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不记得了？”季之瑶接着林清眠的话，又问了一次张来娣。
暗中，微弱的清霄雷从地上钻到张来娣的脚底，直冲眉心轮。
眉心轮中有灵慧一魄，灵慧魄有异象的人轻则缺少记忆，重则痴傻疯癫。
张来娣眉心忽地刺痛，双瞳再一次放大。
只见张来娣的整个瞳孔被黑红色的怨气浸染，被封锁住的怨气从眉心轮蔓延至其余六轮。
真正的张来娣本应该死了，可不知是和人封住了她的怨气，用法术将她包装为一个看似正常的人。
张来娣的七魄均被怨气所影响，已非人也。
“鬼、鬼啊！”
张二舅被吓得不轻，扯了一嗓子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张来娣的怨气被激起之后，行动变得敏捷无比。她仅轻轻一跃便闪到林清眠面前。
都说要挑软柿子捏，修为较低的林清眠就被张来娣盯上了。
林清眠抬手起势，一掌春风来将张来娣的落脚点挪了个位置，令她扑了个空。
季之瑶的玄惊手迎空劈了下来，张来娣闪身避开，怨气化拳直击侧边的林清眠面前。
清霄雷炸起一柱泥土，碰巧掩盖了张来娣的身影。
然，身经百战的林清眠仍是辨出了她袭来的方向，抽出浮生剑，回身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尽管林清眠使出的只是最基本的清霄剑法第一式，还是将张来娣打得节节败退。
季之瑶由后方蓄一道青雷，谁料想娣和迎娣从屋内冲了出来。
“你们莫要伤害我姊姊！”
季之瑶一惊，连忙将飞出去的青雷收了回来。
她掌心被自己的清霄雷电得微微发麻，把手背到身后甩了甩。
好在林清眠已经用缚仙绳控制住了张来娣。
季之瑶冷脸解释：“那已经不是你们姐姐了。”
“你胡说！”方才还说话小小声的迎娣大吼。
“我没有。”季之瑶凶回去。
“你先放开我姊姊！”想娣道。
“就是！”迎娣附和她。
林清眠见季之瑶应付不来小孩，暗暗给季之瑶传音：“造象让想娣和迎娣跟姐姐告别吧。”
人死执念不休方生怨气。
不管张来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张来娣已然死了。
季之瑶从无盈中调出一道剑气，以造幻象。
林清眠带走了被缚仙绳捆住的张来娣，季之瑶留下善后，给想娣和迎娣留了银钱。
待告别伤心欲绝的姐妹俩，季之瑶才出来找林清眠。
“她们还好吗？”
季之瑶摇头。
姐姐离世，母父身亡，孤苦伶仃的姐妹俩往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清眠叹道：“实在造化弄人。”
“是啊。”季之瑶抬手将张来娣的怨气聚过来一看，“这上面的怨气与张氏妇夫脖子上的怨气一致。”
“那看来，便是张来娣想要报复她们了。”林清眠撸了把望穿，“有劳了。”
望穿生于黄泉，能通幽冥问魂。
张来娣脚边升起一团团烟雾，笼罩林清眠与季之瑶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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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来娣生于厌江东镇，是家里的长女。
在男尊女卑的明国，来弟大抵是许多家庭的希冀。
只是张家有了来娣，并未如愿，于是后面又有了想娣与迎娣。
修仙者寿命长，百岁不成婚也无碍。
可对于明国的凡人而言，女大当嫁，不嫁不孝。
这二十未嫁的不孝女张来娣，便被父母卖了碎银几两，祭那不知真假的河神去了。
望穿问魂时问张来娣，“可是因此生怨？”
来娣说：“不是。”
望穿正想再问，张来娣的魂灵突然暴躁起来。
怨气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发狂，打断了望穿的问魂。
被怨气彻底侵蚀的张来娣说出了与那鬼灵一致的话语——“魑魅魍魉，为虎作伥。魑魅魍魉，罪当万死！”
季之瑶察觉出张来娣要自爆，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林清眠跟前。
灵阵挡下了张来娣自爆带来的冲击，季之瑶见余波已去，这才收起了法阵。
“竟是鬼灵。”林清眠道。
“鬼灵不该具有意识。”季之瑶说。
此时望穿才从问魂被打断的反噬中缓过来，问魂消耗本就大，还被这么一打断，以至望穿一副恹恹欲睡欲睡的模样。
“我方才看见，来娣她爹在打她，隐约间，仿似还看见了来娣她娘。”
林清眠与季之瑶沉默良久。
半晌，林清眠开口道：“先让望穿回命戒中歇息吧。”
季之瑶将望穿收入命戒中，问林清眠接下来的打算。
“由那死去的女子数量来看，厌江一事并非你我二人能解决得了的。还是赶紧到啻京，将此事禀报明永长——父皇。”
差点就说了明永长老。
林清眠咬了咬舌尖。
当今明国皇帝，尊号为永，在清霄门任挂名长老时，都叫他“明永长老”。
现在她重生到徐情思身上，明永长老是她父亲，便不能随便这么叫了。
季之瑶见她师姐还在竭力隐瞒身份，只好当做没听见，接话：“我也正有此意。”
她出使明国首要目的是来议和，放在朝廷层面，惹上厌江一事本已对朝廷不利，于公，季之瑶都不应再插手下去。
往下赶路，季之瑶随手从储物戒指内找了把普通的灵剑御剑而行。
身后的林清眠柔若无骨地倚着季之瑶一路，惹得季之瑶面红耳赤，无心御剑。
偏生那人毫无所觉，季之瑶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咬着牙忍忍，一边想要更靠近一些，一边又怕被师姐发现她的小心思。
克制了约莫有十日，二人可算抵达敬山。
而那把品阶低下的灵剑也光荣报废了。
季之瑶在敬山找地方歇下，又花了半日打坐恢复灵力。
恰巧此时，灰头土脸的郁茶看到季之瑶，霎时泪流满面，“殿下！！”
沉寂已久的小红在郁茶的一声哀嚎中发布了任务。
【系统：亲，任务发布——“奇怪的家伙令人警惕，请宿主阻止季之瑶与该名女子发生亲密接触，提防一切可能产生感情的举动，时刻铭记唯爱季之瑶的任务守则。”】
林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