,小姜。”宋霁禾将一粒山楂球塞入申姜嘴中,堵住了小姑娘的抱怨的话语。“多可爱啊!你是不喜欢我给你扎的这两个小啾啾吗?”宋霁禾一把抱住申姜蹭到,状似伤心的问。

申姜赌气似的抱着胳膊,撅起小嘴,看着宋霁禾卖惨的样子,虽然知道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服软。

“还好啦……下次……下次说什么也不假扮了!”

小闹一会后,申姜正色到“他们已经按计划去了中心城区了呢……”

“对啊——”宋霁禾尾音拖长,从小推车上拿起一副恶鬼面具,可怖的面具与泛着病态的脸形成强烈反差,遮盖住宋霁禾眼底。“告诉那里的人……该给我们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带来一场绚丽,让人终生难忘的表演了!”

申姜也笑着“这场盛典还真是不能错过呢!”

“这算什么。”宋霁禾将面具戴在脸上“我逝世之日,计划会迎来它的**,这才是我献给你们的,最精彩的表演……”

“嘛呢?”看着宋霁禾朝与中心城区相反的方向走去,申姜一脸疑惑。“你不去看看?”

宋霁禾向申姜挥挥手,只留下远去的背影。“你先去盯着,我去钓钓鱼!”

“钓鱼?去哪钓?”申姜嘟囔着,转身朝中心城区走去。

子夜河

段礼庭走在河岸边,看着成对的少男少女结伴在河中放花灯。十二文一个花灯,承载着这群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最纯真的爱意,放花灯于河中,看着花灯随河流向远处的天边飘去,倒真像送到神明手中一样。

成群结队的身影中,形单影只的段礼庭倒像是个另类。

抿着嘴,段礼庭在卖花灯的小贩手上买下摊子上最大最华丽也是最贵的花灯,把摊主高兴地合不拢嘴。

捧着花灯,借用摊主提供的免费的笔墨,段礼庭认真的在花灯上书写着。

【愿吾妻安】

虔诚的将花灯放入河中,看着花灯起初摇晃几下,最后平稳的跟随着河水流动着,段礼庭才如释重负的呼出口中浊气。

在段礼庭的老家,花灯不仅可以放给神明祈求姻缘,也可以放给亡人。

子夜河会将这个带给她吗?她在忘川的彼岸可一切安好?又或许此刻她早已投胎转世忘记了自己……

恍惚间抬头,段礼庭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盯着河对岸那抹正在放花灯的身影。

河对岸,一名带着恶鬼面具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将花灯放入河中,一举一动皆像极了记忆中的模样。

“妖儿……”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此人相重叠,段礼庭忍不住红了眼眶,可当他想要再看清这名女子时,却发现女子早已起身离开,徒留一抹混迹在人群中的背影。

是她吗?

顾不得多想,段礼庭连忙起身追过去。

在哪里?

段礼庭跟丢了她,四周是纷纷攘攘的人群,段礼庭艰难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

“师傅,我要一份雪球山楂!”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段礼庭猛地转过身,只见不远处的台子上,灯火阑珊处,她将身体掩藏在摇曳的飘带中,只露出半分侧颜供人遐想。

穿过拥挤的人群,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和记忆中的日思夜想相重合,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了回应,等回过神来,段礼庭发觉自己正握着对方手腕。

“抱歉!”段礼庭连忙松开手“是在下孟浪了。”

宋霁禾摇摇头,接过摊主手中的山楂,准备离开,却被段礼庭再次喊住。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段礼庭立马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上来就对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搭讪,你一定是个渣男!”宋霁禾撇撇嘴,绕过段礼庭准备离开。

“我见过你!”没走两步,宋霁禾便停下来,转身对段礼庭笑道“段礼庭,仪式那天,你站在淮安王身边,我是宋霁禾!”

段礼庭猛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花灯下言笑晏晏的宋霁禾,心头一悸,如果哪天仪式上的惊鸿一瞥与记忆中有六七分相像,那么此刻的宋霁禾便和记忆中的那人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妖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宋霁禾再度消失在人群中,段礼庭这才怅然若失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刚刚就像黄粱一梦,有那么一瞬间,段礼庭真的以为那就是陶妖,可脑海中的记忆却在不停的提醒自己,陶妖死在自己的怀中,是自己亲自下的葬。

理智告诉段礼庭一切都是假象,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陶妖,而宋霁禾也只是自己太过思念陶妖而产生的假象。

思及此,段礼庭迈步朝不远处的酒楼走去,只是背影看起来落寞不少。

在段礼庭看不到的角落,宋霁禾重新带上鬼面具,提着新买的花灯朝中心城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