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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夺人

不多时,几位皇子纷纷带着贺礼给皇后祝寿。

“怎的不见宣王?”

闻言,众皇子面面相觑。

“启禀父皇,皇叔方才旧疾复发,现已经回府了,但又怕拂了母后的兴致,特命儿臣带来了贺礼。”

说着,太子便命人将宣王的贺礼呈了上来,是一幅牡丹天香图。

“这是皇叔亲手所作的牡丹天香图,皇叔还说,愿母后如这画中牡丹一般,绮丽生辉,福泽延绵。”

皇后顿时喜笑颜开“你回去告诉晏之,这幅画本宫很喜欢。”

“这可算是今日最珍贵的礼物了,想让宣王为人一作幅画可是难如登天。”

皇帝也能没忍住称赞了几句。

而让太子代为送礼这一行径让外面的流言不攻自破,皇帝也是十分高兴。

等到众皇子落座之后,便是各家贵女争相向皇后献礼,此时各皇子也纷纷察言观色,在挑选自己满意的皇子妃。

但宁瑾安并不想卷入皇室,于是她只是规规矩矩的将从家中带来的绣品献给皇后,皇后夸了几句心灵手巧便让她退下了。

然而宁倾颜却与宁瑾安大相径庭,宁瑾安为了不惹眼,只是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身上也无过多的饰品。

宁倾颜却不同。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袭红裙,腰若流苏,眸若桃花,指如葱尖,整个人一如一朵绽放的芍药,让人忍不住动心,就连传言中不近女色的六皇子也多看了几眼。

等到宁瑾安回到席间,宁倾颜轻扭着腰,宛若仙子,步步生莲的走向大殿中央。底下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这位是?”

“是定远侯次女。”

“定远侯府中竟有这般绝世美人,想必今夜过后定远侯府的门槛都要让人踏破了吧·。”

宁倾颜恭敬的行了礼“臣女今日给皇后娘娘献上一舞,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皇后闻言大喜“你有心了。”随后便让人赏赐了不少东西。

宁倾颜谢过之后转过身,衣袖遮面,待到乐声响起,她悄然回眸,一双眼勾的人意乱情迷。火红的衣裙更是衬得她美得惊心动魄,一曲舞毕,众皇子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就连皇后看她的眼神都不一般了。

皇后瞧着时机差不多便起身道“今日才子佳人齐聚,为本宫贺寿,不若本宫就做一回月老如何?”

此话一出,席间一片哗然,虽然众人早已知晓宴席真正的目的,但真到了这一刻,有人欢喜有人愁。

“太子,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皇帝先开了口,众人顿时噤声,纷纷看向太子。

太子沈亦辅是中宫所出,品貌出众,德才兼备,温润如玉,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各世家贵女心仪太子的也大有人在。

但沈亦辅却不在意谁是太子妃,只要母后喜欢,娶回来便是了,旁的他并不在意。

方才小太监已经将皇后属意的人告知于他,他自然知晓该怎么做。

于是沈亦辅起身行礼道“儿臣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皇帝顿时喜上眉梢的看向御史大夫之女“朕瞧着许御史之女温婉贤良是为太子良配,皇后意下如何?”

闻言皇后也点点头“许家女甚好,皇上做主即可”

于是乎,太子妃的人选就这样定下了。

宁倾颜似乎还是有些不满,为什么太子选的不是她?宁倾颜直瞪着方才被赐婚的御史大夫之女,许娇娇。

美人恬静如画的坐在案边,并没有因为被赐予太子妃的身份而欣喜若狂,反而是面色平常的用着自己面前的菜肴。

两厢对比,高下立见。

太子妃不仅是太子妃,更是未来的一国之母,是要与一个国家的君主比肩的人,能被选中成为太子妃,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太子婚事已了,下一个便是五皇子,于是皇帝开口问道“康儿,可有中意的女子?”

沈亦康沉默了半响,而后恭敬的回话“回父皇,儿子现在无心娶妻,只想多在父皇母后跟前尽孝。”

皇帝的眉目冷了下来“难道你要学你皇叔一般,此生不娶吗?”

此话一出,大殿中的所有人大气不敢出,谁人不知宣王早些年曾在大殿上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娶妻。

当时便将皇帝气到吐血,如今五皇子来这一遭,也算上触了霉头。

可五皇子怎会不知这一番话的下场,但他如今的确没有娶妻的意愿,纵然娶妻又能如何,总归是比不上登上帝位来得痛快,他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不显山露水,引起其他皇子的疑心。

“父皇息怒,只是儿臣心中实在没有属意的人选,若是有,不必父皇催促儿臣,儿臣自会来报。”

闻言,皇帝倒是不再纠结了“罢了,你自己有主意就好。”

最后,只剩下了六皇子,沈亦修。

宁瑾安并未抬眸看他,她怕她的恨意压不住,想现在就冲过去杀了他,可她不能,她这一世要让沈亦修失去一切再尝尝她上一世的苦。

“六皇子,你呢?”

皇帝对这个儿子并没有太大的期望,沈亦修不过是皇帝年轻时与一宫女所生,后来那宫女病死,沈亦修便抱给了德妃去养,世人皆传他们母子情深。

可宁瑾安也是上一世与沈亦修成亲之后才知晓,并非如此,德妃对沈亦修动辄打骂,饥肠辘辘更是常有的事,堂堂六皇子过的不如宫里的一条狗。

沈亦修站起身,朝宁瑾安这边看了一眼“儿臣心悦定远侯之女。”

众人皆看向宁倾颜,就连宁倾颜自己也有些心慌意乱,怎么偏偏是这个无权无势又不受宠爱的六皇子看上了她?

哪怕是五皇子也好,五皇子母妃徐淑妃是徐相的亲妹妹,所以五皇子背靠徐相,可谓是夺嫡的一大人选,而沈亦修什么都没有,恐怕只会是这场无声硝烟的牺牲品。

帝后双双看向宁倾颜“不错,定远侯的女儿生的如此娇艳,与你也是般配。”

皇后率先开口,想要敲定这桩亲事。

毕竟如今的定远侯府不比从前,虽说手上还有些权力,但也不足为惧。

况且据皇后所知这位是定远侯的次女,母家不过是个商贾之人,无甚威胁,这样的人配六皇子实在是无可厚非。

沈亦修嘴角带笑,一如翩翩君子“儿臣心悦的是定远侯嫡长女,宁瑾安,还望父皇母后成全。”

此话一出,皇后皱了眉,怎的是嫡长女不是嫡次女?

宁瑾安的外祖是先帝平定天下之后亲封的镇国公,如今虽然不怎么过问朝中的事务,但是先帝给足了尊容,镇国公的爵位可世代世袭。

宁瑾安也不曾想沈亦修看上的人是她,今日她已经低调至此,为何还是会引人注目。

宁倾颜闻言侧目看向宁瑾安,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姐姐,妹妹先给你道喜了。”

皇帝也犯了难,若是五皇子看上了宁瑾安,他会毫不犹豫的赐婚,可偏偏是这个他不怎么喜欢的儿子。

皇帝朝着沈亦修挥挥手“此事还要斟酌一番,你先退下吧。”

沈亦修却是直接跪在大殿中央“还请父皇母后成全儿臣。”

皇后犯了难“这......”

但很快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如我们听听宁小姐的意思?”

于是众人的目光皆转移到宁瑾安身上,这才发现,宁瑾安虽身着素衣,但举手投足间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莫名的想与她亲近,宁瑾安一双杏眼清澈如春水,红唇似霞,宛如工匠雕刻的瓷娃娃。

原以为宁倾颜已经足够貌美,不曾想宁大小姐的容貌更加让人赞叹。

宁瑾安跪在沈亦修身侧“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不愿。”

此话一出,大殿之中又是一阵喧闹,有人说宁瑾安大胆,竟然敢拒绝皇子,有人夸宁瑾安明智,不至于日后跟着六皇子蹉跎一生。

尽管皇帝再不喜这个儿子,他代表的也是皇家的颜面,如此被人当堂拒绝,皇帝也有几分不悦。

“多少人想成为王妃,你却不愿?”

宁瑾安目光坚定的看向皇帝“皇上,世人皆有所求,而臣女所求并不在此,还请皇上开恩。”说着,宁瑾安便重重的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皇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

“你可知,今晚过后可就无人再敢娶你了。”皇帝的话虽真,但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宁瑾安怎会不知这个道理,但是比起嫁不出去,她更不愿嫁给沈亦修这个仇人。

“宁小姐,是我让你为难了。”

闻言,宁瑾安抬头对上沈亦修的眼,沈亦修面带笑容,一袭白衣衬得他和煦春风,温润如玉。

按理说宁瑾安不该这般强硬的拒绝他,更不该......

不该用这种带着十足恨意的目光看着她,沈亦修愣了一瞬,很快又回过神。

他是不是得罪过这位宁小姐。

“六皇子不必如此,但小女子心中并无六皇子,不愿与不相爱的人相守一生,也愿六皇子能找到良人,恩爱一生。”

事已至此,早已不好收尾,正当众人僵持不下之际,太监一声高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宣王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沈晏之在泠洋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沈晏之正想行礼却被皇帝打断“不必多礼,来人!给宣王赐座。”

等到宣王入座之后皇帝才开口询问“皇弟面色怎的这般惨白。”

“回皇兄,前些日子遇刺,伤及心脉,恐怕未来一段时间都是如此了。”

谁也没想到,名盛一时的宣王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摸样。

皇后也开口道“即是如此,为何不在府中好生将养,何必如此奔波。”

沈晏之笑着开口“听闻皇兄再给给位侄子选妃,我这个皇叔自然也得来凑凑热闹。”

闻言,皇帝立马喜上眉梢“莫非五弟想开了?”

沈晏之也不绕弯子,直言道“不错,臣弟也想来寻一位王妃。”

若是之前,各家贵女肯定争先恐后的求着宣王将她们抬进宣王府,可宣王如今的模样,看着就剩一口气了,嫁过去也是守活寡。

皇帝大笑了几声开口道“晏之看上谁家的女儿,尽管说,朕立马给你赐婚。”

沈晏之环视一周,目光停在了宁瑾安身上“臣弟看上了定远侯嫡女,宁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