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环在楚蔓希腰上，一手被楚蔓希牵着。
在车上，楚蔓希看起来比之前稍微清醒点。
上车的时候，楚蔓希一副不清醒的样子，徐溢乐半哄半骗，把人弄上了车。
车上，她仍紧挨着她。
两人并排在后座，司机提示：“系安全带。”
徐溢乐把手从她手里抽开，楚蔓希又不情愿了。
“手。”
她固执地要握着她的手，徐溢乐只好先停下来：“你别动，我先给你系安全带。”
楚蔓希懵懵懂懂的，当真不动了。
徐溢乐支起身子，挪到她那头，拉上安全带。
抵着她，扣上。
车厢内灯光昏暗，楚蔓希喝了酒后的脸色潮红。
徐溢乐不喜欢酒的味道，但楚蔓希身上并没有那股让她讨厌的臭味。
酒精仿佛催化剂，强化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好似开到浓时的芳香花朵。
徐溢乐问：“你家住哪？”
她叫的是代驾，如果可以，还是想优先把她送回自己家。
楚蔓希完全不理会，看着她：“抱。”
徐溢乐苦笑。
谁能想象的到，平日里严肃的上司，酒醉之后竟然是这副样子。
她拒绝：“我系着安全带，不能抱你。”
转头对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楚蔓希对“抱抱”这个动作仍很执着，像闻到猫条味儿的猫似的，仍往她身上靠。
抱不了，便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
桂城酒家到家的路不远。
徐溢乐却莫名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些。
窗外是红黄白的灯圈，城市的夜景透过玻璃，被模糊成一个又一个基础的几何图形。
楚蔓希紧挨在她身边，手在她手里。
徐溢乐望着窗外，调整一下自己手的姿势。
带着私心，十指紧扣。
她看不见的暗处，楚蔓希睁开一只眼睛，而后又无声无息地闭上了。
……
代驾把车停在楼下。
徐溢乐接过钥匙，扶着楚蔓希下了车。
她住的公寓楼，房间在23层。
上行的过程缓慢。
楚蔓希踩着高跟鞋，比她高。
然而喝醉了，软绵绵的，靠在她身上。
竟比她还矮一个头。
徐溢乐：“委屈你在我这里先住一个晚上。”
她稍稍抬头，也不知道楚蔓希究竟听懂了没有。
平心而论，徐溢乐不喜欢酒醉的人。
她小时候，父亲喝醉了发过一两次酒疯，虽然后果都不严重：有时是不肯回家，在居民楼外公园的草地上睡了一觉，有时是打碎了家里的碗、花盆之类的。
但喝醉了之后疯疯癫癫的样子，给年幼的徐溢乐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上大学之后，社团聚餐，偶尔也有人喝酒。
但从没喝到过醉的时候，都是点到即止。
另外，她讨厌喝酒过后的人身上的味道。
人身上的汗臭，混杂着酒的苦味或者酸涩，酿成一股类似呕吐物的味道。
好在楚蔓希身上没有。
她搀着她，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前。
开门前，心里还在庆幸，幸好楚蔓希身上没有酒味，也不发酒疯。
下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开门后，楚蔓希忽然将她抵在了墙上。
为了方便出cos，徐溢乐租的房间面积不小。
入门处放着一个矮矮的鞋柜。
进门的一刹，楚蔓希握着她的手，转身，把她抵住。
身下是鞋柜的顶。
楚蔓希的脸颊上，泛着饮酒后的酡红。
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放大于徐溢乐的瞳孔。
好热。
楚蔓希贴了上来，温度灼人。
徐溢乐忽然觉得，醉的人，兴许是自己。
否则，为什么到她吻上来，才意识到不对。
楚蔓希紧贴着她，徐溢乐坐在鞋柜上，大腿被对方的手按着。
她一向不喜欢的酒味在唇齿间溢出。
好渴。
喉咙干涩。
头脑发昏。
徐溢乐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她的背，停留在两瓣伶伶的蝴蝶骨间。
嘴唇分开、即将再次接触的一瞬。
忽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好像一段写好的程序遇见了bug，楚蔓希的动作停下，而徐溢乐迅速清醒过来。
“唔，等等。”
她推开楚蔓希，而后发现，电话铃声的来源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上司的。
iPhone上显示着来电人的信息，一个英文名，Amber。
海外来电，地址显示是美国。
徐溢乐把手机对着她，问：“要接吗？”
楚蔓希摇摇头：“不！”
铃声又响了几秒，接着安静下去。
徐溢乐深呼吸一下，把她扶到了沙发上。
“你喝醉了。”她强装镇定，只是连自己都知道，这场面毫无说服力。
被楚蔓希舔舐过的脖颈，泛着红。
接吻过的唇水润。
徐溢乐深呼吸几下，压制住脑袋里活跃的兽性本能。
“我洗个澡，然后给你煮点蜂蜜水。”
她有点不敢再接近此时的楚蔓希，仿佛密林中的鹿提防着猎人布下的陷阱。
水流从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上流过。
徐溢乐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
她把自己一时的头昏脑胀归结于楚蔓希口中残留的酒精，还有这段时间，她没有抚慰自己的身体。
等洗完澡，确保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后，徐溢乐才走出浴室。
她发现，楚蔓希居然已经睡着了。
靠着沙发的一侧，睡得很香。
徐溢乐立在沙发边，看她沉睡的侧脸。
眼镜被放在一旁，浓密的睫毛仿佛鸦羽，在脸颊上落着模糊不清的阴影。
她看了一会，用热水洗了毛巾，隔着被子，帮楚蔓希擦了擦身体。
她睡得很熟，没有醒来。
睡前，徐溢乐给摄影师发了消息。
[我完了]
摄影师：[？？？]
徐溢乐不知该怎么表述。
复杂的情况往往用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表述清楚。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变换了一阵，最终发来的只有下面十个字。
[我和酒醉的上司接吻了]
摄影师连发多张表情包表示大受震撼。
最后只憋出一句话来。
“我草，牛逼”。
徐溢乐不再停留在聊天框，切换到了相册。
前几天，她在照片里添加了一个私密相册。
输入密码后，把楚蔓希的睡脸加了进去。
里面的其他照片，也都是她。
热恋上保存下来的手。
浏览器搜索词条里自信的证件照。
徐溢乐翻了一遍，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觊觎白天鹅的癞蛤蟆。
她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心动后的第一感觉是自卑。
认识楚蔓希以后，徐溢乐叹气的次数，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多。
她最后看了眼沙发上的人，之后睡去。
……
第二天是周末。
徐溢乐醒得晚。
后来回想起来，她觉得都得怪自己的梦。
梦里楚蔓希和她在一张床上。
密集的吻，先是嘴唇，然后是脖颈，再往下，到晋江不能出现的部位。
就像热恋上别人给Sofia的评论，她初尝滋味。
姐姐的动作轻柔，却无比合适她的身体。
与生俱来的快乐，勾勒出一副春景。
楚蔓希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在快感迭至最高时刻，轻轻咬住她的耳朵。
“溢乐。”
她颤抖着，被她抱紧。
徐溢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楚蔓希正坐在自己床边。
她蹭一下坐起来，挪到离楚蔓希最远的位置。
“我没说什么怪话吧？”
楚蔓希摇摇头：“没有。”
徐溢乐这才放下心来。
楚蔓希解释：“我只是看你把被子踢了，想帮你盖上。”
屋内的寂静仿佛实体。
徐溢乐不知该说什么。
她既希望楚蔓希还记得昨晚的吻，又觉得不如忘掉更好。
做了一会心理建设，徐溢乐试探性地开口了。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楚蔓希问：“什么事？”
“就是……就是，你到我家之后发生的事。”
楚蔓希摇摇头：“不记得了。”
“我酒量一般。”她自如地撒谎，“昨晚喝完之后，就都不记得了。”
“给你添麻烦了。”
徐溢乐忙说：“没有没有。”
心里却仍觉得有些失落。
她：“昨晚你喝醉了，我看你也不记得自己家的位置，就先把你带回家了。我帮你清洁了一下。
不过你放心，是隔着被子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楚蔓希：“谢谢。”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楚蔓希说，“昨晚麻烦你了。”
“等等。”徐溢乐忙坐起来，“我送你下去。”
“小区的路不太好走，另外，你也不知道车停在哪吧。”
“我换个衣服。”
楚蔓希走出隔间，留徐溢乐在里面换衣服。
打开手机，有两条消息。
微信上的讯息是蔡风南发来的。
[昨晚怎么样？]
她明白蔡风南指的是什么，面无表情地回复：[不怎么样]
都怪Amber的那通电话，否则她还能多亲一会。
徐溢乐去洗澡后，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好靠在沙发上，假装已经睡着了。
天知道，徐溢乐帮她擦拭、清洁身体的时候，她有多么难熬。
对方的手每次接触自己，她都得克制着自己，免得忍不住把徐溢乐抱在怀里。
她退出微信，发现messages的图标上，停留着一个红点。
楚蔓希点开，发信人是Amber。
[why did u refuse my call?]
[Andy said she miss u]
楚蔓希没有回复，直接熄灭了屏幕。
国庆假期开始啦！
还是保持一周五更，3号和6号不更，祝大家国庆愉快！
第8章 chapter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