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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慕沉记得此行的目的。看完颜悦那些片段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再往下探究事情的全貌。好像是只要躲避,就不会招来麻烦。

“我不管你那些所谓的过去,什么背叛也好,周遭人也罢——”他淡淡地看着张洄真,笑着说,“若是不想挨打,就让百姓恢复原样。或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方法,由我代为执行。”

可张洄真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看着他,“你当真以为,杀了我,就能让镇上恢复正常吗?”打着谜语,带了些挑衅,看向对面这三人,“况且——你真的打得了我吗?”

说完,张洄真便化作一团黑影,朝他袭来。

不过慕沉倒是愣了一下,不免有些好笑,自己好像被看不起了。

但他却没见气愤,反而调笑说:“那你且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喂——”别冲动啊。何初喊了一声。

语罢,慕沉接过黑影击来的那一掌,两人便开始徒手过招。可说是对招,不如说是张洄真单方面的进攻。或许只要把对方磨累了,就很好收拾了。

不过不久,慕沉便嫌麻烦了。这家伙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不知疲倦。再不收手自己可能就先累了。

他在躲闪攻击的闲暇,随便召来什么趁手的东西,握到手里一看,是何初随身携带的扇子。

“喂——”别弄坏了。何初不满地喊了一声。

“借我一用。”慕沉不与他废话,开扇的一瞬间挡住张洄真再次袭来的一波攻击,随即趁对方没反应过来,飞出扇子,转动着绕到张洄真背后,慕沉以极快的速度接住,合扇,握住扇柄向对方后背击去。

张洄真突然遭受一击没躲开,便跌落下去。

将扇子重新扔给何初后,没给对方缓过来的机会,慕沉从袖中拿出一面镜子,念了一番咒语,此时手中的镜子飞到空中,幻化成大小三十六面形状各异的镜子,笼罩着他与张洄真,镜阵初成。

“喂——”可恶,别单独行动啊。何初再次不满地喊了一声。

但这不满他没听到,此时三十六面镜子全都照向张洄真。

“你或许不知道,这些镜子意味着什么。”慕沉淡淡地看着镜子围绕着对方转着,一面怨气最重的尤为突出。

他轻笑一声,“就是它了。”

只见那面镜子在张洄真面前定住,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瞳孔紧缩了一阵,似乎勾勒出一些不快的回忆。

“颜悦。你为什么背叛我?”

“颜悦。你为什么想杀我?”

“你这人就该死。”

……

镜中世界变幻无常,慕沉在镜阵中堪堪找到张洄真的记忆。

郊外一颗青葱的矮树上,躺着个人,他的一只腿悬空着,摇摇晃晃,与周围绿影格格不入。

冷。太冷了。他睡着一点也不安稳。许是更冰冷的冷意直冲大脑,像是要将他的太阳穴捅个对穿,他倏然睁开双眼,一手抓住了朝他袭来的东西——是一支玉簪。

是杀意。

形状纹路与颜悦头上的戴的一模一样。除了震惊,他心中疑惑更甚。

借刀杀人?

他坐起,随手摘了一根树枝,尖的那一头朝着玉簪袭来的方向击去。八成的力气。波澜未变。

此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人,站在另一个枝头。又或许那人一直都在,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是你干的?”他将玉簪晃了晃,面色不善地盯着对方。

那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这簪子又不是我的。”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又在提醒什么,“张洄真,你中毒了。”

不知该惊讶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是自己中毒一事。但显然并不能动摇他分毫。

中毒又如何?张洄真一跃而下,稳稳落到地面,头也不回就离开。

“颜悦——”他回到住处,在隔壁找颜悦的身影。

颜悦在后房似乎正煎药。他不经意往颜悦头上瞥了一眼,之前一直戴的簪子已然换成随意的一根木枝。

“找我何事?”

他拿出玉簪,递给颜悦。

颜悦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却什么也没问,接过簪子就放进袖兜里,也来不及将头上的木枝换下,光顾着炉子中的药。

将袖子挽起来的时候,他看见颜悦手臂上绑着绷带。掺着血。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伤……”怎么来的?他皱眉看着颜悦。

“哦,无碍。”颜悦反应过来,解释说,“煎药时炉子倒了,不小心刮到的。”说着指向一旁,确实见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碎片。

解释清楚了,又好像说不通。

谁想杀了他?借颜悦之刀,杀他之人。

好狠的毒。

镇中的百姓似乎减少了许多,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医馆前的人满为患。根本挤不进去。

他记得颜悦跟那个医师是熟识。

过了不知多久,人少了,医师看见张洄真时,愣了一下,问到:“何事过来?”

“颜悦在煎什么药?他生什么病了?”张洄真似乎有些担忧。

“事关他人,无可奉告。你为何不自己去问他?”医师虽是这么说,但遇上张洄真犀利的眼神,怵得慌,拗不过,“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没看见今天病患这么多,他在郊外采药,为的就是这个。”

“采药?”张洄真皱眉,“什么时候?”

“今日午时。”

是张洄真躺在树林中的时间。

是他被玉簪袭击的时间,是他扔出木枝的时间。

但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此事作罢,许是张洄真知道自己性格不讨喜,惹上了什么人,但这绝不可能是颜悦。

“又是你。到底要干什么?”同一个地方,张洄真再次碰上先前的那个人。

“啧啧,似乎不太欢迎我。”那人有些‘不高兴’,“一个月过去了,你中毒已经深入骨髓了。你真的以为颜悦……”

没等他说完,张洄真便不耐烦,拔起剑就朝那人击去,“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我看你才是那个居心叵测之人!”张洄真的武功也算是佼佼者,只见他猛地使出招式,不料对方武功似乎略胜他一筹,招招巧妙化解。

不过片刻,打斗就停下了。

“你已经看到了,我武功在你之上,倘若真想杀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我不过是想同你交个朋友,好心提醒你罢了。”

“不需要。”张洄真说,“我自己的朋友,我知道是什么品行。你若想挑拨离间,大可以免了这心思。”说完就打算离开。

“慢着!”那人似乎有些急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以帮你解了毒。但是颜悦真的……”

“够了。我若真中了毒,为何一点症状都没有?放着至交好友不信,去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我不是傻子。”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人不怒反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若是你现在去暗巷看看,兴许便相信我说的话了。”

暗巷?他倒要看看,这人搞什么鬼。

“对了,我叫白郸……”张洄真走远了,只听到对方说了这么一句。

暗巷真的是偏僻,七拐八弯却还是没走到尽头。但在不远处听见了匆忙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下后,他拐了进去,看到两个影子交汇,像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连忙退回,找了个视觉盲区,听人家墙角。

“医师,你来了。”这声音……俨然是颜悦!

“嘘——颜悦,小声点。”

是那个医师。但是他们有什么事,偷偷摸摸的?

“......在药里下毒?”

“......一个将死之人......中毒......”

“......你放心......等他服下......”

“张洄真此人性情孤僻,旁人......”提到他的名字,张洄真不禁一愣,刚刚他们不会就是在说他?

“当然。” 颜悦的语气非常坚定,坚定到让张洄真有些难受,旁人这么想也就罢了,连他也这么想?“......”该死,为什么听不清!

“你只切记,这药......一个月后就要他的命。”医师仿佛在吩咐颜悦做什么事。是给他下毒吗?

张洄真没在听了。他只是有些难以置信,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暗巷,没叫任何人发现。

颜悦……为什么会背叛我?就因为我性格孤僻吗?还是说……他从来没将我当做朋友?

夜晚回到家中,一如既往地面对颜悦。对方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颜悦的笑容,会不会有点虚伪了。

罪恶的土壤会滋生,怀疑的种子在发芽。

颜悦,你为什么想杀我?

......心魔由此生。

他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却是物是人非。

——碎了一镜。

“嘶——太久没使了还有点没适应过来。”慕沉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一旁被镜子禁锢住的张洄真,神色不明地说:“你那时便对颜悦怀疑,届时产生了心魔,然后将其杀害。最后尸首分离,禁锢在内外两侧,令其魂魄永远无法聚拢。如今镇上的人,都中了你的心魔魇——”

很合理的推测。只要消除张洄真的心魔,就算大功告成。

张洄真的心魔是……对颜悦的怀疑?

所以只要消除怀疑,就能消除心魔?

那这简单。刚好就让慕沉遇上了最真实的对话。但这未免也太过简单。

他在镜中经历着张洄真所经历过的事情,知道当事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点怀疑根本无法支撑心魔。张洄真对颜悦的信任,远远超出微不足道的怀疑。

果然,听了他的“推测”,张洄真嗤笑了一番,带点讽刺意味:“这就是昔年名动天下的慕沉吗?呵,你的推断也不过如此。”

“是吗?”慕沉听到却并不惊讶,挑了挑眉,“我只是顺着你的意,难到不是你想让我的推断仅仅只是这样吗?”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这不就是你的意思吗?其实我很好奇,当时的你清醒后,会看到什么?比如……颜悦的首级?还是——”

“够了!不必再言。”慕沉的直白很显然戳中了张洄真的痛处,“你既然知道,那么就请告诉我,颜悦现在何处。”

慕沉偏不遂他的意,自顾自地说:“看来你只看到了他的头。或许你想让他安息,但却找不到他的身体,魂魄无法聚集。你很生气。而你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找他报仇了,对不对?”

慕沉盯着张洄真愈发阴沉的脸,笑着说道:“是白郸,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张洄真不知想到了什么,“呵呵”地笑了一声:“是又如何,他已经被我亲手了结了。”

慕沉没意料到。可能先前何初他们在另一个阵中看到张洄真杀的人不是颜悦,而是白郸。

“所以你特地找我们来,就是为了找到颜悦吧。你自己找不到一个完整无缺的人……不,你知道它在哪,但你进不去——那个阵法,是专门针对你的。”

“我想见他。我可以答应你将镇上的心魔都除掉。”张洄真顿了顿,“前提是你帮我。”

慕沉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镇上的人,而张洄真开出的条件也并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颜悦,似乎并不想见到对方。

但颜悦跟这人不是至交好友吗?有什么隐情?

他假装不在意地说着:“我自然是能帮你做到。不过我这人一向不喜欢麻烦,其实将源头解决了,所有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杀了你,所有人都会恢复正常。”

听到这里,张洄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用犀利的眼神与他对视,带着不善的语气说:“我以为你应该知道,镇上的人回不去了。”

还没等慕沉询问,张洄真自己解释:“他们只是我的心魔。杀了我,也无法破除。何况,我本来就不曾活着。”

慕沉自然知道这厮不是活人,但——

仅仅只是……心魔?

这是个……死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