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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土豪

亥时。

在山门口集合的弟子比时樱想象的多。被她用三条硬性规定筛选过后,铭心岛符合条件的弟子都在这儿了,大概十来个人。

他们还保留着对门主的敬畏与距离感,脸上原本洋溢的激动与期待在见到她之后,被强制压了下去。

弟子们期待着时樱说点什么注意事项,她却来了句“玩得开心点”,便领着大伙出发了。

刁长老的私宅在千湖郡郊外,原本凡人居住的地界,百年前由于魔域战线向前推进,此地的凡人不得不举家迁徙。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刁长老开始逐步将遗音岛上的东西往外搬。

这个点已没有船只在水路上浪,时樱决定带人抄家后做的为数不多的准备之一就是租船。

现下,租来的船已停靠在雾岛边。

跟着时樱迈上踏板时,苏珏深刻感受到,什么叫上了贼船。

今夜晴朗,船桨摆动,划破了月亮,路上没有人交谈。

停船靠了岸,上岸又见拉货的车。

时樱活跃气氛,“希望今晚能把这几辆都装满!”

苏珏心想:从硕鼠巨偷转投强盗门主,这个决定真的明智吗?

渡□□接拉车的地方还算有点人气,越往郊外走,越是荒凉。

杂草进犯小道,寒鸦恐吓来人,沙沙的不明声响为疑神疑鬼做注脚。

夜半空寂的风像把钩子,幽幽咽咽地把人心头的暗鬼勾出来,弟子中有几个胆小的直往同伴身旁缩。

时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哼起了歌谣,无需使用灵力,音律便让弟子的心安定了下来。

一曲终了,队伍里的某位弟子似有所感地接着哼唱。

一人一曲,谁结束了便有另一人接上,这样的默契一路延续到眼前出现暖色的灯火……

铭心岛的弟子没人觉得去抄家前唱着歌有什么不对劲,他们没有多余的想法,只觉得“不畏浮云遮望眼”,眼前最后一座大山也要消失了。

苏珏不同,也许从时樱提出抄家想法后,他的神识便发出了警告,警报声越发响亮,直至刺耳。

在合欢宗七零八落后,苏珏为了找一件可以撑起防御阵运维的神器,偷偷收集了许多中小型门派的消息,权衡过后,妙音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落的老牌音修门派,拥有上古名琴,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安保措施。

对门派事务一窍不通的年轻门主,中饱私囊、吃里扒外的猥琐长老,还有一群修炼门外汉的弟子。

就算偷不到“号钟”,从垂死名门的边角撬几块下来,也足以哺育苟延残喘的合欢宗。

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刁长老,年轻的门主无需费神。

苏珏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当她从魔蛛洞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么想着,苏珏望向时樱,她正在观察大部分隐没在黑暗中的刁长老私宅,月光下,她的眸光更加明亮。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她偏过脑袋,与他对视,苏珏慌忙移开视线,生怕被她看穿。

刁长老的私宅基于乡绅的宅院建造,说直白点,就是乡绅跑了,他白占别人的地皮和宅子,建了防御法阵后直接拎包入住。

私宅的大门装饰得很有范,两颗比拳头大一圈的明珠装饰在“刁宅”牌匾的两侧,厚重的金红木门阶下两侧站着两尊头朝外的大型貔貅。

想起古朴的山门,时樱抽了抽嘴角,自家大门口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更别说照明了。

光看门头,铭心岛的弟子们就对刁长老中饱私囊的行为有了更为深切的感受。

“这得贪了多少啊……”

“据说刁长老自用的米和茶,比门主的好上不知道几倍!”

“还成天变着法克扣咱们的月例!”

季雅的心情更加复杂,他仰头盯着“刁宅”二字,愤恨地几乎要把牌匾盯个洞。

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人可憎的声音,毒药的灼烧感越过时空精准地落回他的喉咙口。

忽然,他的肩膀一沉,待他的目光追寻过去,时樱的手已离开。

她走向大门边的围墙,伸手去摸,蓝色的灵流如电,照着她的手指尖狠狠来了一口。

“不出所料。他要是不放阵法,我还要奇怪呢。”

时樱看似轻松,实际上,由于她身上残留着魔气,防御阵法给予的威慑更为强烈,无人注意她的后背已汗湿。

“私宅没有什么防御薄弱的后门?”

她转向苏珏询问。

苏珏摇了摇头,“每次都是刁长老领我来的,这阵法核心加上了他的神识烙印,被他领着就能自由进出。”

不止是进,还有出。

姓刁的遗音岛上几乎没有“弟子”,想必都是被他扣在了这里。

时樱恶狠狠地咂了咂嘴,随后关切地望向季雅。

他曾是姓刁的弟子,因有过人的修炼天赋,渴望变强的刁某差点动了歪脑筋,对季雅下手。

眼下,季雅正盯着私宅外墙出神。

转投铭心岛前,季雅在此地呆过一段时间,他明白自己有点修炼天赋,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就能看出阵眼的灵流走向,哪里强势、哪里薄弱,给他时间,他就能梳理出来。

更何况,刁宅的阵眼从没挪过位置,防御漏洞还在原位。

平素充当季雅翻译的小谈正同其他弟子交谈,离他最近的只有门主,季雅鼓起勇气搭上门主的衣袖。

时樱回头,季雅的眼里满是请求信任的敦促。

季雅拉一拉她的衣袖,指指墙壁,又在虚空中划出歪歪扭扭像是灵流一样的符号,又用双手比出个大窟窿,最后又指指自己,重重地点头。

“你想说自己知道阵眼的缺口?”时樱用言语重复了他的意思。

季雅重重点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一笑如同清风吹散遮挡朗月的浮云。

太帅了,多适合做男团门面的一张脸!

时樱不合时宜地在心中感慨。

“那你领我过去吧。”时樱招呼了四名弟子一并跟上,让小谈、柳玉和其他弟子继续留守前门。

季雅总共指了五处,之后他又用力击打掌心。

时樱:“他的意思是你们调动灵力冲击这个地方。”

弟子们大多是自学成才、连猜带蒙地修炼,调动灵力还不够熟练,时樱便当起一对一私聊,又从随身的芥子囊中翻出了灵石,交给弟子一人十枚。

“觉得有些吃力的时候,就从灵石里补充灵力,握在掌心,按照我刚才叫你们的运作方法就好。”

绕回正门附近,季雅正打算问时樱要一块灵石,亲自上阵,她却把那份灵石交给了苏珏,语调狡黠。

“柳师叔,你也出份力呗。”

拒绝不了,“共犯”的绳索就这样被她套在自己脖子上。

苏珏无奈。

都到了这一步,铭心岛弟子们雪亮的双眼都盯着他,他不得不接过灵石,将掌心的灵力注入防御阵的漏洞。

在五人的努力下,原本无形的阵法逐渐显现其形状,就是个半球形、上面织密着蓝色灵流的罩子。

见苏珏额前冒汗,时樱忙把芥子囊递给小谈,让他跑腿去给另外四个位置的弟子送灵石。

季雅比旁人看得更清楚,灵流如同扭曲的、活着的丝线,在漏洞被攻击时成为无头苍蝇,不论如何都找不到该去往哪里修补。

曾经在他的眼里,这防御阵法是噩梦的茧,困住了宅院里的人。

就算他能找到漏洞,也无从离开。

现在……

又过了一刻钟,半球形巨物不堪重压,在场修炼等级最低的人都能看到上面碎裂的纹路。

时樱拉了季雅的袖子,把他领到当“共犯”当得满头大汗的苏珏身边,“你让让。”

苏珏收回灵力,时樱牵着季雅的袖子,引他把灵力灌进这个漏洞。

甫一接触,防御阵发出了银瓶乍破的声响,灵流无声地爆裂在空中,如同烟花。

“好看……”

疑问的尾音还没来得及发出,猛地从宅院内侧拉开的门就把它噎回时樱的喉咙。

“动静还真大。”

开门的人是个少女,她从阴影下走出,几个年轻弟子倒吸了口凉气。

她生得水灵,但仅限半张脸,另外一半像是融化的粉色油蜡。

“你也在?”少女打量着苏珏,讥诮道,“还以为你指个路就会找借口逃跑呢。”

“沉月。”苏珏叫出了少女的名字,随后转向时樱介绍,“她也是刁长老的弟子之一。”

沉月啐了一口,极为厌恶这个身份。

时樱观察了一会儿,试探着,“之前送来的灵米灵茶,多谢。”

弟子们惊讶又感激地望向那面容残损的少女,她无惧厌恶、惊疑的目光,却会为谢意而闪躲目光。

饶是如此,她的嘴仍不饶人,“送了这么久,一个不知道有人暗中贴补,一群不知道贴补的人是谁。”

“刁长老平日盯这么紧……”苏珏疑惑她为何能偷送物资到铭心岛,而且不止一次。

“你平时能在外走动,泄密的机会多;我只能呆在四房的院子里,他当然更放心。”沉月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也不能不放心,那老东西的灵脉细弱得就比凡人强上那么一丝,大把的时间和灵石都被他用来修炼了,哪有空细细地查账盘库?”

说着,沉月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丝儿”的手势,随后拉开大门,让到一侧,分明是请大家进去的意思。

有内应?

所以,门主才敢“鲁莽”地当晚就行动。

跟着名叫沉月的少女进入姓刁的私宅时,铭心岛弟子还有些迷糊,他们只能得出上述结论来完成逻辑自洽。

时樱和苏珏并排,她望着沉月背影,像是在自言自语,“心思缜密又有毅力。”

随后又叹了口气,“是我来晚了。”

苏珏不明白,他的推理比其他弟子高明不了多少。

“这是一场耗时一年多的豪赌。”

“赌门主有没有动刁长老的打算,赌门主待铭心岛的弟子是否亲厚、信任,唯有两个条件同时满足,沉月才能等到今晚的结果。”

时樱的解释让苏珏茅塞顿开。

此前,门主的态度让铭心岛的所有弟子都明白,她还敬刁长老为长辈,同为弱者,他们自然不会告诉时樱,刁长老手下有人偷偷送物资来接济大家。

他们明白刁长老为人多恶劣,同为弱者、受害者,铭心岛的弟子们不会让沉月暴露在两位“上位者”的视线中。

只有当门主表达出要惩治刁长老,并且弟子们信任她时,沉月才会作为内应现身。

“这是他存放灵药和小型灵材的地方。”

“这是存放大件东西的仓库,有灵材,还有法器。”

“这里是灵石。”

……

沉月以什么为代价换来了这么大的管家权限,时樱可以想见,她头一次如此厌恶原身的“守礼”与不作为。

原身最后变成只会爆奖励的怪物实在不冤。时樱想。

“搬走!都搬走!”

铭心岛的弟子显然没见过这么多宝贝,很多东西就连凡人地界的话本子都不敢写,一时间都有些呆愣,听到门主的提醒之后,手忙脚乱地动作起来。

“都搬走?”沉月瞪圆了眼睛,另一侧的皮肉在肌肉拉扯下更显狰狞。

“你也走,他在这里圈禁的所有人都得带走。”时樱冷静道,“不抄个底朝天,怎么能叫抄家呢?”

沉月设想过,最合理的结果是,双方达成共识,各退一步,刁长老交出一半财物,她求门主带自己离开。

她年纪不大,却见了许多,很多时候上位者为了彼此的体面,牺牲的都是他们这样的人,撕破脸是绝不可能的。

然而,她做梦都不敢想的结果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沉月压低声音道:“怎么说他都是金丹期了,听他说,门主受了伤……”

“你也说了他的灵脉也就比凡人粗那么一点,没什么可怕的。”

时樱像是有什么必定能让刁老头吃苦的法子,沉月就算有担忧,也没有继续说出来。

沉月的心还没放回肚子里,那一度成为噩梦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

“放肆!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