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作文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作文网 > 军事 > 攻略主神灵魂碎片 > 第8章 陵源崔氏录

第8章 陵源崔氏录

“奇怪?”她喃喃道。

一旁石绿端起那地上的木盆,正要将水泼出去,听见她自语,便也好奇:“奇怪什么?”

崔江行的黑化值平白无故地就增加三点,明明一刻前他还好好的。

虞飞甍顾不上这里,提起烟水似的裙摆将要飞跑,又叮嘱石绿一句,“这处你帮我收拾一下,我想起来件事。”

她早已跑远,人和衣裳一齐被丢在后头,只能望见碧水色纤细背影。

微风不燥,天云共光。

路过后罩房,恰好陈管事经过,似是要查些什么,正巧被她抓来问:“陈管事,将军呢?”

陈管事手中还拎着账簿,要去核对府内账务,被她拉住,也说了两句自己知道的,“巧了不是,方才我从前厅那面过来,听说将军被陛下召见,如今已经在去皇宫的路上了。”

去见陛下?那怎么会升高黑化值呢?虞飞甍想不通。

“好了,你先过来帮一帮我。”陈管事打断她想法,手里的账簿厚厚一沓。

他平日里就是负责这些,还有下人的采纳、劳资等等。

说忙不忙,一身青黑色小褂,外套着薄衫马褂,半副执掌中馈的模样。

今日核对账目,这账册上的香烛以及烛台的数量有些差错,却都已经被下人摆去了祠堂,现在需要他一一去核对。

陈阳见她闲着,又早就听说将军入宫,想来她也是没事的,可以过来搭手帮忙。

便顺着羊肠小道,走了半柱香到达崔府西南边上的祠堂。

祠堂这处幽深,门扉紧闭,几乎没有人在,更没有人守着,有些僻静,可是却不落灰,可见还是有人常来打扫的。

灰色的瓦棱既不顶天,也不刻地,而是宛如一间小房子,沉静又沉重。

那边门上上了锁,沉重的锁链抛光锃亮,陈管事从腰间马褂里取了一串钥匙,叮了咣当的,选出一支来,三两下便将锁打开。

推门而入前——

“这里可是崔氏祠堂,进去了莫要乱动。”

他警告着,担心虞飞甍头一次进去,会弄乱布置。

身边女子点头,“晓得的。”她自然不会乱动,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见她这般沉着,陈阳放了大半颗心,将锁链一拽,推开门,留出两人宽的距离。

里间光线晦暗,远不如外头自然,一推开门,巨大的尘土味道扑面而来,更可以说是历史的气息存在在这。

火光竞相跳跃在人眼中,羊脂玉般的蜡体早就被下人点了灯火,一直映照着。

上头供奉着的两张牌位被光线熏得晦涩,饶是上面再光洁顺亮,依旧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虞飞甍一袭烟紫长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牌位的面前,与陈阳相距甚远。

这便是他的父亲母亲。

——

“你去那边数数。”他一声吩咐打断她,指着西边角落里的蜡烛。

都是那些人太过殷勤,蜡烛尚未清算干净就被他们弄了过来点燃,陈管事默默叹了口气,有些烦躁。

他声音不小,虞飞甍听见了便也收回目光,走近西边一一数着凝白的蜡。

半晌,那三七二十一支蜡烛便被她数清,打算汇报给陈管事。

只见陈阳反而有些抓耳挠腮,这边一角的蜡烛也是三七二十一支正正好。

一共四十二支,虽然他们进账便是要的四十二,可明卓阁事后又命人来报,说少了一支,他才急忙过来清点,可确实是四十二支正好,那那多出来的一支是从何而来呢?

“陈管事,难道蜡烛数量不对?”她轻步走来,昏黄的烛光洒了满身。

倒也对的上,又有些对不上。莫非是明卓阁的人弄错了?

陈阳也是莫名其妙,懒得同她再讲,甩手道:“罢了罢了!先出去再说。”

他今日穿的是扣结长襟小褂,外头还有一件颇飞扬舞动的薄衫,随着脚步匆促,竟然刮丝带倒了一旁的蜡烛架,肉眼可见到那明晃晃的烛台发出巨响,应声倒地。

火势蔓延开来,这里尘封许久,遇着明火大动便燃烧得更加激烈了。

一时二人懵在这里,火红的光不断跳跃在一旁的纱帘上,顷刻便有燃烧殆尽之势。

“走水了……”陈管事慌乱至极,吼道:“你快去找人来扑火!”

他手里账册攥得紧紧的,要在这里看着,以免火势蔓延,让虞飞甍前去唤人。

可是这边偏僻许多,若是她现在过去找人,只怕来不及,思绪翻涌间便望向了祭奠前案上的一双牌位。

陈阳着急的直冒汗珠子,看她一动不动,几乎要蹦跳起来,“你还愣着做什么?!”

就在他目瞪口呆中,虞飞甍不是奔向了门外,而是冲着火势最大的那个方向,摸走了上头烟熏火燎的牌位。

因着火大,烟撩撩地拂在眼前,她衣袖宽敞,有些繁缛,竟然也沾上了火星。陈阳望见大惊失色,“火!火!”

只是虞飞甍面上从容,在他吁呼中垂眸一看,果然有火星子在她水袖上烧了起来。

那怀里的双牌位压在一起,发出清楚的木质击打声,却被火势遮下。

她手臂一甩,想要试着将火甩灭,可惜并未成功,无奈,只得弯腰将手臂垂下,一脚踩上了那着火的长袖,紧跺两下,终究是灭了。

见此,陈阳松了口气,未反应过来便被她紧急之下提醒:“先离开这里!”

俏丽又狼狈的身影像是灾难中的蝴蝶,带着伤痛翩然离去,陈管事也仓促跟上,再晚一点,恐怕自己这条老命也要葬送在此。

她手里的牌位被烟火熏燎,蒙上一层黑灰,但是顾不上那么多,这祠堂周边多是绿色植被,若是火势蔓延,他们扑不灭这场大火,这里都要烧没,更危险些,崔府都要毁得差不多。

回身一望,只见浓浓的黑烟扶摇之上,在这苍翠碧绿与云天交际处异常显眼。

“这些给你。”虞飞甍神情凝重,脸上多了几道灰扑扑的烟痕。

一身上下凌乱异常,右肢处的袖子也被烧掉大半,露出光洁如玉的手臂。

陈阳尚未沉静下来,怀里便被她塞入两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崔氏夫妇的一双牌位。

而那仓乱中不乏沉静的女子已经跑远,裙摆迭起,他只能长长叹息,“这、这岂不是要完蛋?!”

祠堂的火是因他而起,险些就要将一切烧没,而远处也才有人发觉祠堂这边走水,四下慌张取水去。

看着愈发黑旺的浓烟染了小半张天,张管家急忙催促,“快快快,一会儿就要烧完了!”

那祠堂离得远,本就是为了不扰亡人清净设立,这下反倒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众人手提木桶,盛了满满当当的水,抄近路往那边跑。

偏偏迎上来虞飞甍,一身烟火味,上下凌乱得很,张管家拦下她,质问:“那边怎么个情形?”

他虽然着急,却能站得住脚,来过问祠堂火势。

“水呢?”

她不答反问,也是来帮忙救火来了。

张管家这才将她全身打量,透紫的衣衫破烂许多,却不掩她姿容,伸手一指身后,“那儿呢!”

那边是条溪流,地势偏上处挖了个湖,底下低平处也有个池子,两者之间的水流一直流动,便成了距离祠堂最近的溪流。

夹岸两旁水草茂密,还有斑斑点点的草叶子漂浮。

旁边搁置了许多旧木桶,需要人倾身去舀水,果然可见有三四名下人仓惶得来回动作。

只是从这到西南祠堂实在是远,跑上两趟便能累得人气喘吁吁,何况手里还要拎着一两桶水。

虞飞甍舔舔干涩的嘴唇,总觉得被那黑烟熏得雾蒙蒙满眼,“这样太慢了。”

……

崔江行接到消息已是日上午中,彼时他方从皇宫出来,描雨候在宫门外,不远处便是府邸的马车,身边却多了个小厮,细看倒是崔府内的装扮。

皇宫上方的天空万里无云,碧色如洗,与崔府的大不相同。

马儿嘶鸣声微浅,在这声势之中,那两人显得焦急很多,看着似乎是有什么大事。

崔江行肩上披着薄薄一件黑色斗篷,瘦高的身形将其挑起,脚踩一双厚实的马靴,疏淡晦暗。

果不其然,一听说崔府祠堂着火,他周身气息敛下,冷得人一激灵。

描雨还好,日日在他身边侍候,早就见过也适应了,但那小厮不同,屏息掩盖自己的存在,可依旧是被他冷凝一下,随即上了马车,赶回崔府。

恰好崔府如今将火成功扑灭,一行人望着那烧了大半的祠堂默然叹息,若是将军回来见到这般场面,恐怕……

只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这边火才扑灭,那边崔江行便到了府里,犹如积雪封尘的寒冬,随着他而来——

“本将军不在,府里就由你们这样作弄?”

他黑色披风未解,将人罩着,有些晦涩不堪看。

这祠堂烧成这般模样,诸人不敢则声,纷纷低着头,反正火不是因他们而起,终归落不到他们身上。

空气中余烟飘渺,像极了战火纷飞之后。

“你说,事情起因如何?”他目光对视到一身破落的虞飞甍身上,要她回答。

只是人还未开口,旁边陈管事抱着一双牌位颤巍巍抢道:“将军,都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