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手
明思佳回来的时候，池景柚正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看绘本，看见她回来了还很激动，想跳下去迎接。
但是沙发对他来说有些高，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下去，只能站在沙发上喊着妈妈：“妈妈！回来啦！”
明思佳先去洗了手，从厨房出来后才抱住了自己孩子，亲亲他的脸蛋，“我们乖宝在干什么呢？”
“在看画画。”
“爸爸呢？”
“爸爸做饭呀！”
明思佳刚就从厨房出来的，厨房里根本没有人，她点了点小朋友的鼻子，“池梦达！你人呢。”
“诶诶，”楼上传来了池梦达的声音，脚步声接着响起，他从上面楼梯口探出了一个头来，“老婆你回来啦。”
“你干什么呢？”
“哦哦，上来找个菜谱呢。”
明思佳翻了个白眼，“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下来了。”池梦达返回去拿菜谱，下来的时候问明思佳饿不饿，明思佳说还好，池景柚插话：“团团饿了啊！”
“哎哟，饿到我们小宝贝了是不是？”明思佳去蹭他的脸，池景柚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哎哟亲亲我的宝贝，爸爸这就去做饭哈。”
“要我帮忙不？”
“没事，你陪儿子吧，上班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池梦达亲了一口明思佳的额头，转身进了厨房。
晚上吃饭的时候，明思佳和池梦达聊起天来。
“隔壁的何先生他好像回来了。”
“是吗？我没注意，”池梦达想了想，“好像下午的时候是听见了隔壁传来的车子声。”
“可能是白先生？”池梦达又说，明思佳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不大可能吧，白先生不是很久都没过来了吗？”
池梦达：“那他们是分手了吗？”
明思佳：“不清楚，别人家的感情我们哪里知道那么多。”
“小何一个人在家多可怜，明天叫他来我们家吃饭？”池梦达问，明思佳不拒绝，“你做决定就好。”
池梦达嗯了一声，“那一会出去丢垃圾顺路拐到隔壁去。”
池景柚坐在婴儿椅上，自己乖乖拿着勺子吃饭，他现在小，池梦达给他弄的是营养辅食，还有一些切碎了好吞咽的菜。
他专注吃饭，没去听爸爸妈妈在讲什么。
这头在温馨吃饭，另一头何钰荣带着何斯屿睡得不省人事。
卧室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点光都不透。
白泊蘅回来的时候，见到满室寂静还有些诧异。他提前问过，何钰荣没有工作，应该是在家的才对，以往这个时间应该是吃饭的点。
他这段时间因为出差，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何钰荣了，再加上之前他俩小小地吵了一架，白泊蘅出差也有点赌气的味道。
事后想起来都觉得幼稚，都多大的人了，还闹这一出。
他抬腿往上走去，卧室门关着，料想人应该是在里边。
果不其然，等到他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就发现床上有个隆起的鼓包。
他走到床边，刚想俯身去亲吻何钰荣，旁边的何斯屿却闭着眼睛大哭起来——他饿了。
何钰荣一个激灵醒了，上身猛一个坐起，和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哭泣吓到而停止动作的白泊蘅撞上，他的额头碰到了人的下巴，两败俱伤。
“哎哟，你怎么站在这里偷袭人呢。”
白泊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发现自己有苦说不出，偷香没偷到，反而挨了一下。
“什么东西，谁在哭。”
何钰荣按下了床头的按钮，一室大亮，白泊蘅也因此看见了何钰荣抱起来的小孩子，看上去小小的，软乎乎的——再怎么看都不是假的，是真的。
“小玉儿，你从哪里弄来的孩子？”白泊蘅问他，“谁家的？”
“我家的。”何钰荣这样和他说，掀了被子就要下床，他想孩子应该是饿了。
“你家的？”白泊蘅脑子里窜过了好几个念头，“哪个医院？都有谁知道，处理干净了么？”他以为是人从医院里捡的，这个年头不少人会在医院里抛弃孩子，何钰荣还是个颇有名气的演员，该打点的还是得打点。
何钰荣一听就知道他想岔了，翻了个白眼：“蘅哥，我求你想我点好行不，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你也是，给我清清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白泊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着他一同蹲下来：“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帮我把奶粉和奶瓶拿出来，他饿了，我得给他弄点奶喝。”
“哦。”
白泊蘅迄今为止三十岁的时光里，就没照顾过小婴儿，自然也就不知道泡奶粉这也是个技术活。
何钰荣在一旁抱着人空不出手来，语言指导白泊蘅，一会说奶粉放太多了，一会说水太烫了。
手忙脚乱的，何钰荣让他试试烫不烫，白泊蘅想这要怎么试，就听何钰荣说：“你把它倒过来，挤出来在手背上看看烫不烫。”
白泊蘅试了一下，何钰荣问他烫不烫，他说：“不是很确定，要不你试试？”
何钰荣也试了试，他也拿不准，之前在医院看过喂孩子，好像没那么的麻烦啊？他记得是要温水，应该可以了？
他试着把奶嘴往何斯屿嘴巴里塞，何斯屿开始吮吸，何钰荣看着应该没多大问题了，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想起来身边这个人，扭头过去看他：“你怎么回来了？”
白泊蘅摸了摸鼻子：“工作完了我就回来了呗。”
何钰荣哼了一声，“哦，我还以为某人不想回来了呢？”
白泊蘅：“那怎么能，这我家啊。”
何钰荣骂骂咧咧，抬步往沙发上去，“把你能的，看着你就烦。”
白泊蘅自知自己有错，跟在人屁股后面道歉，“哎呀，小玉儿，饿不饿？吃饭了吗？我让人送点过来？”
何钰荣见着何斯屿喝的开心，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被他一说是有点饿了，“你让谁送？”
白泊蘅：“我让人跑一趟就好了。”
何钰荣想起来他那个几乎算得上万能的秘书，没好气地：“得了吧现在这点估计人也在吃饭，让人安生吃个饭吧，你去厨房看看，随便煮点面吃了得了。”
小崽子吃饱了就睡，何钰荣轻轻拍了他的背，看他打了个奶嗝之后才放下心来。
他把人放平在臂弯里，给他擦了擦嘴巴周围的奶渍，碰了碰他的脸颊。
白泊蘅喊他过去吃饭，他让他把面端过来，小孩要在沙发上睡着，他不放心。
他一边吃面，心里盘算着要购买婴儿床，还有一些婴儿用品，还有听说现在有那种很不错的婴儿车，出去散步的时候可以让孩子躺在车子上，自己推着走。
“小玉儿，这孩子你还没说呢。”
何钰荣回过神来，“说了是我的孩子。”
白泊蘅：“什么意思？”
何钰荣呼出一口气，他在接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可以说是头脑一热，而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男朋友。虽然这个男朋友刚转正三个月，但好歹也是自己追来的，不跟他商量一下就这样，好像是有些不好。
如果白泊蘅反对，他也能理解，毕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承担一个孩子的责任。
放普通情侣身上估计就会吵架了，甚至走到分手，那他们呢。
但是要他把孩子丢给父母抚养，他又不忍心，这是他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是要说的。
何钰荣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他解释了，白泊蘅刚开始还在旁边听着，到后来就坐到了何钰荣旁边伸手揽着他，捏捏他的肩膀。
“事情就是这样。”何钰荣说，“我和家里说，以后小鱼就是我的孩子，我抚养他长大，这件事你得知道，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和我说，我们可以分手，我也会搬出去，不过你得宽限我一点时间，我得去找房子。”
白泊蘅眉毛纠结了起来，皱成一团了都，“说什么呢，当初就说好了这房子写了你的名字，是你的房子，就算要走也是我走。”
何钰荣心想，我又不是买不起房子——小房子我还是买得起的。
他又说：“名字叫小鱼？这不好吧，你不是叫小玉吗？”
“鱼和玉，声调是不一样的！”何钰荣说，“大名叫何斯屿，其斤斯，山与屿。”
“再说了，小玉和小鱼，一听就是一家人。”何钰荣嘀嘀咕咕。
白泊蘅笑了一下，看了看小婴儿，又看了看他的男朋友，选择捏了捏他的脸说：“这事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何钰荣点了点头，这事是得好好想想。
他们吃完了饭，何钰荣让白泊蘅帮他看看何斯屿，他去洗碗。
洗完碗出来后，就看见白泊蘅如临大敌般坐在沙发旁，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小崽儿，身体非常僵硬。
何钰荣看着有些好笑，“蘅哥，不用那么紧张。”
白泊蘅见他来了，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亲了亲他的下巴，“他好小，看起来好脆弱。”
何钰荣叹气：“营养不良，出生的时候还难产，好在救回来了。”
白泊蘅“嗯”了一声。
他们两个聊了些其它的，何斯屿在沙发上睡得可香。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第一反应都是去看沙发上的小崽儿，见睡得香没被吵醒，松了一口气。
何钰荣从他身上下来，“我去看看。”
池家人吃完了晚餐，池梦达去洗碗，明思佳带着孩子出去消食走走，顺便把垃圾丢出去。
母子俩绕着小区逛了一圈，把垃圾丢到小区的垃圾桶里，才带着孩子慢悠悠走了回去。
明思佳放开了牵着池景柚的手，让他自己往前走，锻炼一下走路能力。
小朋友屁颠屁颠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妈妈没跟上来，于是又停下来回头等妈妈，见妈妈跟上来了，自己又走，然后又回头看看。
走走停停的，或许是池景柚不想玩了，便往回走，走到了明思佳身边，伸出了手：“妈妈，牵。”
明思佳笑，牵住了儿子的手。
池景柚回头看看自己的家门，仰头看了妈妈，“妈妈，不回家啊？”
“我们去找何叔叔玩，好不好？”
池景柚：“何叔叔！糖糖！”
“小馋猫，你就只记得糖。”
明思佳站在了门口，抱起了孩子让他按门铃。
何钰荣很快开了门，明思佳放下池景柚，让他自己走。这边的格局和池家是一样的，所以池景柚也不慌，沿着鹅卵石路往前走，别墅的大门打开，何钰荣站在门口看着他。
池景柚走到前面又不动了，等着明思佳上来了，跑到明思佳腿后面躲着了。
何钰荣觉得有些好笑，等到人到了跟前，才蹲下来问：“小柚子怎么了？是太久不见叔叔，忘记了吗？”
池景柚从腿后面探出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叔叔，好。”
“你好啊，小柚子。”何钰荣伸手摸了摸池景柚的头，“想不想吃糖？”
池景柚抬头看了看妈妈，明思佳有些好笑地瞅着他，“你应该怎么说？”
“谢谢叔叔~”
“不客气~”何钰荣站了起来，“明姐，进来坐坐？”
明思佳笑：“没事，我和团团在这里等你就好了，哦，对了，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说，明天中午去我家吃饭。”
“明天有什么喜事？”
“能有什么喜事？”明思佳笑，“就是叫你过去吃饭，记得来啊。”
何钰荣挺感谢的，他和白泊蘅的事在这个小区里不是什么秘密。而这种事往前看个十几年，万一被举报，都是要判罪入刑的，就算是现在，这种事还是看做是有病的、令人耻辱的，甚至是于社会不容的。
但是池梦达他们不一样。
和他们熟悉起来，还是因为他们家的宝贝儿子，那个时候池景柚正在和小区里的朋友们一起玩，但是他太瘦小了，年纪也小，那些孩子就欺负他，抢他的玩具还要不带他玩。
何钰荣刚好路过，便帮了池景柚一把，那些小朋友被大人骂了就害怕，纷纷离开，只留下了池景柚一个人。
他把小皮球还给池景柚，池景柚看了看手里的皮球，一手抱住了，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裤子。
何钰荣感觉自己被碰瓷了，问他想干什么，他知道这小孩是隔壁家的，便问：“你家里人呢？”
池景柚那个时候说话还不是很利索，叽里咕噜的，何钰荣也没听清。
何钰荣怕自己把孩子带走了一会家长忙着找了，想着自己回家也没事情干，便陪着他在原地玩。
而后池梦达找过来了，何钰荣才知道原来池梦达刚刚在和邻居讲话，见着孩子和一群小朋友走了，也放心，后来见着那群小朋友了，没发现自己孩子才忙着回来找——当然后来池梦达被明思佳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小孩子那么小，懂不懂什么叫不能让他离开大人的视线。
何钰荣本想把孩子交回去就离开，他也清楚自己情况，可能家长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他接触过多，他也没什么好怪的。
但是池景柚像是生了池梦达的气，不肯跟他走，小嘴嘟起来，不理他。
何钰荣觉得尴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池梦达挠了挠头，蹲下来好声好气地问：“团团，能不能告诉爸爸，为什么不肯跟爸爸回家吗？”
池景柚那会也才刚学说话，不会太多的长句，只会冒短句，“爸爸坏，跟哥哥玩。”
何钰荣是没怎么听懂，池梦达倒是听懂了，哦了一声，站起来和他说，“那个，我是你隔壁栋的住户，咱们也算是邻居了，我叫池梦达，经常能见到你，但是一直没能打招呼。”
“你好你好，我叫何钰荣。”何钰荣伸出手去和他握手，池景柚看着大人们牵着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举高高，也想牵手手。
“那个，”池梦达搓搓手，“何先生，我家儿子说想和你一起玩，您看您有没有空？”
何钰荣低头看了看池景柚，又看了看池梦达，反问了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