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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乱(三)

“林小公公,送岑副将回去了?”

林枞轻轻笑了笑,认真看她一眼:“雅姐姐这是要给殿下送醒酒汤?”

“是啊,殿下喝醉了,在屋子里吐了,谷大人正在屋里忙呢。”

林枞了然:“那劳烦雅姐姐跟谷大人说一声,岑副将先跟柳副将回了柳府。”

“我晓得了。”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雨后初晴,磅礴的宫殿被雨水冲刷掉灰尘,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寝殿内,裴寒忱伸手让宫人伺候自己穿衣,紫色衣衫加身,玉带束起腰身,外加复杂却大气的外衫,衬的裴寒忱宽肩窄腰,佩上锦鲤衔尾白色玉佩,底下束着一根淡色垂穗,随着步伐间轻轻摇曳生灵。

“殿下受苦了。”谷伯在旁边看着身着皇子服饰的裴寒忱,忍不住红了眼眶。

裴寒忱无奈的叹口气,寻常人看到他这一身装扮大多是夸奖自己天潢贵胄,意气风发,可唯独谷伯会打量自己有没有瘦,少时但凡发现自己瘦了些,谷伯都要用尽心思为自己添补,想到这,裴寒忱心里一暖,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

“谷伯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我在边境过的很好。”

“好什么好,瘦了这么多,老奴当年就说要殿下带上老奴去边境,殿下不听……”

裴寒忱挥退了帮他整理衣摆的宫人,走到谷伯面前温声道:“谷伯别生气,以后我去哪都带上谷伯。”

谷伯这才笑起来。

“快到上朝时间了,谷伯,我先走了。”

上朝的钟声敲响,大殿内朝臣依次排列,队伍前便是已入朝堂的皇子。

圣上还未到,裴寒忱默不作声看了周围一眼,却未发现裴行的身影,按理说,以他的年龄也应该封王入朝了。

“六弟在找谁?”裴玉见此开口问道。

“七弟呢?我记得他去年已经及冠,该封王入朝了。”

“呵,你说裴行?”裴永冷笑一声:“他及不及冠冠谁又会在乎,恰好那时候你传来消息大退南蛮,父皇一高兴便设宴庆祝,也就忘了这件事。”

裴寒忱眉头皱了皱。

几位皇子中,不知为何,唯独裴行最不受父皇召见,他居住在最偏远的宫殿,被众皇子欺辱,被下人克扣月奉……最后还是太子为他主持公道,眼下他既已经及冠,该是入朝为官的,可连这,父皇都忘记了吗?

裴永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圣上便走上了高位。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裴寒忱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圣上有些疲惫,好似熬了一整晚。

行礼,封赏依次进行,只是对于裴寒忱的封赏他有些意外。

那道圣旨响彻殿内,尖锐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材,今六皇子文武兼全,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为凛王,以北地益封万户,守虎符,另闻右相次子经明行修,忠正廉隅,二人良缘天作,佳偶天成,今下旨赐婚,成嘉瑞直美,特许择日完婚。”

满朝哗然。

汴国历史悠久,男妻不甚奇怪,朝中大臣不少都娶过男妻,更何况传说汴国第一代君王其后便是男子。

可大臣们哗然的不是这个,而是凛王的成婚对象竟是右相次子,这一封一赐,还有虎符掌管大军,瞬间打乱了如今朝堂的趋势,唯独圣上跟右相遥遥相望。

而另一道赐婚的圣旨紧跟着出了宫殿朝宫外而去。

右相府内,澄院,窗前,兰花冒着花苞,被风吹的左右摇动,花后,一人正执狼毫书写着什么。

“少爷……”小厮阿乱一脸着急,眼眶中含者泪花,紧紧盯着前方挺拔如松的身影。

那人眉眼如画,眼眸澄澈,鼻梁高挺,唇如点朱,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隐隐透出文人傲骨,修长的手指无奈放下狼毫,温温和和的开口:“好了阿乱,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你别哭了。”

“少爷,你不是说要跟老爷一样科考入士的吗?我们现在去找老爷说不定还有机会。”阿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那人叹口气,手指捻了一块绿豆糕塞到阿乱口中截住他的话:“圣旨已下,你我都无力回天,安安心心待着,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可是……可是我听说那六皇子杀气腾腾的,阴鸷狠厉,极难相处,万一日后他打少爷怎么办?呜呜呜……”

那人被他哭的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别乱说,你都没见过六皇子怎能胡乱猜测,世人口口相传难免有夸大臆想的成分,况且,战场之上难免沾染几分杀意,再说昨日他得胜归来,你又不是没听到街上百姓对他的爱戴,他是汴国的英雄,是我汴国之幸,日后不可再这般说了。”

阿乱还想说些什么,院子里就传来脚步声。

“是夫人来了。”阿乱抹着眼泪看了一眼窗户抽抽搭搭说道。

“快些把眼泪擦了,莫要让娘亲看了难过。”

阿乱听话的背过身去擦眼泪。

屋门自里面打开,脚步声有些慌乱。

“娘亲,您怎么来了?”

一华贵妇人踏进门槛,头上钗玉交错,许是保养得当,即使过了年纪,可依然容光焕发,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那妇人一进门先是看了一眼背对着她擦眼泪的阿乱,又看了看面前笑意盈盈的小儿子,妇人当即就难受起来。

“我的儿,是为娘的不好,让你受此等屈苦。”

“娘亲,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您莫要往心里去。”年轻人放下狼毫认真说道。

“扶轻啊,”妇人抱着陌扶轻,抹着眼泪道:“都是你爹那个杀千刀的不好,他怎么不找别人,非得要我儿搅这趟混水,娘亲只希望你们能平安顺遂,那个杀千刀的狗东西……”

陌扶轻哭笑不得:“……”

他轻轻拍了拍妇人的后背,将妇人扶到榻上坐好,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亲自帮妇人擦拭眼泪。

“儿子不怨,这是儿子自己做的选择,儿子不悔。”

妇人沉默一瞬,眼泪当场决堤:“我的乖乖啊,日后你该怎么办啊……”

陌扶轻心疼的轻轻拍打着妇人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她。

前日,六皇子收腹故土,还将国土扩宽三十里的消息传来,满朝欣喜,陌扶轻虽是文人,却也敬佩这战神将军,听闻他不日就要归来的消息,心里也跟着高兴,想着跟陌相商量下,去街上瞻仰一下这战神将军。

临到院子,却听到陌夫人的哭声。

陌相与陌夫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即使过了这么些年,陌相还是将陌夫人捧在手心里,眼下却任由陌夫人哭了这么久……有些不对劲。

陌扶轻见状挥退了下人,自己放缓了脚步进了院子。

陌夫人边哭边说道:“我们就这么两个孩子,枫儿自小钟情暖意,这你是知道的,轻儿一心科考入士,想靠自己为陌府添力,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我怎么选!”

陌如松叹口气,坐在床榻边将陌夫人揽到怀里:“我知道的,可是六殿下马上就要进城了,他回来后朝堂局势不知又会如何变化,如今朝野中圣上能信任的只有我,我若不出手,六殿下迟早会被豺狼虎豹吞噬干净,那他手上的兵权……”

陌扶轻靠在墙上,听的冷汗直流,他听到这便知道了如今朝堂的局势的危急,若想压住那些起了心思的皇子,那么六殿下就决不能出事,一旦兵权被夺,一方独大,无人能压,汴国又会如何?

“你要做护住六殿下的剑鞘,我能理解,可是我的两个孩子我该怎么办……”

陌如松叹口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夫人莫着急,让我想想。”

陌扶轻闭上眼睛缓了缓,只觉阳光有些刺眼,他被陌如松护在丞相府那么久,原以为朝堂局势一如之前,可如今这局势竟将陌如松逼到如此地步……

平静之下的波谲诡异,瞬息万变。

“爹,娘,我能进来吗?”

许久,陌扶轻才找回力气敲了敲门。

陌如松一颤,低头快速帮陌夫人擦掉眼泪,沉声道:“进来吧。”

屋内气氛沉重,估计是怕陌扶轻看出什么,陌夫人一直躲在屏风后没有现身。

陌扶轻转身把房门关好,而后跪地郑重行礼:“爹,原谅儿子的失礼,您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大哥远在州郡,这些事您就不要劳烦他了。”

陌如松瞬间就明白了陌扶轻的意思。

“轻儿,你应该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

陌扶轻沉默了一会重重点点头。

“我知道的。”

他若成了六殿下的刀鞘,日后再难以抽身,而他要通过科考入士也是难上加难,他满腹学问将会付之一炬……

“轻儿!”陌夫人急忙从内室现身,一把扶起陌扶轻:“这件事还有我和你爹担着,你不要想太多,安心准备科考就是。”

“娘,”陌扶轻朝她笑了笑:“儿子的脾气您知道,我下定决心的事您跟爹都改不了,这件事由我来担就是,大哥与意姐姐马上就要下聘了,况且就算我掺和了这些,只要能护住六殿下,入不入士的都没有什么,都是一样报效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