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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官兵

回到客栈,墨锦羡还是有点犹豫,内心纠结之下,还是选择等他主动说。季淮峙回到客栈后又变回一副豪气四溢的世子模样。

他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拿出金元宝放到柜台上,“在座的各位随意,我买单。”转头又对前台之人道:“多的算你们的。”

墨锦羡完全被他的出手大方震撼到了,看着他从柜台走到自己面前,感觉身边的视线也都一一落在他的身上,鸡皮疙瘩随着季淮峙的步伐起来了。

待季淮峙坐下,墨锦羡就一直沉默地喝茶故作镇定。虽然不是没被这么多人盯着过,但因为他而被别人盯着这个感觉就很奇怪。

季淮峙见墨锦羡一直在喝,茶没了就喝水,因着墨锦羡与他同行,小二也是速度麻溜地送上来。墨锦羡一杯接着一杯,季淮峙视线下移,菜都差不多上好了,他还在一股脑地喝。

“别喝了。”季淮峙眼神担忧又无语,伸手拦下墨锦羡一直喝的行为,“先吃吧,别喝了。”

墨锦羡舔舔唇,听话地放下茶杯吃饭。季淮峙皱着眉头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神情无异,垂下眼低头吃饭。

酒足饭饱后,墨锦羡话不多说地抬脚上楼,坐到椅子上才松一口气,喃喃道:“我的天啊,原来他有钱到这个地步啊?”

他闭上眼,实在不敢细想下去。起身走到窗前,视线漫无目的地游走。

墨锦羡微微挑眉,在人潮汹涌的集市,大片的官兵实在惹眼。他们似乎知道他在哪一般,径直往他所在的客栈走来。

有意思,看来有人出卖他的情报啊?

墨锦羡不慌不忙地就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摸了摸肚子,叹口气道:“可惜了,我还挺喜欢这家的饭菜。”

他将另一半窗子推开,一只脚已经踩上窗框,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他回头望去。季淮峙站在门口,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脸上迷茫无措,眼眶微微泛红。

墨锦羡脑子一片空白,再反应过来时。季淮峙已经疾步至他身后,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死死地将他拽住,念叨着:“不要抛弃我……”

“什么抛弃?”墨锦羡第一次见他这样,尽管官兵与他的距离逐渐缩短,他还是放下脚,安慰季淮峙道:“没有抛弃你,就是我追兵来了,我得出去避避。”

季淮峙似乎是陷入阴影,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墨锦羡尝试解开他的束缚,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这孩子的劲未免也太大了,完全没办法。

眼看官兵已不见踪影了,墨锦羡有些头脑风暴,越急着解开他的束缚,他就越抱越紧。

未时,官兵与柜台的交谈声尤为清晰,“图上这人可曾见过?”官兵拿出画纸,上面赫然是墨锦羡。“嘶,画的不错啊,这是我今天第三个见到这么英俊的。”

官兵严肃道:“就说你有没有见过?”

“没见过。”

墨锦羡内心松了口气,这掌柜可以处。

官兵收起画纸,迈步就要上楼。“哎哎哎,现在是休息时间,就算是官兵也不行。”掌柜陪着笑脸拦下,带头的却丝毫不顾,道:“人一定就在这,我们得上去看看。”

果然如此,但是谁会出卖他的情报呢?

官兵不会给他细想的时间,推开掌柜就要上楼,到底是有点威严在的,掌柜不再拦路,旁边的小二道:“掌柜,不拦他们那得罪那位爷怎么办?他们俩看起来关系很好。”

“那可是官兵,当今皇帝手段如何我们都有目共睹的,管不了,自求多福吧。”

墨锦羡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思考着对策。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要我怎么样啊?”墨锦羡现在只希望他能提出个要求,不然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但季淮峙只重复着“不要抛弃我。”顺着他说不抛弃他也没有用,墨锦羡感觉脑子都开始发烫了。

他有一瞬间觉得干脆被抓回去好了,指不定皇帝还会帮他把这个人拉开。可又想到武器之事,若是被抓去,恐怕再难脱身,跟皇帝作对定会寸步难行。虽然现在也大差不差的在作对。

想说什么能使他放松的话,脑海搜寻一圈,认识也算有一个多月了,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相关身份,更不存在什么美好记忆。

“你,妖是好的。”墨锦羡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把想到的全部说一遍,但想到能让他触动的也就这一件。

不料,季淮峙不但没有收力,反而抱得更紧,让墨锦羡感到一阵呼吸困难,下意识想震开他。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叹口气,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季淮峙的力度稍微小了一些,但仍是死死地抱着不肯松手。墨锦羡才想起来外头的官兵,从刚刚脚步声就消失了。他尝试走出一步,季淮峙就像狗皮膏药黏着他,不过还好没有限制他行走,似乎只要带着他就可以了。

墨锦羡贴到门上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走廊上,一个男子对官兵破口大骂:“你们有病吧?莫名其妙地搜人?你们连人都不确定在哪就在这个时间扰人?”

一个官兵也骂道:“你们白日……做这种事情,还是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叫嚣的?”

墨锦羡一听就猜到了,对季淮峙道:“小孩子别听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关你们什么事啊?你们打扰到我们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男子语气依旧很冲,不给个处理方式恐怕就不会罢休。

“你娘的!”有官兵直接骂道,并且似乎还想动武。掌柜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各位不要吵啦,别人还需要休息,有事下楼说吧。”

这时另一道有些虚弱的男声道:“夫君,算了吧,我累了。”

语气很冲的男子回复他时却格外温柔:“好。”对官兵又变回语气很冲的态度,“他累了,这次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听完,墨锦羡感觉头皮被一道闪电劈了,脑子快烧焦了,半天无法回神。再抬头一看,因为墨锦羡靠近门,季淮峙靠近他,而季淮峙又比墨锦羡高半个头。

这么一看,季淮峙像是在壁咚他。

刚经历了一场认知的洗刷,墨锦羡原本觉得没有什么,但现在看季淮峙却觉得怪异的很,无端觉着他们有什么似的。

太可怕了!

墨锦羡开始挣扎,想挣开他的怀抱,“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这个时候才认真看了看季淮峙,忽然发现他似乎很痛苦,眉头紧锁,冷汗浸透后背。

“你怎么了?”墨锦羡一时有些慌张,伸手探探鼻息,又去摸他的脉搏,随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快死了。

他赶忙想输送内力给季淮峙,但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他看向窗子,心一横,道:“我带你走。”

这句话像是触动到了他,季淮峙缓缓睁眼,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脖子,让墨锦羡背着。

墨锦羡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惊喜道:“你醒了?你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淮峙没有回答他。墨锦羡也懒得纠结这个,他这个情况太奇怪了,得找一处运功救他。

好在墨锦羡轻功了得,加上这边离季淮峙之前带他去的宅子也不算远。

来到主院,他将季淮峙放下,季淮峙虽然没有先前那般死死抱住他,但还是很没有安全感地抓着他。

墨锦羡观察他的神情,恍然察觉季淮峙虽睁眼了却目光无神,“你这什么情况啊?手伸出来。”

季淮峙乖乖地伸出来,墨锦羡挑起眉梢,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么听话?那你说说你什么情况?”

季淮峙并未回话,墨锦羡兴趣减了一半,摸着脉搏,蹙眉道:“奇怪,怎么你这脉搏变得这么快的?”

放下脉搏,他绕着季淮峙转了一圈,嘀咕着:“怎么会这样?”

一圈无果,墨锦羡重新转到季淮峙面前,两指凝出一个小球,点进季淮峙的额头。

正欲闭上眼开始发力,不料,季淮峙身上有股力量直接震开了他。

“什么鬼?”能震开他,这个东西不简单。墨锦羡眼一眯,抬手以掌凝,附上内力,快速向季淮峙的心口拍去。

季淮峙身上那股力量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既熟悉又陌生。

仿佛那是他的力量,但他的力量不是这样的,又怎么会出现在季淮峙身上?还有为什么季淮峙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听话?

谜团太多,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好时机。季淮峙身上的力量暴增,突然迅速向他奔来,墨锦羡不占优势。季淮峙现在本身就很虚弱,若是有个万一,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除了躲,什么也干不了。

墨锦羡庆幸自己找的是森林,若是在城里那可就麻烦大了。一直躲下去等着这东西控制不了他也行。

无奈这东西的力量实在强大,不等这东西先消耗完,季淮峙就开始流鼻血,这样下去谁先完就不好说了。

在墨锦羡思索时,一个没留意,差点被“季淮峙”打了一掌,那控制他的力量似乎是怕什么,在快打到时猛地收回。

墨锦羡眉头一展,丝毫不防地朝他伸手,只想抓住季淮峙。

于是,就变成了你追我赶的游戏一样,“季淮峙”会避开致命处,只想打晕墨锦羡。

墨锦羡看着季淮峙源源不断的鼻血,暗道再流下去会死的。

急中生智,墨锦羡忽然重新架起防备,“季淮峙”一开始还是留手。过了几十招后,“季淮峙”开始慢慢变动招数。

墨锦羡故意在前几招就被打了几掌,眼神迷离,装成快晕了的状态。

在“季淮峙”再次打来时,墨锦羡紧紧护着胸口,确保“他”已经完全撤不开了,墨锦羡快速张开双臂。

墨锦羡的血溅到季淮峙的脸上,那股力量也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