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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骗子

6月20日下午2时,依然是上次那间小会议室,依然是对面而坐的三人。

比起上次的疲惫,水谷今天气色不错,黑眼圈虽然更重了些,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就连身姿也挺拔了不少。

是典型的熬夜后兴奋症状,看来最近的搜查工作相当忙碌,上面也是时候来给搜查本部施压了。

阳子一边打量她一边心想,虽然比自家的云川差了点,但她的独特气质再加上这身灰色西装,如果真来‘信女’接送自己,不知道会让多少学姐学妹不顾礼仪脸红逃走。

而深川也依旧是那副能去演电影的忧郁大叔样子,穿着深棕色的西装裤,白衬衫整洁笔挺,宽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您来得很早啊,川澄小姐”

落座后待云川退下,深川便立刻开口寒暄道。

阳子还以微笑:“周一下午是社团的集体活动时间,您知道的,‘信女’一向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

信光女子大学附属高中是知名的贵族学校,设立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历史悠久师资丰厚,偏差值高到吓人,名流政要与艺能界的孩子们如同流水线一般被送入这所高中。其中虽然也有拿奖学金的寒门学子,对文化成绩与社团成绩都有很高标准的要求,但对于未来发展有着相当好的助力。

就比如时下流行的某女子乐队的贝斯手,就是信光出身的“大小姐”,刚出道时事务所曾以此立过人设,被揭穿为特殊生后非但没有人气下滑,反倒以“贫穷无错,自强不息”的标签再度火了一把。

同样都是信女的学生,如果是眼前这位川澄小姐遭遇此等质疑事件,恐怕报道文章连无法登上网络吧。

深川深深地看了阳子一样,收敛了思绪。

“原来您是推掉田径部的训练特地来配合调查的呀,真的很感谢。”

“您客气了,深川先生。我并不是田径部成员。”阳子说道。

“我只是喜欢短跑,偶尔以外部支援的身份参加一下团建活动罢了。毕竟堂姑母是家长会的董事,我的加入会令人多人不自在。”

她顿了顿,转头朝着水谷兰俏皮地眨眨眼;“而且我练习短跑是为了能更好地胜任侦探工作,体能也是很重要的,对吧?”

水谷笑着点头回应她:“没错。”

“您真的很想享受侦探这个身份呢。”深川不咸不淡地评价。

聊起这个话题,阳子突然来了精神,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光。

“其实我曾经的梦想是成为华生,以旁观者的身份跟随名侦探冒险,既不用动脑,又不用担心蒙受不白之冤,还能体验到新鲜刺激的案件,多好呀。”

她兴冲冲地讲述着,深川难得也被挑起了兴趣,倾身向前,认真倾听。

“但是歇洛克实在太难找了,所以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来当侦探啦。”

阳子说着,忽然认真地端详起深川:“深川先生仔细一看,真的很像道尔小说里描述的歇洛克呢。鹰钩鼻,浓眉毛,锐利的眼神,您很符合我对理想警探的认知,或许过几年离退后可以考虑到川澄侦探事务所工作。”

“感谢赞美。但我的身体还算硬朗暂时到不了退休的年纪,祝愿川澄小姐早日找到心目中的歇洛克。”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吗?”

深川温和笑着,却做了个不容拒绝的请的手势。

阳子一秒敛去笑容,端正了坐姿:“好的。”

“上次托您的福,我们收到了极为贵重的情报。这些天来我们的调查也有了些许新进展。”深川说完,用手掌拍了拍那厚厚一沓刚打印出来的文件。

“这次我们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多聊一会儿。”

“好的。”

深川抽出一个牛皮纸文件夹:“其实我上次就有些疑问还没有解决。想请教您,当晚既然有慈善晚会需要出席,为什么没有通知店长呢,您明明是个很懂礼貌的人。”

阳子从容应答道:“因为不必要。我是带着目的来的,既然已经向委托人提交了报告,那么也是时候该斩断联系了。毕竟我的家庭不允许我和这些人过多地扯上关系。我的父母虽然向来宽容,但就‘做侦探’这件事而言并不很支持。”

“所以您选择了不告而别?”

“大家都是温柔的好人,我想,适当的失礼也许会令大家失望吧。”

又是这个评价。

“温柔的好人”。

深川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又拿出另一个文件夹,推到阳子面前。

“既然您不愿意提起那位委托人,不如我们先来聊聊小原枫吧。”

阳子垂首,看向被回形针别住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身高中等,体态匀称,棕色头发,五官容貌很普通,是那种可以很轻易融入人群中的清秀类型,但在西装套裙与细框眼镜的加持下,颇具几分知性之美。

这个人与阳子印象中,总是画着夸张的大浓妆、小腿与小臂铺满纹身的“枫小姐”截然不同。

“她,真的是枫小姐吗……”

深川观察着她的表情,点了点头:“我们调查了身份证件与血型信息,筛选了都外警署提供的牙医纪录,找到了她的一处登记住所。在比对其中残留的DNA后,确定死者身份为‘小原枫’。”

阳子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您说其中一处住所?”

“对,”深川承认得很干脆,“川澄小姐在与她相处中没有察觉到一些异样吗?”

“我不清楚。”阳子没有明白这些有什么关联,过大的信息差令她头脑昏胀。

“那么方便讲讲您印象中的小原枫吗?”

阳子想了想,点头同意。

“枫小姐是个谜一样的人,总是行踪飘忽,店长抱怨说她做教团的功课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实我并不能记清她的长相,因为每次见面时她都是不同风格的妆容装扮。我以为这是艺术家的个性。”

“但她很爱笑,擅长调动气氛,擅长和人打成一片。每次她在,互相看不顺眼的麻原先生和下田先生都会收敛几分。但有时候喝一点酒,会突然变得很脆弱,缩在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流泪。”

深川忽然发问:“麻原与下田关系很恶劣吗?”

阳子摇摇头:“并不是这样的。您知道的,麻原先生原本是警察,看不惯年轻人过于悠哉的生活方式;而下田先生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工作时经常会犯一些小错误,所以……”

深川颔首表示了解,话题一转,重新回到小原枫身上。

“川澄小姐,您在与小原相处的过程中,有听她抱怨过经济状况吗?”

阳子转动眼珠,仔细回想:“有过几次,但从没展开说过。枫小姐自称自由画家,所以工作极不稳定,有时候卖出去画才能有收入。”

“收入金额很大吗?”

“并不像。”阳子否认。

“枫小姐赚钱的时候通常都会来店里点上一份豪华猪排饭套餐,但这种平民饮食本就不贵,所以并不能体现她的真实经济情况。倒是经常看见她在一美女士举办试吃活动的时候来蹭吃蹭喝,平日里总是单点柠檬水,吃饭也只吃素咖喱,想来是不大宽裕的吧。”

“她的穿着呢?”

“很鲜艳。枫小姐喜欢随心情更换各种风格的衣服,波西米亚风,旗袍,洋裙,什么都穿,有时候干脆混搭。我记得她的衣物里没有很贵的品牌,大多是一些中古服装。”

深川与快速敲打键盘进行记录的水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后一个问题,您知道她患有精神类疾病吗。”

“诶……?”

深川用修剪整齐的指甲点了点档案夹,示意阳子翻到下一页。

“小原枫,实际年龄32岁,她患有躁郁症。曾是知名医学院的学生,据她的导师与同学称,她在校期间各科成绩都很优异,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很不幸,临近毕业时她的父亲染上了赌瘾,原本良好的家境一落千丈,母亲无法忍受暴力催债,离婚后迅速改嫁他人,父亲向暴力集团借了巨额欠款,目前行踪不明。”

阳子轻声感叹:“真可怜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谷并没有从她口中听出可惜的味道。

深川对阳子的感慨表示赞同。

“她父亲失踪后,讨债人曾经到医学院找过她,风言风语加上家庭巨变带来的经济损失,导致她无法完成学业。平成23年,也就是西历2011年底,她从校园里失踪了,一直到平成25年再无消息。我们无法查证她是否被讨债组织绑架,甚至被逼迫做了一些——”

深川忽然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面色严肃的水谷与神情哀伤的阳子,斟酌了用词才继续道:

“违反法律的工作。但能确定的是,她最终还是步入歧途,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阳子的心口骤然抽紧:“她做了什么。”

“参与贩卖违禁药品。”

深川又将文件夹向后翻了一页,指着影印纸上清晰的新闻文章介绍道:“这是平成25年10月,某地破获的一起针对家境优渥的中学生贩卖成瘾性药品的恶意事件。在当时的犯罪团伙中,小原枫盗用了他人身份,化名为‘浅田里奈’,伪造了行医资格。这个假名她目前仍使用在其他犯罪事件中。”

“但在当年的实际抓捕行动中,她像是提早知道了消息,一夜间消失得无踪无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如果不是这次的IT咖啡馆事件,恐怕很难定位她的行踪。”

阳子恍然大悟:“所以枫……小原小姐才会画着与本身气质不相符的浓妆,经常改变穿衣风格。”

“是的。”

深川继续说道:“平成26年7月,有线报称她曾在N市短暂出现过,但无法确定具体行踪。时至今日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她在过去的八年间曾陆续参与过其他违规药品贩卖,艺术品走私,假画制作与洗钱等非法活动。”

“也就是说,川澄小姐您所知道的小原枫,年龄、学历、职业与住所都是假造的。”

阳子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漫长的尴尬沉默在会议室中蔓延开,水谷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脸色与眼神看起来依然很平淡的阳子。

她尽力想从这位川澄小姐身上找寻到一丝动摇或是困惑的痕迹,很可惜,对方并未露出破绽。

“这就是全部调查结果?”阳子轻声问道。

深川向后靠上椅背,语气从容:“不是。还有一部分我想先听听您能给予的情报再来讨论。”

“深川先生想知道枫小姐与‘光明自爱会’的事情吧。”

“是的。 ”

阳子直视他的双眼,表情严肃:“那您可否告知我,小原枫在平成26年到今年之间,是否还参加过其他小型宗教团体。”

“无法确定。”

“是吗。”阳子拿起手边的白色水杯,拧开盖子,却没有倒出花茶来,而是犹豫了一下,重新将杯盖拧回瓶身。

深川明白她的动作代表了拒绝。

他轻叹:“看来您并不打算说呢”

“我还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希望暂时保留对小原小姐的发言。”

阳子说罢,短暂对视完毕,深川率先站起身,向水谷比了个手势。

“让我们休息一下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