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她倚坐在树杈上，无聊地玩弄着一根干枯的树枝，竟看见一位妙丽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这山上从未有过人影，你是我这千百年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她稍稍掩饰内心的胆怯，故作嚣张。
在她印象里，人是很邪恶的东西。
"你问错了，山上何曾有人烟？我并非凡人。"那女子低头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好像那发丝是刚生出来的一样，宝贝的不得了。
“那你是小妖？”她追问。
“非也，你是小妖，我可是个老妖精了，按年纪，你该叫我声姐姐~”她眉梢微动，甚是得意，看上去不过就长她些许岁岁，就开始占起便宜来了。
"你从何处来？"她从树杈上跳下，凑近一步，心中好奇。
"今天虽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但你可知，千年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女子缓缓说道。
"嗯...？自从我出生以来，从未离开过这瞑嵩山，你如何会认识我？"
"我本是这瞑嵩山上的一条白蛇，你被扔在这山上的那天，我便见过你了。自从你来到这里，几乎每日都能看到你在这山上满地的跑。”
白蛇低头看了她一眼，故作嫌弃说：
"就是你，整日闹腾得很，碍了我的修行之道，害得我今日才得以化为人形..."
"啊...我并非有意为之，我并不知道你在此修行，也无意妨碍到你的..."
"…你若是愿意做我朋友，这事便可一笔勾销”白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神情戏谑。
“我害了你，你却要和我做朋友…！”她脸露疑惑。
“恩！你可知做朋友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不知道。”
“自然是告诉我你的名字呀…”白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
“名字…我没有名字…”她挠了挠头，又捡起那树枝，在地上乱比画着。
“无妨，你可有喜欢的字眼，你可以给自己起一个名字”白蛇随她一起席地坐下。
她还没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略显拘谨地往边上挪了挪：
“我不知道…”她情绪忽就低落起来，远没有刚见到白蛇时的心情了。
白蛇看着眼前的她，又跟几千年来一样，低搭着头，想起她这千百年来除了挨骂和没日没夜的摘果子，就只有和不会说话的小狼玩闹，自然是想不到什么词汇来给自己起名字的。
“我既是你的朋友，自然是会帮你找到好名字的，你且等我些时日，过几天我再来寻你。”说罢，转瞬化作为原形。
“哇！你真是一条小蛇，还是白色的！”她又变得兴奋起来。
不过是千岁出头的孩子，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我似乎以前就见过你…”
“我只是刚刚学会人类的模样，难以保持太久。不像你好运，生来便是妖胎…”
白蛇扭动着身体：“我不同你说了，等我回来！”说完就不见影子了。
“你说我好运，生来就是妖胎…可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她望着远处，低低叹了口气。
似乎这世间的黑白是非，也并不完全按她理解的来。
她日日夜夜都想摆脱的身份，今日却有人同她说苦修千年万载才能成妖。
妖，究竟是什么？
是邪恶的化身，还是越常人的存在？
她眼神逐渐放空，陷入无解的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