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战略部门的其中一个职能便是设计、开发和推广各类金融产品,如贷款、投资、保险等,以满足客户需求。
陆成席的公司体系庞大,股票价格持续走高,离不开金融战略部门的策划。
而范诚很清楚,部门最近正在准备发行新的债券。
他决定要做点什么……
……
陆成席借由出差之名,重新回了趟福利院。
那是他长大的地方。
福利院地址没有变化,走到门口,可以看到外墙已经翻新过。
往里进去,便是小操场,里面的滑滑梯、跷跷板都是崭新的。
几个孩子在里面奔跑,玩游戏。
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陆成席径直往院长办公室走,路上遇到了一位年纪很大的阿姨。
“你找谁?”阿姨拉住陆成席询问。
陆成席低头一看,有些眼熟。
“是张姨吗?”陆成席不确定地问。
“我是张姨,你是?”
陆成席抓住张姨的手,微微躬下身子:“是我,陆成席!”
“小席?!”张姨眼里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她反抓住陆成席的手,微微颤抖。
“小席,你怎么回来了?你长好高了,长得更俊了。”
张姨拉着他,坐到后院的紫藤萝下。
“张姨,您还在这里工作啊?”
“是啊,做了一辈子,舍不得这些可怜的娃啊。”
陆成席回想起当初,张姨对他和方晨的好。
有一次,方晨半夜饿醒,陆成席偷偷跑到厨房找吃的,结果被张姨撞见,还以为张姨会跟院长一样,痛打他一顿,没想
到张姨帮忙从厨房里拿了两根第二天要用的火腿肠,塞给陆成席。
他永远都记得张姨是个很好的人。
“小席,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张姨坐在小径边的石椅上,问道。
陆成席便说了此番来意,他是过来打听方晨的消息的,这么多年,每次都是跟赵院长通话,还是不放心,想亲自过来看看。
“哎,方晨这个孩子,实在是可怜,以前老院长在的时候,他就被送去别人家里了。”
“什么?!”
陆成席一直以为他是自己跑出了福利院,毕竟赵院长是这么跟他说的。
张姨回忆起过往,眼眶红了。
“那时候你刚走,他就被送养了。跑回来过两次,身上都是伤,我当时就求院长,不要再送过去了,谁知道院长帮那户人家说话。”
“他说人家都愿意捐钱给福利院,说明人家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失手打了他,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对他好的。”
“后来那户人家亲自过来,把他接走,还给他买了新衣服,买了很多好吃的给福利院里的孩子。”张姨抹了眼泪:“我真是后悔,为什么就听了院长的话,晨晨一定是又被虐待了,后来逃走时,都不回福利院了。”
“他就是那时候失去消息的。”
陆成席听完,心脏一阵抽痛。
没想到自己走后,方晨竟遭遇了这些。
陆成席眼眶发红,哽咽问道:“有那户人家的信息吗?我想亲自过去问问。”
“我给你找找。”
张姨带着陆成席来到了档案室,里面扑来一阵纸张的味道。
陆成席站在门口安静等候。
心里却不是滋味。
遥想当年,他答应过方晨,每周会回来看他一次,谁知道养父母却已经办好了手续,直接带他飞到了国外。
从此两人便失联。
陆成席一直心中有愧,如今听到方晨的遭遇,更觉得对不起他。
“找到了。”张姨拿着一本发黄的档案本。
她翻到了当时领养方晨那户人家的地址栏,陆成席拍了照。
张姨嘱咐他:“你去问问就行,别说出去,尤其是别跟赵院长说。”
她是冒着风险给他地址的,陆成席自然懂这个理。
他握住张姨苍老的手:“我明白,谢谢你,张姨。”
陆成席风尘仆仆离开了这里,前往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居住在二十多年未改造的老城区,一栋六层高的居民楼,外墙斑驳,墙皮脱落。
陆成席爬到三楼,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面相很凶,一身酒气。
“找谁?”他的语气不善。
陆成席问道:“十一年前,你是不是领养过一个叫方晨的小孩?”
男人顿时警觉起来,上下打量着他:“你谁啊?问他做什么?”
“他去了哪里!”陆成席知道他就是那人,顿时有些激动。
男人明明是问他,结果他反而问自己,这让他有些不爽。
他故意睥睨他一眼:“那臭小子,被我打几下就跑,早知道直接把他腿打断,让他跑不掉!”
“你再说一遍。”陆成席咬牙切齿道。
男人心理变态,越是看到对方对自己的话有反应,就越扭曲。
曾经方晨被他打到求饶,更是激起了他内心的兽性。
现在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仅仅因为自己说了两句话,就能表情扭曲,实在太令他满意了。
他越发猖狂:“要不是看他年纪小,他哭得求饶的画面,真想把他骑在身下艹!”
“砰!”
陆成席一拳砸到那男人脸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年少时无法保护方晨,就让他现在替方晨出口气吧!
他将男人踹进屋里,狠狠揍起来。
两人厮打在一起,双双负伤。
陆成席已不记得是怎么被两位民警拉开的,在最后一刻他已然失去了理智,拼了命想打那个人。
最后,是被民警敲了后脖颈晕过去,才善罢甘休。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失力。
好累,好痛。
一位民警见他醒过来,立即帮忙叫来了医生查看。
幸好只是皮肉伤,不过伤势也很重。
陆成席依然觉得不解气,他只要一想到那么小的方晨,受过这等痛苦,就恨不得把那男人撕掉几层皮。
“怎么回事啊?打成这样?”民警拿出本子,按按笔头,准备做记录。
陆成席一言不发。
“听说你要找个小孩?跑人家里把人揍一顿?这你不占理啊!”
“嗯。”
民警说了半天,陆成席就嗯了一声。
民警无语,只好给他倒了杯水,慢慢等着耗着。
陆成席缓了许久,才简单说完过程。
了解了事情经过,民警感叹道:“孩子丢了,就报警嘛,每年全国有多少孩子丢,你知道吗?我们有专项组去调查。”
陆成席冷哼一声,瞥了眼民警没说话。
这眼神多少带着轻蔑,民警咽了咽口水。
说实话,虽然有专项组,但确实每年能找到的孩子,为数不多。
民警试图安慰陆成席:“他走丢时已经十岁了,比那些从小就被拐的孩子,好找,肯定能找到的。”
“十年前的案子,你们有什么办法?”陆成席如老板的语气般,质问他。
民警干笑一声:“这不好说,十年前我们信息不发达嘛,不过不要灰心,只要认真就能找到。不过,找不到也不能怨这个人,你跑人家里把人打一顿,完全是违法的事。”
“人家没说要告你,只要你赔几万块钱,这件事就了了。”
陆成席深吸了口气,闷闷的,不说话。
如果打人不犯法,他愿意花一百万,把人往死里打!
要不是这个人虐待方晨,他就不会逃走,他就可以找到方晨!
“行了,你先休息下,回头我们会再找你。”
民警离开后,陆成席重新躺回床上发呆。
说到底,都怪自己,如果那时候能回去看他,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陆成席无法原谅自己。
他翻出手机,一看,几十个未接电话,有一半都是范诚打来的。
突然在这一刻,陆成席想听到范诚的声音。
或许是他跟方晨同岁,或许是他的确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要得到范诚的关怀。
陆成席不明白这份情感来源于何处。
他只是下意识地拨通了范诚的电话。
“喂?陆哥。”
电话那头范诚的声音很亲切,“陆哥?你还在出差吗?忙完了吗?”
“嗯。”
范诚笑笑:“那你什么时候回呀?”
陆成席拿着手机,看着屏幕,屏幕里映出的涂满紫色药水的脸颊,让他顿了顿。
这样子回去吗?
陆成席声音清冽:“过几天回去。”
“我等你。”
“嗯。”
陆成席微微勾起嘴角,挂断电话。
而他不在的这几天,公司里却已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