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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返校园,初次见面

春华秋实,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光与影相生相伴,她们的故事悄然拉开序幕。

“同学们,我们班有位新同学到来,下面请她进行自我介绍,大家欢迎。”杨娟从前门径直走进教室,拍拍手,示意底下埋头自习的同学们抬头注意她这边,继而朝闵清摆摆手。

同学们顺着杨娟的视线望过去,门口站着一个短发淄鱼头女生,头发遮住了耳朵,左耳不时闪着微光,有一颗耳钉扎在耳垂上,披着黑色外套,袖子卷到手肘处,内搭蓝色丝质衬衫,下身是黑色水洗牛仔裤。

眉眼中透露着与世无争的淡然,站在门口扫视教室内的人,每一个人都穿着玉龙中学白色的校服衬衫,有的套上外套,拉紧拉链;男生留着短发,女生扎着马尾,端坐在座位上,好像每一个人都长得一样。

她不紧不慢的跨上讲台,下面的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她,这个打扮的格格不入的人即将成为自己的新同学。明明没有浮夸的装造,也没有做什么,却让人感觉她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教室内空调温度适宜,闵清迈着利落的步子走上讲台,脸上既没有初来乍到的欢喜,也没有手足无措的尴尬。

“大家好,我叫闵清,很高兴加入十三班大家庭。”闵清的吐字快速而清晰,当大家都在静候下一步介绍时…

…没有后续。

“好!”后排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闷哼的掌声——是程辰。紧接着班里其他人也鼓起掌来。

杨娟见状上前笑着说道:“新同学刚到班级,对新环境还有些陌生,大家以后相互之间慢慢了解哈,大家欢迎新同学闵清加入十三班大家庭”。

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向这位新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上学期就有传言说十三班有插班生,那些好奇心强的打听半天都没有信儿,后来也没人转进来,这学期开学又传出相同的小道消息,经过上学期的闹腾,这次热度不比从前,况且再过半个月就要迎来分科摸底考试,那还有闲工夫做情报收集。

“嘿,还真是新同学呀,我没猜错吧!”王紫萱晃着脑袋转身对后面的人说到。

“对对对,你最厉害啦。”后面的人笑着。

“再大胆猜一下,她和程辰绝对有关系。”王紫萱得意地挑眉。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又从哪听说了什么小道消息?”

“哎呀,你傻呀,刚我们在楼下她外放语音,那声音百分之九十九是程辰,而且程辰刚才不是带头给她鼓掌吗?”

“噢~”谢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闵清从台上走下来,走向最角落的后排位置。

许多同学光明正大的瞄着闵清,嘴里说着什么。确实,转学生刚来一向是讨论的焦点,何况还是直接转到玉龙中学,还是十三班,说明这人绝对不简单。

十三班,玉龙中学两大龙头之一,外号“玉龙人才聚集地”。这可不是讽刺的称号,玉龙中学实行分级教学,顾名思义,就是将应试教育中成绩优异的学生进行划分,因材施教。一个年级设置两个玉龙班,也就是尖子班、精英班,相应的分配更优质的教师和教学资源;玉龙班之下,还设有实验班、普通班和国际部,虽说玉龙的普通班在市内水平算不上差,但谁不想去更好的班、获得更高质量的教学呢?

十三班的“人才”也并非全部靠读书卷进十三班,还有部分天赋型选手和外挂型选手。像程辰就是动用钞能力包揽了十三班的末位宝座。和十三班并称龙头的是十六班,两个班依据高一开学考分班,十六班主打数理,十三班擅长文史,但双方各科实力都不差,两个班的竞争是相当激烈,在考试成绩论英雄的战场上,双方势均力敌,以至于这旷日持久的战争至今都没能分出胜负,在各方人员的努力下,流出了不少两个班的八卦文章,且影响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叮铃~叮铃~叮铃~”闵清刚一坐下手机就连续发出消息提示音,不少人转过头寻找噪音声源。

“学校正常上课期间不允许使用手机。”杨娟在班里强调,其实只是说给闵清听的。

闵清将手机调成静音摁灭。她知道是谁发的消息,她不想回。

十几分钟前,办公室……

休学一个学期,新学期开学一个月了才来学校的闵清。今天来是来报道并入学的,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刷着文档里用不同颜色标注的对新学校、班主任的介绍。

学校的简介不用看都知道大概说了些什么,玉龙中学,位列谭圳市四大中学第二,口头叫是叫第二,实际上与第一的郡沙平分秋色,学校文理并重,教学资源更是挑不出毛病,汇聚着诸多优秀学子,当然也不乏位高权重的大拿走捷径把自家孩子送进来。

“你今天返校不和我说啊?!”

“我难道成陌生人了?”

“在学校了没?”

闵清正浏览班主任的介绍,手机上方弹出三条质问消息,“在办公室门口”,闵清敲击键盘回复,对方发来一串语音轰炸,每条只有五秒,闵清点开一条。

“我过去找你啊!”

接着连续播放下一条“你想不想我过去找你啊?”

“我想去——”还没听完,语音条就被掐灭。

闵清打下“别管”两个字发过去就没再管接下来的语音轰炸。她只当程辰间接性发疯,语音条也没必要听。

“走吧,去班里。”杨娟走出办公室,对门口的闵清道,见到闵清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她冷眼补了一句“学校不允许学生在校内随意使用手机,今天自己收好,明天不要带到学校来。”

“哦,好。”闵清暗暗佩服程辰“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能力,这班主任和程辰发的介绍简直一摸一样。

约了今天报道,闵清一到学校,杨娟就带着闵清迅速办理了入学和走读手续,五分钟不到给闵清进行了入学须知讲解,然后让闵清自己熟悉校园,说十分钟后再正式和她去班级里。如此干脆利落的时间规划被贯彻的很好。闵清认为知道学校各栋楼的位置和校内具体建设完全没必要,就在办公室外待了十分钟。

闵清到座位整理自己的物品,坐在靠窗最后一排,再次回到学校,重新在教室里读书学习。

她扫视教室一圈,各人都在安静学习,只有程辰朝她可劲挥手,还举着手机,他也坐最后一排,不过是在中间,见闵清不理他。

“咳咳”“咳咳!”。

“程辰你要干嘛?”杨娟瞪着程辰。

“咳咳,嗓子有点痒,可能最近感冒了吧。”

杨娟前脚刚走,闵清桌上就开始不间断的出现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纸坨子。

闵清无奈之下打开手机。

“怎么不回我?”

“话说你等会是不是要去拿书?”

“哥给你拿,请哥吃饭。”

“在学校别说认识我。”闵清看着程辰发来的微信。

“不识好人心。”程辰不以为然,只当闵清在开玩笑,把手机踹抽屉里,对闵清做了个鬼脸就趴桌上睡觉了。也是不知道前面花这么多时间骚扰闵清是为了什么。

下课铃声一响,闵清的前桌就转过身,闵清倒吸一口气。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没事。”

“我叫方野,是咱班的班长。你好,闵清。”前人大方的介绍,伸手想和闵清握手以表友好。

“你好。”闵清忽略了她的握手。

“啊,哈哈,你有什么问题或者不懂得都可以问我。你……中午要一起吃饭吗?”方野试探性地问。

“不用,谢谢。”

“哦,好。有事可以找我噢。”方野转回身,可能自己的邀请还是有些唐突了,毕竟新同学才转过来嘛,应该是刚来还不适应,比较害羞吧。

中学时期,结伴而行是多数人的选择,一起吃饭、上厕所、去商店,路上的人都是三三两两,似乎青春就该这样,有朋友陪伴,一起疯狂、分担忧伤、共同进步,这才是年轻的标配。但闵清偏偏不喜欢热闹,从小到大,除了程辰。多数人都忍受不了闵清的性格。

闵清不喜欢花时间打理社交关系,不爱出门娱乐,生日也不会送礼物,交往不说面子话。她以最真实的自己面对众人。只有同频的人才能成为朋友,她不觉得世界上能有那么多人能够和她同频,更不喜欢将就,以至于在她心里重要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但她并不是生来如此,闵清以前也有很多朋友,也喜欢繁华热闹。

“闵清同学,你好,张老师让我带你去书库拿书。”一声清脆打断了正面对窗外发呆的闵清,闵清回过神。

“嗯。”

现在是午饭时间,教室里没什么人,住校生吃完饭后基本回宿舍午休了,只有零星几个走读生在教室里,前后两台落地式空调依旧向外呼呼吹着冷风,燥热的空气好像被施了魔法,将凉爽一丝丝送入肌肤之间,让人觉得有一颗小石子从高崖垂直落入幽静的深山小谭,下落,下落,再下落,哒的一声,荡起涟漪,悠悠沉底。

现在是正午,夏天的阳光照在不锈钢窗台护栏上,有些刺眼。地面上树的影子在强光的对比下愈加明显,黑黝黝的一块块。

谢纯走在前面,闵清跟在她身后,低着头盯着她的脚跟。

书库距离高一教学楼有些路程,靠双脚大约要十来分钟。走了一段路后,谢纯几乎感受不到闵清的步子,不清楚闵清到底有没有一起来,回想上午的自我介绍,似乎闵清走到一半离开也不是没可能,她想确认闵清是否有一起。

一转身,忽然,一道黑影占据了眼中整个画面,视觉冲击导致谢纯重心不稳,上半身前倾,差点倒在闵清身上。

闵清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出现应激反应,向后一弹,右脚撑住地,以防摔在地上。闵清比谢纯高一个头,在两人都措不及防的转身下,谢纯的脸几乎贴近闵清,她的呼吸打在闵清脖子上,急促且微弱,她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栽倒。

闵清很排斥与人身体接触,那对她来说简直是酷刑,一反应到谢纯的靠近,她就双手握住谢纯的肩膀,把谢纯推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咳,嗯……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一起”,谢纯看着闵清面无表情样子,唰地一下脸也被太阳晒熟了,她扣扣手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还有三分钟左右能到。”谢纯快速别过头,继续走,刚才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人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靠近就能闻到,大抵是沐浴露的气味,绯红爬上谢纯的脖颈。

其实开始两人之间还隔着两米远,闵清看着谢纯鞋子后跟上的两个迷你小熊玩偶出了神,只剩两只一前一后不断摆动的脚存档在意识空间,思绪游离到云霄之外。不经意间就走到了谢纯身后。

直到谢纯说完话,闵清才脱离自我世界,她全凭下意识反应完成一系列动作。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太阳升到日中,影子紧跟在人的脚下,她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