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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陵源崔氏录

烟味回荡在鼻息之间,崔江行移眸,寒怆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不置可否,只听他急忙继续道:

“将军,她无意弄倒了烛台,引得祠堂走水,若非我情急之下将老爷夫人的牌位取了,恐怕是要一起葬身大火啊!”

陈阳捂着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这救牌位一事耗费了他太多精力。

倒听得一声嗤笑,虞飞甍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对他那话不予反驳,而是自顾自地摇摇头,落入他眼中。

只见她身上那一袭本该温柔如水的霞紫色烟裙毁损大半,其中一截袖子更是被大火烧掉许多,露出藕臂,惹人遐思。

脸上还多了多道灰痕,占据面庞大多,狼狈非常。

“是真的!”陈管事见此只能将怀里的那对黑木牌位露出,“您看,完好无损呢!”

他说着又擦了擦其中之一的牌位,带去一层浮灰。

崔江行审度片刻,将人看得有些心虚,他反倒张口启唇:“本将军倒想听听你的说法。”

他一眼望进虞飞甍眸中。

这般冷淡的模样,对陈管事的回答不闻不问,转头却去询问一个婢女的说法,倒是叫这一众人开了眼。

虽然事情波及不到他们,有些好事之众依然掀起了半拉眼皮,暗自窥视着,耳朵同样竖起。

虞飞甍的声音如同泉水击石般悦耳动听,又像是溪水流动中夹杂了松浅的水草,柔软沉静。

“飞甍的说法大差不差,只是这行好事之人,非他是也。”

施救牌位之人,是她。帮忙灭火之人,是她。唯独造成如今这般局面之人,不是她。

崔江行看着她目光直视身前,清透绝然,仿佛被构陷的人不是她,她只是一个台下听戏的人。

一阵清风过,陈阳待不住,若是不将责任撇到她身上,自己可能就彻底完蛋了!

那匆忙的脚步巅起,刚想上前便被描雨凭剑拦下,目光威慑中他才定住脚。

“将军莫要听她胡诌,就算您不信我的话,难道这牌位在手您也不信?”说着,他又将怀中之物前递几分。

崔氏夫妇的牌位如今在他手里,如何能说不是他出手搭救的?

一时凝重,无人敢吭声。

花树飞舞,飒飒落花,只是不见流水,也不见淙淙清透。

崔江行敛眸从容,“你说。”

他指的还是虞飞甍。

众人抬眼看去,那女子靠在繁花满枝的树底下,一阵风过就有点点细腻从她头上落下,离奇的是,人比花明显。

虞飞甍脸上多有灰尘,蒙在雪颊上,纵然是落魄狼狈,还是叫人觉得难以言喻。

“是陈管事说账册有误,请我帮忙去祠堂查数蜡烛是否对得上。”她缓缓道,“过程中,陈管事不幸衣衫拂倒了若干烛台,这才走了水,失了火。”

对于方才祠堂那事,她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一刹那前的事。

熊熊燃烧的烛火、一碰就着的纱帘,还有烟熏火燎的一双牌位,都是尤为醒目。

只见陈管事抱着两只牌位不由自主开始抖了起来,她再进一筹,“事出紧急,飞甍就将二位的牌位交给了陈管事,过来帮忙灭火。

至于为何他要颠倒黑白,恐怕还是要说回崔府。”女子脸色平静,任由眼前花飞花落,凋零谢幕在身前。

“说回崔府?崔府如何?”

崔江行来了兴趣,不知她对他崔府有何评价?

披风环环围绕下的双手环抱起来,饶有兴味,压下凤眸中微微的闪烁,等她答复。

“飞甍以为,崔府规矩森严,算是颇有些苛刻,而将军言出法随,威重令行,让我等心惧。”

就当众人都以为她要规劝将军放宽些限制,没想到截然相反——

“陈管事明明知道崔府律法严明,还要颠倒是非黑白,将罪过怪在飞甍身上,可见,他依然抱有侥幸心理,更应该受到严惩。”

她冷冷转头去看陈阳,一丝不悦闪过,被崔江行捕捉。

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可见也不是看上去的那样高冷不食人间烟火。

一丝雀跃登临心头,被他强制压下,也随着她视线聚集在陈管事身上。

他这样被二人盯着,浑身上下仿佛在冒火,抓紧了手中的牌位:“将军,并非如此!”

暖春之下,这里像是淬了万年寒气,“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最后过问一句。

陈阳那张纵横的粗脸布满疑问,“将军为何只听她一面之词?又有何证据证明她所言非虚?”

看见他如此垂死挣扎,崔江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就是相信她,难道不可?

陈阳一双眼眸冀望满满,听见他给与答复:“她光是身上衣裳被灼烧大半,就比你一身齐全、不染埃尘要强了许多,更何况,她帮忙救火是有目共睹。”

是呀,在她们看见飞甍姑娘时她就已经烧掉了半截袖子,露出光溜溜的手臂。

要不是她想出来接力扑火的法子,恐怕她们再多跑几趟也来不及。

那四周的人对视着,默默点头赞同。虽然没有见到她将崔氏夫妇的牌位救出,可也不一定是牌位在谁手里就是谁救的呀。

正当他们要窃窃私语起来,虞飞甍那只光溜溜的手臂伸向了另一侧袖中,拿出了一沓账簿。

“这是适才飞甍在那边捡到的,上头记录的蜡烛四十二支可证明飞甍所言非虚。”

正是为了这四十二支蜡烛,她才会同他去了那西南边的祠堂,否则,她又如何能有钥匙进入呢?更不会知道有四十二支蜡烛一事。

陈阳这才注意,原本手中的账簿不小心被弄丢,落到了她那里,可依旧涨红着脸辩驳道:“没错,是我叫你同去,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证明,这牌位是你所救!”

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必须要依靠这两块牌位上岸。

虞飞甍垂落下眼眸,恢复了平静:“这个,我证明不了。”

当时紧急,是她将牌位取出如何,不是她取出又如何?这终究是个死环,没有人见到,更没有人能证明一切是她所为。

庭下落花飘零,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添了一抹哀愁和红粉。

人心难测,行止难辨,崔江行第一次觉着头疼,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不好评判。

“罢了,此事就此放下,本将军不予追究。”他突如其然这样,让崔府众人大吃一惊。

这次的事,居然就这样放下了?

眼见着他气息沉稳,张管家出来打圆场,招呼众人各司其职,再派一些人前去祠堂打扫。

一干人等就此散开,陈阳面上讪讪,虽然将军不予追究,可是对于虞飞甍,他到底是心中有些愧疚。

手里的一对黑木牌位被他抱了好久,顿时感觉沉甸甸的,有些迟钝。

转念一想,家中的老母和妻儿幼女都还等着靠他过活,那仅有的一丝羞愧还是随风散去。

偌大的庭院中突然剩下他们二人,“跟我来。”他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虞飞甍身上一半崭新,一半破旧,差异十分明显,尤其是光溜溜没有遮挡的手臂白玉无瑕,裸露在风中,感觉风都飕飕的。

她不明所以,跟着他脚步就近来到讳白室,那里依旧是门扉敞开,茶香四溢。

朱红色的檐尾依稀攀上了蛛丝,还有半层青苔,上京的天气多是潮湿,也难免会是如此。

那一块高出的门槛与外界划出分岭,一旦跨进,规矩便更加严密许多,不好再像是之前那样松垮。

只见窗边的格影投在金鱼跃动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好看至极,虞飞甍收回视线,听他命令。

不知他是从哪儿取来一件外衫,已经抖落开,要给她披上,想是古人都比较注意这些,对身体之所见有些避讳,虞飞甍便也坦然接受,任由他帮忙披上那件外衣。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身着外男衣衫在古代是更为严重的事。

波动的水面泠泠,他手上用劲十分轻柔,犹如对待珍宝,既不放心她的易碎,也不放心她的美丽被人窥视到。

那件破烂的霞紫色衣裙便清楚覆盖了一层儒白,可谓是灿烂的鸢尾遇上骤然而降下的大雪,压得满枝欣欣向荣在雪底下。

崔江行第一次做出这样有些亲密的举止,强行给自己转移注意,问她:“方才,你觉得我做的可好?”

他说得是自己不再追究祠堂一事,想知道她的想法,毕竟她说,陈阳应该被他严苛处罚。

虞飞甍脸上脏兮兮的,可眸间的明亮不掩,平心而论,他的处理方法尚算妥当。

“飞甍以为,将军的决定很好。”

她慎重点头,“这件事本来就难以辩言,有错有对、有恶有善,妄加判决都是一种随意,不如不判。”

有些事情,人并不能做出最最正确的判定,这也是最需要用心斟酌之处。

【黑化值下降8%】

系统897当即汇报。

这有些出乎意料。

太好了,那现在黑化值就是85%,虞飞甍脸上多了笑意,算是突然闯入他眼眸,似乎盛开在雪地里的一朵花。

【黑化值下降3%】

系统897再次汇报。

怎么回事,难道系统还有延迟?她暗自猜想。

崔江行看着她出神的面庞,倏忽发觉自己的一颗心在猛烈跳动,就是体温也在不可控制的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