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作文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作文网 > 军事 > 尘落无声 > 第8章 第八章

第8章 第八章

西门看守很严,进出都经过层层盘查,周桁见前面马车上的人都下车接受盘查,于是拿起伞准备下车,谢暄又按住了他:“等等。”

前面的马车进去之后,谢暄下车将马牵着往前走了走,周桁还是不放心,他刚掀开帘子,看见谢暄给那守卫塞了一包东西,又作揖行了一礼。

那守卫伸头朝马车瞅了瞅,刚好看见周桁掀帘朝外张望,顿时两眼放光,上前招呼道:“哟,小公子,您生得可真好看。我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您这么好看的人儿。您二位确实不便盘查,那就请您入城吧。”

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直白地夸他长得好看,周桁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根道:“多谢多谢。”

谢暄撑着伞,站在雨里,就这么望着他。

真好。

入城之后二人直奔客栈而去,不巧的是,只有一间上房,周桁觉得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倒也无所谓,反而谢暄看着有些别扭。

最近城内严进严出,许多生意人滞留在城内无法出城,住店的人本就多,再加上下雨,房间更是紧缺,此时别的房间一概没有,还能有一间上房已经不错了,其他客栈皆是如此。

谢暄将马车停在后院,吩咐小二好生照料,拎着二人的行李上了二楼。

周桁已经在房内等着了,还有店小二在忙着给浴桶加热水。

到底是一座城,比小镇上的住房环境好多了。

谢暄等店小二走了,转身也要出去,周桁忙拉住他:“你去哪里?”

谢暄看了里间那屏风后面的浴桶一眼:“我出去等你,你不是要沐浴?”

周桁笑道:“是你要沐浴。”

周桁拉着谢暄坐下,将他身上背着的剑取下来放到桌上,“托你的照顾,我浑身上下一滴雨都没淋着,倒是你,都要湿透了。你先泡个热水澡,衣裳湿着当心着凉。”

见谢暄不动,周桁以为他不好意思,于是善解人意地往门外走去。

没走两步就停住了,不用回头周桁都知道,定是谢暄又拉住了他的衣袖。

“外面不安全。”谢暄将他按在凳子上,随后听话地去沐浴了。

在周桁看不见的角落,谢暄微微翘起嘴角,修仙之人筋骨强健,本就不易生病,何况,他只是不想念出那个口诀。

谢暄坐在外间的凳子上,靠着桌子,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听着里间的水声。不一会儿,水声停了,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谢暄在穿衣服。

天色渐晚,本就因下雨而灰暗的天空更加暗沉。

谢暄换了身干净衣袍从里间出来,侧头看着周桁:“怎么不点灯?”

周桁抬眸笑了笑:“稍后下去用饭,回来再点不迟。”

谢暄点头,转身收拾里间去了。

周桁先一步来到餐桌落座,小二极有眼色地将碗筷摆好,将先前点的几道菜悉数端了上来。

“今日下雨,客官可要小酌一杯暖暖身子?小店独有的君子兰出了名的香……”

周桁好奇:“君子兰?“

店小二自豪说道:“是啊,我们掌柜的祖传的秘方,说是这“酿酒之人酷爱君子兰,便给这酒也取名君子兰。怎么样,客官尝尝?”

周桁没喝过酒,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心中跃跃欲试。

“喝吧!这酒并非浪得虚名,入口绵柔甘冽,醇香浓厚,尝尝倒也无妨。只是要当心后劲儿足,要发酒疯需得记得关门啊!哈哈……”

周桁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隔着两桌坐着一人,一身墨黑镶金丝锦袍,黑发向后编成一个个小辫儿束于头顶。听口音应当不是中原人,看装扮像是来自南疆。

周桁笑道:“多谢兄台提醒,在下酒量浅,既是烈酒,自然是不敢喝的。”

那人拿起一坛酒,直接就往嘴里灌,周桁这才发现他面前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三四个酒坛子了。

灌完那一坛,拎起旁边的小酒壶,起身朝周桁走了过来,此时正值饭点,客堂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这个酒鬼。

那人将酒壶朝桌上一放,掀起衣角坐在周桁旁边:“不请自来,兄台勿怪。”说完手指了指周桁另一边的碗筷,“你家郎君还没来呐?”

周桁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忽觉浑身不自在,抬眼一看,谢暄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口。

一丝红晕爬上了周桁的耳根。

周桁顿觉一阵尴尬,“他听到了?”

“错了错了,我和他……”周桁急着解释道。

“不是郎君,那就是小娘子?”那人一脸戏谑地看着周桁。

周桁整张脸都要涨红了,谢暄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我来迟了。这位是?”

那人双手作揖,行了中原礼,“在下南荀,来自南疆,我对这位仁兄颇有好感,想跟他喝一杯,你不介意吧?”

谢暄挑眉:“如此倒也热闹,只是我家郎君酒量不好,恐怕不能尽兴。”

周桁怪异地看向谢暄:“人家不懂中原称呼,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南荀笑笑没说话,只看着周桁眨巴眼睛,明明喝了那么多酒却毫无醉意。

周桁端起茶杯:“在下周桁,他是谢暄。”南荀拎着酒壶碰了碰他的茶杯,就着酒壶喝了两口。

周桁见他也是个爽快人,便也不再拘束:“动筷吧,菜都凉了。”

南荀吃了两口鱼,又拎起他的酒壶:“二位可是今日进的城?”

“正是。”谢暄坐在南荀对面,答得简练而干脆。

“可听说这城中丢了孩子?”

“城外告示上写了,只是雨太大,没来得及细看。”周桁不禁一阵惋惜,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丢了呢!

南荀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要我说,丢个孩子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我们南疆,过个两天自己就回来了,再不然丢个蛊,用不了几个时辰准能找到。”

周桁听出他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此事有蹊跷?”

南荀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周桁还欲细问,就听旁边一桌人议论道:“……那场景,真是鬼见了都得跑,吓死个人,头都没了!还是个孩子呢,真是丧心病狂!可惜了!可惜了!哎!”

周桁听着着皱了皱眉,南荀已然跳起来惊到:“什么什么?什么孩子没有头?不是说只是丢了,怎么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那开口说话的男子头发花白,面上褶皱多而粗糙,酒杯一放,说的是绘声绘色:“我那打更的老友亲眼所见,就在青石大街的小巷子里。那个孩子昨儿个下午还在街上耍呢,结果夜里就被扯断了头,被扔在巷子里头,血流了一地,招来一堆阿猫阿狗,那是一片血肉模糊啊!”

周围人听得倒抽一口凉气,显然是被这老者所言吓着了。

周桁起身将南荀按在凳子上,示意他莫要慌张,转身向那老者询问道:“所以说,死的孩子昨日还有人见到,并非是先前丢的孩子?”

“不错。”

“此桩案件如此残忍惨重,官府可有立案审查?”

“是不是人做的都说不定,这怎么查?那孩子的头,是被活生生扯断的,还有撕咬的痕迹,指不定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如何查得?”那老者捞起酒坛一饮而尽,眼底尽是不屑。

周桁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只得转头看向谢暄。

谢暄摇头不语,周桁垂下眼眸。

南荀看着这二人打哑谜,实在是自讨没趣,招呼小二再上两坛君子兰。

南荀百无聊赖地吃着花生米,喝着酒,周桁见状温声劝道:“南荀,醉酒伤身。”

南荀扬言道:“小爷我千杯不醉,君子兰乃是好酒,需得尽兴才是。阿桁啊,你尝尝便晓得这酒是好东西了。”

阿桁?

周桁眼皮跳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点冷,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谢暄。

谢暄眼皮抬也不抬,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周桁忙也放下筷子:“我,我也吃好了。”

南荀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暄起身拉着周桁的袖子转身上楼去了。

“我去!”南荀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生米,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桁跟着谢暄回到客房,一路上谢暄一言不发,一间房间便反手关上门,侧头看着周桁。

周桁看着他,小心试探道:“谢暄,”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南荀让你不高兴了?”

“……”

见他不说话,周桁小声说道:“南荀是南疆人,不懂中原礼,他说什么郎君不郎君的你只当耳旁风就是了,别往心里去,好吗?”

谢暄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无奈,叹了口气,转身道:“我没有不高兴。”

周桁追上去问:“那你是生病了吗?”

谢暄皱眉:“生病?”

周桁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最近总是心跳很快,心慌意乱的,也会莫名其妙心情不好。我以为你跟我一样,生病了呢。”

谢暄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有哪里不舒服吗?”

周桁愣道:“那倒没有。可能是最近想的事情比较多,以前还会头疼,现在好多了。”

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周桁开门一看,跑堂的送来一张令牌,那人一见周桁,忙低下头,唯恐冒犯了这位“美人”,说:“城主大人有请,邀公子于明日前往城主府一叙。”

周桁一脸茫然问道:“我?小哥送错了吧,我二人并不认识城主。”

那人道:“错不了,还请公子赏个脸,莫要推辞。”

周桁伸手接下令牌,“只有我吗?”

那跑堂的扭捏一番,半天才开口:“小人只负责传口信儿,那人原话是:千金难买美人笑。想来,是请公子随意了。”

跑堂的小哥一转身,险些跌坐在地,南荀悄无声息地立在他身后。