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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灵感消失

一夜无梦,虞惊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庄云疏已经在外面画画了。他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安静站在庄云疏的身后,发现庄云疏的画布上什么都没有。

这又是在做什么?这个天才真的会有失去灵感的一天吗?那他可真是要笑出声了。

虞惊郁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庄云疏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一样,回头看了虞惊郁一眼,带着笑意和阴翳的双眼望着虞惊郁,仿佛感到喜悦的同时被获救了。

“惊郁,救救我吧。”庄云疏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文雅又悦耳。

虞惊郁心下觉得这样的庄云疏特别骇人,但是眼见天才落难,他怎么可能会退缩呢?他的脸上换上了轻浅的笑容,佯装关心庄云疏,走到庄云疏的身边问道:“怎么了?云疏,怎么一大早就起来画画了?”

庄云疏垂眸一瞬,复抬眸,墨色的眼眸里是虞惊郁看不懂的东西,他说:“惊郁,灵感到底是如何存在的?”

“灵感?”虞惊郁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瞬,直接答道:“我干什么都会有灵感啊,你不是这样的吗?”

庄云疏低头沉默了半分钟,才重新抬头道:“哦,惊郁,帮我想想该怎么画下去吧,我在画一个金发的女人......”

此话一出,虞惊郁顿时觉得不对劲了,庄云疏面前的画布上分明没有任何的东西,空白一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不明白。

“什么样的金发女人?”虞惊郁只能先这么问道。

庄云疏盯着虞惊郁瞧,最终手指了指虞惊郁本身,说:“你知道了。”

虞惊郁顿时额角冒了一点冷汗出来,他不喜欢出汗,赶忙拿纸擦了擦,说:“我来做你模特?先说了,只有这一次哦。”

他总觉得自己在哄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小孩。

庄云疏点点头,指了指沙发上的一个位置,虞惊郁走过去,坐了下来,屁股刚刚沾到沙发上,庄云疏就摇头。

“怎么了?姿势不对吗?”虞惊郁站了起来。

庄云疏摇头否认了,他说:“你最舒服的坐姿就好了。”

两人讨论了一番才敲定了坐姿,说来也怪,虞惊郁从来没有这么放纵式坐在庄云疏面前过,但是庄云疏就说这么坐是他最放松的姿势。他一边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边腿自然垂落,手撑着下巴,手肘陷入了软绵绵的沙发离。

一上午过去,庄云疏才愿意停笔,他像是忽然回神,连昨天浑浑噩噩的模样都消失了,好似昨天是另一个人在他体内,操纵他的身体一样。

虞惊郁终于可以站起来,他刚想看看自己被画成什么丑样,最好能奚落庄云疏一番,结果一走过去一看。

简直无可挑剔。

画上的男人有一头天然的哑光暗金色长发,一部分垂在了胸前,金色的眼眸有点迷离,因为这幅画只是画了个开始,脸部有点模糊。但是怎么看都无可指摘。

“喂,你要去干什么?”虞惊郁看着庄云疏打开门。

庄云疏举了举自己的手机,一副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说:“我的外卖要来了。”

庄云疏点了一份麻辣牛肉米线,拿进来打开盖子的时候,食物的香气顿时在客厅蔓延开了。虞惊郁的肚子很合时宜叫了一声,但是他绝对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会胃疼的,他可不想再犯一次胃病了。

虞惊郁懒得吃东西,只好再去睡一觉了,这一觉睡下去,又开始做梦了,是一个以前的梦。

他第一次和庄云疏见面的梦。

市里的名牌大学,新生报到处。虞惊郁提着自己的行李签了字,他其实没打算住校的,所以只是提了个空箱子来,傻子才真的住校,他可不想和别人同居,听说宿舍是四人间的,他无法想象要和那么多人住,尽管四人间在学校条件里算是不错的了。

签完字,领了钥匙和卡,虞惊郁打算回家了,他又不是真的想要上课,上课又不是什么必需品,普通学生才需要兢兢业业打卡上课。大哥已经资助了这所学校四五年,他就不信自己还要正常上课。

他知道自己的金发很惹眼,但是不知道还有人比自己惹眼,所以听到周围那几个小女生不讨论自己之后,他很好奇出现什么人物了。

“快看!那个男生帅死了!我的天啊,居然会有这样好看的男人!”

“我去,还真是,感觉像是清冷禁欲受!他脸上的眼镜根本挡不住他的俊美!”

“唉,不说了,那个金发美人看过来了......”

虞惊郁听了满耳的怪异字眼,不过他很清楚知道,有人和自己差不多的好看。许是一开始就抱着恶意了,所以看到庄云疏的脸的那一刻,虞惊郁觉得也就那样。

收回目光之后,虞惊郁就发现庄云疏朝自己走来了,他那时不知道庄云疏是真的想跟自己搭个话,所以还侧开了身体,把签字的位置空出来。

虞惊郁正要离开,转身的时候看到了表格上的庄云疏的专业,居然和自己是一个专业的,那还真是不巧,他第一眼就讨厌这个冷脸男人。

“你叫虞惊郁?”庄云疏签完字,拿过学长递来的卡和钥匙,叫住了虞惊郁。

虞惊郁还想着这人为什么会注意到表格上自己的名字,身体已经停滞了一瞬,然后想要离开,他懒得对讨厌的人保持礼貌。

结果就被庄云疏抓住了手腕。

“你叫虞惊郁。”这次是肯定句,庄云疏定定打量了虞惊郁一下子,最后和金棕色的眸子对上。

虞惊郁讨厌被人触碰,只有他主动碰别人,没有别人随意碰自己的份。所以虞惊郁做了一件很出格的事情。

啪——

虞惊郁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庄云疏的脸上,用单薄的少年音说:“看什么看?没见过金发?”

庄云疏的眼镜直接飞出去,掉在了地上,他久久回不过神,大抵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无礼的人,张扬又肆意。等他回过神,虞惊郁已经走出门口了。

他没追出去,只是看了看虞惊郁的背影,又扫了一圈周围人的眼神,淡然把自己的眼镜捡起来戴上。

初次见面就是这么不愉快的场景,其实那一巴掌之后虞惊郁就醒来了,没有继续梦到后面的事情。他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金色长发,一看手机的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一天没有吃东西,他也不会觉得饥饿,肠胃已经多年处于这样的状态,早已患上了斯德哥摩。

出了客厅,虞惊郁发现那幅画已经被完善了,没想到庄云疏会有画画那么快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庄云疏的卧室门,没关好,他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虞惊郁想到了什么,一脸兴奋推开了庄云疏的卧室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庄云疏身上披了被子,窝在床角,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哭得狠了。

“云疏?怎么了?”虞惊郁分明知道庄云疏怎么了,但是他就是要揭伤疤一样问出来。

庄云疏的身形一滞,定格住了,他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身,只是低低叫了一声,“惊郁,救我......”

虞惊郁觉得有点怪异,他总觉得庄云疏是刻意这么亲密叫他的,但是又不确定,总之坐到了庄云疏的背后。不想,庄云疏一转身,一把压住了虞惊郁。

虞惊郁被压在了床上,金色的长发散开来,散落在黑色的床被上。庄云疏的气息都喷洒在虞惊郁的面上,两人无比接近,“惊郁,帮帮我吧,我好像不会画画了......”

虞惊郁不喜欢被人压制,但是他又实在是想引庄云疏说多些话,只好睁着澄澈的一双金棕色眸子,微微张开红唇,说:“云疏,怎么了?我一定会......帮你的,同我说说吧。”

“我没有任何绘画的灵感了,没有了,明明梦里不是这样的,明明......”庄云疏的话还没说完,虞惊郁的食指就抵在了庄云疏的唇上。

“嘘,你听,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虞惊郁大笑起来,如同夜里惑人的精怪,妖冶又张狂,他说:“是你在哭的声音呀,哈哈哈哈哈......”

庄云疏直直和这样的虞惊郁对视,可虞惊郁不想和他四目相对,只想痛痛快快笑出声音,不管庄云疏是否因为灵感的失去感到难受,他就是想要落井下石,直到——他被庄云疏吻住。

庄云疏单手钳住了虞惊郁的腰肢,撬开了他的牙关,直接把他的舌尖咬伤了。虞惊郁一天未吃东西,嘴里还是残留着水蜜桃味的牙膏味,这些都一一被庄云疏品尝。

“你有病啊?!”虞惊郁奋力一把推开庄云疏,大骂出声。

庄云疏摸了摸自己被咬伤的下唇,低低笑了一声,说:“对,我有病,但是只有你是药......”

“惊郁,再好看一些吧?不对,你已经太好看,那就多看我几眼吧。”

“你在你的大哥和二哥面前也是这样的吗?惊郁......”

虞惊郁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惊疑不定看着发病一样的庄云疏,问道:“哪样?”

“勾引人。”庄云疏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